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穿成太子的小毛团——容千丝
时间:2020-06-21 09:35:21

  昏昏沉沉入了梦,梦中不外乎被各式各样的果子围绕,勾得她口水直流。
  此外还有鹦鹉辩哥扑飞而至,站在她头顶,用鸟喙揪她,激昂大叫:“胖嘟嘟!胖嘟嘟!”
  嗯?这到底是谁的梦?
  晴容蓦地一哆嗦,喉底溢出“嘤”音,与此同时,头顶上方传来低沉闷哼,竟是太子的声音!
  还好,魂魄并未进入太子之身!
  晴容暗舒一口气,懒洋洋睁目,只见周遭微光轻柔,那张沉睡容颜近在咫尺,且就在……她毛茸茸的爪子前端。
  而她前爪细长,色泽浅且亮,明显又是那只胖银狐。
  等等!她、她正趴他胸腹之上?压着他,睡了大半夜?
  紧张与羞怯如潮涌至,以致浑身僵直,宛若石雕;浑圆大尾巴则因拘谨和激动,不自觉来回乱扫乱敲。
  正想开溜,不料夏暄迷迷糊糊“唔”了一声,伸出一条臂膀,圈住她毛乎乎的背。
  “嘤嘤嘤……”
  晴容·银狐试图挣扎,又怕把爱熬夜的他弄醒,只得以前爪轻推他衣襟,一点点往下挪移。
  奈何狐身一动,下方某物隔着夏初薄衾,戳中她圆鼓鼓的肚。
  她满脸嫌弃,继续挪动,暗暗唾弃堂堂太子睡觉时竟亲自佩剑……直至察觉那“剑柄”不断膨胀,不断充实。
  好吧……虽未经人事,但对应她极其有限的男女知识,以及某一回乱抓乱摸时的“探索”,她大致猜出是个什么玩意。
  撤退的摩擦,只会让那家伙更加咄咄逼人;维持原状,又硌得她异常难受。
  进退两难,她欲哭无泪:呜呜,殿下!您家松茸……能否暂时停止它的茁壮成长?
  ···
  九公主的回信,是在翌日清晨才递至夏暄手中。
  他狐惑凝视传信的“甘棠”,闷声问:“这时才送来?”
  “甘棠”比划两下——他说,怕您睡不着。
  夏暄嗤之以鼻,迅速展信。
  果不其然,九公主借“避嫌”为由,婉拒“东府作客”之邀,其余无一字不是公事,未见半分情谊。
  哼!亲完他,又不负责任,转头和三哥嬉戏打闹,夜里居然用最拙劣的理由拒绝他,存心气死他?
  难怪甘棠过了一宿才上呈此信。
  “行馆有何消息?她不肯来,小朝后本宫亲自去找她!”
  夏暄藏好信件,整顿衣领,回头见“甘棠”打了个相对复杂的手势,略一思索,怒气乍现。
  “三哥又把她接走了?去哪儿?”
  “甘棠”摇头,放慢动作“解释”:赵王的确一大早前往行馆,但九公主未随之出门,仅让自家师姐作陪,去和戴雨祁小将军比武。
  夏暄摸不着头脑:“平白无故,怎会扯上小戴将军?”
  戴雨祁出身将门,其父曾为西军统领,后因大宣和赤月国交好数十载,边境安宁,常回京小住。
  戴家父子与京城权贵交好,经营了不少酒楼、文房铺子,直至余大将军回京,乃至余氏一族覆灭,北境空虚,戴将军一家才改而驻扎北境。
  齐戴两家关系密切,戴雨祁和齐继后之子永平郡王夏昂、驸马齐子翱为从小玩到大的好哥们,跟赵王倒不算相熟。
  印象中,戴雨祁不仅精于骑射马战,刀剑功夫亦相当了得,是位亮眼的青年。兴许他归京述职时,正巧碰上赵王南下,路上作伴,一同进城,比起以往热络了几分?
  夏暄表面上和魏王走得近,实则对毫无心机的赵王更信赖,是以放心由着三哥和朝臣军将私交。
  是日,公务繁忙,夏暄待黄昏才稍有空闲,索性乔装打扮,换个身份去见他心心念念的九公主。
  名义上为公事,实则……他想问个清楚明白,她的心究竟偏向谁。
  兼之,船上“以下犯上”的账还没来得及清算,若能再讨点“甜头”,更好。
  穿过连接两片城区的夜市,花灯之下,路人摩肩接踵,讨价还价声和欢声笑语间夹带看热闹的拊掌喝彩声。
  夏暄作书生打扮,只带了两名牵马的亲随,低调顺着弥漫小吃香味的街头悠然行至城西,忽闻道旁摊贩前有数人热议。
  “你们猜,赤月国那九公主,今日意属哪一位皇子?”
  “依我看,定是三皇子赵王啊!你们没瞧见……赤月行馆门口的灯,又换了?”
  夏暄既窝火又好奇:九九选谁,跟灯有何干系?
  他缓下脚步,竖起两耳倾听,只听得一人插言:“那倒也是!往日赵王没回京,行馆门外多半放四盏灯,这两日都改作三盏,意思很明显了!”
  夏暄悠悠翻了个白眼:什么鬼!他让九公主以奇偶传信,落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怎就成芳心寄托?
  但“三”和“四”这两数字,隐约扎了他的心。
  哪怕私下经历过各种主动或被迫的小亲昵,他从未获她言语肯定,连暗示也无。
  一向孤傲的他,逐渐因千回百转的情思而患得患失。
  夏暄回头低声问紧随侍卫:“赤月行馆的联络灯,真如这帮人所言,只挂三盏或四盏?”
  “回殿下,倒也不全是,根据属下近期收到的线报,九公主为免被看破,二、三、四、六、七皆有,只不过,平常多半四盏,有事联系咱们时,确实挂三盏多些。”
  唯独绕开“五”?故意气他?
  夏暄剑眉轻扬,利落翻身上马,骑马径直冲向行馆。
  然则奔出一段路,眼前场景令皇太子殿下彻底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梗倒计时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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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纹家的头头鸭 2个;木昜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十二章 
  夜市灯烛荧煌, 如天女撒落耀目锦缎, 其间男男女女穿红戴绿, 摩肩接踵,热闹声连成一片。
  晴容领着崔简兮和两名护卫, 信步穿街过巷。
  她婉拒随赵王出游,只让鱼丽代为陪同,随后根据东府整理的名录,以习香者名义四处探访香药局退下来的老人,几经周折,才核实“魏王生母宁贵人确擅长香道”一事。
  回行馆途中目睹京城繁华,她不由得忆起花朝节夜游的喜庆,遂停下买了点果铺、糖饴、炒坚果等物, 交代崔简兮,寻个时机,送去给隔壁的余叔。
  崔简兮双手接转, 端庄面容漫溢极其微妙的情态, 如欢喜, 如欣慰, 此外还沾染几不可察的羞涩,令晴容心头一颤。
  关于崔姑姑的过往,兴许是她猜错了?
  因那一瞬迟疑停顿, 她不经意回首,注意到街角的一冷清小摊位。
  夜市临时摊位大多选择商铺两侧有灯火照亮的位置,或自备烛火, 边卖边吆喝,极力招揽生意。
  唯独那处摊子藏匿于黑乎乎的暗影下,孤零零挂着几个草编。草编多为蚱蜢、蝉、蜻蜓等昆虫,精巧细致,栩栩如生。
  晴容双目适应幽暗后,勉强看清那低头编织者的模样。
  年纪轻轻,灰衫清素,容色发白,一双桃花眼狭长眼尾上挑,正是余晞临。
  他专注借微弱灯火编着虫子,眉宇沉静,天地间的喧嚣似乎与之无关。
  晴容与他相识日久,却是初次看他在繁华闹市中摆摊。
  猛然记起,她曾以银狐之身听甘棠说,余大公子隔日在西市设小档摊贩卖草编,轮流光顾之人皆为嘉月公主所遣;即便真有客人,购置的物件皆被公主高价买走……
  当中包含了夏皙多少柔情蜜意,又掺杂多少怜惜悲悯,不得而知。
  晴容于人潮涌动的熠熠灯火间静然而立,引发余晞临警惕抬头。
  四目遥相对视,他眼底掠过淡淡讶异,随即浅勾薄唇,向她和崔简兮微微颔首。
  晴容和余晞临居住的院落仅有一墙之隔,实际上两人几乎没搭过话。
  难得他态度温和,她正踌躇是否该聊上两句,未料后侧方传来一沉稳低哑的呼唤声。
  “九公主?”
  晴容闻声回望,来者灰蓝单衣,作儒生装扮,手摇折扇,面目英俊,竟是魏王。
  他只带了三名随从,缓步行近时,笑颜愈发明朗。
  晴容此行出门,实为调查他和宁贵人与香料的渊源,骤然撞见,难免有些心虚。
  当下,她略微屈膝行礼:“魏亲……”
  “嘘,”魏王以指触唇,“既是微服,九……姑娘唤我‘公子’即可,今儿何以有闲心逛夜市?”
  晴容细察他长眸泄露的喜悦不似作伪,料想多半没觉察她有所行动,又恐他发觉暗角里的余晞临,赶忙敷衍两句,引他返回人员密集处,反问他缘何身在此地。
  “我若说纯属路过,九、九姑娘未必会信,”魏王垂眸笑道,“收到你的品鉴之辞及亲笔绘制的礼物,特来致谢,又恐贸然登门过于唐突,犹豫了许久……”
  晴容正想说几句客套话,不料抬眸却见巷口拐角处多了两男一女,骑着高头大马渐行渐近,心中暗呼:未免太巧了?
  当先的赵王与鱼丽有说有笑,另外那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岁,一袭玄色长袍,容貌俊朗,身高体壮,气宇轩昂,不难推断为戴雨祁小将军。
  “咦?”
  赵王远远瞥见晴容和魏王立于长街中央,惊讶之声尤为响亮,惹得路人纷纷注目。
  倘若往日,赵王或许没往心里去,但近日京中传了个遍,说是四弟早已爱慕九公主,更提出与他竞争云云。
  此番他盛情相邀遭拒,转头见意中人和弟弟一处,心再宽,亦嗅出非同寻常的意味。
  他一跃下马,笑意迅速暗淡。
  “小九公主和四弟……约好的?”
  晴容怀疑最近流年不利,总被“捉奸”阴影所笼罩。
  但当务之急并非解释,而是远离余晞临所在的是非之地,于是,她粲然一笑:“真巧,我出来溜达,竟先后遇见你们哥儿俩……走,咱们到前头买点小玩意!”
  赵王毕竟为学武之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仿佛察觉灯火阑珊处有人冷眼注目,蹙眉转头望向余晞临的方向!
  晴容立时紧揪一颗心,来不及细想,浮夸地挽住他胳膊,另一只手则“公平”地拽着魏王的袖口,软嗓微露尖锐:“还等什么?快走呀!”
  她一向言行守礼,颇有分寸,突如其来冒出反常举动,教兄弟二人懵然,下意识随她走出数步。
  前方骏马急匆匆穿行于人群中,行至他们丈许之外,倏然勒马。
  马背上那青年长眉斜飞似墨柳,朗目深邃如星辰,天生出尘,堪比雪里烟岚,居然是身穿便服的皇太子殿下!
  晴容瞄向自己双手,分别各“抓”一位亲王,形成左拉右扯之态,笑靥顿时凝滞。
  “殿下也来逛夜市?”
  赵王浑然未惧夏暄冷着的俊容,咧嘴笑问。
  左臂被晴容搀挽,索性连揖礼也省了。
  夏暄锐目如刀,扎得晴容赶忙撒手。
  魏王早觉他和九公主交情匪浅,见状轻笑:“莫非殿下和我一样,来寻九公主?”
  夏暄容色倍添冷峻,闷哼一声:“路过。”
  晴容仰视他居高临下的倨傲神色,没来由忆及昨晚趴他身上、被他某个部位戳中小腹的奇诡之感,瞬即羞得重新低头。
  “小九恭请殿下金安。”
  夏暄见她与两位兄长举止亲昵,乃至当众拉扯,已满心酸醋愤懑,再被她正式且客气地问安,更加不“安”了。
  戴雨祁、鱼丽等人上前礼见,崔简兮则向太子使了个眼色。
  夏暄先是一怔,猛地想起此为西市,再观晴容娇羞带焦灼,隐约琢磨出什么,当即翻身下地。
  “既偶遇,且一块散散心。”
  得他发令,哪怕字字透着寒气,晴容反倒心生安稳——无须她出言明示,他已知她所思所想。
  然则,处在“不三不四”的局面,她无心欣赏京华盛况,更不敢多看夏暄一眼,只盯着自己的鞋头,烧着耳朵,亦步亦趋落在天家三兄弟身后。
  是以未曾留心,身畔那位戴小将军,眼光时不时滑向她的侧颜,若即若离,依稀流露些许玩味。
  ···
  赵王千里抵京,作为长姐的乐云公主早就提前布置好京郊别院,盛意邀请弟弟妹妹们前去小聚。
  令人意外的是,她连“曾有龃龉”的赤月国九公主也送上请柬。
  晴容自知婚事未定,不宜与赵王、魏王等人接触太频繁。
  但乐云公主此前暗地里予以帮助,更提点下毒刺杀的隐情。这份情面,她必须给足,遂痛快答应。
  而夏皙原本和乐云公主闹僵,不愿赴约,听闻晴容获邀,自是担忧未来三嫂受长姐刁难,立马提出同行。
  孟夏之末已带暑气,两位公主同乘雕花马车,三面皆以精美薄丝绸环绕笼罩,通风透气,又能遮挡路人窥觊视线。
  晴容先一晚化身为东府那只拥有十九岁高龄的老猫金丝虎,一晚上趴在太子床边,肠胃不适,导致彻夜难眠;今日换了马车,唯恐瞌睡失仪,遭人瞧了去,只好勉力打起精神,将腰背挺得笔直。
  她们有一句没一句聊起这两日的见闻,譬如陆清漪忙于读书、无暇作伴;譬如曾算计过她们的尚书千金颜风荷,遣回老家后很快定了亲;譬如皇后寿宴仅余大半个月,其子永平郡王已在归京路上……
  谈及二皇子,晴容免不了纠结:“公主,你那日所言,说什么……三选一,是真是假?”
  “我没机会当面询问陛下,太子哥哥也不知详情,既然圣心未定,没准……真有可能。”
  “请恕小九多言,永平郡王他到底犯了何种过错?按理说,生母为继后,他便是陛下的嫡子,论长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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