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芙阳扑入水中,扑面而来的池水不烫,却分外的热,一袭碧色衣裙被水透湿,呛了好几口热水,差点没把她淹死,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从水里捞出来,闹得满身狼狈。
楚芙阳趴在那男人的胸膛上,猛咳几口气,睫毛都湿漉漉的,她抹了一把脸上的热水。
谢知渊托着她的身子,冷幽幽地开了口:“这下好了,被你看光了。”
楚芙阳呼吸微喘,看着眼前的谢知渊,仓惶摇头,手抖得厉害,“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看到!”
作者:之前是头太疼了,谢王爷差点又被我删戏份。
感谢在2020-04-17 18:18:22~2020-04-18 19:03: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nnnn 33瓶;令秧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5章 朝暮(17)
屏风左右两侧放着两盏落地灯台,因渐起的水花,左边灯台上的火光被水浇灭,此刻周身些许昏暗阑珊。
池内热雾环绕,谢知渊接过她的话:“还说什么都没看到?”
楚芙阳面颊绯红,像只不知所措的兔子,立马双手捂起眼睛,还没来得及起身,室外传来动静。
落水声太大,招来两名侍卫注意,脚步急促,“王爷,发生什么了。”
一听楚芙阳更为慌张,她从来不曾与男子有过接触,如此窘迫的画面若是被人看见,她西昭公主的名声可就毁了。
于是便伸手去触摸池边的鹅卵石,想从池内起身,怎知谢知渊的手扣着她的细腰不动,楚芙阳涨红着脸,他怎么可以摸她的腰!
谢知渊暗自查看她可有摔伤,轻声道:“先别乱动。”
话语还没道完,楚芙阳哪里知晓他的心思,乘机挣脱他的手,可失去了束缚之后,水里的脚一滑,她下意识把身旁的男人又抱紧。
溅起的水花扑了谢知渊一脸,水声之大,外间的侍卫没听着他的回复,连忙冲进来。
只见平西郡王赤着身躯,靠在温泉池中,怀里抱着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子,身段玲珑,衣口半掩,画面尤为荒.淫。
两名侍卫一时惊谔,随即就平西王挨了一记刀眼,连忙跪下来,低头慌张道:“属下鲁莽,王爷恕罪!”
这不是西昭的公主吗,他们王爷可…真会玩……
明明池水是热的,楚芙阳浑身却颤得厉害,缩起身子,将脸藏在水里,听见身旁男子冷斥一声侍卫:“滚下去。”
男人的气息环绕着她,使得楚芙阳更为羞怯,憋着气藏在水中,不敢抬头。
她想她完了,身为一个女子做出如此羞耻的事,不仅清白没了还丢了西昭的颜面,若传出去,西昭国求取大盛相助的事是全泡汤了。
待人走尽后,池内只有细微的水声。
谢知渊抿了下唇,稳住楚芙阳的身子,指尖端起她的脸,“可莫在水里憋坏了。”
楚芙阳撇开脸,和他拉开距离,湿透的衣裳紧贴着身躯,胸脯圆润挺拔立,她垂着首,细声道:“对不起,还望平西郡王莫与我计较……”
楚芙阳瞥他一眼,穿衣时看着挺虚弱的,不见了衣衫竟这般精壮,力道也大得出奇。
谢知渊靠回池座上,想了想,“然后呢。”
楚芙阳站在池内,热水环绕在腰肢上方,小手攥着水里的衣裙,轻轻道:“就当…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便向你赔礼了。”
再说,她也被他占了便宜……
谢知渊停顿片刻,楚芙阳听见他哀戚一叹,她抬眸看他,不知所以。
谢知渊神色变得惆怅起来,“所以芙阳公主你是不打算负责了吗。”
“哎?”楚芙阳一愣,什么负责?
谢知渊则垂下眼眸,“本王可从来没被什么女子看得一干二净。”
“没有一干二净,我闭着眼的。”楚芙阳忙道。
谢知渊蹙了下眉,回道:“那也一样,谢家规矩严森,除非是本王的妻,别的什么莫名其妙的女子,可就剜了她的目。”
楚芙阳手一抖,退了一小步,“这是什么奇怪的规矩,王爷不是男子吗。”
他委屈地哼哧一声,“男子就该被你窥视?”
谢知渊本就生得俊美,衬着这低眉的神态,活像被欺辱的那一个。
楚芙阳哽了喉,心间为何生起一股罪恶感,她慌忙道:“我不是成心的。”
谢知渊道:“这院子四处都是本王的人,你若不是成心的,那怎么偷着进来的?”
楚芙阳环顾屏风外,道:“我来时都没有人,我为何要窥视王爷你嘛。”
“本王怎知你为何要窥视本王?”谢知渊继续道:“芙阳公主是住在南苑,本王这儿可是北苑。”
楚芙阳这下是百口莫辨,忙道:“我不识路……”
谢知渊望着她沉默片刻,温泉池边本放着香料,被弄撒了一地,水流声轻缓。
见她呆在原地,不知退去,他忽然开口道:“那你还想看么?”
说着,谢知渊便站起身来,热水环绕着腰身,楚芙阳涨红了脸,匆匆瞥见不该看的东西,那尺量骇人,她慌忙捂住面容,仓惶道:“我不看了,我不看!”
谢知渊勾唇一笑,走出温泉池,屏风上的淡白衣袍取下,随即便穿在身上。
而楚芙阳捂着脸,指尖轻颤,心惊不已。
谢知渊系着衣带,淡淡道:“你先上来吧。”
这个人从头到尾都不避讳,还怪她看到,楚芙阳余光瞥见他穿上衣服,放下手来,心里虽不满,但也没说出来。
她踏着池内的台阶,步伐缓慢,方才摔入水里时,似乎是被池底擦伤膝盖,冷静些许后,动起来扯着疼。
谢知渊有所察觉,伸手去扶她,楚芙阳哪里还敢让他扶,避开他的手走出来,一身的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上,狼狈不堪。
她低声道:“待回去之后,我会给你赔礼的。”
这算是负责了吧。
谢知渊瞧着楚芙阳的模样,之前那光彩照人的西昭公主变得成了落水兔子,他将浴帕披在她的身上,开口道:“把你赔给我可好?”
听言,楚芙阳抬眸,“嗯?”
谢知渊敛眸,轻轻道:“你真不记得我了?画师谢五。”
楚芙阳身子僵在原地,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名字在脑海里越发深刻,一阵疼痛感传来,她神情恍惚,“你是……”
楚芙阳的身子无力地倒入谢知渊怀里,转眼间,人已昏迷过去。
谢知渊心间一紧,忙将人横抱起来,疾步往卧间赶去,她知道谢五是么......
……
夜至已深,曲折的桥廊之中,亭柱上皆放着烛台,防风的灯罩内,火光摇曳,两侧的湖水清酿。
渐渐可见明亮的房屋,姜卿儿缓下步伐,看向身旁的程亦安,“我需回去了。”
说话间,发髻上的梅花玉簪落在地面,在静夜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程亦安低眸看了一眼玉簪,揽着衣摆将其捡起来,这玉簪上有金丝,是修接过的痕迹,他没有多问什么,则是道:“近来卿儿谨慎身旁的人,照顾好自己。”
得知她身孕一事,程亦安担心的是以义父的心计,是不会让她肚子里的龙种存在,而皇帝也应有这种防心。
姜卿儿瞧着他略紧的眉头,“兄长也是,何时让我见到嫂嫂。”
程亦安轻轻一笑,扶着衣袖将玉簪插回她的发髻中,“待以后你我能名正言顺成为兄妹,卿儿会见到她的。”
姜卿儿轻轻道:“我有嫂嫂的?”
程亦安但笑不语,将她披在肩上的外衣取下,在心中回答着她的话,有的,只是难有一见。
正在此时,走廊内响起沉重的步伐声,一股逼人的寒气袭来,姜卿儿微愣,侧首寻声看去。
只见身着一袭玄金华服的男人缓缓走来,身形颀长挺拔,面容冷峻,眸色如刀般直视过来,他的气场着实寒冽,很难不被人发现他的存在。
姜卿儿心间一抖,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脱下兄长的衣物后,秋风吹来,格外的冷。
程亦安见着来人,他微微蹙眉,将外衣放在手臂上,行礼道:“宣平世子见过陛下。”
李墨走近而来,姜卿儿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他一把拉过去,她瞧着他的侧颜,气氛冷至冰点,浓重的火味。
李墨冷视着程亦安,这二人有说有笑,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亲密得不像话,她怎么可以披别人的衣物,还搞不清谁是自己的夫君?这叫什么,私会?
姜卿儿寻出衣襟里的香囊给他看,连忙解释道:“方才回苑时不慎失了香囊,正巧被程世子拾到归还于我而已。”
李墨低眸看向香囊,按下姜卿儿的手,将衣物脱下披在她的肩膀上,沉声道:“朕很生气。”
显然是不信这话,他看在眼里的是二人相拥笑语,亲密之极。
从书房里出来,不见她身影,他就在等她,许久都不见回来,寻到时便是这样的画面。
他不喜欢卿儿身边有别的男子出现,自来都是如此,谁都不可以,谁也没有资格。
姜卿儿一愣,这是李墨第一次跟提到生气这个词,以前即使生气,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程亦安眸色丝毫不惧,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顿道:“此为是臣越礼,陛下大可向臣治罪,皆与皇后娘娘无关。”
还未反应过来,李墨已转过身,一把抓起程亦安的衣领,眉目间带着冷漠,他身后是波光粼粼的湖水。
这宣平世子是何时窜出来的,李墨冷斥:“你胆子够大。”
二人气焰浓重,姜卿儿慌张不已,连忙护着程亦安,道:“这是误会,陛下切莫动手!”
见她为此人急切不已,李墨的怒意深了一层,将姜卿儿拉开,行径之快,迅猛地将程亦安推至桥廊之下,只听水声猛烈……
发生得过快,姜卿儿惊谔不已,扑在廊栏旁,仓惶唤着水中的人,“兄长!”
随即转头看向李墨,她怒斥:“你在做什么!”
作者:感谢在2020-04-18 19:03:11~2020-04-19 21:23: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婳妤 2瓶;令秧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6章 朝暮(18)
见此,李墨眸色黑沉,抓住姜卿儿的手臂,拉着她离去,冷然道:“应是朕问你们在做什么!”
她在不高兴什么,该生气的人应是他吧,不是说好在温泉室里等他的吗,回来便不见人影,是借着寻香囊的理由,出来和别的男子见面?
偏偏在这夜里,孤男寡女的,在他看不见的视线里他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姜卿儿试图挣脱李墨的手,这男人力气大得可怕,“放手!你先让人将程世子救出水!”
李墨不多看姜卿儿一眼,紧紧抓着她的手,喝声招来人,一行侍卫疾步赶来,他道:“给朕将湖中的人押下!”
湖水不深,但秋夜寒凉,难免会伤寒。
此时的湖边,程亦安从水中出来,满身的水,浸透了衣物,发丝在滴着水珠,面对迎来的侍卫,他沉声不动。
姜卿儿抬手打了几下李墨的手,“那是卿儿的哥哥,你这个笨蛋!”
李墨停顿脚步,用力一拽,将她拉近在身前,索性回道:“朕也可以当卿儿的哥哥。”
姜卿儿气道:“是亲哥哥,燕辰羽!”
此言一出,李墨挑起眉稍,看着她的面容,嗤笑一声,“哥哥?”
他侧首看向不远处湖边的程亦安,衣物尽湿,狼狈且沉稳,忽想起华亭山之事同宣平侯脱不了关系的,而宣平世子又处心积虑靠近卿儿……
李墨心绪微沉,缓缓收回目光,说道:“这就是你私下见他的理由?”
“你是不相信我?”姜卿儿蹙了下眉头,不满他的语气,解释着:“是香囊正巧落下被兄长拾到了。”
“朕没有。”李墨微顿,卿儿莫不是被此人所骗?开口道:“这个所谓的燕辰羽来得真是巧。”
姜卿儿愤道:“什么意思。”
程亦安站在桥廊下,拧尽衣摆上的水,身旁皆是侍卫,他抬首看向李墨,随即拱手作揖,道:“臣可否能与陛下谈谈。”
此时月色姣好,湖面渐渐平静下来,倒映岸边景色,一片枯叶落在水面上。
李墨面不改色与桥廊之下的人对视着,心绪深沉,只要他愿意,这程亦安彻底消失在盛京又何妨,不掩饰他动了杀意。
……
许久之后,庄园内恢复了平静,东苑的书房外站着数名玄武府侍卫,就连玄武使周野都在门口候着。
因宣平世子惹了龙颜大怒,皇后娘娘与程世子夜间相见一事,为情为礼皆为大忌,皇帝已下令严密此事。
宣平侯与皇帝本就不合,只怕此行回去之后,宣平侯爷上奏为世子求情,难得能从刑部大牢中赎得出人。
房间内气氛微冷,程亦安已换去湿衣,他容色平静,唯有黑发尚在湿润,今日与卿儿被皇帝撞见,也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兄妹之事自然是瞒不得了,于书房之内事情原委尽数道出,且不说是为帝后二人关系考虑,也是为不惊了宣平侯这条蛇。
细微的声音在房内响起,一袭玄明华服的皇帝神色淡漠,端坐于太师椅,修长的手中捏着一枚晶莹的玉坠。
姜卿儿拿出来的玉坠,之前程亦安赠于她的,是母亲留下的玉石,她正在站在程亦安身旁,说道:“我的兄长,我自然认得出。”
李墨打量着程亦安,从入书房来,姜卿儿便处处维护他,证实二人的关系,这程亦安竟是宣平侯的义子,多年来是一点风声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