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关于我哥和我都是重力使这件事——曌爪爪
时间:2020-05-26 10:07:06

  哪怕来到走廊上,也能听见从教室溢出来的闹哄哄的讨论声。隔壁班似乎已经已经对要举办的活动项目有了定论,从写在黑板上的板书看来,他们的策划会议已经进入了场景布置与采买原料的阶段。
  “忍足?”靠走廊的玻璃窗忽然笃笃响起。我一偏头,看见一颗深蓝色的脑袋,“你怎么坐在这里?”
  “我这个学期开始就一直坐在这里了,这位可爱的小姐。”他推开玻璃窗,边笑边望着我。
  我知道他的话里肯定有话,是在讽刺我天天来去如风自由自在,从不留意身边人的感受——这个人指的当然不是忍足自己,而是迹部。
  他的好兄弟来帮他打抱不平了喔!真是令人感动。
  “那可真是对不起,毕竟人的注意力非常有限,我可没有余裕关心太多隔壁班交情不深的校友坐在教室哪个角落这种事情。”我不顾形象地朝他翻了个白眼。不过老实说,我其实也没什么形象可言。
  我不大记得上一次有人往我储物柜里塞情书是在什么时候了。
  可能是高一刚入学?因为那会儿除了迹部和他身边几个人,谁也不认识我,更不了解我。
  十封情书里有八封会在我的脸上花费笔墨。
  十个有八个人会以为我能安安静静地在阳光铺洒的午后坐在桌边,垂下眼睫宛如注视着情人的面容一般将书页上的每一个字刻进心头。
  好在这种错误的认知到底没有持续太久。
  在我几乎原形毕露的今天,就连白色情人节的义理巧克力我都快收不到了。
  总有人拿这事明目张胆又或是在背地里取笑我,但我从不介意。
  如果要以女子力和受欢迎程度来判断人生成功与否,那我绝对是最不为人所爱的loser。
  然而我却非常清楚自己所经历的现实并非如此。
  我重重地关上B班的窗户,牢牢嵌在合金边框之间的防弹玻璃纹丝不动。巨大的撞击声却还是把忍足同桌的姑娘吓了一跳。
  深蓝色的少年隔着玻璃静静地看着我,是我这段时间里最最熟悉的,无奈又不得不包容的目光。
  我扬起下巴,转身离去。
  柴田事件并没有让学校选择完全封锁天台。冰帝处理事件的准则向来是堵不如疏、疏不如引。除非屡教不改或犯了触及底线的错误,通常不会采取特别强硬高压的手段。
  开除了柴田文次之后,理事长还是决定在教学楼顶上修筑玻璃温室,并安装监控摄像头及尽可能地防止“跳楼轻生”的意外再次发生。
  事实证明漂亮葱郁的花草的确会让人的心情变好,我百无聊赖地蹲在教学楼中央花园的花圃边,伸手戳了戳一株长在山茶底下的含羞草,它的叶片立刻紧紧闭拢,过了好一会才又张开。我坚持不懈地折腾了这株含羞草二十多分钟,直到有个影子把我整个兜住。
  小时候我们也在空地上玩过踩影子的无聊游戏,赤司总是提心吊胆地害怕我玩得疯疯癫癫的摔倒,迹部则是那个负责用体力差距把我甩在身后然后哈哈嘲笑我的家伙。
  迹部不声不响地站在我身后,又看我戳了二十分钟的含羞草。且不说我的腿是不是已经失去知觉,反正迹部今天看起来是要把自己所剩无几的休息时间跟我消磨干净。
  我忍无可忍地扭身抬头,“走开!”我毫不客气地赶人,仿佛中央花园是我家出资建设的一样。
  迹部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如果他的眼睛不眨,我可能会以为他睁眼站着睡着了。
  这世界上有一类人还挺奇怪的。他们明明累得不行,却还是能在人前强打精神,仿佛永远不会松懈停转的机器,甚至还能给人造成“他们的确不会觉得累”的错觉。
  “行吧,你不走我走!”
  我受不了和他这样僵持,猛地站起身,全然忘了自己是个末梢血管流通不畅长达四十分钟的人。
  瞬间奔涌而出的不止是血液,同时伴着头晕。
  我的身子整个仰倒。然而在重力操作发动之前,迹部率先接住了我。
  他抱着我踉跄两步。难以想象这么高大的少年会像另一块多米诺骨牌般因我而倒下。
  我从不害怕失重感。
  重力操使怎么可能会害怕和重力相关的事象?
  只是我的确感到自己的心脏,在迹部抱着我向后倒去的瞬间被揪紧。
  如果我放任他摔倒,诚然被他抱在怀里的我会安然无恙,但我敢保证他会至少因为轻微脑震荡恶心呕吐一星期!
  用这种方式试探我的能力,迹部景吾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吗?!
  “你是哪来的弱智?!哪来的?!哪家疯人院里跑出来的?!”
  我气急败坏地往他鞋面上狠狠地踩踏着,感觉肺里有一把火在烧。
  迹部斜躺在半空中,忽然笑出了声。
  我恶狠狠地扭过头去瞪他,却在他湛蓝的眼睛里看见比柴田文次拿刀刺来时还要慌乱的自己。
 
 
第40章 
  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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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不明白了。”我从沸腾的牛油红汤中捞出一分钟前放进去的肥牛,经过高温烫煮它已经蜷缩只剩下了一小卷,还裹着几粒要人老命的花椒。我又把它放回汤里甩了甩,“他到底凭什么那么生气?就算我故意瞒着他,可那又怎么了?不知道我是重力操使的人有七十亿!七十亿!”
  我不断强调着这个庞大到足以让任何人化作不足道的微尘的数字。
  坐在火锅对面的人却显然因为我的发言而陷入了无语凝噎的沉默之中。
  “那个……”纪田正臣挠了挠脸颊,火锅店里温暖的照明让他一头明显经过漂染过的奇怪黄发也柔软了不少。不过让他变顺眼的理由大概还是得归功于气质的改变。毕竟我们都已经过了中二的年纪,不会再低着头拿看起来眼白露出过多的凶巴巴眼神去觑人。
  纪田正臣问我,“中原小姐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在下的阅历实在浅薄轻浮,说多说多错,届时惹得中原小姐不快也还请不要将我这只井底之蛙之言放在心上。”
  说罢还狗腿地搓了搓手,活像卖场里逢人说鬼话神色谄媚的推销员。
  我甚至不禁开始反思从前的自己到底在纪田正臣心目中留下了多可怕的印象,才会让曾经威风凛凛名震池袋一时的独色帮“黄巾贼”的少年首领如坐针毡——好像只是把他和他手下的三四十名小弟一同碾进了地里,也没造成太大伤亡?
  我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又从锅中捞出一片牛肉,扔进盛着解辣的牛奶杯子里。
  “假话。”我想了想,选择了后者。
  “好的。”纪田正臣立马点点头,表示会意,“假话是,在下以为,比起七十亿分之一,人们或许会更乐意成为分母小的分数里的一员。”他认真地看着我,观察着我的反应。
  我挑起眉梢,把沾满油的筷子放进橘汁里搅了搅。更多红油的小圆块漂浮在牛奶表面,红红白白。别说,还有那么点波点艺术的好看,“那么真话呢?”
  “那还用问吗!”他拿起茶杯宛如公正严明的判官拿起了手底的惊堂木,狠一拍桌子,“像中原小姐这般美丽可爱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不应该被责难啊!!!维纳斯的断臂是错吗!不是!那是命运注定的必然的缺憾!那是人类对最真切的美的向往!”
  “可爱就是正义!美丽即是真理!哪怕在OTAKU的世界里,爱与美也是能够被永久传唱的不朽主题!”
  “噢,这么说来我真是天生就占了大便宜。”我笑起来,打了个响指,装着红油牛奶的被子立刻漂浮至空中,越过滚沸的火锅,落到纪田正臣面前,“纪田君还是这么懂得哄女孩子开心,能在你身上看到从前熟悉的影子真的让我打从心底感到开心。不然我今天可能还要为见不到临也而感到难过呢。”
  纪田正臣目不斜视,连半点余光都没有分给面前的牛奶,“哪里的话!能有幸被中原小姐邀请共进晚餐才是我这辈子都不敢肖想的美梦。”说完他便笑意盈盈地端起了杯子,咕咚几口喝完了我精心配制的饮品。
  哎……被戏弄的对象太过乖巧也的确很容易令人丧失兴致——就跟被恶作剧的人不会露出任何惊吓恐慌的神色一样乏味无趣。
  等到纪田正臣气定神闲喝完红油牛奶,甚至把那片牛肉也吞嚼入腹之后,我也没打算再做停留。
  我今天是来找折原临也的。
  不巧他的秘书矢雾波江小姐告诉我,折原临也最近一周都没怎么光顾情报屋的办公室。若非还会时不时地发消息让她把资料传到他手机上,矢雾波江甚至已经做好老板猝死街头、无法按时发放工资、向厚生省申请劳动仲裁势在必行的心理准备了。
  毫无疑问,上门扑空对于很少主动向他人发起约饭邀约的我而言无疑是非常大的打击。
  老实说我有很多可以倾诉的对象。甚至只要是我愿意,哪怕是森先生都会愿意在百忙之中挤出半小时来听一听我青春期的少女烦恼——前提当然是我加入港黑。
  但合适的人总是可遇不可求的。
  因为实际上,我需要的并非是倾诉对象,而是单纯的倾泻情绪的对象。
  所以这人最好怕我恨我,却又无法明目张胆地从我面前逃走。
  我必须承认我的所作所为的确是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恶行,甚至能称得上程度稍轻的心理扭曲,我本应该为此产生罪恶感,也应该让理智回归、让道德占领制高点。
  但有句老话说得好,恶人自有恶人磨。所以在“如果那个人的名字是折原临也”这个大前提之下,我是没有良心可言的。
  新宿找不到折原临也的行踪,我只好乘车跑到池袋去碰运气。
  民风淳朴的池袋驿曾经是折原临也大活跃的地域,彼时他的昭著臭名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哪怕直到现在打听起他也没几个人会给我好脸色。
  平和岛静雄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人的眼睛能喷火,此时此刻平和岛静雄靛蓝色镜片的墨镜大概已经被熔成一滩胶状的液体了。
  “你们两只臭鼬难道不是光靠对方身上的臭味就能找到彼此吗?!快从我面前滚开!”
  平和岛静雄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我抬手挠了挠头,顺便偷偷打量着他的酒保装束。这人肩宽腰窄腿长,夹烟的手也十分修长好看,但我敢断定这是位母胎solo的童贞青年。
  “说女孩子是臭鼬是不是太失礼了?不过话说回来,平和岛先生原来还记得我啊?”我在心里叹了口好长好长的气。分明往事不堪回首,可偏就有人记得还要反复提起。我着实后悔在最中二的年纪遇上了折原临也。
  同时平和岛静雄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即使隔着一层镜片,也不妨碍让我觉得他的眼神是像在看什么垃圾。
  或许我和折原临也在他看来稍微有点不同的就是,我是可回收垃圾,而折原临也是有毒垃圾。而按照这个逻辑,平和岛静雄应该被人称为“池袋清道夫”而非“池袋最强”。
  但是这位清道夫显然不适合听人絮叨,我的心情也说不上好。再加上一想到如果我和平和岛静雄斗得他死我活,折原临也的嘴角肯定能翘到天上,我便放下了继续打听的心思,转而拿出手机爬上万年不用的推特搜索“池袋火锅”的关键词。
  我的推特账号里一片空白,是个头像没有、ID没设、任谁看来都不会想要关注的僵尸号。
  然而就是这样的僵尸号,却还能因为人气模特黄濑凉太的单向关注而获得了六十八个粉丝。其数量之多,不得不叫我感叹追星使人盲目。
  遇到纪田正臣是我正前往火锅店的路上。池袋街头行人如织,其中亦不乏像我这般身着学校制服的中学生。
  纪田正臣的模样与两年前没什么特别大的变化,除了身高更高了,喉结更明显了,下巴更尖了之外,他甚至连染发剂都没有换新的。
  “你们教务老师竟然没把你押去理发店?”这是我当街拦下纪田正臣时说出的第一句话。
  “诶?是……在跟我们说话吗?”纪田正臣身边的少年——应该是他朋友,看起来就比他平凡老实多了。他迷茫地望着我,不过还没等我说话,纪田正臣立刻站了出来,老母鸡护崽似的将自己的朋友挡在了身后。
  他夸张地“哎呀”了一声,“这不是中原小姐吗!好久不见,您还是如此漂亮可爱。”
  从前我就觉得纪田正臣的声音和太宰先生有点像。
  现在过了变声期,他们的声线似乎变得更接近了。
  我皱起眉头紧紧地盯着他,没有任何遮掩地将自己的嫌恶之情表露在脸上。
  被人夸是好事,但被用很像太宰先生声音的声音赞美,我卷起袖子就能看到手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
  或许纪田正臣会感到委屈,他甚至不明白时隔两年再次相见只不过是走在路上的自己到底哪里触了我的霉头。
  但历史总是具有必然性。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出现之前你们看到的,我们坐在火锅店里其乐融融吃火锅的一幕。
  我连装模作样与纪田正臣道别的心思都没有,火锅、恶作剧、与人聊天都没有让我的心情变好。我知道自己从小就抱着一种侥幸心理,认为迹部和赤司会对我不那么走心隐瞒的秘密闭口不谈。
  露马脚留痕迹他们可以装作看不见,感到古怪他们可以迫使自己不去深想。
  但我却从来不敢细究他们会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是中原深海吗?
  不,或许更重要的原因是在于,他们本身就非常非常的好。
  迹部有他自己的骄傲与矜持,赤司有他隐秘又独特的温柔。
  接受别人的好意对我而言向来不是件难事,可该如何回报却似乎一直是我在不断逃避的问题。
  因为随着年纪的增长,我开始渐渐发现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付出,不再像是互赠生日礼物那样简单明了。投其所好的答案不再只限于网球与篮球、阅读与将棋、约克郡布丁与汤豆腐这么几项之间。
  有许多我好不容易习以为常的事物正在悄然地发生着改变。
  虽然从前我总要被太宰先生拖去和芥川打上一架、镜花也总是对我爱理不理、迹部能和赤司因为糖水与食盐水哪样才能作为给出静电屏蔽效果的导体而争论一整个下午。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自己能够永远的沉溺在从前单纯又快乐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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