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我乖的——温三
时间:2020-05-08 09:40:28

  “只是……只是前几个月,我、我与他私下会面,情难自禁,与他、有了夫妻之实……”徐环莹说到这里,桌面上抓住了祝照的手,紧张道:“因为他说他已经向嵘亲王提起了我,嵘亲王也未觉得我身份低,配不上他,假以时日我们就能成亲,所以我才、我才会一时糊涂……如今我已两个月未来月事,近日胃口反复,我、我可能是有了身孕了。”
  祝照听到这儿,不禁朝雅间门口方向看了一眼。
  徐环莹过于激动,声音并未压低,守在门前的桃芝与武奉都听见了,撇开脸去。
  “长宁!我、我已经与他碰过面了,他说很快便能给我一个答复,一定是让我满意的答复!腹中是我的孩子,我想把他留下来,可是此事我还瞒着爹娘。”徐环莹摇头:“那个女人也有身孕,爹如今对她言听计从,家中完全没了娘的地位。若我这等丑事被家里人知晓,以我爹娘的脾气,必然会让我堕了他!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才只能来找你了。”
  祝照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徐环莹当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才会干出这等糊涂事,可是现下也不是数落她的时候,若徐环莹当真有了身孕,又打算将孩子生下来,必然得有个人能在徐家说得上话,替她撑腰。
  明阐敢做不敢当,这么长时间都未将承诺兑现,祝照心想这小子多半就是见徐环莹漂亮,不打算负责了……可祝照也担心徐环莹现下的状况,她的情绪很不稳定,若祝照也劝她别留着孩子,就怕徐环莹走投无路,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傻事。
  祝照抿嘴,低声道:“我知晓了,我……我先让大夫给你看看,也不知你究竟是不是当真怀了,若只是虚惊一场,你也不必太忧心。”
  “桃芝。”祝照朝门外喊了声:“你去附近医馆叫个大夫过来。”
  桃芝应声,还没离开,坐在对面的徐环莹便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了起来,祝照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过去扶着她,就连桃芝也进来帮她顺着背。
  徐环莹道:“不行,我、我的肚子好痛,长宁,你帮我叫大夫,快叫大夫来啊!”
  祝照见她脸色当真难看至极,额头已经有细密的汗水流下,她扶着徐环莹,徐环莹挣扎着要起,才刚站着便又倒了下去。
  桃芝慌乱无措,也吓到了,祝照知晓桃芝脚程慢,便对门外武奉道:“医馆离得太远,你速回王府,将府中大夫请过来,再多叫几人,人命关天,顾不了那么多,我要把环莹姐姐带回去。”
  武奉朝雅间内的徐环莹看了一眼,祝照见他犹豫,连忙道:“茶楼里外都是人,桃芝还在这陪我,不要太担心了,快去快回!”
  武奉点头,转身离开,出了茶馆便一路使轻功往文王府的方向跑。
  茶楼距离文王府的确不远,也就是一条街的距离,武奉不过片刻就跑到了文王府前,却见府门前停了一顶轿子,正好有人从里头走出来,见到武奉伸手拦下,哎了声:“文王妃在不在府里?”
  武奉先是吩咐门前的府丁,让人进去叫大夫出来,这才回头理会那人。
  抬眸瞧去,锦衣玉带的公子哥儿手上挥着一把折扇,正笑眯眯地望着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捧着的都是一些女子喜欢的昂贵物件。
  “慕容公子。”武奉拱手,算是打了招呼。
  味甜
  慕容宽道:“前两日中秋,文王妃赠了小爷月饼,味道好极,小爷也知道文王殿下不待见我,故而特地趁他今日早朝,过来见王妃叙旧,顺便送些小礼。”
  武奉道:“王妃不在府中,徐家小姐来找,与王妃约在街头茶楼,属下等会儿便要过去了。”
  “街头茶楼?”慕容宽挑眉,折扇指了个方向,问:“是那边角落里的一个茶楼?”
  武奉点头:“是。”
  慕容宽眉心轻皱:“那茶楼今个儿早上关门了,不接客呢,小爷来时想进去喝口茶都没让,说是今日不营业,明个儿再来,长宁如何进去的?”
  武奉闻言,登时大骇,心中恍惚之际,府丁正拉着大夫从文王府内出来。
  细想徐家小姐方才举动,桃芝要出门前她还好好的,便是桃芝走时她才开始腹痛,其实是料定了祝照担心她的情况,故意支走他!
  武奉脸色煞白,连忙对慕容宽道:“还请慕容公子入宫一趟,让王爷速速回府,王妃恐怕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了医院检查,情况好转,所以销假继续更新,不出意外还是日更的哈,希望大家都身体健康,不要有机会喝中药,好苦好苦好苦!!!
 
 
第105章 被捉
  祝照还担心着徐环莹的身体, 低声安慰, 又让桃芝倒杯温水给她,桃芝的水才倒了一半, 二楼的雅间内瞬间暗了下来。
  原先半开的窗户从外笼了一层竹席,于二楼顶上直接盖下, 将阳光阻隔在外, 雅间外传来了跑步声, 似乎有不少人正朝二楼赶来。
  祝照扶着徐环莹的手微微一颤, 只盯着突然落下的竹席,嘴唇刹那苍白。
  桃芝不明所以, 手上端着茶水无措地站在原地。祝照低头看向怀中方才还在痛苦□□的徐环莹,她的额头依旧有汗,脸色也的确不好看, 但躲藏的眼神始终不敢与祝照正面相对, 掩藏了愧疚与不安。
  几乎立刻,她就明白这是一个陷阱。
  松开徐环莹, 祝照往后退了两步,心中震惊久久不能平静。她有些怪自己不够狠心,明知道现下是特殊时刻, 明云见早间离开时也叮嘱了她最好不要出府,可她偏偏就因为心中那点儿过去旧情, 看不了徐环莹坐在文王府门前无助,这才应了她的要求,不敢走远, 但还是出来了。
  街头茶楼这处距离文王府也只是一条街的路程,便是祝照闲步回去都要不了一盏茶,可就是这么一点儿距离,彻底脱离了文王府的势力范围内,短时无人能护着她。
  徐环莹虚倒在桌旁,见祝照转身打算离开雅间,只能低声说一句:“对不住了,长宁。”
  祝照才推开雅间的木门,迎面而来一股刺鼻浓烟,视线中浓烟之后是十几个衣着不同的人,而那些人方才正坐在楼上楼下,假装品茶。
  祝照只觉得头脑发晕,浑身无力,早了桃芝一步晕过去,直直倒在雅间门前。
  她在徐家身上吃过许多亏,祝照知晓,若当年没有徐家人将她收留,她恐怕就是个在外流浪的乞儿,身体不好,恐怕也活不到现在。她知道徐家对她有恩,即便徐柳氏并未真心待她,但至少将她全须全尾地养大,便是这一份恩,让祝照始终不忍心真正与徐家割离。
  自徐环晴被徐家卖了之后,她才真正体会到了人情凉薄,如今又被徐环莹暗算一道,祝照不怪徐环莹利用了她的心软,只怪自己太过愚笨,没及时看清徐环莹的本意。
  迷烟的药性并不强,不过足以让祝照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人带到另一个地方,她没有彻底丧失知觉,浑身不得动弹时还知晓自己在马车上移动,只是算不出时间,记不住路程,耳畔依稀听见有人的说话声。
  祝照的头上一直蒙着黑纱,半睁半闭着的眼视线糊成一团,黑纱之外的人影晃动,偶尔有人蹲在她的身旁,搜了她的袖子与荷包,看看里头有无藏了什么重要东西。
  这感觉并不算痛苦,只是自从被人从马车拉下,随意丢在一处后,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桃芝究竟是死是活,心中始终不安。
  这个时候,恐怕明云见已经知晓她被人捉走了吧,不晓得他会不会责怪她,明明平日里说过许多回她很聪明、机灵,却在关键时刻犯了傻。
  太过轻信他人了,对身边人不设防,也是祝照的弱点。
  八月的天已经有些凉意了,尤其是祝照出门时并未想过自己会在外面待太久,没有披厚些的外衣,此时他们似乎处于风口,不时有风吹过来,冷得让人经不住打寒颤。
  黑纱依旧蒙在脸上,不过祝照觉得自己恐怕是冷风吹多了,竟然清醒了许多,眯着眼睛看向光源时,还能看清徐环莹的身影。
  她鹅黄的裙子透过黑纱依旧有些显眼,正焦急不安地于光源那处来回踱步。
  又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过来了,徐环莹见到来者松了口气,连忙迎过去道:“阿阐,人我给你带来了,我兑现了我的诺言,这回足够有资格入嵘亲王府了吧?”
  “不急,待我先验明身份。”男子的声音几分轻快,随后阔步走到了祝照身边。他一把摘下了遮在祝照头顶上的黑纱,突然闯入的刺眼光芒叫祝照不禁闭上了眼,浑身颓软无力,不能挣扎,只能瞥开目光。
  这人只在她跟前一晃而过,祝照便立刻知晓了他的身份。
  其实来时路上浑浑噩噩,她多少猜到了点儿,徐环莹喜欢明阐的心不假,所以她说自己故事的时候,祝照没有分毫怀疑。而今嵘亲王有造反之势,前几日小皇帝还在宫中遇刺,现下便有人直接对付明云见,先捉走她,不过是为了让她引明云见过来。
  “果然是文王妃。”明阐与祝照在去年周大夫的寿宴上碰过面,自然知晓她的长相。
  徐环莹连忙拉着他的手道:“你说过,只要我将祝照带来,你就能与嵘亲王说说我们的婚事,今日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可切莫食言!”
  明阐朝徐环莹瞥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放心,荣华富贵,日后少不了你的。”
  “我不要荣华富贵,我只要你!”徐环莹摇头:“我这么做,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我们的孩子,若非如此,我怎么会将祝照骗来?阿阐,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帮了你的忙,你就一定会娶我,你……你也答应过我,不会真的伤害她,对吧?”
  “我说过的话,自然能做到。”明阐目光颇深,落在徐环莹身上时,瞧出了她今日特地打扮了一番,想起二人初次碰面时,她就是今日这幅装扮,不得不说,当时的徐环莹一身文采,自信骄傲,当真有几分吸引人的。
  只是现下这副模样,与好看两个字毫不沾边,多看一眼明阐都觉得烦。
  明阐给了门外守着的人一记眼神,那人从破缸里舀了一勺酸臭的腐水,冰凉的水浇在祝照脸上时冲去了迷烟的药性,祝照立刻清醒,闻到的又是一股酸臭味儿,她顿时趴在地上干呕了起来。
  等祝照吐了一会儿,明阐才转身看向她,居高临下问:“皇婶清醒了?”
  祝照抬头看去,她四肢无力,根本站不起身,只能勉强抱住一旁脱了漆的柱子,让自己靠着。
  目光四下扫去,这里是一座废弃的破庙,门外围墙倒了大半,远看只能瞧见天,根本看不见路,这处恐怕位处高地,故而寒风阵阵。
  徐环莹根本没脸面对祝照,只能背过身去。
  明阐道:“皇婶可知我今日请你过来,是为何事啊?”
  祝照望着明阐,紧抿着嘴,左右看去,没见到桃芝,她连忙问:“我的丫鬟呢?”
  “她?她于我又没用处,自然是丢在茶楼里了,皇婶放心,天子脚下我可不敢干杀人放火的勾当,只是皇婶足不出户,想从你这儿问几句话还得费这么大的劲儿,我也实属无奈的。”明阐蹲在了祝照跟前,轻声笑着道:“皇婶别怕,你爹祝盛与你兄长祝晓当年都是为我父亲办事,你本就是我嵘亲王府的‘自家人’,我可不会害你。”
  祝照才不信他的鬼话,但她人已经落在对方手里,明阐不会轻易放过她,也没必要对她撒谎,知晓桃芝无事,祝照总算松了口气。
  “当年祝府出事,皇婶还小,恐怕许多事都记不清了,其实说起来……我父亲当年还抱过你呢,祝盛可是忠心耿耿。”明阐摇头:“祝府出事,归根结底就落在一幅画儿上,那幅画儿时至今日也没找到,不知皇婶是否知道画的去向?”
  祝照仍旧不吭声,明阐见她始终不开口,显然没了耐心。
  祝照擅长察言观色,知晓如此抵抗没用,恐怕还得受些皮肉之苦,于是道:“你捉我来,就是为了问画的事?”
  “皇婶果真知晓?”明阐一喜。
  祝照点头,道:“那幅画已经被烧了,当年嵘亲王害死我全家,雇下杀手连夜在祝府放火,那么大的火势,若不是天降大雨,恐怕祝府连个门框都不剩,怎么可能还留下什么画?”
  “画,是你亲眼看见被烧的,还是你也不知去向,随口这般诓我的?”明阐顿了顿,又歪头笑说:“再言,你如何会认为是嵘亲王府害了祝家?我方才已经告知你了,当年祝盛对嵘亲王府忠心耿耿,可是嵘亲王府安插在皇宫里最重要的一双眼,嵘亲王府又怎么会自挖双眼,杀害自己的手下?”
  “因为我爹良心发现,知晓嵘亲王是个不仁不义之辈,也知晓他有密谋造反之心,不打断再助纣为虐,所以你们痛下杀手!”祝照回想起那夜大火,仍然心有余悸,不禁抓紧袖袍,瑟瑟发抖。
  “这些都是文王告诉你的?”明阐啧了啧嘴,道:“祝照啊祝照,我还以为你是个多聪明的女人,若早知晓你这般愚笨,也就不费功夫将你带出来了。祝盛替嵘亲王府办事十余年之久,即便我父亲有造反之心,他身为心腹,如何不知?否则怎么会替我父亲看住皇宫里众人的一言一行?”
  祝照闻言,煞是震住。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但她始终不敢承认祝府当初真的是全心全意替嵘亲王府办事,在她的记忆中,祝府上下一派和谐,爹娘与兄长教她的也是为人正道,若他们早知晓嵘亲王有朝一日会造反,怎么可能还替嵘亲王办事?
  所以她只能安慰自己,朝堂势力多分,嵘亲王不过是权势中的一员,朝中文武百官各有其主,祝府也只是附庸在嵘亲王之下的普通官员。父亲与兄长为了能在朝中有一席之位,所以才会替嵘亲王办事,但绝不知道嵘亲王的勃勃野心,故而最后他们不敢继续,才会被嵘亲王狠心杀害。
  可……明阐说的,不是没有可能。
  祝府在嵘亲王的身边做了十几年,外人皆称一句忠心,实则私下便喊走狗,十几年未曾背叛,如何会不清楚嵘亲王有密谋造反之心?
  祝晓替嵘亲王画的那副百官朝拜图,便是铁证!他们明明知晓有那么多大小官员都将为嵘亲王登基铺路,舍身成石,架起权利的桥梁,若害怕,退缩,早就退了,又怎会等到嵘亲王对他们痛下杀手的那一天?
  “不瞒你说,其实这么多年,我父亲也一直在找真正害了祝府的人。”明阐耸肩:“我没必要在这件事上对你撒谎,这也不是我今日带你过来的目的,无非是见你还被人蒙在鼓里,心有不忍罢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