媚心——求之不得
时间:2020-04-14 06:59:26

  今日却似忽然同她生分,便是她要同梅佑均几人去麓山几日也同他没有关系一般……
  白苏墨不知先前是否真的在湖面受凉了。
  只觉心底沉沉,脑中也晕晕沉沉。
  耳边断断续续还是宝澶几人议论梅佑均的声音,她却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入寐了。
  ……
  夜间时候,宝澶几人来看她。
  她脑中还是有些晕,不想起身。
  宝澶几人还又说了什么,她不复听清,约是轮流摸了摸她的额头,她觉得有些冷,唤宝澶多盖了一床蚕丝被方才好些。
  (第三更值得)
  翌日醒来,只觉出了一身汗。
  “宝澶……”想撑手起身,都觉几分无力,只得唤了声宝澶。
  宝澶小跑进屋,脸色有些紧张:“小姐,你可算醒了。”
  她看看天色,分明还是晨间呀。
  宝澶道:“小姐昨天下午是黄昏前好久就睡了,夜里忽然喊冷,又发了场烧,盖了三床被子才好些,天边都泛鱼肚白了才退烧,吓得奴婢几人都没睡。”
  发烧了?
  白苏墨不由伸手摸了摸额头,额头上还是涔涔汗迹。
  却应当是不烧了。
  白苏墨歉意:“昨夜辛苦你们了。”
  宝澶咬唇:“哪有主子给奴婢道歉的?小姐可不是烧糊涂了,可要梅府请个大夫来瞧瞧?”
  白苏墨摇了摇头,笑道:“应当就是昨日在南院吹了风,夜里发了场急烧罢了,兴许,还是长个头?”
  只有小孩子才烧长,有人分明一口胡诌话。
  白苏墨笑笑:“去备水沐浴。”
  宝澶只得去。
  胭脂扶白苏墨起身,沐浴过后,白苏墨只觉舒爽了许多,除却稍许有些乏,也不见有旁的不妥。
  去雍文阁用早饭,梅老太太还关切。
  夜里白苏墨发了场烧,宝澶不敢瞒着,去寻了梅老太太屋中的刘嬷嬷。
  苏家子孙众多,哪个没有些病了烧了的,刘嬷嬷让加盖了几床被子,又让煎了姜汤水给白苏墨发汗,今晨起来白苏墨便好了许多。
  梅老太太闻起来,白苏墨才晓有这么一出。
  “外祖母看,我这不生龙活虎的?就是昨日去湖边吹风了,日后注意些便是了。”白苏墨还特意转了转。
  梅老太太这才半拢了眉头:“不然不去了……”
  今日原本还同梅家几个后辈子弟约好去麓山郊游,昨夜才这么烧了场,梅老太太心疼。再这么出去折腾几日,万一更严重了怎么办?
  白苏墨却道:“若是不去,怕是要被梅家几位姑娘的口水淹死。”
  梅老太太顿了顿,才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梅家几个丫头都盼着去麓山一趟,可若是她病了不去,怕是便要拖了,本就在人家府中做客,也好得差不多了,若是都好了还不去,反倒惹人口舌。
  白苏墨宽慰:“外祖母放心,墨墨心中有数,若是不舒服,便在房中休息着,他们爬山游湖我就不去了,听听便好。”
  梅老太太这才点头。
  这个外孙女素来懂事,也是不想她难做。
  恰好梅佑均身边的小厮来了苑中,余韶领了进来,那小厮道:“马车都备好了,五公子让小的来问声,白小姐这处可有要帮忙的?”
  梅府的三位小姐大大小小的带了不少行李,光是衣裳,首饰,和爬山用的鞋等等都有许多,梅佑均是料想她这里也不少。
  这许多人一道出游,身边多带丫鬟和小厮也不方便。
  梅府又有马车,若是还让盘子驾了马车去,反倒有看清梅家的意思。
  白苏墨道:“不必了,我东西少,能应付的过来,我同外祖母打声招呼便去。”
  小厮去回话。
  白苏墨也朝梅老太太道:“外祖母,那孙女先去了。”
  梅老太太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让刘嬷嬷送她出雍文阁的苑子。
  等折回,梅老太太在一处吃茶。
  刘嬷嬷问:“老夫人先前不是想问小姐同谁游骄城吗?”
  梅老太太叹道:“瞧她精神不太好,不如等从麓山回来再说。”
  刘嬷嬷宽慰:“老夫人放心,这急烧是小病,去了便去了,这同行的还有梅府几位公子姑娘,如何都能照顾周全的。再说了,我们七公子不也在吗?”
  也是,晋元是还要一处去。
  苏晋元虽然看起来似是少不经事的公子哥,其实心细,梅老太太的孙子梅老太太心中清楚,心中稍稍宽了些。
  ……
  等到梅府大门口。
  只见苏晋元和梅家的几个公子,姑娘都在等候了。
  她是最迟的那个,白苏墨眼中有些歉意。
  众人朝她看过来,她带的行李实在少,就宝澶身上挎的一个包袱,同梅府几个姑娘大相径庭。
  梅府几个公子都不约笑了笑。
  这白苏墨,怕是京中事情最少的公侯小姐了。
  但白苏墨明显没有会意,一脸“抱歉,来迟了”的歉意模样,刚至众人中间,苏晋元便上前,直接伸出右手背摸了摸她额头,左手背摸摸自己额头。
  她姐弟二人自幼感情便好,苏晋元也无旁的顾忌。
  待得确认两只手背上传来的温度差不离,这才笑道:“好了好了,不烧了,早晨还听刘嬷嬷说你昨晚发烧,好了便好。”
  白苏墨伸手将他打开。
  旁人倒是惊异。
  一是惊异她同苏晋元姐弟二人相处如此融洽,二是才知晓她病了,心中不免担心此行会不会去不成了!
  好在白苏墨应道:“本就无事,别听晋元胡说。”
  几人悬着的心才纷纷揣回兜里。
  也正在此时,似是有身影从梅府门口出来,梅佑均眼尖,唤了声:“钱兄!”
  白苏墨心头微顿,转眸看去,门口果真是钱誉和肖唐。
  应是先前苏晋元摸她额头的时候,他便在了。
  肖唐身上也挎着一个小包袱,此外倒也没有旁的东西了。
  见他走来,白苏墨瞥目避开。
  梅佑均上前笑道:“就属你同苏墨二人的东西带的最少。”
  白苏墨才诧异。
  难道,钱誉要一道去了?
  梅佑均话都说到此份上了,不应当不是才对,白苏墨心底微微舒了舒,却还是因着昨日的间隙,不怎么去看他。
  梅佑均本就是召集人,见钱誉也到了,便道:“既然人都到齐,那便准备出发吧,早些走,黄昏前便能到麓山脚下了。”
  梅家几个姑娘都忍不住欢喜拍手。
  此趟出行马车有两辆,梅家三位姑娘同白苏墨乘坐一辆马车。
  钱誉同梅佑泉,梅佑均一道乘坐另一辆马车。
  苏晋元同梅佑康,梅佑繁一道骑马。
  马车分好,便各自往马车和马去。
  钱誉和白苏墨本就在最后,肖唐和宝澶先去放置行李,钱誉和白苏墨便刚好行至最后。
  旁人都兴致勃勃准备出发,钱誉与她并肩:“病了?”
  “嗯。”白苏墨应得淡。
  钱誉微怔。
  正好行至马车前,宝澶放好行李折了回来,扶她上马车。
  白苏墨没回头。
  钱誉没移目。
  肖唐悄声道:“人白小姐都走了,还盯着看什么……”
  自从上次白苏墨在宝胜楼喝醉,肖唐见少东家抱着白小姐下楼,又抱上马车,马车内的动静他也听了些许去,便知晓少东家同白小姐怕是有些理不太清的关系。
  眼下,见白小姐已经上马车,少东家还在这里呆呆看着,肖唐便叹:“白小姐可是同少东家置气了?”
  钱誉看他。
  肖唐叹道:“不应该呀!少东家这几日原本都安排得满满的,不是因为白小姐要去麓山,所以昨日下午少东家分明都回府了,才又跑出去一连见了五家商户,今晨才回来,连眼都没阖便沐浴换了身衣裳就出来了吗?”
  钱誉没有吱声。
  肖唐有些替他委屈:“原本同人约好了时日,却临时要改,这是苍月国中的商家,又不是燕韩国中的,谁给我们钱家薄面啊?少东家被人连灌了三场夜酒,还怕怠慢下一场的人,喝了便吐,吐了又喝,对方还有意刁难,少东家今晨回来的时候都成什么样了,白小姐还同你置什么气?白小姐平日最是知书达理,今日是没看见,否则怎么会如此……”
  “肖唐!”钱誉厉声。
  肖唐便不再说了。
  肖唐扶他上了马车,马车中梅佑泉,梅佑均都已落座。
  梅佑均和梅佑泉都是梅家二爷的儿子,钱誉的父亲同梅二爷是同窗,钱誉此番就是来探望梅二爷的,梅二爷非要留钱誉在南院借宿,梅佑均和梅佑泉便同钱誉熟悉。
  其实梅佑泉和梅佑均两人都会骑马,只是钱誉是男丁,不便和其余女眷共乘。
  但若钱誉自己单独在马车中,又怠慢了。
  原本钱誉也是二房邀请来的人,故而梅佑泉和梅佑均两人便都乘的马车,好陪钱誉一处说话。
  “钱兄脸色有些不好……”先前隔得远倒还不觉得,眼下,梅佑均才见他脸色有些泛白,眼底似是还有没有褪去的血丝。
  “是是是……是呀……钱钱钱……钱兄……你还好好好……?”梅佑泉也道。
  钱誉笑笑:“无妨,只是昨晚没怎么睡好,在路上补一觉便好了。”
  钱誉如此说完,安了梅佑泉和梅佑均的心。
  马车缓缓驶离,有风拂过,刚好掀起帘栊一角。
  钱誉不经意看了抬眸,正好见临近马车的帘栊被梅四姑娘掀起,梅四姑娘似是在同一侧骑马的梅佑康说着什么话。
  但钱誉没有听清,也不想听清。
  帘栊一角,白苏墨正同梅五姑娘和梅六姑娘一道说话,隔得远,自是听不见她们说什么,却见白苏墨梨涡浅笑,眸间似是都闪着碎莹芒芒。
  钱誉唇畔勾了勾,她若欢喜。
  再多疲乏也值得的。
 
 
第44章 白姑娘
  (第一更心猿意马)
  自梅府去往麓山脚下要大半日路程。
  马车晨间便出发了,赶在晌午时候到的旬镇。旬镇算是骄城和麓山之间较大的小镇,镇上可以饮马,备水,还可将晌午饭一道用了。
  旬镇有道炉火烤鸭子的菜很是有名,最适合围餐。
  梅佑均已让小厮提早了一夜来,将沿途都打点妥当,用饭的地方似是座庄园,七八月的时候布满了蔓藤,又高大百年老树,绿树成荫,竟一丝也不觉得热。
  来的都是梅家的兄弟姊妹,再加白苏墨和苏晋元两个,再有便是钱誉,正好能凑成一桌,在外出游便也讲究不了那么多。尤其是梅家的三位姑娘,此趟出游可比闷在家中有趣的多,便一路上都在说话,大有出游的欢喜在里头。
  白苏墨一路上都有些心猿意马。
  一是因为钱誉的缘故,二是因为三人凑在一处叽叽喳喳委实有些吵,而在这里吵闹里,还冷不丁得能掺和进几句心底的声音。白苏墨还需得认真听着,才能分明哪些是人家口中说的,哪些是心底说的,梅家三姐妹看起来和和睦睦,可私底下免不了姑娘家斤斤计较的心思,谁的鞋子好一些,谁的头发更漂亮,谁的衣裳手工出自谁家,祖父祖母更偏袒哪一房,等等等等……
  尤其是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开口的时候,心中还在不停得补充着。有时分明是梅四姑娘在说话,但她听到梅五姑娘心底声音了,就去看梅五姑娘,梅五姑娘倒是一怔,有些错愕看她,梅四和梅六又在唤她说话,白苏墨分辨得实在有些头疼。
  有时能听见旁人心底的声音,其实不是件好事。
  到后来,所幸不怎么听了。
  幸得微笑是最好的礼仪。
  但若是有人同她说话,她还是礼貌回应。
  再加上本是出游,梅家三位姑娘各有各的兴奋头,便也不多觉察,反是觉得她很好说话。这一路从骄城到旬镇,反倒是借马车上的机会同她熟络起来。
  到了用餐的地方,梅家三位姑娘先下了马车。
  宝澶再扶着她下马车:“小姐可好些了?”宝澶是担心她昨夜还在发烧,今日就算退烧了,身子只怕还是有些不舒服。
  白苏墨悄声道:“宝澶,我是觉得有些吵。”
  宝澶掩袖笑笑,也悄声道:“要不,小姐稍候骑马?”
  白苏墨是国公爷的孙女,骑马自然不在话下,只要不是比拼骑马射箭之类的,旁的倒还可以信手拈来。当日从容光寺下山时,马车底部横梁断裂,若是没有遇到钱誉,她也可骑马回京中。眼下从旬镇过去麓山就小半日不到的路程,她自然应付得来。
  宝澶提醒,她便也小声笑道:“倒是好主意。”
  她同宝澶走在最后,梅佑均来迎:“苏墨,可有好些?”
  他是还记得她晨间不舒服之事。
  白苏墨笑笑:“多谢五哥记挂,好多了。”
  梅佑均也没有旁的多余话,只道了句:“那便好。”
  转身,便去张罗旁的事情。
  宝澶悄声道:“小姐,奴婢看这梅家几位公子里,便属五公子最好了。能理事,能张罗,能顾全大局,闲暇时还体贴入微,也不多做样子与旁人看,听闻学问还很好,日后定是要入仕的,怎么看怎么都是这里最好的。”
  宝澶说话素来无遮拦。
  梅佑均还在近处,似是听到她的话,回头看了看。
  宝澶赶紧捂嘴。
  却见梅佑均嘴角勾了勾,淡淡笑了笑,便离开。
  白苏墨哀怨看她:“现取一瓢井水浇脑袋上也洗不清了。”
  宝澶歉意:“奴婢这就去浇脑袋去……”
  白苏墨睨她。
  既是围餐,便正好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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