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熄灭——僵尸嬷嬷
时间:2020-04-18 09:24:19

  苏善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拿过烟灰缸,把烟掐了,慢慢整理衣裳。
  梁澈和陈北路脸上挂彩,又红又紫,嘴边渗出血丝,两人从地上爬起来,苏善下床,站到陈北路身前,望着梁澈,轻笑说:“别动我朋友,要打就打我。”
  他盯住她糊掉口红的嘴,一言不发。
  陈北路瞥了眼,勾起嘴角:“我没事,善善。”
  苏善回头打量他淤青的脸,皱眉“啧”一声,轻轻碰了碰:“心疼死了。”于是气愤不已,瞪向梁澈,见他穿着执勤服,估计是在附近夜查,便道:“你不加班跑到这儿来干嘛,几天不动手就不舒服是吧?快向我朋友道歉。”
  梁澈看着他们二人,冷笑:“道歉?”
  他今天参加酒驾整顿行动,在娱乐街附近夜查,刚要收队,亲眼看见苏善跟这个男的从夜场出来,两个人站在路灯下依偎搂抱,最后上了车。他跟到酒店,望着门牌号,心灰意冷。
  “你跟他在这儿干什么?”梁澈明知故问。
  苏善微醉,身体像化成水,软软地摇晃:“嗯……谈事情。”
  “什么事。”
  她笑得妩媚,一双杏眼盈盈望着他:“就,谈事情嘛,现在流行开房聊天,你知道的呀。”
  梁澈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抬手碰了下破掉的嘴角,把血丝擦掉,然后一把扣住苏善的手腕:“走。”
  “我不要。”她立刻挣脱,回身紧抱住陈北路的腰:“你自己走,我还有事忙。”
  陈北路顺势搂着她,挑衅道:“听见没有,她不愿意跟你走,别强人所难吧。”
  梁澈怒极,拽开苏善,一脚踹过去,把陈北路踢得摔倒在地,然后勾住苏善的脖子,将她强行带离。
 
 
第22章 
  苏善像个小鸡仔,被困在他的臂弯里,一路踉踉跄跄,几乎被拖着下了楼。
  走出酒店大门,梁澈突然松开手,强自按捺情绪,沉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
  苏善低头整理衣服,漫不经心地反问:“我哪样啊?”
  “那个男的是谁?”
  “同学呀。”
  梁澈掐住她的下颚,恨不得把她捏碎:“你跟他干了些什么?如果我没敲门,你们就上床了是吧?”
  苏善被迫仰起头,两颊生疼,她尝试推他,没推动,于是索性张嘴往他虎口咬下去。
  “嘶——”梁澈只能松手,怒目而视。
  苏善活动下颚,揉揉腮帮子,满是嘲讽地盯着他:“你想太多了,梁警官,我不过跟老同学叙叙旧而已,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他气得直点头:“好,很好。”
  回到家,梁澈拽着苏善进浴室,打开花洒,一手扣住她的脑袋,一手就着温水擦她的嘴,没轻没重的,快把皮给磨破。
  苏善又痛又气,怒火涌上脑门,忍不住大骂脏话:“艹你妈!我跟他舌吻过了,你把我舌头也剪了啊!”
  梁澈埋下去堵住她的嘴,把她咬得半死不活,苏善直飙眼泪,等他发泄完,稍许退开,她朝他脸上挥了一巴掌,厌恶地挤出两个字:“有病!”
  梁澈挨了耳光,刘海凌乱垂下,他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走进卧室,胸膛起伏:“别再有下次,我不会容忍第二次。”
  第二次?他指的什么?跟人开房,还是打他巴掌?
  苏善冷笑,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在衣柜里翻找干净衣服。
  “你听见没有!”
  他吼什么?
  “再有下次你要怎样?”苏善看着他,目光挑衅:“跟我离婚么?”
  梁澈没吭声,他想她一定在记恨上次的事,所以才选择同一家酒店,同一个房间,故意报复。
  于是勉强深呼吸,按下性子告诉她:“如果是为了余歌,我跟你解释过了,什么都没有。”
  苏善笑起来,眉飞色舞:“我和陈北路也什么都没有呀。”
  他语塞,不知该怎么反驳。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陈北路以前追过我两三年,我都没搭理,后来他跑去做鸭子,肯定被我伤得不轻,多可怜啊,我得好好补偿他,你可以理解的,对吧?”
  梁澈的脸色冷若冰霜:“你非要这样是吗。”
  “跟你学的呀,”苏善勾起唇角轻笑:“你不就仗着一个正当的理由和叶南枝来往么,既然这样,我们就相互体谅一下吧。”
  梁澈听她这样讲,知道现在无法沟通,且又情绪烦乱,于是点头道:“好,随你便。”
  他说完夺门而出,一整夜都没有回来。
  苏善独自躺在床上,想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否则她可能会失控到嚎啕大哭。
  翻着手机,找到陈北路的微信,给他转了笔钱,但他一直没收。
  “怎么了?”
  “不是没嫖成吗。”他发来一个笑脸:“约下次?”
  苏善也笑了,然后突然想,即便如她这么喜欢梁澈,在寂寞时也抵不住与陈北路意乱情迷,脆弱时拿另一个人慰藉自己,她也一样克服不了人性弱点,婚姻不过如此而已。
  她的确报复了梁澈,狠狠出了一口恶气,特别爽快,酣畅淋漓。可是心也痛极了,痛得咬住被子尖叫,大口呼吸,然后灌醉自己,这样的死去活来,恨不能把心肺掏空,才能够稍微止痛。
  撑着吧,折磨下去,如果梁澈不爱她的话,那么恨她也可以。
  ——
  这天过后,梁澈很久没有回家,他住进了队里的宿舍。
  以前他很少住宿舍,除了偶尔实在太忙,又遇到值班。因为有家室,就算排夜查行动,凌晨收队,他回到单位,换了车,还是要回家去。
  现在上下班就方便多了,早上还能多睡会儿。
  每天无非就是那些事儿,支援早高峰,换岗时跟同事随便找个店填肚子,抽根烟,上线巡逻,接警,处理现场事故,什么违章停车、占用人行道、妻子举报丈夫酒驾,人生百态。中午整理单据,将事故责任认定书的存根和现场处罚强制措施等法律文书的存根送回内勤。
  吃完饭,午睡一会儿,下午继续在辖区巡逻。傍晚晚高峰加勤,六点支援学校,疏导家长违停车辆。
  以前每每排夜查,早的话十一点结束,晚的话要忙到凌晨三四点,多少都会感觉疲倦,再加上苏善不满,怪他没时间陪老婆,让她独守空房,梁澈心里牵挂着,一收队就恨不得立刻飞回去。
  现在不一样了,他宁可夜夜整顿,天天加班,否则无事可忙,回到宿舍不晓得干嘛。同事问起,他也不知怎么回答。
  最近大队里召开全员廉政学习,上了两天课,听了几场主题报告和演讲,回来还得写心得笔记,用工作填满时间,倒也过得充实。
  谁知某日傍晚,刚和同事换岗,他接到苏善的信息,简短的一句话,说:老公,你回来吧。
  梁澈当时看着那几个字愣住,心跳猛烈撞击着胸腔,越来越快。
  他马上就要给她打过去,这时又接到信息,她说:房子是你买的,要走也是我走啊。
  梁澈仿佛被一盆冰水浇下,瞬间凉透,他不知怎么,没控制住,霎时将手机砸个稀烂。
  他甚至能想象到苏善此刻得意的神情,嘲讽,耍弄,挑战他的底线,把他激怒,然后她就高兴了。
  恶毒的女人。
  是不是非要把他逼得失去理智才满意?为什么亲密关系会变成敌对和较量?是两性之间的问题,还是他们个人的问题?别的夫妻也会如此吗?不……只有苏善一身反骨,是藏着獠牙的猫科动物,表面毛茸茸,软乎乎,实则内里凶猛,具备同归于尽的烈性。他早就该知道。
  不会得逞的,梁澈绝不给她这个机会。置之不理,看她跟谁较劲去。
  一恍到三月底,暴雨连天,路面积水,交通受阻,执勤任务较之往常更加辛苦。这天下班,梁澈回到单位,浑身湿透,刚走进办公室,突然灯灭了,中队长捧着蛋糕出来,小蜡烛迎风晃动,几个大男人开始唱生日快乐歌。
  梁澈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忍受完一整首走调的歌曲,大家把蛋糕分完,短暂地休息过后,又忙着晚间执勤去了。
  “今天早点回去,媳妇儿在家等着吧。”中队长拍拍他的肩:“正好你明天轮休,在家歇一歇,最近太累了。”
  梁澈点头应着,晚上还是回了宿舍。
  家里哪里有人等他,苏善连个信息都没有。
  苏爸苏妈倒是给他打了电话,二老不知道他们吵架,只当小两口好着呢。梁澈也不准备说破,如常地聊了几句,心里滋味复杂。
  徐慧贞今年倒想着她儿子,竟然发了一个红包。
  梁澈无语,他都二十九了,又不是小孩,发什么红包……
  本来不想搭理,可思忖着,今天也算她的受难日,不希望她太难受,便收下了那份心意。
  晚上爷爷和姑妈、表弟,还有叶南枝也给他发了信息。叶子已经从余歌家里搬出去,自己租了套房子,想请他明晚过去吃饭。
  除此以外,朋友,同学,关系好的那几个,虽然平时不常见面,但问候几句的情谊总还有的。
  梁澈看了会儿手机,觉得没意思,便收拾东西去洗澡。
  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还在岗位上执勤,苏善一早就说要给他庆生,自己亲手做了一个蛋糕,卖相虽不怎么样,但贵在诚意十足。他那天加班到很晚,心想她一定等得很着急,可没有料到的是,电梯门一开,竟然看见她穿着拖鞋靠在墙边,昏昏欲睡。梁澈以为她没带钥匙,又把密码锁弄坏了,谁知她说就是特意在这里迎接他的。
  当时梁澈哭笑不得,把她搂在怀里厮磨,亲昵地问:“为什么不在家等?”
  苏善撒娇:“我想早点见到你嘛。”
  他不是很明白,几步路而已,能早到哪儿去?不过仍然被她的乖巧可爱感动,当晚吃了一大块蛋糕,腻得他直想吐。
  ……
  今年什么都没有了。
  梁澈等到十二点过,心情黯淡,给叶南枝回信息,应下明晚的饭约。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本来就是一个俗套的故事,因此不会换男主,也不会BE,从一开始就这么定的,不会偏离走向。
  由始至终就没打算写男二上位、BE、开放式婚姻,或者男女主实质性出轨,太虐了,年纪大了伤不起,不想写。再有男女主好上之后又和别人上床,这种情节我以前已经写过,什么想虐不敢虐?构思的最初没打算写就不会写,要写整篇文就不会是现在的风格。
  以及,下章是我的最爱,耶耶~(虽然还是有点小酸楚)
 
 
第23章 
  叶南枝新租的房子距离余歌家不远,一居室,她自己又添了些家具,灯饰都换过,墙壁贴上花纹精细的浅色墙纸,原本还想在阳台种些花草,奈何最近天气不好,只能暂时搁浅。
  今晚接待梁澈,她煮了高汤,买了许多菜,准备吃火锅。
  “真不好意思,没想到今天雨更大了,害你冒雨过来。”
  梁澈说没关系,开车出行,一会儿就到了,很方便。
  叶南枝开了瓶红酒,问:“你喝吗?”
  他摇头。
  “那我自己享受咯。”叶南枝笑。
  两个人吃吃谈谈,话题无非一些旧事,他们都不是气氛高手,难免显得有些生疏。
  “你这么跑出来,太太不会介意吧?”叶南枝问。
  梁澈面无波澜,似乎并不想聊这个人:“她没关系,不在乎这些。”
  “是吗?”叶南枝倒很诧异:“我听余歌说,她很厉害,把你看得很紧。”
  梁澈微微蹙眉:“那是以前。”
  “现在不管不问了吗?”叶南枝笑:“不会因为我吧?”
  闻言,梁澈看了看她,说:“没有,她这人喜欢耍小性子。”
  叶南枝点点头,语气淡淡的:“那就好。”
  梁澈转开话题,问:“姚松现在还有纠缠你吗?”
  “别提他,”叶南枝垂下眼,手指划着酒杯边沿:“一个烂人,想想就恶心。”
  梁澈愣住,知道自己失言,不由得笑了笑:“好吧,不提烂人,你也别为了这个名字不高兴。”
  “你在这里,我没有什么不高兴的。”
  屋外倾盆大雨,哗啦啦击打着窗户,叶南枝的脸在柔软光线里显得十分安静。
  “再过几个月我也二十八了,”她眉眼带笑:“明明觉得昨天还在教室上课,我还没长大呢,时间过得可真快。”
  女人感叹时间,怀念过往,多少有点寂寞的意思,梁澈闷声不语。
  她又问:“你和你妈妈经常联络吗?”
  他摇头。
  叶南枝轻笑:“我也很久没回家了,不知道怎么面对父母,尤其是我爸,想想真的挺恨他的。”
  聊起这个,无疑瞬间拉近了两人的关系,他们不仅是同学,因为上一辈人的纠葛,他们之间也蒙了一层模糊的窗户纸,非常微妙。
  “像不像青春小说里的情节?我是说我们两个。”叶南枝问。
  梁澈敷衍点头:“烂小说。”
  她笑起来。
  这时手机响了,气象局的暴雨提示,梁澈随意翻了翻,发现还有几条未读短信,是早上物业发来的停电通知,他先前没有注意。
  “如果不是他们,你也不会突然不理我。”叶南枝托着腮:“我在班上就你一个朋友,当时真的很害怕,你从一开始就不该搭理我的,被人关心过,又被冷落,你知不知道这样很残忍?”
  梁澈盯着手机皱眉,听见窗外雷电交加,他回过神:“什么?”
  叶南枝见他突然变得心不在焉,于是笑说:“你故意装作没听到,怕我埋怨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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