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坦荡荡 小人长嘤嘤——坡西米
时间:2020-05-20 09:35:33

  与此同时,谈君子的橡皮上则会用圆规刻着:“一点浩然气。” 背面:“千里快哉风。”
  但就是这样两个不搭的人,成了最好的朋友。她们每天打打闹闹,又会黏黏糊糊;每天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拌嘴,又会在大事上互相鼓励互相包容,陪伴着对方走过青春岁月。
  秦阮书会羡慕谈君子怎么吃也长不胖,有一双又细又直的腿,会羡慕谈君子人缘好,会羡慕谈君子跑八百能进三分钟,会羡慕谈君子从不纠结,从不退缩;谈君子会羡慕秦阮书有个好脑子,会羡慕她学习从不操心,会羡慕秦阮书轻轻松松就能做好任何事,会羡慕秦阮书皮肤超级白几乎不会被晒黑……秦阮书不会变成谈君子,谈君子也不会变成秦阮书,但她们之间没有嫉妒。
  秦阮书说,谈君子有了昌缨,有了袁果,所以她离开也不打紧。谈君子并不认同这句话。
  谁也无法取代任何人啊。新的人来,旧的人去,但旧的人永远独一无二,她们在一起那三年的开心快乐,谁也给不了了。
  *
  后半学期,秦阮书感觉自己过去的十几年的人生里都从未这样努力过。
  有天放学她拿着课后练习去问老师,任课老师简直受宠若惊,甚至给她倒了杯茶。
  年级前十的较量基本属于神仙打架,看着秦阮书发奋,谈君子其实帮不上任何忙,只能狗腿一些,帮她倒水,给她捶腿。每次谈君子献殷勤的时候,罗子涵都在不屑地笑,认识郁谋的几个男生都明里暗里觉得秦阮书在做无用功。谁能让郁谋走下神坛?老天爷都不知道。
  昌缨其实没有在担心自己要穿裙子这件事,他担心的是到时候女生们输了,谈君子不开心怎么办。
  两人回到学校开始正常的学习生活以后,他甚至觉得自己待遇还不如以前了。谈君子大概是因为做贼心虚,现在昌缨正常去谈家吃饭看电视,都要被谈君子瞪,谈正气一不在身边,谈君子就要踹他,就仿佛他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情一样。
  天可怜见,他真的十分安分守己。除了偶尔在楼道里要个抱抱,除了在饭桌底下勾勾小手,除了……这个地下工作做的他十分憋屈。
  可每当他下定决心揭竿而起力图提高自己的待遇时,看到谈君子在学校里在家里战战兢兢像个鹌鹑的样子,他又一下子心软了。她就是这样啊,看着胆大,其实胆小得很。所以到头来,他顶多只是逗逗她,并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改变。
  *
  期末放榜那天,当事人秦阮书都没有谈君子他们紧张。当然他们的紧张各不相同。
  男生们的紧张,是暗暗激动的紧张。女生们蛙跳时可以拍小视频传贴吧,那绝对轰动。
  谈君子和袁果的紧张是因为……算了,说实话,她们也觉得秦阮书不太可能。毕竟郁谋简直太bug了。
  三个女生手拉手站在红榜前,谈君子先去看榜首,打头那个字是“秦”,她几乎要晕过去了,想要开心的蹦起来了。
  再往后看全名。
  秦轲。
  ?????
  秦轲。
  ??????
  她再往下看,第二名,秦阮书。
  “那个,我是不是眼花了。你们看到的是什么?” 谈君子揉揉眼睛,指着墙上的红榜问,她一瞬间以为自己不认字了。
  “你没看错,第一名我哥,第二名阮书……” 袁果咬牙切齿地说,嘴里的棒棒糖被她嚼得嘎嘣响,仿佛那是秦轲的头盖骨。
  秦阮书面容呈现崩溃的前兆,她嘴唇抖了抖:“给我上一下呼吸机……”
  三个女生在红榜前渐渐僵硬成石头。人潮涌动,唯有她们三个不动如山。
  “怎么没看见郁谋?” 谈君子往下找名字,红榜放前五十名,但前五十名里没有郁谋的名字。大神怎么可能连前五十都没进?奇了怪了。
  袁果也找了一遍:“确认没有。”
  秦阮书也找了一遍:“确认没有。”
  三个人面面相觑:“所以,这算是赢了还是输了?”
  *
  放学后,张达带来了有关郁谋的消息。
  “真是万万没想到啊,我短信问他来着,他没回我。我问他们班同学,说是期末考试考数学时,他突然冲出去了然后那一科缺考了就,整整一门没有分数。”
  众人:……
  张达下结论:“所以你们输了。秦阮书没拿第一。等着蛙跳吧。”
  秦阮书咬着牙攥着谈君子的手:“慢着!”
  “我记得没错的话,我们赌的是:我拿第一,逗号,超过郁谋。现在就是,我的确超过郁谋了呀,所以我们没输,是你们输了,穿女装吧。” 秦阮书开始抠字眼。
  “那不能这么说,你也的确没拿第一啊。” 罗子涵和她掰哧。
  ……
  最终双方谁也不肯承认对方赢,但又都十分不甘心,最后以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心态达成一致,就是:
  大家都输了。谁也没赢。
  那么,来吧,少年们!放假前最后一天,一中F5穿女装;三个女生围着操场蛙跳唱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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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要看女装来着?
  嘿嘿,这是来自米鸭的宠爱,请查收
  我们搓搓手期待一下明天
 
 
第30章 再别康桥(二)
  “昌哥,你有没有觉得,底下凉飕飕的?” 刘戡和昌缨在厕所隔间,昌缨正帮他在裙子拉链部位别着别针。
  刘戡裙子是问袁果借的,但袁果太瘦了,校服裙子码数超级小,刘戡根本套不上,于是袁果给他找了条和校服裙子颜色长短相近的呢绒短裙,但这短裙是拉拉链的,不是松紧带,刘戡这腰根本拉不上拉链,于是就得别别针。
  刘戡边说边微微发抖,露出两条大毛腿,底下穿着篮球鞋,和小短裙一搭不伦不类的。厕所开着窗,有穿堂风,虽然已经是夏季,但背阴儿处还是有点凉,关键还是不习惯。档那块儿没有兜着的,特别没安全感。
  “弄好没有啊?” 刘戡抱怨着回头。
  “你屁股别乱动。再动我抽你啊信不信?还差一点就好了。” 昌缨心里有点窝火,袁果给找的这几个劣质别针不知道从哪儿卸下来的,都有点儿生锈了,挺脆的感觉。
  “Shua——”隔壁冲水,走出一个男生,男生边出厕所边摇头,我这都听到了什么?刚刚他在蹲厕所,边儿上隔间就来了昌缨和刘戡。
  这两人进了隔间,其中一个就把裤子褪了。然后他从缝隙看去,能看到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然后还发出“快点快点”、“凉飕飕”、“快好了”这些话。关键在前面的那个还会抱怨,后面那个还说“再动我抽你”……真是……不可置信!这种是可以在校园里发生的事情吗?
  *
  事情回到一天前。
  赌约立好后,虽然难以置信居然输了,虽然不情不愿,但男生们当然不可能耍赖。
  这事情想想就觉得天都要塌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真要大摇大摆在学校里穿裙子,丢人倒还在其次,被年级组长或是班主任抓了就麻烦了。
  男生穿裙子这种事倒是不至于会被记过,但是会全校大喇叭广播:某某班谁谁谁,穿裙子在校园里走来走去……影响极其恶劣……
  之前就有,全校通报,说某某男生在寝室里穿女装绕着高低床爬梯跳钢管舞。点名道姓带班级。
  还有,之前蒋晨晨也被全校大喇叭批评了,说他在午休期间高声唱歌剧影响同学休息。
  好像还有人因为写奇奇怪怪的言情小说并在班级里传阅被点名批评。
  反正就是,任何严重违反纪律但是还不到记过的行为,都会被大喇叭钉在耻辱柱上。
  五个男生走在回家路上,都沉默了。大家心情都有些沉重。
  “说实话,我开始后悔认识你们了。” 秦轲一向话不多,此时突然开口。他这后半学期拼了老命考的第一,图什么啊?为此还少打了两份工,少赚多少钱?!
  “谁说不是呢?” 张达附和道。
  “艹,张达你还好意思说,当初不是你说的打赌么?” 刘戡扇了一下张达后脑勺,但立马被张达拐住脖子压在树上摩擦。
  “晚上吃不吃烤冷面?” 罗子涵指着街边小吃移动车说。
  “昌缨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已经有主意了?” 刘戡问。
  “有是有,但是我不能说,我现在自身难保,有个主意就不错了。兄弟们对不住了昂。” 昌缨四十五度角看向天空,良久:“你们闹吧,我先回家了。我是有家室的人了……”
  看着昌缨离去的背影,秦轲觉得脑海里的灯泡亮了一下:“对不住了啊大家,我也有主意了,先走了拜拜。”
  秦轲和昌缨都走了以后,张达也陷入沉思,然后说:“我好像也有主意了,回见了兄弟们~”
  刘戡插着兜踹了下树:“靠,怎么一个个都这样。”
  罗子涵站在烤冷面的摊子前:“戡哥,两份十块,你要不要也来一份?”
  *
  厕所里,昌缨好不容易给刘戡弄好别针,勉勉强强让小裙子不会掉下来。他又轻轻扯了扯,发现还挺牢的。
  刘戡忍不住把小短裙往下揪,这裙子也忒短了些,膝盖往上将将盖住屁|股。他看昌缨还穿着校服短裤,狐疑地问:“昌哥,你不会临阵脱逃吧?”
  昌缨打开门把刘戡推了出去:“你先去礼堂,我换上随后就来。”
  刘戡站在男厕,小便池一溜儿男生同时转头看他。刘戡保持淡定,在洗手池洗了手,甩了甩,就大摇大摆走出了门。
  小便池一众男生:!?
  有个人看得太专注后来还惊呼:“艹,尿手上了!”
  *
  罗子涵往礼堂走,穿过好奇的男男女女,大家都停下看他。他手里拿着小卖部刚买的可乐,里面气还挺足,他正小心翼翼拧开。一双大手拍在了他后背上。
  “我靠!” 手底下的瓶子立马往外溢出气泡,他眼疾手快往后一挪身,撒了一手,他甩着手:“你特么干嘛呢?!差点儿撒我裙子上!”
  然后他定睛一看,年级组长。
  年级组长脸上有着强自镇定的扭曲:“你给我过去站着!” 手一指礼堂门口。
  *
  刘戡特别担心后面走光,双手放在后面捂着。毕竟袁果给他找的这裙子是人家袁果自己的,袁果一个一米六小姑娘穿的裙子放他身上,就变成了超短裙。他还老是时不时去扒拉后面的别针,确认稳不稳固。
  因为裙子特别短,所以他也没法跑,没法跨步走,他感觉自己特别像猫和老鼠里那种平移动作,几乎是小碎步地往前飘。
  远远就看见年级组长冲他招手,心里一咯噔。
  *
  昌缨在楼道里闲庭信步,他从厕所里出来,换上了君子给他找的裙子,除了松紧带儿有点勒让他不太舒服以外,他十分自信。
  他手里还攥着条事先准备好的校服长裤。而且他裙子下边儿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还塞了什么东西。
  昌缨穿着裙子走到礼堂边,觉得年级组长神色不太对劲。
  但他自信,他淡定,他悠然。
  他是谁,他是昌缨,他是计划通。
  “老师,刚刚我们班同学把水撒我裤子上了,我找同学借裤子没借着,就管女生借了条裙子。” 昌缨信誓旦旦,还把手里那条湿透的长裤给年级组长看了看。
  那裤子是他刚刚在厕所用水打湿的。现在还滴答水,的确不能穿。作戏作全套,真是天才。
  “……” 年级组长也没听他瞎比比,直接大手一伸,直接去掀他裙子。
  “哇老师您这是干嘛?” 昌缨几乎是娇呼了一声,也是万万没想到,年级组长竟然轻薄他。
  裙子掀开,里面还穿着校服短裤,并且短裤的裤腿被皮筋儿绑着,将将没露出来。
  年级组长:……
  昌缨:……
  年级组长咬牙切齿:“没裤子穿?嗯?”
  *
  张达昨晚回家做了半小时针线活儿,然后安安稳稳踏踏实实睡了觉,绝壁万无一失。
  他给自己的短裤前面缝了片布,穿上以后类似裙裤。
  此时他站在昌缨,罗子涵,刘戡边儿上觉得真的挺冤的,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也要罚站,和这帮废物站在一起。
  刚刚年级组长叫住他,他就像等候多时了一样,满脸“就怕你不问,我已经迫不及待开始我的表演”,一掀那片布,抬头挺胸和年级组长说:“老师,我这是裙裤,本质是裤子。”
  然后……
  然后他就过来罚站了。
  *
  秦轲最后一个到的。他其实一开始真没被发现。
  他就腰上系着校服上衣神态自若地走入礼堂。他穿裙子了,但是腰上围着长袖校服,基本上给挡了个严严实实,没人注意他底下的是短裤还是短裙。
  是刘戡,是昌缨,是张达,是罗子涵。是他们,就是他们。
  他们四个跟年级组长说:“老师,您最好看看他校服长袖底下盖着的是什么。”
  年级组长走进礼堂把他拎回来,直接上手去解他腰上系紧的校服袖子。两人见招拆招了一会儿,年级组长占了上风,不愧是比他多抽几十年烟的老家伙。
  校服解下来一看,里面裙子。
  *
  礼堂里坐满了高一学生。全场鸦雀无声。李伟在台下脸都黑了,自己女朋友的儿子竟然喜欢穿裙子。
  礼堂中央,年级组长在前面讲话。
  全体学生的目光都越过年级组长落在了后面罚站着五个穿裙子的男生身上。
  他们一个无所畏惧,一个扭扭捏捏,一个人淡如菊,一个痛彻心扉,一个面无表情。
  他们分别是罗子涵,刘戡,昌缨,张达,还有秦轲。
  这五个男生露出又白又嫩又长又直的腿,除了毛多了点儿似乎没什么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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