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核宠后手札
时间:2020-06-13 09:21:10

  没了布料的遮挡,一双纤细笔直的小腿瞬间映入眼帘,粉粉嫩嫩的,底下缩着脆弱易折的脚踝。
  此时,唐琛内心没有任何荒唐的绮思,手指规规矩矩地按在几处重要的穴道上,问道:“会疼么?”
  蒋琬琰似是没有半点受伤,还能嬉笑着从他手里把脚抽回,道:“不疼,反倒让你给挠得痒了。”说完,她又将注意力转移至散落在地上的东西。
  蒋琬琰随手翻看着,只见那堆积成小山的杂物,近乎八成都是未经封泥的书信。而每封信件开头的称谓,皆是熙妃娘娘安好。
  蒋琬琰心里咯噔一下,思绪顿时翻腾不已。她拼命压下紧张的情绪,接着往下看。终于,在当中找到唯一一封,来自女方的亲笔回信。
  熙妃笔下字体清丽婉约,单见字迹,都仿佛能想像到其人的风度娴雅,也不怪先帝如斯著迷。
  而她对待曾是师长兼旧情人的方旭之,可谓是相当寡言。偌大的信纸上,徒留许多空白,只在正中间写下短短三句话——自个儿当心钱皇后,至于我,勿想勿挂勿念。
  单见此物,便可知熙妃是极爱惜羽毛之人。尽管她在宫中的处境并不容易,也从未回头寻求故人的慰藉,反倒亲手斩断了和方旭之的旧情。
  然而,更让蒋琬琰感到介怀的,是那句“当心钱皇后”。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年因为陷害熙妃,而被先帝下旨打入冷宫的,应该是胡贤妃。但在熙妃遗留下来的真迹中,却独独提到了钱氏,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蒋琬琰仍未理出头绪,却乍然听见唐琛模糊的低语:“当年的事情,我一直抱持着怀疑。”
  “胡贤妃育有的皇长子唐珅,是当时呼声最高的太子人选。相反的,我那会儿尚未得到朝臣们的支持。”唐琛缓缓说着,面色有些凝重。 “即便她再怎么蠢笨,也不至于在父皇意欲册立太子之际,犯下这等低劣的错误……”
  话至一半,唐琛忽然抬起双手,重重地捂住自己的脸庞,不愿在她面前流露出痛苦的神情。
  蒋琬琰也明白无论是谁,若被逼着认仇人为嫡母,即便只限于名义上,都是万万无法忍受的。于是,她什么话都不说,仅仅是从背后抱住唐琛半弓着的身躯,给予他最温暖的支撑。
  不知过去多久,唐琛心神一动,当即由颓丧中苏醒过来,语气里带着不可撼动的坚定,说道:“晏晏,不管朕打算做什么,你都会支持着朕的,对么?”
  他的声音略有颤抖,却被极力压抑着,听在耳里有些许乞怜的意味。蒋琬琰连忙用力地点点头,扑进他宽厚的胸膛里。
  唐琛眼瞧着她这副娇憨老实的模样,不由闷声笑开。
  随后,他一手搂紧怀中人儿的纤腰,另一手则扣住那细长的后颈,迫使她仰头与自己对望。“说你傻,你还真是傻啊,也不问问朕意欲为何。如果朕说把你给卖了,可怎么是好?”
  闻言,蒋琬琰果断地把小脸钻回他的胸口,低声应道:“那我乖乖给你数钱呀。”
  明知她是在开玩笑,但当唐琛听见这句话时,仍旧难以抑制地加重手下的力道。把蒋琬琰拥得又紧又实,甚至险些教她喘不过气来。“唔……陛下……”
  “好了好了,等回去再抱也不迟。”蒋琬琰摸摸他的头,安抚道。
  唐琛转头,见窗外的天色逐渐转为暗沉,便也点头同意。
  ……
  回程路上,唐琛眉目微垂,像是难掩歉意地说着:“晏晏,今儿个真是对不住。难得出来一趟,结果忙活了大半天,也没去上什么地方。”
  “不妨事的。”蒋琬琰抿着嘴,笑回道:“其实,臣妾只要能跟陛下在一起,去哪儿都是极好的。”
  唐琛听罢,不由调笑道:“朕发现你今天嘴很甜啊,看来,这袋糖果买得挺值得。”说完,他不知从何处掏出一颗牛乳糖,顺手塞进她口中,“乖,吃甜甜不哭闹啊。”
  蒋琬琰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
  幸亏她现在心情正好,懒得跟唐琛计较,还“不计前嫌”地把头往他的左肩一靠,舒舒服服地眯上眼儿。
  “臣妾的老家在隔壁的城镇,小时候每逢年节,都要搭乘两个时辰的马车返乡省亲。在那儿待上小半日后,天空便完全地暗下了。”蒋琬琰顿了顿,略有些赧然地说道:“臣妾那会子性情骄纵,每当赶夜路回京的时候,总是挨不住困意,在车里坐着坐着,便迷糊地睡下了。”
  唐琛轻笑一声,便听蒋琬琰接续着说道:“抵达府里后,家父瞧臣妾睡得香,总舍不得把臣妾给唤醒,只好亲自背着臣妾进屋里……”
  她尾音尚未落地,唐琛却抢先答道:“朕明白了。”
  “嗯?”蒋琬琰不禁茫然地问说:“陛下明白什么?”
  “你这不是在暗示朕么?”唐琛说着,便伸手覆盖住蒋琬琰的双眸,挡去她所有的视线。 “得了,快睡吧,等会儿朕定然安稳地把你背回去。”
  蒋琬琰虽任由他摆弄着,嘴上却颇为无奈地否认道:“臣妾不过是随口一说,陛下不必与家父相比。”
  “朕并非有意与国丈比较。”唐琛语气微顿,再开口时,语气已经捎上了几分温情:“况且,这短时间内,朕也比不得国丈,但——”
  “朕白日答应了他,会用尽自己的力气,代替他爱护你这一辈子。”末了他又说,“君无戏言。”
  蒋琬琰虽不是第一次,听他说类似的情话,但这次却难得红了眼眶。只因唐琛所言,并非闺房中能够轻易反覆的蜜语,而是一句沉甸甸的,极具份量的承诺。
  她忍不住握住双拳,朝着他的左胸一通捶打。
  拳头如雨点,密密麻麻地敲击在唐琛的心田,他却半点不躲闪,只放任着蒋琬琰拿自己发泄。 “好端端的,陛下为何非要惹哭臣妾?”
  “不哭,不哭了啊。”唐琛见蒋琬琰泪咽却无声,心口渐渐揪紧。抬起手,替她拭去滑落到颊边的眼泪,“爱哭的不是乖小孩。”
  蒋琬琰听后,突然破涕为笑道:“够了吧,这一口一个小孩的,要喊到何时?”
  唐琛思量片刻后,刻意压低音量道:“喊到你耳朵起茧为止。”
  翌日,唐琛重回金銮殿,并连下了两道事关重大的圣旨,京中众人无不感到猝不及防。
  作者有话要说:
  虐渣副本即将开启,敬请期待。
 
 
第33章 假怀孕
  唐琛颁布的圣旨, 头一道便是给如今业朝境内,身价最高的单身汉燕王赐婚,命其以平阳侯府的嫡女纪氏华琅为正妃, 并于两个月内完婚。
  至于另一道, 则是御驾西巡河右, 力保丝绸之路的畅通, 预计将耗时半年。
  按照常理来说,臣子之女接受圣上赐婚时, 只需在府中领旨并跪谢皇帝隆恩,便算是了全礼数。但纪华琅却执意多费周折,进宫面见皇后。
  蒋琬琰虽然早在几天前,就收到了平阳侯府递来的拜帖,但却并没有特意空下时间, 等着接见。因此,纪华琅上门这会儿, 她仍专注在手边的刺绣。
  “娘娘,您这针又下错了。”
  夏青瞧了瞧那幅歪七扭八,像爬虫似的飞龙,又看了看素来端庄的皇后娘娘, 两只无处安放的小手, 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皇后,绣艺却停留在幼儿的程度?
  “娘娘,奴婢觉着……您还是另择他物送给陛下吧?”夏青说着, 语气里透出浓浓的嫌弃之意。
  蒋琬琰当然不可能没听出来, 连忙出言辩解道:“龙的俗称,不就是九不像么?那与本宫所绣的图样, 相去也不远嘛……”她越往下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已是声若蚊蝇。
  “罢了,反正他也不缺本宫这个香囊,爱戴不戴。”话落,还十分娇气地轻哼一声。
  夏青闻言,不禁低笑出声:“娘娘,快别这么说。陛下方才若是在场,只怕这时候,已经迫不及待把娘娘所缝的香囊往腰间系了。”
  蒋琬琰听后,眼底的眸光逐渐变得温软,柔和。“所以,本宫才说算了罢,总不能真叫陛下让人给取笑。”
  “待练习过两、三个月,本宫总会拿出上得了台面的绣品。届时,再让陛下片刻不离的带着也不迟。”蒋琬琰抿着嘴儿笑道。
  “娘娘有心了。”夏青说这话时,言辞真切诚恳。
  她几乎是亲眼见证着,唐琛由一个不甚起眼的庶出皇子,成长为挥袖间千万人膜拜的帝王,情义不同寻常。因此,唐琛能娶到这般处处为他着想的妻子,她亦感到非常欣慰。
  言尽,蒋琬琰没有继续接话,而是将目光投向静静伫立在一旁的纪华琅,道:“让你等久了。”
  纪华琅这趟本就是来致歉的,自然不会因为一丁点不顺遂,就骤然改变来意,忙不迭应道:“娘娘此言,真是折煞臣女。”
  蒋琬琰一时默然。
  虽说纪华琅现在仍自称为臣,但蒋琬琰心里也明白,打从圣旨诏告的那刻起,她便是板上钉钉的燕王妃,是自己的亲妯娌。
  因此,蒋琬琰今儿个便把态度摆在这里。假使纪华琅依旧像上回那样,目无尊卑,不懂得进退分寸,那自己只会比她做得更过分。
  然而,纪华琅若肯彻底改过,蒋琬琰亦不会死死揪着从前的得失不放。
  “说来不怕娘娘怪罪,臣女过去曾经无比妒忌,您与陛下之间深厚的情谊,甚至还愚蠢地妄想用言语挑拨……”纪华琅低眉敛目,腰肢半折地说道:“如今回忆起来,实在叫人后悔不已。”
  蒋琬琰微一沉吟后,说:“你想多了,唯有夫妻本身感情不睦时,那些挑拨才有意义。否则,也不过当作笑话听听罢。”
  纪华琅神色微滞,随即绽开一抹笑靥。“臣女当时就不断在思考,娘娘究竟是何种类型的女子,竟引得陛下倾慕如斯。”
  蒋琬琰端起茶碗,纤指挑起茶盖,凑近唇边轻抿几口,才不紧不慢地问道:“然后呢?你想出来了么。”
  纪华琅摇了摇头,回答说“没有”。
  蒋琬琰挑起柳眉,似乎对她的答案很是意外。
  纪华琅见状,一丝笑意从眼底冒出,接着逐渐漾开。“当臣女亲身体会过后才发觉,喜欢可以是一类人,而爱只是某一人。”
  因为蒋琬琰陪着唐琛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再没有第二人可以感同身受,所以她才成为了那个无可替代。
  而纪华琅渴望的,同样是占据唐珷心头独一份的位置。
  所以,即使婚仪筹备得赶了些,她却丝毫没有介怀,反倒暗自庆幸着能尽快嫁得自个儿的如意郎君。
  蒋琬琰盯着她盈满笑容的面庞,看了一阵,又低下头去啜茶。
  眼下的纪华琅虽比前阵子长进,但心态上明显还不够成熟稳重。只怕她与唐珷正式成亲以后,依然需要面对不少现实的问题,不过——
  那些,便不是蒋琬琰应该操心的了。
  起身告退前,纪华琅突然扳起脸孔,神情肃穆的说道:“近来京中事务繁多,朝政瞬息万变,娘娘务必保重好自己。”
  “本宫会的。”蒋琬琰轻声应着,白玉般的细长手指下意识抚上平坦的小腹,思绪逐渐飘远。
  唐琛下令御驾西巡,并不是兴致突发。相反的,由于业朝与西域各国货物来往频繁,贸易极盛,且占国库收益颇重。因此每隔三、五年,皇帝皆会亲自走访,巡视各地交易情况。
  对于怀有异心的奸人而言,再没有比新皇离京,更适合抢夺政权的时机。钱太后等待的,也恰恰是这次机会的到来。
  这种时候,蒋琬琰作为皇后,通常是会随之同行的。尤其帝后间平时如胶似漆,难舍难分,岂能忍受长达半年见不着面的分居日子?
  但是,蒋琬琰却不得不独自留守于京,只因她“有喜”了。
  ……
  入夜以后,唐琛如同往常一样,披着月色驾临凤栖宫。
  他刚抬脚跨进宫门,便见蒋琬琰把自己那双柔软小巧的手掌,轻轻置于腹部,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
  唐琛不禁勾起薄唇,低低一笑。
  随后他便故意捏脚捏手,把动作放得极轻。直到,距离蒋琬琰只剩一步之遥,才突然出声说道:“晏晏,你这是演上瘾了么?”
  他陡然拔高的声音,在暗夜里听起来格外的响亮。蒋琬琰被他吓得够呛,胸口止不住一阵剧烈的起伏,“陛下快别吓唬臣妾了。”
  唐琛未置可否地笑了笑,继而拉过一张矮凳子,在她的正对面坐下,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陛下有心事?”蒋琬琰俏生生的脸蛋,一下子凑近他面前。
  唐琛忍不住伸手戳戳她挺翘的鼻尖,语调近乎责备:“你还敢问,嗯?”
  蒋琬琰连忙捂住被他玩弄到有些泛红的鼻头,嘟囔着说道:“可是……臣妾不记得自己有犯过何错啊?”
  “你胆敢假装怀孕欺骗众人,还不认错么。”唐琛顿了顿,气势瞬间软下,“晏晏,咱们另外再想别的方法好吗?算朕求你的。”
  蒋琬琰听后,立即不加思索地回道:“此计周全缜密,陛下还有何不放心的?”
  她见唐琛垂首不语,又接续着说道:“若是臣妾怀上龙嗣,太后定然会因沉不住气而有所失手。届时,我们便可趁隙一举攻破……”
  “陛下,您在听吗?”
  眼看他目光直愣愣的盯着前方,像是在发怔,蒋琬琰不禁出言询问道。
  结果她话音刚落,唐琛便不住地叹起气来,一声更愁过一声。
  良久,唐琛终于开口:“凡事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宁可计画破局,也必须趁早脱身,以防万一。”说罢,他皱紧眉头,如鸷鸟般锐利冷冽的眸子紧紧闭起,像在极力忍受着痛苦。
  闻言,蒋琬琰倾身拥抱他、安抚他。“陛下,您只管安心吧。臣妾最是贪生怕死,所以,断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拼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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