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狼——吃瓜人
时间:2020-06-11 09:44:59

  西北角有个小院独属于她,那才是她和孩子们的家。
  马车吱吱呀呀绕到后院西北角,果然有两扇黑色小门。程望焕下车拍门,半天才有一个中年嬷嬷,过来应门:“谁呀?”
  侍卫代为回答:“我等奉大人手令,送褚姨娘回府。”
  中年嬷嬷姓张,原来伺候过魏老夫人,老夫人不在了就来守后门。说实话,她是满心疑惑拉开门的,因为今日府上奴婢奴才,只要有空几乎都挤去正门,或者角门守着,要看看这位‘原配姨娘’。
  打开门,侍卫送上手令,张嬷嬷才知道是真的,连忙磕头迎接。
  谭芸芬上前,笑着打发赏钱,一行人进了后院。
  张嬷嬷絮叨几句:“这小院原是下人住的,这两日夫人才让人重新粉刷油漆。”
  谭芸芬沉下脸:“这是故意为难谁呢,早几个月就有了信,这两天才收拾,一股油漆潮湿味怎么住人?”
  张嬷嬷闭上嘴,褚青娘等阿谭说完,才笑着对张嬷嬷致歉:“这话不是说嬷嬷,您不必听在心上,劳烦带路,辛苦。”
  不过七八丈,青砖墙围出一座院子,张嬷嬷把人领进院子,福了福:“老奴得把姨娘来的消息,报给夫人。”
  “去吧”褚青娘笑到。
  等张嬷嬷人走了,几个人才展眼看院子。其实还不错,青砖青瓦俨然,新刷的粉墙绿纱窗。院子不算小三正两耳,东西各两间厢房,还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绿荫荫遮下来。
  褚青娘估摸住在这里的,应该是吕家陪房。
  谭芸芬早冲进屋子打开门窗散味,一边开一边骂:“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就是上不了台面,拿这点子小把戏恶心人。”
  童儿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感觉到了不欢迎,仰头看母亲:“娘……”
  褚青娘笑眯眯弯腰,点点儿子小鼻头:“以后要叫姨娘”
  “……哦”童儿低下头“童儿记得。”记得爹爹另娶了新夫人,有点闷闷的。
  “那童儿记不记得,这里还有哥哥姐姐?”褚青娘心情很好,只要一想到,马上要见到儿女,她心里半分阴霾也没有。
  只有轻快,只有飞扬。好想扑到儿女身边,紧紧抱住他们,再也不分开。
  娘的宝贝,想死娘了。
  母亲的声音里,是童儿很少感受到的愉快轻松,小孩子受到感染,抬起头凤眼跟着笑弯弯:“童儿也想哥哥姐姐。”
  “大娘子!真的是你!”院门外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这声音熟悉又陌生。
  褚青娘直起腰,看见惊喜到不相信自己眼睛的许松年,他不再是十七岁少年,身上青涩完全褪去,变成一个宽肩膀的成年男子。
  这一瞬天地失色,许松年眼里只有他的大娘子:身形容颜没有变化,只是原先的神采奕奕、谈笑生辉,经年沉积成内在底蕴,眉目温和平静。
  时光仿佛穿梭回去,六年前原野上,许松年孤身追上离开的大娘子。
  “大娘子去哪儿,小的去哪儿!”十七岁的少年执着而倔强。
  褚青娘摇头看着少年:“你留下,留下替我看顾两个孩子。”
  往昔岁月,戛然而止在这平静的小院,许松年想起什么一样,急忙弯腰把身边孩子推到前边:“大娘子,这是云哥儿,他长大了。”
  说完,许松年就好像回到年少时,那时有大娘子姐姐样关爱,想哭就能哭想笑就能笑。许松年眼眶涩了、湿了,脸上又笑了,大娘子回来了。
  褚青娘眼光向下,许松年身前一个半人高男孩儿,眉目依稀是她和魏文昭的影子。
  周身端正,长得……青娘心里像是流进一瓢温热的水,心尖尖都化了。
  端正浑实的孩子,心里梦里想千万遍,都不及看得见来的真实
  小男孩脸上全是开心,像看见求了很久的糖人,喜悦的迫不及待!
  “娘!”扑进母亲怀里。
  “娘!”依恋的蹭蹭脑袋,这柔软和馨香是母亲的。
  泪水一点点弥散凝成雾气,视线里一片模糊,褚青娘弯腰,紧紧抱住孩子肩背“云儿!”
  娘的孩子,心脏裂开又融合,融合又裂开反反复复。
  “云儿”喜悦思念充斥着整个胸膛,笑容泪水分不清。
  魏思云伸出自己肉胳膊,环住娘的腰,爱娇:“娘,你比许叔说的还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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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大家(笔芯)
 
 
第26章 
  院里母子紧紧相拥, 谭芸芬在屋里看见了, 忍不住别过头狠狠擦眼,该死的魏文昭!
  可是再回头愤恨减少许多,奶奶一颗心能安稳,比什么都强。心气平和,谭芸芬手脚麻利开完门窗,拿扇子到处赶味。程望焕则在两个侍卫帮助下, 把所有行李搬进屋, 快速分门别类。
  童儿站在母亲后边,有点忐忑有点期待, 小心脏又不老实, 小小的跳啊跳。
  哥哥会喜欢自己吗?
  紧张的动动手指头, 踟蹰到娘脚边,童儿眨巴眨巴凤眼, 让自己童稚可爱:“哥哥”。
  哥哥?魏思云悄悄在娘怀里蹭蹭,蹭掉眼泪抬起头对童儿笑:“你是童儿吧,哥哥给你准备了礼物。”
  褚童一颗心放回肚子, 小身板挺起来:“童儿也给哥哥准备了礼物, 和童儿一样的”想了想又补充“姐姐也有。”
  想看礼物
  两个孩子一起仰着脑袋, 期待的望着母亲。青娘心里只剩下软软喜悦, 顺顺孩子们额发,笑道:“去玩吧。”
  “谢谢娘~”思云笑眯眯拉起弟弟手“童儿真乖,咱们去看礼物。”
  青娘笑眼目送两个孩子进屋,转回头, 眼里含着几分希翼对许松年:“颖儿呢,她过的好不好。”
  脑海里浮现出大小姐脾性……许松年一瞬间羞愧不已,双膝折节跪下:“奴才……”
  聒噪声在院外响起:“听说被休了,还巴巴跑回来做妾?”
  褚青娘抬眼去看,是一个身形粗壮的下等仆妇,大模大样走进来,斜着下巴看人,鼻孔里都是鄙夷。
  “拉出去打。”淡淡四个字。
  许松年抬膝要动,程望焕已经将人反扭到院外,屋里谭芸芬找不到棍子,随手拎根鸡毛掸子出来。正没处撒气你就来了,可真该谢谢你!
  那嬷嬷不过最下等粗妇,心里原本也不是有成算的,一鸡毛掸子到身上,疼的杀猪样叫:
  “我可是夫人的人,你们敢打!”
  褚青娘淡淡看着她,看她狼哭鬼嚎,直到谭芸芬抽了二十来下,才开口:“好了。”
  谭芸芬怒气也泄的差不多,甩甩手臂退到青娘身后,眼里犹自瞪着闹事的,只要主子一声令下,她就能冲锋陷阵。
  妇人被程望焕死死扭住,连看都不敢看直瑟瑟,疼,也吓人。
  青娘淡淡问道:“你意思是你们夫人,让你来下我面子?”
  胖妇人不敢说话,抖着粗壮身体,脖子恨不能缩到肩膀里。
  不是能顶事的,褚青娘也不为难她:“走吧,不要再来了,我不会碍你们夫人什么事。”
  舒朗大气的正院,开阔中带着一两分娇软的正屋。
  吕文佩坐在上首,看着胖杂役胳膊上,一条条开始浮起来的紫红棱子,瞬间觉得花园小院可怕起来,转身有些怯怯看奶娘。
  让下等仆妇去给下马威,是奶娘黄氏的主意。
  黄氏在侍郎家学了多少嫡庶争斗,一开始就安排仆妇去正门、角门,等着给新姨娘没脸,没想到人家乖巧的很,走了后门!
  吕文佩看奶娘脸色阴沉,想了想转回头问挨打仆妇:“新姨娘长什么样?”
  丫鬟正给仆妇胳膊上抹药,那仆妇疼的龇牙咧嘴:“奴……奴婢没看清。”
  这样啊,吕文佩有点失望,又问新来的东珠。东珠就是褚青娘没要的那个丫鬟。
  东珠想了想屈膝道:“奴婢在后衙不太清楚,只知道褚娘子在当地好像小有声望。”
  一个被休弃的女子小有声望,很厉害的样子,吕文佩越发有点怯。
  黄氏见不惯自己小姐这胆小模样,沉声道:“原配总有三分香火情,咱们必须赶在老爷回来前,给她个下马威,先在下人面前扫了她的面子!”
  小院里褚青娘心有点沉,松年竟然要下跪认罪,颖儿到底怎么了?但褚青娘不想再问松年,她知道松年肯定尽力了,何必让他为难。
  换上家常悦色,褚青娘问:“你和别人不同,怎么自称奴才?”
  许松年闻言顿了一下,大小姐的话题先放下,苦笑道:“夫人整顿魏府,说小的没规矩。”
  褚青娘眉眼微沉,她当弟弟一样养大的松年。
  吕文佩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出现在小院门口,直入眼睛的就院里那个女子。
  看着不过二十三四,一身松石绿轻罗襦裙,褐色丝绦系在腰间,发髻清爽简单,通身不过一幅耳铛,一只赤金镯。
  碧中带蓝的衣裙,让她显得宁静祥和,却又仿佛藏着海一样的力量。单单站在那里,眉目间秋水内蕴。
  完全不是自己猜测的弃妇可怜、怨妇狠毒样、或者小人得意样。平和内敛却不容忽视。
  吕文佩心颤了颤,这个人自己可能惹不过。
  正主这么快就杀来了,谭芸芬直接怼到脸上骂:“什么千金小姐,看中二婚男子,不知羞耻!”
  瞬间,吕文佩好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哪里来的贱婢,打发出去卖了!”几个丫鬟仆妇就要涌过来,却被程望焕、许松年挡住。
  褚青娘好似没听到叫嚣,淡淡开口:“我要是你就不会踏足这个小院,自取其辱四个字学过没?”
  吕文佩脸涨的通红,憋得浑身颤抖:“你,你!有没有尊卑?”
  褚青娘淡问:“我有尊卑,你配吗,没听到阿谭刚才说的话?”
  “来人!”吕文佩尖声,指着谭芸芬颤抖“把她给我拉出去卖了!”
  程望焕、许松年压前一步,左右如门神,护在褚青娘面前。思云早拉着弟弟出来,这会儿把弟弟放在母亲身后,自己站在母亲身前两步。
  “你要卖我的人,你有身契吗?还是你们家除了教会你抢男人,再不教别的?”褚青娘淡淡看着吕文佩。
  看她气的如同将要炸开的爆竹,褚青娘淡淡说道:“做事前多想一想,你家大人不喜欢冲动无脑之人。”
  ……还要再炸的吕文佩‘嘎’一声,仿佛被捏住脖子的鸭子,半张嘴眼睛瞪圆定在半空。
  黄氏看出来了,自家小姐完全不是这贱妇的对手,把自家小姐护到身后,撇起鼻翼,眼皮子上下撩了撩旧人,从鼻孔嗤气:
  “不过一个回来蹭光的弃妇,也好意思站在我们家,你要明白如果不是我们吕家,哪来老爷今日荣耀。”
  褚青娘定睛看了半眼,眼前人,依然平静无波:“你是说你家小姐随便嫁个人,靠着吕家就能有今日成就?”
  准备亲大干一场的黄氏,蔫儿了……她家小姐随便嫁个人,就能有今日?这话她不敢说。
  褚青娘没什么情绪,目光缓缓扫过对面的人:“我褚家虽然养他十年,但我从不敢说,有褚家才有他中探花。”
  最后眼光落在吕文佩身上,依旧平平淡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也确实再说别人的事:“他有今日是他本事,没有你我,他也能找到别的踏板,达成今日成就。你最好不要在他面前流露这种心思,他不说,但会记在心里。”
  吕文佩不信:“你有这好心提醒我?”然后不经意间,她想起自己说过,然后……然后就有了银杏!
  还年轻的少妇,后背毛骨悚然,生出一层薄汗。
  褚青娘没有回答吕文佩的话,眼帘微动看她装扮:浓绿色金绣大掖衣,袖框几乎开到下摆,斜收到袖口用白绸收紧,几乎裹在手腕,下边一条真紫色金绣百褶裙。
  不能说不好看,雍容端庄,可和吕文佩不相称,吕文佩不管长相还是气质,都是娇弱小姐形。
  也是,吕文佩这辈子最大胆的事,就是一眼看中跨马游街的探花郎。
  “这装扮不合适你,粉嫩、鹅黄、娇绿比较合适,”娇嫩的女孩儿,魏文昭会多喜欢几分。
  褚青娘再看一眼吕文佩,淡声道:“私底下他喜欢有点刁蛮,又会撒娇的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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