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与野兽]玫瑰色城堡——爆炒小黄瓜
时间:2020-04-14 07:09:00

  ……
  他为什么能用这么正经淡然的表情,说这样充满欲.望的话……
  我浑身僵硬如木头,低低地“嗯”了一声。刚好这时,羽毛掸子顶着斗篷,一蹦一跳地跑到我身边。我连忙接过披风,披在身上,鸵鸟似的埋头用餐。但就算披上深色厚实的披风,也能察觉到他有如实质般的视线。
  他一直在看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视线可以露.骨到这种程度,哪怕身体没有接触,眼神没有对碰,光是被他这么看着,也能体会到被掠夺与被占有的纠.缠感。
  用完午餐,我逃似的跑下长桌。蓝伯特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了擦嘴唇,回到二楼的房间。盯梢猎物般紧迫的视线总算消失了,我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我就发现,这只是一个开始。
  下午的时候,楼上时不时传来重物倒塌的轰响。连蓝伯特这样擅长控制情绪的人,都难以抵抗毒药的作用,砸东西进行发.泄,可见这个毒药,对精神造成的伤害,绝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简单。
  我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听不下去,打算去二楼看看是怎么回事,又怕打扰到蓝伯特。想了想,我找到座钟。它似乎读过很多书,是一位知识渊博的学者,不懂的事问他应该没错。
  “巫术?有关巫术的书都被皇家焚毁了,但是,”座钟用细长的胳膊捋了捋指针状的胡须,“殿下的藏书楼,存放着近十万册藏书,有的书从放进柜子里起,就再没有人翻过。你可以去翻翻看,说不定能找到未被焚毁的巫书。”
  我只对一百以下的数字有概念,超过一百,在我的脑海中就是浆糊。跟在座钟的后面,我们穿过五彩斑斓的空中花园,爬满青苔的破败柱廊,走进西边的塔楼。这里的穹顶高到让人眩晕,地上虽然铺着深红色的地毯,却早已被茂盛的荆棘与玫瑰刺穿。枯叶旋转着飘落而下,踩上去嚓嚓作响。
  座钟用力地撞开两扇大门,示意我拿起旁边的烛台。灰尘扑面袭来,古老的塔楼发出沉重的叹息。我试探地伸进去一只脚,用烛台照向周围,什么也没看见,内部过于宽广,一盏烛台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我摸索着找到其他烛台,依次点燃。
  半个小时过去,藏书楼总算被烛光照亮。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撼,我完全不知怎么形容这一幕,书柜不知是嵌在墙上,还是石墙本身就是书柜,一直延伸到塔楼的顶部,最高处需要仰头才能看见。书册整齐地垒在书架上,犹如牛毛,一眼望去只能看到石砖般的书脊。看到这里,我对“十万”总算有了概念,但是……
  “这么多书,我要翻到什么时候?”我震惊地问座钟。
  “当然不会让你一本一本地找。”座钟蹦到书房中央的深棕色书桌上,指了指一本快比我手臂长的硬壳书,“这是书房的藏书目录,你找跟巫术有关的书名就行。”
  我怔怔地点头,走过去,低头翻了两页,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就算找到书名,要怎么才能把它们拿下来呢?”
  座钟指着距离我几百米的一扇暗门:“走楼梯。”
  “……”
  从来没有想过,看书与找书也是一件体力活。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我终于在藏书目录上找到与巫术有关的书名,又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我把它们从书架上拿了下来。已是晚上八点钟,但我和座钟都不想回城堡的大厅。它不想面对野兽蓝伯特,我想彻底弄清楚“七宗罪”是怎么一回事。蓝伯特说得太过轻描淡写,真正的“七宗罪”,肯定不是他说的那样。
  不知过去多久,看得我眼睛酸胀,总算找到与“七宗罪”有关的记载。果然,蓝伯特没有描述出它十分之一恐怖。“七宗罪”最早的发明者,是一名巫医。因为被自己治愈的患者出卖,被捕入狱,从此开始仇恨所有不会巫术的平民。他在监狱中发明了“七宗罪”,出狱后报复了曾被他治愈的所有人。巫医病逝后,一些崇尚巫术的部落拿到“七宗罪”的配方,用来惩治背叛部落的罪人。
  下面是中术者的详细描述,以美茨南部落莫塞河一位被处决女巫为例:
  该女巫中术后,极度以自我为中心,无视一切禁忌与规则,不择手段达成目的;欲.壑难填,想尽办法占有一切能占有之物;嫉妒所有五官优于自身者……
  我把视线移到“愤怒”上:谨记,当中术者处于极端愤怒状态时,若不想中术者失控,最好将其关押于笼中,否则后果自负。
  后面是一些举例,有的例子简直触目惊心,比如某地的东南部,一位中术者在极端愤怒的状态下,屠戮了整个村庄,连圈养的牲口都没放过。编者再三警告,如果不想造成严重后果,必须控制中术者的活动范围。
  心底发凉,好像在我离开前,蓝伯特就已有了愤怒的征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合上书,我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他的情况。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我呼吸一紧,嗓音干涩如砂纸:“谁。”
  “是我。”蓝伯特的声音。
  虽然很喜欢他,但不可否认,现在的他极其危险,非常危险,压下想要转身逃跑的冲动。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打开藏书楼的大门。
  蓝伯特正站在外面,穿着白衬衫和黑裤,垂头打量着我,目光平和却莫名充满侵略性。不对,现在已经是晚上,兽化的他却没有出现……为什么?
  刚才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平静而沉稳,完全不像书中描述得那么可怕,是药效已经过去……还是像他曾经说的那样,这种级别的巫术对他起不了什么作用。
  他一直盯着我的脸庞,像是在用视线摩.挲着我的皮肤。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为了缓解这种针扎般不适的感觉,我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它’呢?”
  既然兽化的他没有出现,是否说明,他的状况在渐渐好转?
  然而,蓝伯特却误会了我的意思。听见这话,他突然上前一步,把我压在藏书楼的大门上,声音阴沉得有些可怕:“你就这么想见‘它’?”
  这一刻,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令人难受。我连忙摇头,把他推远了一些:“当、当然不是……我只是好奇,以前晚上‘它’都会出现,为什么今晚没有……”
  “你说呢。”他轻淡地反问。
  “……不知道。”知道就怪了。
  他强迫我抬起头,鼻尖顶着我的鼻尖,呼吸是烧红的炭火,烫得我抖了一下:“还能有什么。因为我想要独占你的欲.望,超过了本能想掌控身体的欲.望。”
  “我比‘它’更想占有你。”他握住我的手,眼中藏着某种森冷的隐秘的渴求,语气既像是撒娇,又像是恐吓,“你呢,罗莎。”
 
 
第24章 
  ……
  我能说什么?
  听见你比“它”更想占有我, 我很高兴?
  太羞.耻了。但这句问话, 不管怎么回答都很羞.耻。想了想, 我决定转移话题。然而不等我开口,下巴再度被蓝伯特抬起。雄性求.偶般腥膻的气味钻入我的鼻腔,比这浓烈气味更难受的是, 他侵略到让人透不过气的目光。
  “不要在我的面前走神。会让我觉得, 你又在想‘它’。”他的声音低而冷淡, “别惹我生气, 罗莎。”
  “我没有……”
  他却无视了我的回答,松开我的下巴, 径直走进藏书楼。刚刚他站在阴暗无光的地方, 能看见的细节有限, 换到敞亮的地方后才发现,他身上的黑气已经严重到无法忽略的程度,发色和瞳色也越发漆黑。尽管他表现得非常平静, 我却紧张得连呼吸都在发颤。
  他走到深棕色书桌前,用两根手指翻了翻书页, 抬眼看向我:“你想了解‘七宗罪’, 可以问我。”
  没想到他连我看什么书都会在意。我语塞了一下,斟酌着答道:“当时你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我怕打扰到你。”
  “原来是这样。罗莎真体贴。”他一脸云淡风轻地点点头, 然后,单手举起那本书, 唇轻启念了几句咒文, 只见一缕冥蓝色的火焰在书角燃起, 几秒内就将整本书吞噬得干干净净。焦灰飘零而下,堆在他的皮靴边。
  ……他这是在干什么?是在生我的气,还是,在嫉妒我看过这本书?
  更令我惊讶的是,他竟然会巫术。一直以为他是个理性而恪守成规的人,现在看来,他比我想象得要离经叛道很多。虽然表面上,他很排斥野兽的存在,但我总觉得,他和野兽之间有很多微妙的相似点。
  这时,我看见座钟蹑手蹑脚地躲进书桌底下,细胳膊无助地抱着身体,时针和分针抖如筛糠。蓝伯特连一本书都会嫉妒,让他发现座钟和我同处一室,后果不堪设想。眼看他就要走到座钟的旁边,我叫住他:“蓝伯特!”
  他站住脚,回过头:“嗯?”
  “那本书我还没有看完,你就把它烧了……”
  “怎么,觉得我做得不对?”蓝伯特的皮靴一转,与座钟擦身而过,向我走来。座钟如蒙大赦般,跌坐在地毯上,不停地擦拭着不存在的汗水。
  “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我连忙说道,却因为过于紧绷而嗓音滞涩,“我只是希望你能跟我讲讲,这个‘七宗罪’,要怎样才能解除。”
  “你想知道,我当然知无不言。想要‘七宗罪’解除,有两个办法,一是满足中术者所有欲.望;二是,等待三日,咒术会自行解除。”说到这里,他刚好走过来,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再度袭来,“罗莎想对我用哪种办法呢。”
  “罗莎”,简单的词语,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却古典华丽犹如玫瑰盛放。我有些受不了,用冰冷的手捂了捂火烧般的耳根。
  心跳了很久才想起来他刚说了什么。三日后才能自行解除……这时间也太长了,但是,满足他所有欲.望又不可能。
  “还有其他办法吗?”
  他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头低垂着,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他唤我的名字:“过来,罗莎。”
  “什么?”
  “到我的身边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他的身边。已经超过普通人交谈的距离,他却摇头:“再近一些。”
  我只好继续靠近他。他低头看了我片刻,突然扣紧我的手腕,把我拽到他的身上。我猝不及防,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危机感迅速爬满后背,不等我用力挣脱他的控制,下一刻,两片炙热的唇压了下来。太烫了,简直就是烧开的沸水,烫得我一激灵。我竭力挣扎着,却让他的控制更加强势。他一手捏着我的下颚,强迫我张开嘴,另一手握住我的两只手腕,不允许我有半分动弹,同时,双腿也封锁住我的退路。
  这是一个生吞活剥般的亲吻。这一刻,我仿佛祭台上的活牲、被刀叉分食的羊排,贪食、嫉妒、愤怒……甚至被压抑的本能,都在这个吻中淋漓尽致地呈现。
  半晌过去,他离开我的嘴唇,用大拇指擦了擦我的脸颊:“躲起来,罗莎。”他的指腹滚烫,声音却很冷,“不要让‘它’找到你,也不要让‘它’亲近你。”
  我被他吻得有些迷糊,没能第一时间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直到被他扣着手腕,推出藏书楼,才反应过来。
  如果说目睹他恢复人形,就像目睹一个奇迹,那么眼睁睁看着他变成野兽,则如同见证黑暗诅咒的降临。只见他站在藏书楼的中央,身形拔高,修长雅致的手指陡然变狰狞,指甲镰刀般锋利,黑鳞是密集的乌云,迅速攀上他瘦削的脸颊,很快,蛇鳞就覆盖了他一半的身体。刚好此时,惊雷响彻夜空,狂风暴雨就要来临。
  ……我要怎么办?
  听他的话躲起来吗?可是,座钟还在藏书楼里。
  我后退两步,躲在藏书楼的门边,往里面看去。座钟被蓝伯特的变身吓得不行,正蜷缩在他的阴影里,被风吹雨淋般,牙齿嚓嚓打颤。对上我的视线,它用两条细胳膊做了个求救的手势。
  要不是为了帮我找书,它也不会来藏书楼。蓝伯特不会伤害我,但会不会伤害它就不一定了。可是,想要救它,就必须引起蓝伯特的注意……
  要怎么做?
  这时,蓝伯特垂下头,不紧不慢地巡睃着,似乎在找什么。座钟爬到桌腿边,紧贴着书桌,动作看上去有条不紊,实际上三根指针已经急得打转。我看看四周,想找块石头扔过去,却没能找到合适的石头。犹豫几秒钟,我一狠心,在落叶堆上重重地跺了跺脚。
  蓝伯特耳朵一动,立刻朝我走来。
  与此同时,我转身就跑。
  但我低估了这座城堡的宽阔程度,大大小小的塔楼林立,数不清的拱门与空中桥梁,我跑了半天,才跑出藏书的塔楼。回头一望,却见蓝伯特正站在高处的拱门后,高高在上地注视着我。今晚,他的兽化没有以前严重,蛇头并未出现,但黑色蛇鳞还是占据了他一半的皮肤。白衬衫因为他身形扩大,而变得残破不堪,焦土破碎的旗帜般挂在他的身上。金黄色的蛇瞳已变成漆夜色,看不清他的瞳孔是针状还是圆形,显得眼神冰冷而空洞,令人心惊肉跳。
  同一时刻,闷雷滚滚,乌云如盖,暴雨马上就要来临。我环顾四周,实在不知道朝哪里跑。
  就在我踌躇不定的时候,蓝伯特突然用双手撑着拱门的石栏,俯身下来,似乎想跳下来。心跳如同被按下暂停,拱门距离地面,起码有二十米高,就算他是野兽的形态,也难保不会受伤。幸好,他没有那么疯狂,只是用这个姿势紧盯着我,颈间线条紧绷,喉结震颤着,似乎在对我说什么。
  雷声太大,我听不见他的声音。
  直到闪电划过,轰雷停歇一秒钟,我才听见他的声音,竟然是一声比一声尖锐的山羊叫声。
  他学山羊叫干什么?
  等,等下。
  好像一些动物在寻求配偶时,会发出这种特殊的叫声……在“七宗罪”的催化下,他现在极有可能是发……情了。
  想到这里,热意冲上脸颊。变成野兽的他就像失去了廉耻,竟然居高临下地对我发出这种声音……真不该回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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