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君毫无愧疚的舔舔唇,提议道,“不如,我去买点酒来一起喝?”
“去啊,”思邪用道具拂尘擦试石头,还不客气的使唤,“哎,记得多弄点下酒菜啊,我刚才可是没吃多少。”
“嘿,你还点菜呐,当我谁啊!”有君抱起双臂,正要跟她理论理论,子奚朝他一笑,“有翠奴坐在身边,姐姐应该也没怎么吃,麻烦有君了。”
听到这句话,思邪不怀好意的摸起腰间的鞭子,而知愠把刀抽出一条缝,“不愿意?”
“……这话说的,愿意!”有君扬起大大的笑,“当然愿意!”一转过身,脸上的表情立时一变,脚步更是踏的沉重,早知道他就不提议买酒了!
“一起去吧。”学尔提议,“有君一个人哪能拿这么多东西?再说现在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想必他们也不会猜到我们还会再回去。”
子奚想了想,觉得有几分道理,“那便一块去吧。”
既然他们都投了赞同票,其他人便也没什么意见,他们脚程飞快,很快就又跑回了城。结果接连去了几家酒楼都关了门,反倒是那些风月场所开着,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去吗?”
有君兴奋的搓搓手,“去啊,为什么不去,长长见识也好嘛!”
翠奴身上仍是一副短打,学尔望了望她和思邪的装扮,“我们这衣服,不合适吧?”
有君仔细瞧了瞧,可不是,一个小姐装扮,另一个则是道姑,他捏了捏下巴,很快会意的拍拍胸脯,“等着!”
他飞身去附近的院落搜罗一番,很快顺了两套衣服出来,热情的朝她们招呼,“换上啊!”
于是他们找了条小巷,几个男生把风,翠奴监督,她们则换上男装。
这两身衣服都有些偏大,思邪高挑一些,加上神情矜傲,倒是很有些傲气少年的模样;而学尔虽是撑不起衣服,但好在气质清正温和,腰杆挺直,着男装倒也别有一番风姿。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嘻哈笑了起来,学尔忽道,“别动。”
她走到思邪身后,替思邪重新束了个冠,再翻翻衣领,这下终于顺眼了,她脸上扬起笑,“这样才对嘛。”
思邪眸光闪动,唇角微翘,“你转过身去,我也替你束发。”
皎洁的月光拖过两人的影,思邪双手轻柔,目光凝到她的耳朵,下一秒,手指便捻上耳垂,她略有些惊奇,被思邪按住,“别动哦。”随后将她的耳环取了下来,放到她手中。
“啊,差点忘了。”她收起耳环,拉起了思邪的手,“走吧。”
“嗯。”
待二人走出来,其他人都有些好奇的向她们打量了几眼,知愠难得开了金口,“不错。”
一行人选了一家门前挂满了红灯笼,名曰如意坊的地方,正要进去,老鸨一把拦住了他们,学尔微微紧张,难道女扮男装被看出来了?
没想到老鸨点起食指,“你们可以进去,”然后再指向有君,“就你,不可以!”
“耶?为什么啊!”有君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他们可以,我就不行了?”
“老爷子!”老鸨笑呵呵的甩着香帕,指指他头上的白发,原来他身上的伪装尚未去除,目前还是个白眉老人的形象,老鸨捂唇轻笑:“您这年纪可不小了,千万别进来玩了,我怕您一个高兴就过去了!这要是出点意外,我们可怎么担待的起啊。”
其他人忍笑的捂住嘴,有君眼珠一转,叉腰道:“呸!别看我这样,我可是老当益壮!”
“噗!”学尔忽然觉得有车轮压在脸上滚了一圈,有君还在满嘴跑着火车,“怎么,就不兴我一树梨花压海棠?”
=_=日,为什么这家伙会这么懂!她养的小崽子不干净了!
“这……”老鸨还待再劝,子奚捏着鼻梁,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枚银锭,“不知这个,够不够让我这位朋友跟我们一道进去?”
老鸨瞬间张大嘴,随即眉开眼笑的招呼,“当然,当然,请进请进!”
几人选了个雅间依次落座,这雅间比一般的酒楼要精致一些,面前的几案上摆满了食物,翠奴眼亮的伸出手,被眼尖的思邪拍了一记,思邪瞪眼,“又吃!”
翠奴憋着嘴,趴到桌上,盯着食物看个不停,学尔忙问:“这是?”
“哦,这是免费送予客人的,”老鸨笑眯眯的拍了拍掌,“你们慢用,我这就叫姑娘们过来。”
一听到免费,翠奴立刻坐起身,甩开膀子胡吃海喝。其他人多数在英雄大会上食不知味,此时倒也觉得腹中空空,便也开始动筷。
没过一会,大门洞开,一排姑娘袅袅婷婷的站在他们面前,老鸨一脸骄傲的抬起下巴替他们介绍:“各位,就让我介绍一下我们这里的头牌姑娘,这位是如心,这位是诗画,这位是……”
知愠充耳不闻,只一本正经的挟着菜,仿佛与周围闹腾的环境格格不入。
子奚时不时把菜推给学尔,“姐姐,这个好吃。”思邪横了一眼,趁学尔不注意,立时换了另一盘碟子,子奚顿时抬眼,与她展开眼神的厮杀,过一会再不动声色的换回来。
在学尔不知不觉间,面前的小碟已经换了好几回,唯独她还毫无所觉。
一旁的有君边吃边支起一条腿,整个人松松垮垮,还顺手倒了倒手边的酒壶,这才发现是空的,他立时打断了介绍中的老鸨,“可有酒吗?”
“这,自然是有的,说起来我们的酒那也是一绝。”
有君眼睛一亮,“那快上啊!爷有的是钱!”
“那这些姑娘?”老鸨有些懵,这些人是不是哪里有问题,来花楼不找姑娘,只吃饭喝酒?
学尔望着一群漂亮的小姐姐,不禁有些心动,“敢问若是点她们,需要花费多少银钱?”
见总算有人感兴趣了,老鸨立刻报价:“这位需要一两,这位同样是一两,这位是二两……”
“呃……”好贵!学尔瞬间把头低了下去,贫穷的她不配说话!
眼看老鸨的脸色一下子晴转多云,子奚眯起眼睛,“还请找位姑娘替我们弹首丝竹即可,再上些酒菜来。”
那老鸨本来还以为这次遇上了肥羊,没想到遇到了一群抠门精,再见他们像是饿死鬼投胎,吃吃喝喝全不客气,忍不住有些肉疼。
好在这里吃食是免费,酒水却是要收费的,她咬了咬牙,“把我们最好的酒端上来,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很快每人面前都摆上了一壶酒,翠奴打开盖子闻了闻味道,“好香。”
有君二话不说,咕咚灌了几口,然后用袖子擦了擦溢出的酒液,“果然是好酒,比刚才的好喝!”
几人一听,都有些好奇,不免也跟着尝了一下。
知愠是他们中酒量最差的,几乎是三杯倒,没喝几口,就砰的倒在桌上,学尔正在起身查看,子奚一把按住了她的手,“无事,气息正常,只是醉了。”
“醉了,这么快?”学尔有些不可思议,“他本就喝不惯酒。”子奚举起杯,“姐姐,再来一杯?”
第二个倒的是翠奴。她在酒席上便喝过一些,她又喜好快饮,几乎是瞬间就上了头,整个人往后一倒,呼呼打起鼾来。
思邪瞪了一眼,“真没用。”话虽如此,但她脸上也浮起了薄红,见子奚仍在与学尔对饮,她一把揽住了学尔,伸出食指点了点,“你,休想灌醉她!”
学尔本就是半醉半醒,索性依偎在思邪怀里。
子奚一手撑着头,眼神也有些迷离了,见二人亲密相拥,一个倾身来扒思邪的手,“别碰她。”
“哼~你管不着!”思邪亲密的把脸挨在学尔脸颊边,“要恨,便恨你是男人。”
“呵~”子奚顿住手,“你以为女人便可以一直陪着她吗?”他抬起眼睛,“她总有一天会嫁人。”
思邪斜眼,语气软绵的毫无气势,“休想!”
“喝酒!”子奚眯起眸,倒了一杯酒给她,“谁怕你!”她一饮而尽。
有君醉醺醺的望着两人争执,索性在地上一滚,揪了揪学尔的袖子,她微微睁开眼睛,有君笑了笑,又闭上眼睛睡去。
见思邪和子奚两人开始拼起酒来,学尔只觉累得慌,举目四眺,瞧见这厢房还有一处偌大的床榻,堪称古代的kingsize。她睡意朦胧的朝着床走了过去,随意蹬掉鞋子,打着哈欠,横着睡了上去。
未过一会,她忽然从梦中热醒,迷糊的睁开眼睛,才发现子奚和思邪睡在她两侧。
眼皮沉重的厉害,便又睡了下去,再过一会,她忽然觉得身上一重,随即呼吸急促的睁开眼睛,发现其他人也跑了上来。
翠奴胆大包天的挤开了思邪,抱住了她的腰,而有君则蜷缩着抱着她的脚睡得正香,而知愠则睡在她的头侧。
像是在半睡半醒间看到了她,便自发的向她聚拢。
她微微挣扎着想坐起,只是眼皮沉重的厉害,很快又呼吸平缓的睡了下去,一室安静……
作者:我是真不知道选哪个做男主,开放式结局?
感谢在2020-04-25 23:56:55~2020-04-26 23:51: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害谁说不是呢、叁三 3瓶;又没吃药呢= ̄ω ̄=、HJH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过去的拼图
“你再说一遍,多少钱?”有君掏了掏耳朵,一脸的不可思议。
只见老鸨笑着伸出五根涂了红甲的指,“五十两。”
有什么比宿醉更让人头痛的事?那一定是遇到了宰客。
眼见这几人面色阴沉,老鸨眼珠转动,先给自己叫起屈来,“我们这雅间包一夜可也是要钱的,再加上昨夜给你们的酒那可是我们这的……”她竖起个大拇指,随即抿唇撇了他们几眼,“怎么,客官们是付不出钱吗?”
思邪气恨的哼了一声,“我看你是把我们当猪在宰!”
知愠强抑着反胃,神情恹恹的,第一次看起来无精打采。
子奚同样没有睡好,他打了个哈欠,冷漠的眸光慢慢滑向老鸨,惹得她打了个激灵。
翠奴正坐在床榻之上,此时表情虚无,不知道神游去了哪里。
学尔眼下有些青黑,精神头倒还不错,眼看有君脾气发作,已经在撸袖子大打出手,那边老鸨也在示意龟奴一拥而上,她正要走上前去看看,子奚先一步站起,“我去吧。”
他几步上前,一把按住了有君的肩膀。
“怎么了?”有君奇怪的回头。
“让我来跟她聊聊。”
有君倒也干脆,立刻让出了位置,“行,那你试试。”
老鸨一脸灿笑,“客官这是?”
子奚笑眯眯的朝后指了指翠奴,小声说道:“这位嬷嬷,你可看到那位没有?”
老鸨觑了眼,“怎么?”
“别看她长这个样子,她可是力能抗鼎,恕我直言,你这几个龟奴,全不是她的对手。”
老鸨回过味来,登时抬起下巴,“废话少说,你也想赖账?”这么一个小矮子硬要说成是大力士,是要笑煞她吗!
“不信啊,”子奚随意捡了条板凳递给翠奴,“翠奴,你试试能不能把椅子腿掰下来。”
翠奴连眼睛都没抬,顺手接过,几乎是毫无吹灰之力的扯下一条椅子腿。
老鸨从鼻腔里喷出一股气,呵,就这?果然是少年人,说什么大言不惭的话呐!
然而下一秒,翠奴的几根手指便深深嵌入木条中,并在瞬间把它捏了个粉碎,落下满地纷扬的木屑。
老鸨的嘴巴微微张大,就连原本已经准备好上前的龟奴,都畏惧的退回了原位。
子奚眨了眨眼睛,仍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现在呢,多少钱?”
老鸨仍是伸出五个手指,有君砰的跳出来瞪眼睛,“嚯,还是五十两?!”
“不不,”老鸨干笑着擦擦额前的冷汗,“五两,五两……”
有君哼了一声,以手为枕,朝她扬起下巴,“这还差不多!”
正当此时,知愠弯下腰,“哇”的开始吐了起来,老鸨脸都绿了,痛心疾首的狂拍大腿,五两血亏、血亏啊!
--
却说叶振之前回到了京城,虽是顺利交差,却时常有些恍惚出神,别人没有察觉,他的同僚兼老友江无寒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不同于叶振在京城深耕几年,他前年才回到京城。大概是富商做久了,他骨子里闲散惯了,现下面对新帝和朝廷各个官员,他有一阵适应不良,便想向新帝请辞,回到南方。
这日下了朝,他见叶振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也有心与叶振商量,便邀其一道到府中喝酒。
江无寒乃是言官,他比叶振稍长,因为年轻时五官凌厉,说话又多不客气,常被人认为不太好惹,如今留得一把美髯,又谨言慎行,看着与当初几乎判若两人。
江无寒先煮了一壶茶,另让人上酒,他手上飞快的剥开花生壳,轻松的问道:“南下之行,你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叶振举起茶杯,只见绿芽在水中载浮载沉,他沉眸吹了下茶叶,一时静默。
江无寒没再说话,只等酒水来了,直接给他倒了一杯,同时举起茶杯与他一撞,“喝么?”
叶振一饮而尽,正当江无寒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叶振摩挲了杯沿,“我看见了。”
“什么?”江无寒再倒满了酒,同时嚼了嚼香脆的花生米,叶振的眼睛望向他,“我好像看见我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