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两本书的恶毒女配[穿书]——一鹤三金
时间:2020-04-19 08:45:59

  岑歌便送了小礼,礼物简单的很,一粒金丹期的增灵丹,就算用不上,放在屋子里当香丹用,对身体也只有好处。
  姨娘姓邢,见得这礼,也只能收下,问着:“岑真人有什么要问奴家的?”
  岑歌直接问:“孟家人如今都有几支几脉?”
  邢姨娘的笑意有些古怪,片刻后才说道:“南周国内的,便只剩下老爷这一脉的……却也无儿无女。”
  岑歌万万没想到,自己得到的是这样一个惨烈的回答。
  “为什么?”
  “南周国原先是以孟京为都城,二十年前,魔族大举入侵,魑魅魍魉黑云压城,真正有能耐的孟家人都在城墙上站着。”
  岑歌沉默。
  原先的都城名叫孟京,那“孟”字,和孟家人会不会有关系呢?
  “那一战极其惨烈,却还是败了,孟京被纳入魔域版块中。孟家人一些死了,一些被俘虏了……生死不知。
  “城内的妇孺子孙,一些隐姓埋名,四散天涯,一些被魔族的人抓住,同样是生死不知。
  “有时候我都觉得,索性承认他们已经死了,能痛快一些。”
  岑歌问:“那为什么孟先生这一脉能得以保存?”
  邢姨娘摇头叹息:“我也不清楚,我毕竟久居后宅,对世事终究隔了一层院墙。”
  邢姨娘还想感叹什么,岑歌却按住了她的嘴,示意她安静。
  邢姨娘不明所以。
  岑歌也不多解释,只竖起耳朵听。
  隔了两层的墙,也有两个人在聊天。
  一个声音是和孟老爷原配同姓氏的于姨娘的:“楚姑娘?”
  一个声音是楚娇娇的:“是我,我来问你几个问题。”
  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家都在问问题。
  于姨娘道:“您问就是了,还送什么礼呀!我可不能收!”
  楚娇娇道:“那我可问了,你知道那婢女被陈姨娘收买了,坐视那婢女杀了萧姨娘的,对吧?”
  于姨娘呵呵一笑:“楚姑娘好好的,大白天说这种话做什么?怪吓人的。”
  楚娇娇道:“都是女人,我哪不懂你的小九九?”
  于姨娘道:“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小九九?”
  楚娇娇道:“按理说萧姨娘也当过修士,虽然丹田没了,但锻体还在,不会因为一个小符咒就死掉,所以你很有可能识破了陈姨娘的那点小心思,换了婢女的符咒。”
  于姨娘道:“楚姑娘说这些做什么?姑娘也没有凭据不是?”
  楚娇娇笑了:“我也只是随便聊聊。”
  于姨娘道:“姑娘来这还有什么事呢?”
  楚娇娇道:“我呀,平生没什么爱好,只爱窥探点别人家的后宅事,你若想说,那就说点,不想说也无法,我这美颜丹送别人去。”
  于姨娘道:“……您问罢。”
  楚娇娇道:“你们这后宅,为什么没有正室?”
  于姨娘顿了一秒:“怎么,你想当这个正室?”
  片刻的沉默。
  楚娇娇嗤笑一声:“你做什么梦啊,但凡有点功法在身,能在世间闯荡,哪里还愿意拘在后宅里,陪你们玩陷害来陷害去的过家家?”
  又是片刻的沉默。
  于姨娘叹息道:“正房夫人是我的嫡姐,二十年前就死了。”
  楚娇娇问:“怎么死的?”
  于姨娘道:“对外说是溺水,但我偶然听父亲说……更像是魔气侵体死的。”
  楚娇娇道:“没人查证?”
  于姨娘说:“那时候孟府还在孟京,被魔域的魔人接管,乱糟糟的,于家有心查证,却也无能为力。”
  楚娇娇点点头:“那我只能问孟勒了。”
  孟勒是孟老爷的名字。
  于姨娘听着也不惊讶,只笑道:“你打算什么时候问?”
  楚娇娇道:“问这个做什么?”
  于姨娘笑道:“我听说过,江湖上有个人号称是梦娇娘,常诱骗有妇之夫,令人尸骸无存。”
  楚娇娇道:“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也没有凭据不是?”
  于姨娘还是笑:“我也只是随便聊聊。”
  楚娇娇道:“今晚。”
  楚娇娇又道:“岑真人,你也别听了,你无非好奇你情郎的身世。我明天也一起告诉你。”
  岑歌叹笑一声,起身,“行,告辞。”
  楚娇娇的语气中免不了泄出一丝得意:“你旁敲侧听的问肯定是不行的,这事还得我来。”
  于姨娘有些不解,还有些慌乱:“岑真人也在这吗?萧婳妹妹……”
  她自持手握楚娇娇的把柄,并不惧她,能和她聊个有来有往。但岑歌……她实在一无所知,因此惧怕。
  楚娇娇朝她咧嘴一笑,灿白贝齿亮出寒凉的光。
  “怕吗?怕就对了。”
  “做了恶事,本就要有在刀上火海滚一遭的觉悟。”
  .
  当天夜里。
  夜色很好,岑歌坐在屋檐上看了一会儿月亮。
  她看见,楚娇娇换了一身衣衫,从后院主屋通往前院的小路慢步缓行,摇曳着推开门,到了前院去。
  如果她愿意,打开五感,她甚至能听到楚娇娇温声软语和孟老爷说话的声音,还有孟老爷又是受宠若惊又是强装镇定的做作声调。
  但岑歌只觉得没劲,她坐在屋顶上,仰头看着月亮。她现在能很清晰的看到月亮,看着月亮表面上的阴影和亮光。
  她还能看到,有人在月亮下沐着月光,御着一柄蓝光闪闪的剑朝她飞来。
  在很远的地方,他停了下来,悬在空中,远远看着,身上的衣袍猎猎有风。
  过了片刻,才御剑离去。
  岑歌知道,他是戏无衡。
  她没有过去打招呼的心,戏无衡也体贴她的心意,远远的互相看一眼,权做是打招呼了。
  他们之间,本来也该是有这——么远的距离的。
  有人从屋檐下也跳了上来,坐到她的旁边,一副少女天真的语气,问道:“岑歌姐姐,你是在看月亮吗?”
  “是,我在看月亮。”
  “月亮很亮呢,又没有太阳那么耀眼,是一个很舒服的亮度。”
  “嗯。”
  “月亮真好看。”
  “嗯。”
  “好想叫谦渊也一起来看月亮,可我看到梦娇姐去前院了。估计叫不动了吧?”
  “嗯。”
  “说来,我和谦渊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他只是在帮我治病吗?”
  “嗯。”
  “姐姐!你别老是‘嗯’啦,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嗯。”
  “姐姐!!!”
  “逗你啦,你喜欢的话就去和他说,不要客气。”
  岑歌说着,心道,按种马文的套路,谦渊会在和程月在一起之后,继续因为各种缘故和其他姑娘相识相知相守。程月也会渐渐理解,并且和她们互称姐妹。
  程月会习惯的。
  她不用管,在旁边看着就是了。
  可程月没有害羞,她甚至没有回应。
  她开始自言自语:“咦,梦……娇娇姐原来是去了孟老爷的屋里了么?”
  岑歌:“……”
  岑歌道:“把五感收回来,休息吧。”
  程月却像是在吃朝天椒,一边被辣到想哭泣,一边却停不下来自己的嘴。
  她的五感全开,又屏蔽了邢姨娘房里的佛经声,还有于姨娘房里压抑的尖叫声。只关注着前院。
  “……娇娇姐让孟大人睡着了,孟大人在说梦话……”
  夜色明明是令人刚刚好的沉醉,可现在却多了让人心悸的寒凉。后院的树木被凉风吹过,簌簌的响着。
  岑歌站起身,她不觉得冷,但她感觉这里的气氛比北寒峰的峰顶还要可怖。她只想离开。
  程月想不开,看不透,只低声嘟囔着:“孟大人说,于夫人是因为不识抬举死的,魔域少主想临幸他的女儿,可于夫人去拦着……”
  程月说着,意识到他们不是在说情话后,有点醒过神来:“他们在说什么啊?”
  岑歌没在意,楚娇娇和她说过,明天会告诉她。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黑化的种马文女主之一。
  “别管了,准备休息吧。”
  程月乍一拽还拽不来,岑歌狠命拽了一下,才把她给带下来。
  看着程月近乎痴决的神情,岑歌很头疼。
  岭南的身世看样子是无暇顾及了,反正知道岭南的母亲姓孟,其他的以后有空再了解,实在了解不了,也没关系。
  总之,明天就得上路,最好能直接飞到魔域,让谦渊给这姑娘治病。
  岑歌刚落地,程月就闷闷的和她说:“我想去散散心。”
  岑歌不答,程月又道:“我不知道谦渊大哥是怎么想的,我只是单纯想不明白,娇娇姐这样一个千人……”她咽下了话,“她这样的人,谦渊为什么会喜欢呢?”
  岑歌无语:“你就知道谦渊喜欢她了?”
  醒醒,他是既喜欢你又喜欢她。
  程月执拗道:“我有这种直觉。”
  岑歌完全无语了,程月和萧婳还不一样,萧婳对戏无衡的追求归根到底还是因为系统的奖励,程月就是单纯的,没有任何理由的,喜欢谦渊。
  谦渊还是个和尚,嗐。
  程月的目光执拗如磐石,不可移转。岑歌一瞬间理解了蕴悯的心。
  带不动,完全带不动,让他们带着自己的命数,和和乐乐的上演一出种马文的大戏吧!
  岑歌:“再见。”
  她回到屋里,抱着魔焰剑修炼。可能因为满腹的荒唐,她竟没有因为火属性灵力的暖融而联想到岭南,进而腾升出愧疚等一系列情感,安安稳稳的升到了金丹二层。
  第二天一大早,岑歌神清气爽的走出屋子,恰见一脸春色的楚娇娇。她见着岑歌,心情很好的舔了一下嘴唇。
  寻常人舔嘴唇那是舔嘴唇,但楚娇娇这一舔……好欲。
  岑歌感到很荒唐,皱着眉对她笑。
  楚娇娇也冲她笑了一下,说道:“问出来了,孟勒还是很好催梦的。”
  岑歌下意识接道:“他毕竟姓‘梦’嘛。”
  楚娇娇愣了一下,笑的很欢。片刻后才揉着肚子道:“行啦,我进你屋子说吧。”
  进得屋后,楚娇娇挥一挥手,迅速的在门口和窗户都画了一条线,念了个诀,很快,线闪了一下光。
  见着岑歌探寻的目光,她解释道:“能防止外头的人用五感来窥探里头的情况,如果有人偷听偷看,这线会亮起来。”
  岑歌笑了:“那回你在于姨娘房间里,也是这么发现的?”
  楚娇娇:“对啊。”
  岑歌:“那你还让我听那么久。”
  楚娇娇:“毕竟你想知道啊,这些事也没什么必要遮遮掩掩的,让你在这府里白费时间。”
  岑歌:“那昨晚……”
  随即,岑歌想起了她昨晚无意窥探到的一点。楚娇娇昨晚进去后就撩拨孟老爷,说不定找不到时机画那条线。
  楚娇娇笑道:“昨晚我就去找孟勒啦,事情已经问出来了。”
  说着,她的笑意多了点阴霾。
  岑歌:“……”
  楚娇娇道:“事情其实挺简单的。魔族的人打进孟京后,他孟府就被魔域接管了。突然有一天,魔族就有人到孟府,想看看孟家的女儿,于夫人要拦,直接被杀害了。”
  岑歌:“……”
  楚娇娇道:“他孟勒当时也就一个女儿,十来岁吧,那天之后就不能见太阳,后来发现是怀上了,魔族的种。”
  岑歌:“……”
  楚娇娇:“怀胎十月,一朝难产,他也不敢叫产婆,也不想救,就死了。生下来的孩子身带魔气,他想去找魔族的人碰瓷,失败,就偷偷扔掉了。”
  岑歌:“……”
  楚娇娇冷漠的笑着:“对外就假托是溺水身亡,后来两国交战拉扯,孟京又归南周国管了一阵子,他就让孟家搬到太京来了。”
  岑歌听完后,只觉得荒唐。整个故事都很荒唐。
  她想了半晌,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问:“……他全都告诉你啦?”
  楚娇娇笑道:“可不是?他还想让我当续弦呢。”
  岑歌:“……辛苦你了。”
  “没事的,”楚娇娇笑的更开心了,又舔了下嘴唇,似乎是在回味,“我就坐在椅子上,看他手舞足蹈的说着,还一副姓孟委屈他了的架势,就觉得好玩。”
  岑歌已经没有心神再听了,她想记住楚娇娇说的故事,想给她的师父写信。
  她想说,师父对岭南是有误解的,岭南其实也是个无辜出生的人。他不想,他的母亲也不想。
  可楚娇娇还在说着:“我没地儿说,程月最近对我的态度有些怪,瞧你是个内敛的,我就和你说两句,你就当听个乐。”
  岑歌:“……”
  楚娇娇笑着:“我就坐那凳子上呢,听他讲故事忘了时间,忘了去听谦渊道佛经。谦渊怕我是出事,就来找我,他居然还以为我和孟勒睡一张床上了,直接冲进来,你说他是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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