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四爷家的纨绔嫡次子——痒痒鼠
时间:2020-05-16 09:42:09

  弘晙跟着额涅紧急进宫,他额涅什么也不敢说只让他好好陪着皇上,弘晙迷迷糊糊的,可是玛法哭得太伤心了,弘晙也非常伤心。
  伤心的弘晙阿哥不光陪着玛法哭,还学着他玛法日常抱他的动作抱着玛法,“玛法不哭,玛法不哭,玛法弘晙聪明啊,玛法弘晙帮玛法。”
  “玛法不哭啊。”
  皇上抱着乖孙孙,老泪纵横。
  皇上作为一个皇帝,文治武功的皇帝,大形势一直看得明白,可他也不想丢了祖宗去做“汉人”。皇上想兼顾,既保留满洲人的传统,又能“满汉一家”“满蒙一家”,小心翼翼地维持一种平衡。
  可是皇上也是一个平凡人,他的祖母,孝庄太后的下葬之事,就是他心上的一个大疤,一个他感觉自己无力完成,打算留给下一代继承人完成的事儿。
  可是这件大疤,被血淋淋地揭开,还牵扯到满人出身“蛮夷”,不守礼法要学“脏烂”的汉唐之风等等之事,他好似还站在“无理”的一方,什么也不能说。
  皇上如何能不伤心?他的祖母,那么坎坷的一辈子,作为本朝太后本应风光大葬,却要在去后承受这些非议,还有民间的那些“野史传说”,皇上如何不知道?
  “玛法不哭啊。玛法告诉弘晙啊,弘晙帮玛法。”弘晙阿哥眼见玛法沉浸在伤心里,哭得无声无息,不像他每次哭都是大声地哭,弘晙害怕,也着急得来。
  伸袖子一抹眼泪,弘晙阿哥的眼里冒出杀气,“玛法,玛法,你告诉弘晙啊。谁欺负玛法,弘晙去打他。”
  “玛法不哭啊,玛法--玛法--”
  一声声急切的呼唤,皇上堪堪回神,颤抖着手摸着他的脸,轻轻说道:“净说傻话。玛法是皇上,谁能欺负玛法?”
  “玛法不哭啊。”玛法开口了,弘晙大为欢喜,拿过一边准备好的热毛巾,仔细地给玛法擦眼泪,“玛法不哭,玛法告诉弘晙。”
  “玛法是这个世界的皇上,没人欺负玛法,那是天外的人欺负玛法?弘晙也去打他们。”
  弘晙阿哥的语气也是杀气腾腾,皇上再大的伤心也被转移注意力。
  “什么天外的人,又说傻话。”
  “玛法就是一时伤心。这人啊,年龄大了,就和年龄小的时候,特别容易动感情。”
  “那玛法,动了什么感情?”弘晙阿哥表示他不是好哄的,要追问到底。
  额涅什么也不敢说,写信问阿玛来不及,弘晙只有问玛法。
  弘晙阿哥目光炯炯,打定主意一定要知道。
  亲玛法无可奈何,此时此刻,他也确实需要有个人听听他说说话,而他的乖孙孙,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冬日的上午,外头天寒地冻,乾清宫偏殿里,暖意融融。皇上和乖孙孙盘膝坐在地毯上,缓缓讲述他祖母的事儿。
  “……先皇驾崩,玛法那时候才八岁,玛法害怕,伤心,可玛法的祖母,她更伤心,她失去了唯一的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却还强撑起来为玛法操心劳累……”
  “后来玛法长大,满心以为可以多孝顺祖母几年,哪知道国家家事不平……玛法的祖母临终之时,留下遗命。”
  “太宗入土安灵已经很久了,就不要打扰,我又心中挂念你的父亲,等我死后,就在孝陵附近,随便找个地方把我安葬了吧。”这是孝庄太后临终之时最后一个心愿,也是唯一的一个,皇上如何能不答应?
  孝陵始建于先皇年间,其中最为尊贵的地方建造先皇的孝陵。如果将先皇的生母孝庄皇后的陵墓也放在孝陵之中,按辈分说不过去。
  而且,按照礼制,妻子合葬丈夫,才是礼制,才是一生圆满的归宿。
  但是孝庄太后嘱托皇上,不要将她葬在自己丈夫的陵寝内,只要将她葬在顺治帝孝陵附近。
  孝顺的皇上自然不愿意忤逆祖母的遗愿,面对亲祖母无陵可葬的情况,皇上只得暂时先在孝陵附近修建一座暂安奉殿,用以暂时置放孝庄太后的灵柩。
  这一放,就放到现在。
  …………
  长长的一个故事讲完,当然,皇上只讲了乖孙孙能听的。
  弘晙阿哥安静地做一个完美的倾听者,却是越听越糊涂,眨巴大眼睛望着亲玛法,实在想问出来。
  亲玛法心情好了很多,大度地表示,“问。”
  “玛法,玛法的祖母想要靠近先皇安葬,怎么‘于礼不合’?”
  “关外那么远,关外的太宗皇帝身边已经有那么多人陪着,陵墓已经封闭,玛法的祖母为何还要应该去关外?这是这么礼制?妻子必须和丈夫安葬在一起?”
  玛法让问,弘晙阿哥就呱呱呱地问出来,一点儿也不谦让,“玛法的祖母更喜欢先帝,更喜欢玛法,想陪着先帝的身边,想留在关内陪着玛法,我们把孝陵改建啊,不能改建,就扩建。”
  “弘晙认为,葬在哪里,是个人的事情。这是玛法的祖母的临终要求,那就应该完成。玛法答应了玛法的祖母,应该做到。”
  亲玛法……呆愣。
  弘晙阿哥很是“乖巧”地等待回答。
  皇上的内心翻涌,伤心,伤痛消失了大半儿,脑海里不停地翻涌着“无以名状”的复杂心情。
  列祖列宗在上,他该如何讲述华夏几千年的男女墓葬礼仪?
  他如何和乖孙孙说清楚,何为汉人眼里的“脏唐烂汉”,何为再怎么“脏唐烂汉”,则天大圣皇后最终也和唐高宗合葬?
  弘晙阿哥……玛法快说啊。
  亲玛法……祖母您在天有灵,告诉玄烨该怎么回答玄烨的乖孙孙?
 
 
第80章 
  皇上敢说, 他只要开始说了, 弘晙阿哥后面还有无数个“为什么”等着。
  弘晙阿哥的大眼睛里好似有无数小星星闪动, 看在皇上眼里就是有无数个“不懂和好奇”。
  四目相对,一室安静。皇上在乖孙孙那双明亮大眼睛的催促下,轻轻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轻轻开口, “弘晙说得对,玛法答应了祖母, 就应该做到。”
  弘晙重重点小脑袋。
  皇上……尽可能地保持表情平常, 接着说道:“玛法不会把祖母送到关外安葬,至于孝陵的扩建……”
  母子是人伦,但先皇为帝,为尊, 皇上避过改建的提议,“皇陵之事牵扯甚大, 尤其事关风水地脉,不可轻动,玛法年后先派人去考察。”
  皇陵风水地脉?弘晙阿哥不大明白,不过他大体也能想到, 还是“郑重”地点小脑袋,端着小胖脸继续聆听答案。
  皇上……眼见避不过去,急中生智。
  “至于墓葬礼制的问题……就当是玛法给弘晙的功课之一,弘晙自己去查书。”
  “还有,年考, 要考好。”
  弘晙阿哥瞪大眼睛,然而亲玛法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弘晙有任何不懂的地方,都可以去请教你的老师们。”
  弘晙……不乐意,玛法耍赖皮。
  奈何亲玛法现在已经从伤心里面恢复,还因为乖孙孙的提议,解决了他心里的一大半儿“犹豫不决”,心情挺不错,瞧着乖孙孙这般“精神”的模样也是欢喜。
  端起水杯用了润润嗓子,发现茶水已经冷掉,用眼神儿示意一下。
  弘晙阿哥出去提着一个有他一半高的大铁壶进来,给玛法倒了一杯温热的奶茶,又提回去外间的火炉子上,回来后还愣愣地看着他玛法。
  亲玛法……嗯,乖孙孙亲手倒的奶茶就是香,乐呵,“想问问玛法,今年年考考几分?”
  考几分?
  弘晙阿哥好像小猫儿被猜到小尾巴一样,浑身警惕起来。
  皇上装模作样地轻轻摇头,“玛法听说弘晙阿哥在家里哭闹,还知道弘晙阿哥的阿玛来信,信里都是嘱咐弘晙阿哥好好进学。”
  弘晙阿哥……本来还挺心虚,听玛法提起阿玛一个劲儿让他读书的事儿,瞬间小脾气上来。
  “阿玛不回来,也不写信说哪天到京。弘晙不要看书。”
  哎吆吆,瞧这小脾气?
  皇上张口就要说“就因为你阿玛不在家,你更要好好进学”,及时收回去。
  低头抿一口温热的奶茶,皇上换了话题。
  “弘晙阿哥说得对,你阿玛不在京,我们不要听他的。”
  “玛法这里还有一个难处,弘晙阿哥来提提意见。”
  弘晙阿哥因为玛法的第一句话,和玛法很有“知己”之感,待听到玛法还有需要弘晙阿哥帮忙的地方,立马小胸膛一挺,“玛法且说来。”
  亲玛法好悬没一口奶茶喷出来,瞧瞧这幅要“上天入地”的架势?
  “其实是一件很不大的事情,”正经说起来,皇上难免叹气,“玛法啊,心里头有很多事情犹豫不决……”
  弘晙等候,用眼神儿表示自己的可靠聪明。
  皇上……笑出来,“玛法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弘晙说,等弘晙学完墓葬礼制,年考结束,我们再说。”
  弘晙……玛法连要不要说都“犹豫不决”?
  …………
  祖孙两个去外头散步,皇上看起来是恢复了平时的帝王威仪,但是有点儿心事重重的样子。
  弘晙阿哥倒是精神气起来了,因为想阿玛带来的低落和消沉,不见了。
  一向无所不能的玛法也会伤心地哭泣,还不能大声哭,还有那么多“犹豫不决”,说都不好说……弘晙心疼玛法,弘晙要照顾玛法,保护玛法。
  弘晙阿哥想阿玛,阿玛一定想玛法,弘晙阿哥担心阿玛,阿玛也一定担心玛法。若阿玛知道玛法这样难过,一定要难过。
  弘晙阿哥觉得,阿玛不在京城,他要双倍儿孝顺玛法,加上阿玛的那一份。
  皇上背负双手慢悠悠地踱八字步,脑袋里转悠着查了一半儿的科举舞弊案,一直悬而未决的南山集一案,还有新出来的,这个驸马、郡马不得纳妾的“案子”…… 哪能想到弘晙阿哥产生这般想法?
  皇上一转头,一眼发现乖孙孙“精神抖擞”的小样儿,眉眼间“壮志凌云”,好像要做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
  小身板儿比园子里的梅花树一样挺立,脸蛋儿比盛开的梅花瓣儿可爱,这段时间缭绕身上挥之不去的,那股子,萎靡不振,也都不见了……
  皇上好奇,更多的是欢喜。
  皇上误以为乖孙孙是想到了什么“大事儿”,估计现在问了也不说,暗自乐呵。
  今儿的事儿,皇上因为乖孙孙的一番“安慰”和高兴,也放开心胸,太后娘娘等后宫中人,一干皇子等等,都放下心里,连带德妃娘娘对四福晋的态度都亲热了不少,拉着她一起用晚膳。
  弘晙阿哥和玛法一起午休用膳,下午一起讨论书法,因为他对董其昌先生的字不钟爱,又和玛法争执一番“帖学”和“碑学”的事儿,听得乾清宫的宫人们……一个个的,好不开心。
  皇上对于乖孙孙居然不钟爱自己最爱的“董字”,很不“开心”。
  待到乖孙孙要出宫的时候,还是一脸不乐意地挥挥手。
  弘晙阿哥全无所觉,抱着玛法撒娇,“玛法啊,弘晙把画画的机器做出来,就来陪伴玛法啊,弘晙还要画图,但是弘晙来宫里画啊。”
  “玛法想要什么样的玻璃花房,告诉弘晙哦,弘晙给玛法画一个,其他人都没见过的玻璃花房。”
  “行,玛法这几天好好想想,想要什么样的玻璃花房。”皇上有再大的“气”也拿耍赖皮的乖孙孙没办法,“天色要下来了,快跟你额涅出宫。”
  弘晙阿哥看看天色,依依不舍。
  可他的照相机还差最后一步,弘晙阿哥要有始有终。
  “玛法等着弘晙啊。”弘晙阿哥一步三回头,走到乾清宫门口了又跑回来拉着玛法弯腰,亲亲一口,“玛法要好好用饭,好好睡觉哦。弘晙也是。”
  玛法年龄大了,情绪和弘晙一样容易变化,哎,玛法肯定也是闹起来就不好好吃法,不好好睡觉,弘晙阿哥小担心。
  亲玛法……
  亲玛法实在是说不出话来,伸手一指门口的方向。
  弘晙阿哥终于磨磨蹭蹭地走了,带着对玛法的“担忧”,那个小背影,好像他才是日理万机,“忧国忧民”的那一个。
  乾清宫的众人……皇上我们不存在,皇上您就当我们不存在。
  皇上……木然一张脸回来批今天的折子,偶尔放下毛笔露出一个笑儿。
  四福晋领着儿子回府,瞧着儿子表情丰富的小模样,也是好奇,更为欢喜,亲额涅直接问出来。
  “弘晙想什么?”亲额涅很高兴儿子焕发精神。
  弘晙正琢磨这几天他不在玛法的身边,玛法又有情绪了怎么办?听到额涅的问题,一下子窝到额涅的怀里。
  “额涅,弘晙在想玛法啊。”
  四福晋……儿子这什么表情?瞧这小大人一样的模样和语气。
  四福音心生一丝丝好奇,她也误以为儿子是琢磨什么“大事儿”,类似于小孩子的大惊喜一类,笑着问道:“弘晙在想送给你玛法什么年礼吗?说出来额涅听听。”
  “如果有需要的物事,尽管和额涅说。”
  年礼?弘晙阿哥一愣,他没给玛法准备年礼,好像他也没给阿玛和额涅准备年礼?
  弘晙阿哥小懊恼,记下这个事儿,轻轻摇头,“额涅,不是年礼。是玛法说他年龄大了,和弘晙一样情绪多变,弘晙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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