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男人,虽然喜欢胡莺莺,但一直得不到,背地里发泄下生理需求又怎么样呢?
徐凯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反倒痛恨胡莺莺的无情。
胡莺莺叹一口气:“无论如何你我相识一场,如今你做了错事,自然要承受代价,我来送你一程,但愿下辈子你莫要再这般糊涂。”
她说完斟酒,徐凯却不屑地说道:“胡莺莺,你终究会后悔痴迷于一个不该痴迷的人!”
话音一落,徐凯竟然猛的往墙上一撞,当场昏死过去!
胡莺莺惊悚万分,当初她那么信赖徐凯,若说没有半点真感情那也是假,至少曾经是真的把他当好朋友的,那种情感也跟家人没区别了。
她赶紧大声喊了人,所幸大夫及时救治,徐凯留了条命,但痴痴傻傻什么都不知道了,胡莺莺终究不忍心,她好几夜都睡不着,却张不开口跟刘二成说什么。
还好,刘二成都懂。
他揉揉她的脑袋:“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放心,徐凯不会死,吃的也会好好的,我会让人严加看管。”
不会让他再去害人,也不会让人家害他,但更加不会有自由了。
这种事哪里能好说?但是她不说,他就懂,这就是很难得的情谊了。
新皇登基,刘二成与另一位大臣作为辅政大臣,忙的厉害,但太皇太后也并未全然放权,刘二成当然明白其中意思,于政事上便并未大包大揽。
他失了父亲,又回忆起从前的事情,如今只觉得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刘府请了僧人为刘德忠超度,祈福,那高人说道:“刘老爷子如今已登极乐,列为也莫要再忧心了,人生在世,总有分别之日,若是有缘总能再见的。”
夏氏擦擦泪,虽说这段时间状态好了点,但心底得悲伤是抹不去的。
子女的安慰终究比不上一辈子的老伴,夏氏心里头想着,说不定哪一日自己也就走了。
她这般低落,胡莺莺变花了大把的时间在她身上,只希望她能早日看开。
说起来刘德忠去时,刘二成就托人往老家递信,如今两个月也过去,还没有回音,夏氏就忍不住怨怼,小城难道是没有心吗?
还有老大,消失了这么多年,怎的丝毫都不知道惦记自己父母的呢?
刘小成与招娣竟然是真的没有来京城,时间一晃过去了大半年,他们依旧毫无消息。
胡莺莺与刘梅花使劲儿地哄夏氏开心,总算缓得她好脸色了,日子也算正常起来。
可她一提起来刘小成,便觉得愤懑,这一日吃饭时,夏氏又提了一嘴。
“你爹这人古板,去得急,许多话没来得及说,但我了解他,他是希望能够落叶归根的。原本我想着你三弟来了京城为他带着牌位回去咱们老家,可这不孝子竟然迟迟不来!二成,娘想着,要不娘回去好了。”
老家山高路远,年轻人都受不住那劳累,更何况如今年事已高的夏氏?
刘二成与胡莺莺下意识都要出声阻止,可对于这个时代的某些人来说,落叶归根确实非常重要。
半晌,刘二成说道:“娘,皇上如今年弱,儿子无法离京,要么,让大林帮着走一趟,你就别回去了。”
可夏氏坚持回去,她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这也许就是最后一趟了,再不回去都记不清楚老家的路了,会有死了之后岂不是孤魂野鬼?
夏氏非要回去,刘二成与胡莺莺也都非常不放心,僵持不下,最终决定刘梅花两口子,外加胡莺莺,以及胡来四人一起陪伴夏氏回去。
夏氏提出来不需要胡莺莺回去:“路那么远,你身子不行,何必再去?”
胡莺莺却觉得这是义务了:“娘,别说我娘也要回去,就说只是您自己回去,我也要跟着的呀,相公不得空,这就是我的责任了。”
张氏怀揣的是与夏氏一样的念头,就是想在死之前再回去一趟老家。
刘二成虽然很不放心胡莺莺,但一家子都这样决定了,他也没有其他办法,最终花重金安排了大队的人马以及暗哨保护亲娘和妻子,心里才稍微安定了些。
秋日,一行人带着两马车的东西出发了,浩浩荡荡地往老家赶去。
刘小成与招娣这几年日子过得很不错,两人置办了不少田地,在当地是有名的土财主,当初接到爹爹去世的消息,刘小成没说啥,招娣暗中庆幸,果然偏心眼的老人活不长久,公婆只疼爱二房,那就让二房的人养老送终,反正他们三房不管!
夏氏与胡莺莺在路上走了进去一个多月,期间基本没有如何休息过,终于在初入冬之时到了老家,一打听,就问到了刘小成他们如今住的地方。
那是一片大院子,门口还有家丁守着,家丁见这么多人,直接给拦住了:“干什么的啊你们?”
第135章
刘小成家门口那家丁横得很,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去去去!少在我们家门口晃悠!”
为了不被乱七八糟的人盯上,胡莺莺等人穿的都是粗布衣裳,显得就没什么富贵气息,那家丁自然看不上。
李大林跳下马车:“你们混说什么!叫刘小成出来!”
家丁平时耀武扬威习惯了,这会儿眼一瞪:“我们老爷的大名也是你们能喊的?来人,给我把这些人打出去!”
说着,还真的冲出来几个凶神恶煞的流氓拿着棍子就要打胡莺莺他们。
夏氏气极了跺着脚指着大门口喊道:“翻了天了!刘小成!你这个不孝的东西!还敢对我动手?”
那些人正好拿棍子打下来,谁料到刘二成先前为胡莺莺派的暗中保护他们的人一下子都冒出来了,那些人都是练家子,岂是那些家丁能比的?
很快,家丁被打得落花流水,胡莺莺喝道:“喊刘小成出来!”
这下子,才有人进去通报了,刘小成养了个小妾,这会儿招娣跟小妾莲儿正在撕扯,他正烦着呢,听说有人在大门口打砸,赶紧跑出去看看怎么了。
这几年刘小成在乡下借着他二哥的声势简直混成了土皇帝,刘家堂伯去世之后更没有人管的了他,他日子过得潇洒,猛然听说有人打砸自己家,一边往外走一边骂骂咧咧:“哪个狗东西敢到老子家门口打砸?!”
他一瞧见门口的人,吓了一跳差点跪下了!
“娘,娘?您怎么来了?还有嫂子?梅花?”
夏氏脸色铁青,瞧见穿着丝绸长袍依旧贼眉鼠眼的小儿子,上去给了他一巴掌,抄起树枝狠命地往他身上打去:“我让你骂!你在骂谁呢你!蠢东西!”
刘小成被打,那些家丁都是一脸震惊,刘小成赶紧抓着树枝求饶:“娘,娘!我知道错了!我错了!”
夏氏狠狠打了一通,越打心里越痛,但因为没力气了,指着李大林说道:“女婿!替娘打他!”
李大林自然不肯,夏氏指了一圈最终指着个丫鬟说道:“去!给我狠狠地打他!打这不孝子!你若是不肯听话,回头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刘小成一声不敢说话,跪在地上畏畏缩缩。
那丫鬟只得上去打刘小成,她一边打夏氏一边骂。
“你爹去世,你二哥特特给你寄了信,你为何一个屁都不肯放?!”
刘小成很委屈:“那么远,我放屁您也听不到呀!再说,爹去世了我也伤心,可我再伤心他也回不来了!”
这话简直让夏氏火上浇油,怒从中来,原本就很累了,此时拼着累死也要冲上去继续殴打刘小成。
还是胡莺莺与刘梅花一道拉住了她:“娘,您当心身子!”
最终,夏氏气喘吁吁地停住了。
里头招娣与莲儿原本都在撕扯,听说外头出事了,赶紧跑出去。
一见到婆婆,招娣心里欢喜起来,毕竟当初她是婆婆在的时候进门的,她是刘家正经的媳妇,比那莲儿不知道尊贵了多少,婆婆肯定向着她!
可一瞧见相公刘小成跪在地上身上都是被打的痕迹,她心疼了。
“娘!您怎的一来到就打相公?”
瞧见招娣,夏氏更生气,还是胡莺莺开口说道:“娘,咱们也莫要在外头惹人笑话了,还是进屋说。”
也是,在外头吵吵嚷嚷的只会被人笑话。
一行人进去,只见刘小成这大院子富丽堂皇的,处处都是金钱的气息。
夏氏逼问:“你是哪里来的银子?”
其中一部分是县丞送的,只需刘小成以刘二成亲弟兄的名义帮他做些事情即可,只是,刘小成没敢说。
“就是做生意赚的!”招娣赶紧答道。
夏氏自然不信,但问不出实话也没法子。
招娣比刘小成有眼色,赶紧让人端茶:“娘,您跟二嫂怎么忽然回来了?这么远的路,真是辛苦了!”
她看看夏氏,胡莺莺,以及刘梅花,这几人身上虽然穿着布衣,但手腕耳垂上电视首饰都是精美无比,在京城的日子肯定好上了天。
再说了,如果刘二成日子不好,那些县丞怎么会隔这么远都要巴结他们?
她心里琢磨着,要好好地跟夏氏以及胡莺莺拉近关系。
夏氏口干舌燥喝了口水道:“你这说的还算是人话。你二嫂身子不好,给她找一块软垫子坐着。”
招娣赶紧点头,心里头未免还是嫉妒夏氏疼爱胡莺莺。
下人拿了软垫子给胡莺莺,胡莺莺确实产后喜欢坐软垫子,硬的会觉得不舒服。
“多谢弟妹了。”胡莺莺浅浅一笑。
多年不见,她觉得招娣成熟了些,但骨子里的东西似乎去不掉。
不过,她在京城这么多年,对于招娣这样的人也见惯了,比招娣更凶的人她都见过呢。
招娣察言观色,故意使唤莲儿:“家里人都回来了,你既然得了相公的喜欢,自然要出来见见,只是你得记住自己的身份,我二嫂乃皇上亲封的诰命夫人,须得行跪拜大礼,还有我婆婆,作为长辈,你也要行跪拜大礼,此外,你得记清楚自己的身份,在我刘家,你不过是个下人,勿要逾越了。”
她絮絮叨叨好多,夏氏不耐烦了:“我们此番回来可不是听你教训旁人的,也不是帮你立威的,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早就管不了,无论如何你们自己瞧着办!”
说完,招娣总算不敢再说了,胡莺莺咳嗽一声,莲儿立即上来跪拜,那样子毕恭毕敬,但胡莺莺对她并没有太大热情。
末了,夏氏挥挥手:“你们三人只怕没一个好东西。”
她翻了个白眼:“你爹的牌位我们带回来了,会先请到宗祠里,再请族里人吃顿饭,好让他们多加照拂。”
招娣连忙说:“娘,请他们吃饭作甚?我与相公在此,还能让爹的牌位丢了不成?您只管留几个钱与我们,保管把事情办好!”
钱钱钱,都是钱!
夏氏抄起茶碗砸到了招娣跟前:“满脑子银钱的东西!我告诉你,此番不仅没钱,你们这来路不明的银钱,我都会打听清楚!”
这可怎么行?这些好处都是靠沾了刘二成的光才得到的,若是他们真要查起来说不准一切就都没了。
刘小成慌了:“娘,您别气,先住下来,若是哪里不满意只管说,爹的牌位我现在就”
夏氏还没说话,胡莺莺笑道:“此番就不在此住了,我们留在老家不是还有房子么?打扫一番还是能住的。”
可刘小成与招娣支支吾吾的,原本胡莺莺想着那房子是请隔壁邻居照看的,这下一去打听才知道,隔壁邻居不慎得病去世了,钥匙便给了刘小成,刘小成没有房契,倒是没有法子卖地,但也硬是搬空了宅子,现如今那宅子只是个空壳,门都被摘掉了!
夏氏站在大门口,一口气没喘过来,翻个白眼昏过去了!
胡莺莺也摇头叹息,她真的想不通,刘小成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呢?
最终,还是胡莺莺的娘张氏把她们带到了自己家,刘梅花与李大林则是赶紧趁空去了李家探亲。
当晚,胡莺莺与夏氏住在了胡家,胡老大家的房子里住的还有胡来的弟弟一家,胡来的弟弟,也就是胡莺莺的二哥胡峰为人憨厚,当初坚持在老家种地,倒是把一个家打理的很好。
胡莺莺瞥见隔壁那屋子,完全成了废墟,至于那家人,竟然也都失散了。
那年胡奎下狱,后来吴氏进京城找胡莺莺,就这么地一家子从村里都消失了。
想起来曾经发生的事情,胡莺莺也有些唏嘘,一晃竟然这么多年了。
这一晚她有些失眠,最后起身披着衣裳想坐一会竟然恍惚觉得有些像回到了十七八岁。
那一刻,她好想念刘二成。
乡下屋子简陋,云儿也在狭小的屋子里睡着,见状赶紧起来伺候她,胡莺莺摆手:“你睡,没事。”
第二日,他们把刘德忠的灵位送到了宗祠内,因为刘二成如今已经是朝中大官,村里人听说他们回来了,无比敬重,好几个村子的人都跑来看,还好,里正着人封村,不许旁人进来。
胡莺莺感受到了莫大的敬意,无论走到哪里,旁人对她与夏氏都是带着小心翼翼的神色。
虽说一路上封锁了消息,可如今回来之后少不了有人还是把这事儿给说出去了,很快,县丞大人竟然赶来了。
胡莺莺与夏氏得了消息的时候,县丞大人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夏氏皱眉:“这些人消息倒是很灵通!莺莺咱们不能给二成添麻烦,这类人能不见就不见了。”
他们更不必给所谓的县丞什么面子,惹了他们不高兴,才是县丞大人应该忧心的事情。
结果,胡莺莺沉吟一番说道:“娘,三弟的事情还没问清楚,只怕与这县丞脱不了干系,若是此番处理不好,往后会给相公添许多麻烦,不如就见一见问清楚!”
见她这样说,夏氏便答应了。
等丫鬟把县丞宋大人喊进来,胡莺莺端坐在那里,淡定地看他一眼。
这一眼叫宋大人好生害怕,他原以为刘夫人曾经也是乡下人想必只是个村妇没读过书,更没有什么大见识,可瞧着眼前年轻貌美的女人,再看看那犀利的眼神,他赶紧跪下行礼。
胡莺莺淡淡说道:“我虽是命妇,也不大出来,不知道宋大人找我何事?”
宋大人赶紧献媚地一笑:“刘夫人说笑了,下官哪里有什么事敢叨扰您?只是听闻刘夫人到此,便来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