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情敌成眷侣——七杯酒
时间:2020-06-05 09:49:32

  吴三郎虽心爱此女,到底仕途为重,平日去的也少,只是表妹最近有了身孕,他心下怜惜不已,常往私宅那里跑。
  嘉月脸色苍白,要是吴三郎婚后结识的此女,她或许会难过一时,倒不会这般震怒,吴三郎分明是婚前就和这女子有了首尾!她堂堂一国公主又不是嫁不出去,吴三郎明明心有所属,大可说明缘故,娶了他这心上人表妹。
  如果吴三郎真想和她过,和表妹断干净,她也不会过分追究。偏偏吴三郎一边为了权势好处娶了她这个公主,一边又暗地里和表妹苟且,借着她的好处,面儿上还装出个深情模样来,简直令人作呕!
  在嘉月心里,丈夫温柔体贴,无微不至的深情人设已经崩了。她深吸了口气,很快理清了思绪,冷冷吩咐女官:“你去把那女子带过来,让我瞧上一眼。”
  女官领命去了,没想到后面还有更好玩的事。
  嘉月当然不可能替吴家养一个野种,女官当即就要给表妹灌药,嘉月虽厌恶她,也知道主要问题不在女人身上,便没跟她计较,命人抓了一副温缓的落胎药,落胎之后打算给她调理一番就放她走的。没想到表妹死活不敢喝那药,哭哭啼啼地说了为了拴住吴三郎的心,假扮怀孕之事。
  欺人太甚!这帮人简直把她当傻子糊弄!莫非是她平日太好性了,什么腌臜东西也敢往她脸上踩!
  嘉月大怒,当即命人使以杖刑。
  吴三郎听闻外室被发现,他忙命人叫上太子说和,自己急匆匆赶回了家里。
  他一入公主府门,就看到心肝肉表妹差点被人捶烂,他心头一痛,眼前一黑,也顾不得上头的是公主了,怒声斥责:“你好狠毒的心肠,兰儿还怀着身孕,你竟然对她下这般狠手!”
  嘉月对他的德行早有心理准备,闻言冷笑一声,扔出大夫的诊断证:“怀有身孕,你好好瞧瞧这是什么!”
  她扶着女官的手站起来,一脸厌恶地看向这个曾经倾慕过的男人:“你若真是有情有义,当初有本事拒了我去娶你的好表妹啊,一边贪慕权势,一边又惺惺作态,现在来装什么情深似海?现在来指责我,没得让我恶心!你若真这么在乎她,当初就别娶我啊!”
  吴三郎一时语塞,气势也矮了几分:“茵茵,我...”
  嘉月正要打断,那边太子已经匆匆赶了进来,他扫视了一圈,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的白月光赵梵被裴青临鸩杀,他最近正立志要为白月光讨回公道,还要让父皇重新青睐自己,现在正是依赖吴家人的时候,听说吴三郎和嘉月出了事,他头都大了一圈,当即快马赶了过来。
  嘉月不想开口,嘉月身边的女官便斟酌着词句叙说了一遍,太子压根没把男人纳妾当回事,但见嘉月脸色难看,还是得斥责吴三郎几句:“混账东西,嘉月辛辛苦苦为你们沈家绵延子嗣,你不知感激不说,居然背着她纳了外室,简直荒唐!”
  吴三郎智商还是可以的,见太子训斥,配合着做出一副悔恨模样。
  太子重重斥责了几句,又转头劝慰嘉月,叹道:“嘉月,孤知道你委屈,但这世上男子多是三妻四妾,如三郎这般的并不少见,何况这外室到底没有子嗣,三郎心里最看重的还是你,夫妻恩义难得,你人也打了,气也出了,日子还是得过下去的。”
  嘉月是在吴皇后膝下养大的,一向把太子当亲兄长看待,听了这话只觉着心寒,忍怒反问:“依皇兄看,我该如何是好?”
  太子现在正是倚重吴三郎的时候,皇上又宠爱嘉月,若让他知道嘉月受了这等委屈,必定不会放过吴三郎。
  他思忖片刻,缓缓道:“这事儿暂先不要闹大,孤会给你一个公道的。嘉月,你一向懂事,父皇日理万机,身子本就欠安,你也不想把这事儿闹到他面前,再让他为你操心,对吧?”
  嘉月一向灵慧,听了太子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初裴青临会告诫嘉月,是笃定嘉月的能耐,断不会为吴三郎要生要死的,他也没料到的是,太子居然冒出这句神来之笔。
  丈夫的背叛没让嘉月有多痛苦,可骨肉至亲却为了权势,对她的痛苦漠视至此,甚至不准备让她讨回个公道。
  嘉月小腹突然胀痛起来,死死咬着贝齿:“皇兄...”
  她话还没出口,身子就是一软,身后的女官惊叫了声:“不好了,公主见红了!”
  ......
  嘉月这里情况危及,沈语迟这边居然也闹了件烦心事。
  永宁和顾二郎的亲事将定,她又被吴家缠歪的烦了,索性约了沈语迟一道去佛寺上香,顺道求个姻缘啥的。
  永宁摇了个上上签,心情大好,又问沈语迟:“你和襄王成亲几个月了,现在还没动静,你要不要问一问子嗣?”
  裴青临并不着急孩子,连带着影响了沈语迟:“我们不急,晚点生对身子好。”
  永宁就不再多说,兴致勃勃地道:“灵台寺后面有一处湖泊,景致极好,咱们逛逛去。”
  沈语迟突然肚子不大舒服:“你先去逛,我要去躺净房。”
  过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她从净房里出来,就听湖畔传来几声此起彼伏的女子尖叫。
  她忙带着人赶过去,永宁不知怎么的,居然失足跌到了湖里,有两个擅水的侍女已经下去捞了。
  沈语迟心下稍松,大步跑向湖泊。不知怎么地,吴七郎居然从湖边的密林里钻了出来,他一个纵跃就要跳进湖里,嘴里高喊:“郡主别怕,我来救你!”
  作为一个有过此类经验的人,沈语迟当即意识到不对,好端端的,吴七郎是怎么冒出来的?而且永宁若是水淋淋地被吴七郎捞出来,名声必然要受损,难道她要嫁给吴七郎?
  退一步说,就算她不会嫁给吴七郎,但她最近正在议亲,若出了这事儿,婚事必然是要蒙上一层阴翳的。吴家这群贱人,自己娶不到永宁,也见不得她好!
  沈语迟这些日子被裴青临教导着,心思也锻炼出来,很快分析出局面,当机立断地吩咐护卫:“拦住吴七郎,把他赶出去,别让他靠近永宁!”
  护卫果断出手,直接把一只脚踏进湖里的吴七郎硬生生拽了出来,他嘴里还在叫嚣,被一拳打掉几枚牙齿,这才不敢再叽叽歪歪了。
  这时候永宁也被捞了上来,沈语迟半边身子都湿了,解下大氅把永宁包住:“快把她送到暖和的禅房里,给她找身干净的衣裳。”等把永宁安置好,沈语迟立刻命人把她送回郡王府。
  如此忙活下来,沈语迟回家的时候天色都暗了,她把今儿的事儿跟裴青临学了一通,末了冷笑道:“吴家那群贱人,真以为这点招数就能逼郡王就范?!”
  裴青临蹙了蹙眉:“你可有伤着?”
  沈语迟摆手:“没有,我就是气吴家的行事。”
  他垂下眼,幽幽叹了声:“差不多是时候了。”
  沈语迟愣了下,正要问他,外面有人报:“王爷王妃,长义郡王和郡王妃到访。”
  沈语迟回过神:“今天永宁被吴家人算计,郡王肯定要过来问一问详情的。”
  果不其然,郡王和郡王妃拎了厚礼,见着沈语迟便连连道谢,郡王妃尤其感激:“我也不瞒王妃,永宁本来都要和顾家过定了,幸亏今天没出什么事儿,不然她这亲事怕是要耽搁。”
  沈语迟摆摆手:“您别这么客气,我和永宁本就交好,我若见她遇到麻烦不出手,那还算什么朋友?”
  郡王妃更是感激,郡王道:“王妃能否把今天的事儿详细与我说一遍?”他沉了脸:“我也好做个应对。”
  沈语迟跟他细说了一通,连吴七郎从哪跑出来,穿着什么衣裳都没落下。
  郡王仔细听了,坐在原处思量着什么,等他回过神来,裴青临才道:“郡王,可否借一步说话。”
  长义郡王应了,裴青临领着他去了书房。
  也不知两人商谈了什么,出来的时候,长义郡王面色凝重,缓缓道:“吴家便如破皮底下的脓疮,看来如今这些脓疮,都要被挑破冒出来了。”
  裴青临不经意地勾了下唇:“最焦头烂额的,除了吴家,怕是太子了。”这话既是试探,也是招揽。
  长义郡王深深地看他一眼:“我已年迈,朝上的风云我掺和不来,但吴家既算计到我女儿头上,我断不会坐视不理。”
  裴青临淡笑:“郡王一旦上告,必会得罪太子。”
  长义郡王是太子亲叔父,往日自然是盼着太子好的。此时他对太子的一颗心也冷了下去,面沉如水地道:“得罪便得罪吧,难道我会由着吴家踩到我家人头上?吴家未免太不把宗室放在眼里!”
  要不是前些日子的过分膨胀,吴家本也不敢这般明目张胆地算计宗室。如今既然事发,那必然是瞒都瞒不住的大罪过。
  太子如今让文武百官失望不说,连宗亲也对他生了厌弃之心,可谓众叛亲离。他这根独木,还能撑到几时呢?
  裴青临玩味地笑了笑。
 
 
第132章 
  太子还没来得及和嘉月说一通大道理,嘉月先一步昏了过去, 太子虽说贪慕权势, 到底还没有点脑子, 也不敢再多说, 忙让人把嘉月搀回去休息,又叮嘱吴三郎尽快处理掉那个外室,好生照看嘉月。
  他最近正想重回吏部,没想到闹出这等事,他重重捏了捏眉心。
  吴三郎也正在升迁的当口, 这事儿绝不能传进父皇耳朵里, 只能先委屈嘉月了。
  太子深吸了口气, 转身离了公主府。
  不过太子完全是在想屁吃, 嘉月是帝王之女,景仁帝手里的掌珠,除非你有那个胆子把人杀了灭口, 不然她受了委屈,哪有能瞒得住的道理?
  嘉月很快醒过来, 女官低声道:“公主,太子已经走了, 驸马要见您, 我已经把他拦下了。”她犹豫了下,低声道:“太子还留下两个人照看您,让您好生将养身体,千万别动了胎气。”
  嘉月冷笑:“他哪里是留人照看我, 分明是怕我去父皇面前告状!”
  女官心疼她,忙劝:“您身子要紧,太子和驸马不好,孩子总归是您的骨血,再说您要是气坏了身子,皇上更该心疼了。”她面色又是一肃:“只是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您的颜面已经给驸马他们撂在地上踩了,若再不容忍,以后吴家的岂不是更要作践您?”
  嘉月现在身子不好,太子又留了人在,她当然不可能直接去告状,她低头思量半晌,低声吩咐:“把这事儿告诉襄王妃,让襄王妃代我告诉父皇,我信得过她。”
  女官领命去了。
  事儿很快传到沈语迟耳朵里,她结结实实吃了一惊:“吴家胆子也太大了,竟敢这般苛待公主!”
  女官又气又恨,言语间对太子也没了恭敬,泣道:“要不是太子在背后撑腰,驸马安敢如此?”她跪下结结实实向沈语迟行了一礼:“现在我们公主动弹不得,又被太子派去的人看着,连遣人到宫里都不方便,求您为公主做主。”
  沈语迟二话没说就应下了,她等裴青临回来,和他商量:“刚好明天永宁也要进宫说吴七郎的事儿,我跟她一道进宫吧。”
  裴青临一根手指轻摆:“我和长义郡王已经说定了,明日我会进宫,你不要掺和此事。”
  沈语迟却难得反驳:“你和太子关系不和,朝中人尽皆知,这又不是朝堂上的事,你这么去了,难保不会有人说你携私怨报复。再说嘉月请托的是我,这事儿也是家宅的事儿,我这个做王妃的去告诉皇上才更合理。”
  “这两桩事都涉及了太子,你才不该掺和,没得让人疑你私心。”她特有一家之主气派地摆了摆手:“哎呀你不要多说了,就这么说定了!”她也想帮裴青临做点什么。
  裴青临唇瓣一动,见她雄赳赳气昂昂,不觉弯了弯唇角:“好吧。”他懒洋洋靠在沈语迟肩上,脑袋顶了顶她颈窝,带着点撒娇意味:“那就全靠王妃为我撑腰了。”
  ......
  沈语迟和永宁换上按品正装,由长义郡王领着,第二日赶早就进了宫。
  碍着礼数,景仁帝倒是很少和沈语迟见面,等他们行过礼之后,他先转向郡王,温和笑道:“明哲,你可有好些日子没来进宫看朕了,怎么今儿突然过来了?”
  长义郡王面色沉凝,没有说笑的心思,略一拱手:“回皇上,臣却有一事相告。”他冷声道:“那日永宁出去游湖,不留神被人推入水里,也不知怎么回事,那吴千户突然跑出来,不顾礼数要冲进水里要拉起永宁,幸亏他被人拦下,不然永宁的名声可不就毁了!”
  景仁帝一听就知道不对,很快问出两个关键问题:“永宁是自己落水,还是被人推入水中?吴千户可是特意在湖边等着的?”
  郡王取出证词:“审问过服侍的下人,有一个确实被吴家拿捏了父母性命,她不得已推了永宁入水,至于吴千户是不是特意为之,有这份证词,臣觉得已是一目了然。”
  景仁帝脸色难看,沉着脸道:“吴家好大的胆子,敢这般算计永宁!你放心,朕必会给你个交代。”
  他深吸了口气,压住心中火气,又看向沈语迟:“襄王妃前来,是有什么事?”
  沈语迟说出早就打好的腹稿,她先说了吴三郎背着嘉月私养外室之事,见景仁帝脸色越发难看,眼底燃起两簇怒火。
  她略顿了顿,照实道:“公主本想亲自来告诉皇上,愿与驸马和离,奈何太子前去阻拦,说怕您知道了动怒伤身,为了不让公主向您说出实情,特地留了人在公主府看着。公主一时伤心,动了胎气,只得派人到襄王府,请托我把这事儿告知您。”
  不算裴青临,景仁帝拢共就六个孩子,在宗室里实在称得上子嗣单薄了。要说他最看重的自然是嫡子,最疼爱的则是嘉月郦阳这几个女儿了。他听到嘉月动了胎气,声调便有些不稳:“嘉月...怎么样?身子没事吧?”
  这话问的,当真一片慈父心肠。
  沈语迟心下一叹,也没添油加醋,老实道:“公主见了红,不过今儿已经好些了,孩子也还算稳当。”
  她本以为景仁帝会勃然大怒,会掀桌而起,没想到他只是长出了口气:“朕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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