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情敌成眷侣——七杯酒
时间:2020-06-05 09:49:32

  太子啜了口,他喝惯古方点茶,喝这个乳茶倒也觉着新鲜,便赞了句:“沈姑娘点茶的手艺堪称出神入化。”
  沈语迟给赞的一麻:“殿下谬赞,臣女愧不敢受。”
  太子瞧她还有些警惕戒备,不由一笑,又觉着她这般模样也有些可爱。他慢慢啜完一盏乳茶,终于松口:“沈侧妃一直惦念着你,你若是得空了,倒可时不时来瞧瞧她。”
  他瞟了眼内侍:“送沈姑娘出去。”
  沈语迟心里出了口气,低头要走,太子这时又唤了声:“沈姑娘。”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太子目光凝在她脸上良久,慢慢笑了下:“没什么,沈姑娘请回吧。”
  沈语迟将头压的更低,闷头走了出去。
  接下来太子也叫她来过几趟,不过也无甚异常举动,要么请她点茶念书,要么问她平素喜欢吃什么玩什么,每次也不令她多待,待上一个半个时辰就放她回去,沈语迟虽仍是戒备,但见太子无甚异常,她心底也多少松了口气,想着太子应该不至于见着个长得相似的女人都往东宫收...吧?
  她这边还在琢磨呢,太子带来的几个妃嫔却如临大敌,首先坐不住的就是太子妃。
  太子最近委实反常,登州官员新奉上来两个颇有风情的美姬,他本来也挺喜欢的,重新之后还打算给两人位份,但近来却连碰都没碰这两人,不光如此,太子最近压根不到后院来了。
  而且太子这些天还十分注意仪容仪表,当然,他作为一宫太子,本来就对仪态十分注意的,这些天更是精致得紧,连穿衣佩饰的风格都换成了比较抓人眼球的,他本就俊雅,一打扮更是夺目。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其实男人也是一样的,若真遇到合心的,自然而然便会注意起外在来。
  太子妃着人打听了一时,太子最近唯一有来往的便是沈侧妃的堂妹了。她心下难安,趁着望日太子到她这里例行过夜的时候,她小心探问了句:“殿下,秦巡抚送来的卫姬和韩姬您还记着吗?妾记得您前些日子说要给二人位份,您可想好给她们什么位份了?”
  要不是她提醒,太子还真忘了这俩人了,他隐有不耐:“你看着封赏就是了,这些事何须来问我?”
  太子妃轻轻应了,又问:“眼看着又到了父皇选秀的日子,东宫现在还无嗣,妾心里也是急的很,您要不要趁着选秀的时候,再选些名门淑女入东宫服侍?”
  太子面色更淡:“如今东宫嫔御也有七八人,已是不少了,若是再选,岂不是要让旁人说孤好色无德?”
  太子妃心下一沉,心下更恨沈氏女狐媚,一个沈霓君已分了太子大半的宠爱,这个沈语迟人还没进府,就勾的太子眼底再容不下旁人了!
  她心下发着狠,见太子有些不喜,她忙跪下请罪:“是妾愚钝,虑事不够周全。”
  太子嗯了声,也没了在此留宿的心,他正准备想个借口出去,外面就有内侍报道:“殿下,少傅求见。”
  太子正好借此出去:“太子妃早些休息,孤和少傅有要事相商,今夜便不过来了。”
  太子妃也不敢多说什么,恭送太子出去。
  太子说有要事,也不完全是敷衍,他一见着少傅便问:“可有前太子顾韵的消息了?”他特地来登州,自然也不是全为了撩妹。
  少傅一叹,满面惭色:“臣无能,听到些捕风捉影的动静就立即赶去探查,只是还一无所获。”他沉吟道:“前太子会不会已经不在登州了?”
  太子摇了摇头:“孤有种预感,他还在此地。”他手指敲了敲桌面:“曹国公还有多久能来此地?”
  他当然不会问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事实上,这个曹国公是个一等一要紧的人物——他正是熹明皇后的父亲,也就是前太子的亲外公,曹家亦是帝都大族,因着朝代更迭,曹家也渐生颓靡之相,所以太子才能支使此人千里迢迢赶来登州。
  少傅神色一松:“曹国公还有十来日便能抵达登州。”
  太子微微一笑:“前太子再动心忍性,亲外祖来到此地,他难道还能忍得住?”
  少傅逢迎一句:“殿下英明。”
  ......
  沈语迟回来之后面色便有些沉重,裴青临不由捏了捏她的脸:“你怎么了?”他仔细看着她的脸颊:“这里的梨涡又没了。”
  她犹豫了会儿,把太子今日叫他去府上点茶的事儿说了。
  裴青临垂下羽睫,慢慢道:“放心,太子近来应当不会有空再唤你去总督府了。”
  沈语迟嘴唇一动,他捧着她的脸颊:“信我,嗯?”
  虽然到现在她都不知裴青临的真正身份,但听到他的保证,她莫名觉着心安,点头应了。
  裴青临回去之后,斜靠在院中的一棵松柏上,抬眸望着天边明月,忽叹了声:“是时候了。”
  他按了按眉心:“如今我没个正式身份,有许多事都不便宜。”
  他隐藏身份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突然有此感慨,卫令就斗胆猜了:“您是想重返朝廷?”
  裴青临不语,他继续道:“是为了...沈姑娘?”
  裴青临仍旧不言语,卫令苦口婆心地劝:“您是该重返朝堂,这也是我们都希望的。但眼下还不是时候,您辛苦筹谋了这么多年,难道就为了争一时意气,让这些年的布置谋划毁于一旦吗?”
  裴青临点了点眉心:“但太子如今人在登州,我行事难免要受些影响。”他又问:“他当真让曹国公赶来这里了?”
  卫令嗤笑:“那还有假?”
  裴青临轻嗤:“果真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比起来,那姓顾的都算得上聪明了。”
  卫令耸肩:“都是您的手下败将。”
  裴青临沉吟道:“待曹国公一来,就想法让太子离开登州,他走了,我们才能带人顺利回朝。”
  卫令知道他早晚得让太子离开,没想到他这么急。他犹豫了下:“您可有主意了?”
  裴青临望向东面:“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山东和北蛮国接壤,若北蛮国出了问题,他这个做太子的,不想动身也得动身。”他淡淡道:“届时我会送信给北蛮金帐。”
  卫令先是一惊,继而叹服,又不可思议:“您和北蛮王庭难道也有来往?”
  裴青临当然不可能是叛国投效北蛮,他要是这样狭隘之人,卫令也不会对他死心塌地,但若不是投效,这份悄没声就能和北蛮平等来往的能耐,实在可怕。这样玩弄政治权术的天才,还是隋帝亲子,隋帝当初竟不知善用。
  周遭不知何时,竟起了断断续续地蝉叫声,可见盛夏已至。
  “嘘——”他竖指于唇边:“你吵到蝉鸣了。”
  ......
  裴青临简直是能掐会算的活神仙,太子最近真的有事忙活起来,时不时就要带人离开登州的,别说是见她了,就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未必有。
  沈语迟心下安定不少,她生怕再惹什么麻烦,赶紧对外称要闭门钻研新书,概不见客。倒是太子妃宣她了几次,被她一概推脱过去了。太子妃恨得咬牙,不过她这个副手太子妃底气不足,也不敢真派人把沈语迟强请了。
  话说回来,《溽暑记》还真遇到了点问题,因为古代没啥版权意识,所以这书一火,居然出现不少盗版剽窃的,有一个搞剽窃的还编了曲目,交给城中有名的六喜班传唱,一时之间大出风头,名声竟有赶超《溽暑记》的架势,那作者还私下踩沈语迟文笔差没文化,这可太气人啦!
  永宁先气的不行,揪着沈语迟让她把《溽暑记》也编成曲目,狠狠地打烂那条剽窃狗的脸。
  于是...沈语迟就开始折腾《溽暑记》排戏的事儿。
  编成曲目这个她自然是做不到的,得交给专业人士,她最多帮着研究一下服化道具什么的,她还特地去问了一下裴.哆啦A梦.无所不能.青临:“先生,你会唱戏不?”
  裴青临瞟了她一眼:“你觉着我该会?”
  由于沈语迟跟他在一起,老是收到智商上的碾压,难得发现他也有不会的,瞬间找到了优越感:“我最近研究编曲的时候,还学了几句唱词,你要不会,我唱给你听?”
  虽说戏子是下九流的行当,但古代爱听戏的贵人也委实不少,这些人唱上几段,又不是靠这个为生的,那就是陶冶性情了。
  她急于显摆,张嘴就来了一段:“座上香盈果满车,谁家少年润无暇。为采蔷薇颜色媚,赚来试折后.庭花。半似含羞半推脱,不比寻常浪风月。回头低唤快些儿,叮咛休与他人说...”她自己平时不咋听戏,略听了一耳朵,唱词都没逐字吃透,就跑来跟人嘚瑟了。
  裴青临:“...”
  他慢慢地问:“大娘子...没给别人唱过吧?”
 
 
第68章 
  倘不是看她一脸傻样,裴青临非得以为自己又被调戏了。
  让他有些头疼的是, 自打两人肌肤相亲之后, 他每次瞧见她, 总忍不住想着她在床上衣衫不整, 嘤嘤呜呜唤他名字的样子。偏偏这小傻子还总是不知死活地来撩拨他,他真担心哪一天自制力不够,不顾她意愿把她连皮带骨一口吞下去。
  沈语迟回想了一下:“没有,就给你一个人唱过。”她又催他:“你觉着,好听不?”
  裴青临叹一声:“我想也是。”这要是拿去给别人唱, 早就被人给打死了。他瞥了她一眼:“你当真不知道这词是什么意思?”
  “我这么博学, 怎么可能不知道?”其实她就学了个音调, 便急吼吼地跑来显摆了。她挠了挠下巴, 不懂装懂地点评:“大概,是讲什么痴男怨女的故事吧。”
  裴青临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提笔蘸饱了墨汁, 把她方才唱的几句词写了出来。他慢条斯理地落下一个月字,笑悠悠地问:“大娘子博学, 能否给我解释一下‘半似含羞半推脱,不比寻常浪风月, 回头低唤快些儿, 叮咛休与他人说...’这句是什么意思?”
  沈语迟看到这不大雅观的唱词,磕巴了几下才道:“这,这...”
  裴青临笑的意味深长:“大娘子说呀。”他点了点下颔,佯做思考:“这曲词写的尽是榻上风月, 难道...你在暗示我要对你做些榻上之事?”
  沈语迟憋红了脸,深觉自己自寻死路:“粗俗,浅显!这词忒不雅了!”
  裴青临故作讶然:“浅显,大娘子还想怎么深入?”
  深入什么的...沈语迟的脸又红了,她推了他一下,啐:“你说话能不能正经点,就这还好意思自称为师,你师德呢!”
  裴青临手指拨弄她的唇瓣,手指在她饱满粉润的唇瓣上按出一个凹陷:“我是为了教导你,以后说话注意着些,你要是跟旁人说这些荤话,旁人这么好说话了。”
  她唇瓣生的极美,粉嫩水润,圆嘟嘟的花朵一般,引得他总是忍不住想亵玩□□。他眸色微深,唇畔还是含着悠悠笑意:“而且...只说荤话过嘴瘾岂不无趣?大娘子若是有心,我倒可以舍身教导一番。”
  沈语迟实在没看出来裴青临是这么没节操的货,她遭不住,一脸惊恐地跑了。
  裴青临在她身后低笑了几声。
  沈语迟一溜烟往沈府跑,半路上就碰到了永宁,永宁见到她就叫了声:“语迟。”她才打完招呼,又催债似的逼问:“你把曲目研究的怎么样了?”
  沈语迟头疼:“哪有这么快,最近服装道具都没定下来呢,我还在研究服装纹样,看参考哪个朝代的好。”她现在干的事,类似于上辈子剧组的顾问~
  永宁神秘兮兮地掏出一本厚厚的册子:“这个给你。”
  沈语迟随手翻了翻:“这啥啊?”
  永宁是标准的纹样爱好者,得意洋洋地道:“这是我在父王书房里偶然发现的一本记载本朝各色图样的图册,里面记载详细,你尽可以拿去参考了。”
  她又指了指图册的目录:“每种纹样都有特定的寓意,相同纹样,不同画法的都会归为一类,比如不同时期的凤凰纹就归在一类,还有我提过的饕鬄纹...”她翻开其中一页:“饕鬄纹也单另归在一类。”
  沈语迟心里动了下,她眨了眨大眼,表面还是不动声色的:“成啊,正好要用呢。”
  永宁这回来就是给她送这图册的,两人闲聊了几句,她就主动告辞了。
  沈语迟回去翻到专门讲饕鬄纹的那页,把上面画的纹路一一比对了,这些饕鬄形态各异,有王侯专用的,有公卿世家专用,甚至有些讲究的世家,还会专门做出跟别家不一样的饕鬄纹来,以彰显声威,上面记载的饕鬄纹林林总总也有几十种——但就是没有一个和裴青临身上的纹身完全一样的。
  她不死心地翻了几遍,确定真的没有,她才悻悻丢开了手。
  本来她对裴青临的态度一向是听之任之,她既没裴青临的能耐手段,所以也不打算蹚浑水,作死胡乱探听他的身份。
  但不知怎么的,她近来总是抑制不住的想要了解他,想知道他的喜好,了解他的过去,明白他的所思所想,这样的念头日益壮大,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这不是找死吗!哎呦,她别是病了吧,她要是有病,肯定得了一种叫不作不死的病!
  沈语迟一脸郁卒。
  ......
  有裴青临在背地里操控,太子近来忙碌得紧,连后宅都去的少了,他从未真正和前太子交手过,当初顾星帷失手,他未尝没在心里鄙夷过顾星帷无能,而真正自己上手了,他才知道那人有多不好对付。
  他才处理完手头的卷宗,见着少傅便问:“曹国公可到了?”
  少傅笑笑:“曹国公已经进城,现在在巡抚府里安置下了。”
  太子精神一振:“把曹国公来到登州的消息放出去了吗?”他就不信,听到自己外祖来了,前太子还能隐忍不发。
  少傅笑:“自然。”他问一句:“太子打算怎么利用曹国公引太子现身?”
  “泰山就在山东境内,你觉着...去泰山拜天地祭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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