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美又强——猫逢七
时间:2020-06-14 09:21:01

  这次的叫喊声更大了,几乎要冲破赌坊。
  “我听到了什么,十九点?!”
  “这是故意给月华公子放水?三颗骰子最大点数十八,哪里来的十九点?”
  “我也想跟着你押啊,可是这,这也太离谱了,还是将对着押贯彻到底吧!”
  庄时遇大喜大悲,这回不知该作何表情了:“这点数猜的,也太任性了。”
  庄姨娘却已是无脑信服江楼月,目光盈盈:“夫人一定会赢的。”
  月华公子神色几经变幻,盯着江楼月,眼里隐有狠意闪过:“开——”
  六、六、六、一,十九点。
  只见两颗完整的骰子六点朝上,还有一颗一分为二,分别是六点和一点。
  “这……这!”庄时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想给江楼月跪了。
  “真是十九点,这样都能猜准?”
  “这小子,竟然真赢了月华公子!”
  “接连赢了两位圣手,实力不可小觑啊。”
  “又又又输了,此刻我就是非常后悔,如果再……”
  “你他娘还再什么再,还钱!”
  在赌庄里,众人早就看惯了大起大落,有人一夜暴富,有人一夜潦倒,但如眼下这般,输到整个赌庄愁云惨淡的,还是头一遭。
  “可以清算赌庄应该拿给我多少银子了。”江楼月没想到赶来赎人,给出去的收回来不说,还一下子赚了——应该有很多吧,毕竟每局她都是全押。
  庄时遇已经开始低头掰着手指,嘴里嘀嘀咕咕算起帐来。
  输给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子,月华公子傲气受挫,吩咐完账房,一甩袖子扭身就走。
  看热闹的还都意犹未尽,围着江楼月可谓狂热。
  账房清算完,共七百万两银子,这个数目听得在场所有人倒吸冷气。
  赌庄后堂,月华公子一巴掌扇到李宿脸上,随即又补上一脚:“这小子是你带去赌的?七百万两于我都是伤筋动骨,你就是拿命都赔不起!”
  李宿垂下头,跪着趴伏下去,轻轻捧住月华公子的脚,以脸贴靠:“郡主,我愿一辈子为您做牛做马,为永乐庄殚精竭虑。”
  倾云郡主抬脚踩在李宿脸上:“做牛做马你不配,你只配当条狗,他是哪家公子?”
  让她生气的,不仅是赢走她大笔银子,让她体会到输的滋味,更可气的是逼着她承诺,还让她发誓,眼睁睁看着人走却不能将银子劫回,那口怒气硬生生憋在胸口,叫她难以下咽。
  李宿拼命转动眼睛去看倾云郡主:“不是小子,是位夫人,首辅府的夫人。”
  “首辅夫人?”倾云郡主眼里阴云翻涌,“是她。”
  江楼月满载而归,心情大好。
  庄姨娘跪坐在跟前,不再垂着头,目光始终追随在江楼月身上:“夫人,此次的恩情我和父亲都记在心里,日后只要是夫人吩咐的事,绝无推诿。”
  庄时遇随着来府中拜访,忙接过话:“往后我不会再赌,输掉的那两万八千两银子,哪怕穷极一生,我也会慢慢偿还。”
  江楼月不大信的瞥了一眼:“我听过一种说法,一日为赌徒,终生为赌徒,你往后真能不赌?”
  庄时遇笑了笑:“不赌了,这次输了这般多,秋儿都愿意来救我,搁在别人身上,就是亲女儿也不一定能做到,往后我不能继续犯浑了。”
  江楼月听出点意思来:“你们不是?”
  庄姨娘点了点头:“我是父亲在路边捡到的,冬日里饿的奄奄一息,这份恩情,自然比我的至亲更重。”
  庄时遇叹口气:“我没什么本事,养活自己都难,秋儿跟着我不知吃了多少苦,让她嫁好点,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从阮姨娘和莫姨娘口中听来,庄时遇滥赌成性,一心想攀高门卖女儿,怎么听都不是好人,江楼月不由问道:“听说你拆散了她青梅竹马的恋人?”
  “那兔崽子!”庄时遇情绪骤然激动,“狗屁的青梅竹马,他那是痴缠,得不到秋儿就胡乱造谣。”
  看来口口相传,并不可信。
  江楼月对庄时遇所说的不再赌,有了点信心:“银子不用偿还,她是我府上的姨娘,帮她是应当,更何况今日我未有损失,反而大赚一笔。”
  晚间用饭时,江楼月将几位姨娘一并叫了过来,每人都给足了赏赐。
  阮姨娘欢欣不已:“夫人向来大方,可今日是最最最大方,莫不是有什么喜事?”
  庄姨娘对赌庄的事守口如瓶,没有说话,只作出平日的样子,将头微垂。
  莫姨娘目光一扫,发现庄姨娘虽垂着头,看起来和平常无异,但在夫人说话或动作时,总微偏着头悄然注视。
  难道庄姨娘和夫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阮姨娘同江楼月说着说着,话题一转:“夫人,近日我格外关注着老爷和云月,一有功夫就往老爷那儿跑,方才我还伺候在书房里,贴身护卫进来附耳通报了什么,老爷整个人就容光焕发一般,看起来似极为高兴。”
  莫姨娘瞧着阮姨娘面上邀功要夸赞的喜意,不甘示弱:“老爷那边我也一直盯着,来夫人这儿时,我还吩咐了身边的丫头继续留心。”
  江楼月颇感欣慰:“你们这般上心,我很高兴,但总归也是有孕的人,身子难受,该多歇着些。”
  庄姨娘忙不迭在旁接话:“老爷那里,可以交由我来。”
  “你是怎么回事?”阮姨娘狐疑,本来有个莫姨娘跟她抢功就已经很苦恼了,怎么连一向闷声不吭的庄姨娘也要来掺上一脚。
  庄姨娘还是不大敢与人直视,微红着脸,有股子倔强:“只要是夫人的事,我什么都愿意做。”
  阮姨娘忙去拽江楼月的袖子,嘤嘤撒起娇来:“夫人,您快说说,我还是您身边最受宠的姨娘吗?”
  三道热切目光的注视下,江楼月嘴里那块肉是吃不下去了,放下筷箸,有些迷惑,这种争风吃醋的戏码,不是应该围在钟初煦身边上演吗?
  翌日,江楼月正和几位姨娘坐在一起闲话,有消息慌慌张张的递了过来。
  云月死了。
  外出办事,遇上歹人,被掐死了。
  江楼月瞧着跪在她面前,一脸哀戚的丫鬟,问道:“你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那丫鬟更是要哭出来:“奴婢和云月关系亲近,都是住在一个屋里的,昨日她一宿没回,在今日奴婢更是见到她的东西被清理掉,这才觉出不对劲来,给了点碎银问起,清理的那人告诉我的。”说着急急磕了几个头,“奴婢知道,钟府的下人多如牛毛,死了不值一提,安葬了给家人补贴点银子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可云月既是被歹人所害,还希望夫人能够做主,一定要出面报官,抓住那歹人啊。”
  听到云月死了,江楼月心里就咯噔一下,而让她不大舒服的地方,就是死了个丫鬟,竟然没有人给她这个当家主母通报。
  “云月是老爷的贴身婢女,出面报官之事,老爷必然会做,你为何要向夫人求助?”阮姨娘提出质疑。
  那丫鬟仰起头,哀求地望着江楼月:“老爷不在府中,而且……而且我听清理云月物件的那人说,老爷并不想在此事上费神,已经吩咐了直接下葬。夫人,府中都知您最为宽容和善,奴婢斗胆求求您,求您给老爷说说,出面报官,求求您了。”说完又是一阵猛磕头。
  “行了,起来吧,此事我会同老爷说。”江楼月对钟初煦更不待见了,云月是他的贴身婢女,不说伺候多年的情分,就是两人那点不清不楚的关系,云月死了,他都应当尽心尽力处理才是,没想到压根就懒得管。
  还真是冷心冷情。
  作者有话要说:
  江楼月:既然要追求刺激,就贯彻到底了,我全押。
  事后非常后悔且不愿透露姓名的赌徒甲:如果再……
 
 
第12章 第一个情丝结
  那丫鬟千恩万谢,哭哭啼啼地走了。
  莫姨娘朝不远处恭敬候着的婢女招了招手:“昨日我从老爷那儿走后,叮嘱你继续留心,可有什么发现?”
  “回姨娘的话,老爷之后在书房里,云月也一直侯在门外等候差遣,只不过。”婢女温顺地垂首答话,迟疑着将话锋一转,“老爷昨日夜深后出了府。”
  江楼月瞧过去:“出府?”
  阮姨娘追问:“你如何知晓?”
  婢女毕恭毕敬:“奴婢和云月虽不住在一个房间,但伺候主子们的一等丫头,都住在一个院里,云月就在奴婢隔壁,昨晚伺候完姨娘,奴婢留心着去瞧了一眼,见她未归,想着姨娘的吩咐,便想去看看,正巧见着老爷行色匆匆,奴婢远远跟着,瞧见是从侧门出府的。”
  阮姨娘昨日还说起钟初煦得了什么消息,整个人容光焕发一般高兴,没想到当夜便出府去了。
  江楼月扼腕叹息,这明显是幽会去了呀,她昨晚为何要歇得那般早,一时放松盯梢,生生错过了抓奸的机会,暗恼之际,又想到点什么,问道:“老爷昨夜出府,云月有随在身边吗?”
  婢女点了点头:“是随在一起的。”
  几位姨娘面面相觑。
  “敢情云月是跟着老爷一块出去,不慎被歹人所害,那老爷更应当报官才是啊。”
  “若说是劫财,那也是劫老爷呀,怎就把云月给掐死了。”
  “兴许是云月护主,才会遇害吧,而老爷觉着被劫丢人,这才不想报官?”
  江楼月听着几位姨娘的猜测,觉着还是当事人最了解真相,心里已有打算。
  问清楚云月出事的地点,江楼月悄然出了府。
  那是城西的一处僻静街道,江楼月并不熟悉,全凭温蕊的指引才找到地方。
  道路两侧是广阔庄穆的府门高墙,笔直的树木葱茏林立,行人稀少,只偶有华丽的马车行过。
  “你非要寻过来,是做什么?”温蕊轻声问询。
  云月的尸体已被吩咐着下葬,她家中尚有父母,还有两个弟弟,并未去府中闹事,想必抚慰的银钱是给足了。一座深府高门里,婢女丢了性命,就如牲畜般毫无涟漪,死了也就死了。
  “我想知晓,云月到底是如何死的。”江楼月望着道路两侧的高木,墨绿色妖灵震动,所有的树木开始无风自动,树叶哗啦啦作响。
  瞧着身旁的妖灵绿光涌动,温蕊惊疑不定地往角落里缩了缩:“尸体早就被抬走了,这里什么都没有,你要如何知晓?”
  “谁说这里什么都没有,这里有两排笔直高大的树木,它们能告诉我。”江楼月闭上眼,似正在感受什么,“人是死在这里的,它们自然亲见了整个过程。”
  “可这就是普通的树啊,并未修炼成精,五感未开,能看到什么,且又要如何告诉我们。”
  “我有办法。”
  温蕊还欲问,骤然发现眼前多了画面。
  黑夜深沉,空中的弯月朦朦胧胧,几道人影在悬挂的暖黄色灯笼下,缓缓出现。
  “你一直等着一句准话,如今本郡主给了,该如何做,你应当清楚。”说话的女子在枝叶暗影里显出身形,通身华贵精致,长相极美,目光很淡,是漫不经心的傲慢。
  一只手搭在女子腰间,陡然用力搂住,使其紧靠在胸膛,耳鬓厮磨下显出那张脸来,正是钟初煦。
  “得了你递来的消息,我便欢喜不已,只是需要点时间。”
  女子抬手,捧着钟初煦的脸,主动迎了过去,分开时,有银丝在两人唇间拉扯:“别让我等太久,也别让我失望。”
  “我何时让你失望过?”
  两人再次抱着啃在一起,旁若无人。
  不远处候着的一帮护卫丫鬟里,云月也在,皆垂头望着地面。
  温蕊望着抱在一起陷入忘我的两个人,白色妖灵猛然颤动,江楼月感受到无尽酸涩在四肢百骸间蔓延。
  她现在还想不到安慰,因为在望见女子那张脸时,就已经惊住了。
  那张脸她见过,是在永乐庄里,最后行出来坐庄的月华公子。
  两人再分开时,钟初煦牵住女子的手,亲吻其手背:“想到日后能每夜抱着你入睡,我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女子抬指轻轻摩挲他的下唇,挑眉的模样带着几分难言的桀骜:“一个月,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休妻。”
  “倾云,一个月的时间太紧,我身处首辅高位,她又有些名头,若没个错处便休妻,我必要背上骂名,那些不对付的言官参我几本,在圣上那里我更是难有交代。”
  倾云郡主骤然收回手,冷哼一声:“你以前总说我不给你准话,如今我给了,你又要犹犹豫豫,莫不是还爱着你那个妻子?既如此,我们就此结束。”
  “我的好祖宗。”钟初煦忙又一把抱住女子,紧紧揉进怀里,“这两年我如何待你,你还不知吗?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我犹豫,并非只是考虑我的名声,还有你的,多给我点时间,会让你满意的。”
  “好,但至多不超过三个月,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好好把握住我给你的机会,仅此一次。”倾云郡主说着伸手抚上钟初煦结实的胸膛,在敏感处画着圈,“今夜留下来,陪我。”
  “好,怎样陪你都好,你先回府,我吩咐完就来。”
  倾云郡主领着一众护卫婢女离开,此地只剩下钟初煦和云月。
  钟初煦整了整衣衫:“你先回去,记住,照旧守口如瓶,别再犯上次那般鲁莽的错误。”
  云月抬起头来,面有委屈和不甘:“您说过,要抬我做妾的,倾云郡主给了您准话,那您,何时能给我一句准话?”
  钟初煦垂手站立,没什么表情:“你也听到了,郡主只给我三个月时间,你的事姑且先放一放,答应给你的,总归会兑现,稍稍有点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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