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宫为所欲为——梵妾
时间:2020-06-24 08:50:48

  一眼看得二人腿肚子都有点抖,忙不迭地垂下头向太子行礼,口中道:“奴才见过太子与左小姐,哦哦,不对不对,太子妃。见过太子妃。”
  左云裳后知后觉的回过头看向门口,见着门口站着的二人慌忙将叶裕衣推开,羞愤欲死的盯着地面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推开叶裕衣之后连忙退开几步,仿佛叶裕衣是什么会扑上来咬人的猛兽。
  怀梦转向左云裳,笑容满面道:“恭喜主子与左小姐,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日后小的要改口该叫您太子妃了。”
  左云裳努力平稳下心情,她深吸了一口气,方才镇定了一些。
  她察觉到叶裕衣看向她的目光,故意不去看他,咳嗽了一声,正色道:“咳,说改口太早了,未大婚若口称太子妃,算是失礼呢。你们二人前来是有什么事?”
  叶裕衣自二人入殿起,神色比平常还冷上三分,偶尔扫去一眼都令人胆战心惊。
  武安口中连忙解释起自己的来意,用以说明自己并非有意打断太子的好事,期望太子能少点记恨。他暗恨自己这来得未免太不是时候,现在让太子看一眼,他都觉得自己怕是活不长久了。
  “圣旨已下,按礼左小姐该去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宫中施礼,太后娘娘已经遣人来催了。”
  左云裳急急忙忙的往外走,“差点都忘记这茬了。”
  叶裕衣看着小姑娘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又笑了一声。
  他的太子妃年纪还小,待大婚礼成,他怕是还要再等两年。
  难得平素看着胆大妄为的混世魔头,倒也有如寻常女子一般紧张慌乱的时候。
  武安见太子心情似乎好了些,连忙拍起马屁,“恭喜殿下得偿所愿。太子妃与您真是天造地设得一对。”
  叶裕衣唇角微勾,“太子妃?圣旨才下,要让礼部和司天台测算吉时大婚礼成,叫她太子妃估计还得再等两年。”
  他眸光一闪,喃喃道:“可孤真是一刻都不想等了。”
  他在东宫等了她半年,已经等得十分不易。
  从一开始想知道她的名字,到想寻觅她的踪影,再到想日日与她相见。
  他的妄念越生越多,将她骗入东宫时本以为只要能日日相见便很好,可现在他迫不及待的想将人变成他的妻子,让她为他披上嫁衣。
  怀梦一时看傻了,他掐了自己的手心一下,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
  太子竟也有一日能露出这般柔和的表情。
  他跟了太子这么多年也没见过温柔微笑的太子!真是太阳都从西边出来了。
  看来这一下东宫是真的要有女主人了,左小姐完全将太子爷吃得死死的。
  灵玉已经在长廊的转角处侯了她很久,见她出来便迎了上去,她左右看了看左云裳,总觉得今日的左小姐与平日似乎有什么不同。
  左云裳让她看得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被叶裕衣亲到过的地方,心中莫名一慌,总不会叶裕衣擦了口脂给她留了什么印子吧?
  脑海中配合着闪现出叶裕衣涂脂抹粉对镜描眉的样子,他轻轻抿了抿朱红的口脂,扑过来亲了她一口,在她脸颊上留了个大红唇印,含着笑低声道:“乖,叫夫君。”
  左云裳抚摸着面颊的指尖一顿,登时被自己可怕的设想吓得清醒了,连忙一脸嫌弃的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自己的脑子。
  灵玉试探着唤了她一声,“左小姐?”
  左云裳回过神来,她头疼的捏了捏鼻梁,总觉得自己这一天都有点心神不宁的,简直不像是她左云裳。
  一定都是里面那个人害的。
  真是丢人,她好歹前世死的时候比现在的叶裕衣还大一点。
  怎么,怎么这么不沉稳啊。
  她叹了口气,“好了,我无事。走吧。”
 
 
第53章 
  “湘仪许久没来哀家这里了。哀家昨日还在跟你妹妹说让她将这金丝燕窝给你送去补一补身子。今年云平进贡的燕窝比往年还要好一些, ”太后揉弄着膝上的黑猫, 不紧不慢的说道:“哀家听闻陛下将那只汉州供上来的锦鸟送进了岫玉宫,哀家还未见过那只锦鸟呢, 有空倒是该去瞧一瞧这祥瑞到底是何模样。陛下爱重了你这么多年, 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你有了身子,这又是头胎,日后走动是该小心些。”
  贵妃平素便面容娇艳, 几日未见,面色竟愈发容光焕发,眉眼都是遮掩不住的笑意,周身气势更盛从前。
  她听着太后的话,眸光闪过一线不耐。
  苦尽甘来?她从入宫起就是独一份的蒙受圣宠, 这六宫之中又有哪一个妃子有过她这般的宠爱。不过是那些小蹄子有个好肚皮, 一个接一个的往下生崽子,尤其是皇后, 那肚皮委实争气竟连生了三个皇子。
  只生养这一点就让她在太后这里好似犯了什么罪, 每一次来了都要拿这个说事。
  那些女人生养再多的子嗣又有什么用处,纵使生了孩子也不是比不过她得圣上宠爱。
  她掀了掀杯盖,低头喝了一口茶水, “这不是近日忙了些,一直不得空来探望姑姑。”
  汪栗捧着一盘刚洗好的荔枝往上送,宁韶立在太后身侧接了过来,剥了两颗喂给太后。
  贵妃瞧着宁韶那副温顺娴熟得样子,将手中的茶杯搁在桌上, 笑容多出些嘲讽意味,“不知道的看见还要以为六娘是哪位伶俐的姑姑呢。这般会伺候人,嫁进谁家,那家的公婆都是享了大福。论贤淑本宫当真是不及六娘。”
  太后张口吃了荔枝又吐出核,宁韶以手铺着帕子接了。
  一旁的汪栗看得都是暗暗佩服,不说宫中的诸位妃嫔,就是这启祥宫中也没有几个宫女能及得上宁六娘对太后贴心尽力。
  这般温柔的女子也怪不得太后会如此喜爱了。
  太后转头看向宁韶时面上笑意柔和许多,她拍了拍宁韶的手背,“辛苦六娘了,快坐下,这些杂事便让下人来做吧。”
  宁韶抿唇微笑,柔声道:“我知道娘娘疼惜我,我身为晚辈本当尽孝,六娘为娘娘做什么事都从不觉得辛苦。”
  贵妃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太后面色淡淡的看向她,“湘仪忙了这么多日,怎么今日是不忙了?”
  贵妃让太后看了这么一眼,多年的余威之下让她心中一慌,口中连道:“不忙了,不忙了。”
  说完却又觉得这话说得有些太过谄媚,与她如今的身份地位不太相配,有失贵妃的体面,暗恨着掐紧了掌心。
  太后在后宫中说一不二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也不是一年两年的惯例。别说是她,就算是皇后在太后面前大多时候也是谨小慎微的。
  莫说是后宫,就连宁家也是仰仗着太后的鼻息,为她马首是瞻。
  如今身怀龙胎,贵妃自觉多了些底气,她隐晦的看了一眼太后,眼底暗色一闪而逝。
  太后当年就是先帝颇为宠爱的贵妃,如今能走到这种地步,岂不让她心痒?
  况且她比太后当年可好得太多了,她的父亲如今已经是大齐的肱骨之臣。
  当年太后在宫中孤立无援,得宠之时,先帝已经年纪很大了,诞下幼子晗王没过几年好光景,更来不及等到长大些跟几位哥哥争一争太子之位,先帝便薨了。
  如今英宗年富力强,太子病重,她诞下麟儿,必定能再进一步。
  届时,她大齐国母,麟儿是太子,这后宫之中自然该是她说了算。
  太后压了她这么多年也该退一退了。
  太后一手撑在椅子上,侧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汪栗,“那左小姐还没来?”
  汪栗摇了摇头,她面色一沉,“这左小姐真是太不像话,竟敢让娘娘等了这么久。”
  贵妃冷笑了一声,“呵——,这有什么奇怪的,姑姑你是没见过这左小姐,那可真不是一般人,半点人话都听不懂,牙尖嘴利的很。乡下来的野孩子能懂什么事,怕是以为如今做了太子妃就万事无忧,这宫中的一切都可着她的心意来呢。要是不给她正正规矩,日后怕是有得烦。”
  太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贵妃,“看来你是见过这位做小姐了?听说今日皇帝会下赐婚的圣旨就是因为你一力举荐这左小姐。湘仪既然这般厌恶她,为何还要举荐她?”
  她口中问着,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还能是为何。
  正是因为恨极了才迫不及待地要将这位左小姐推进太子地火坑里。
  她这侄女生了一副聪明相,做事却总是这样蠢得可笑。写在脸上得聪明不叫聪明,坏的旁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这样得行事又怎么能算得上高明。
  贵妃笑得越发得意,“太子身子都埋入土了,还想着要见她。本宫自然是要成人之美。若是没等及穿上喜服就先穿上了丧服,岂不是有趣得很?”
  她抬头又看了一眼安静站在一旁的宁韶,“总不能真让本宫的妹妹去嫁给那个病秧子做寡妇。这姓左的勉强拿来用用,也算她一条贱命有点用处。”
  太后勾了勾唇角,她漫不经心的挠了挠黑猫的下巴,黑猫舒服地摊在她地膝头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她这侄女这副蠢相倒是蠢得有几分可爱了,脑子不好使也没什么要紧。
  她的目光在贵妃的面上落了落,至少有这么一张漂亮脸蛋,便也够了。
  宁韶面色为难,她看了一眼贵妃,羞恼道:“姐姐!切莫再说这样的话了,我与太子本就没有什么干系。谁做太子妃与我又有什么相关呢?”
  太后拍了拍宁韶的手背,对贵妃轻声斥责道:“湘仪,你失言了。六娘性情单纯,这些话你切莫再说了。”
  灵玉一路上都在事无巨细的嘱咐着左云裳应该要做的事情要说的话,以及一点太后的脾性。但一肚子的话没等她说完,她们便已经到了太后的寝宫。
  灵玉仍觉得自己有许多未来得及嘱咐给左云裳的东西,她无奈的看了一眼左云裳,低声道:“事出紧急,现在无论如何也是来不及跟您讲所有事情都讲到了。等会儿进去您就灵活应对吧。”
  她本想着许多事情不必着急,若是左小姐日后当真能与主子修成正果,她一点点教给左小姐宫中的规矩,让她变成能完美应对宫中人情来往的太子妃也是能来得及的。
  况且听说左小姐过不了多久就要离宫,很多东西自然更不用向她讲了。太子对她的嘱咐也就是让她照顾好左小姐的日常起居,以左小姐开心为第一要务。
  谁知道竟会从天而降一道赐婚的圣旨。
  这圣旨不止打蒙了左云裳,也完全打蒙了灵玉。
  左云裳走出东宫这一路上都如同走在云端上一样没有实感,直到走到太后的寝宫前,看到这座阔别已久的熟悉宫殿方才终于有了一点实感。
  她恍惚着想起了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太后时的场景,似乎也是为了圣旨谢恩。
  原本走过宫闱重重,亲眼见着宫人对太后满脸的敬畏,听着大哥语重心长的嘱咐。太后在她的预先设想中应该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灵玉拽了拽左云裳,“左小姐?左小姐?”
  左云裳被拽得从回忆中拔出神,她眸光复杂的抬头看了一眼太后寝宫前的匾额。
  隔了一世,她竟又回来了。
  她叹了口气,心说这可真是孽缘。
  灵玉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左云裳,“左小姐,您今日怎么一直在走神?等会儿见到太后可不能再走神了。”
  汪栗沉着脸从门后走出,上下看了一眼左云裳,才冷淡的开口道:“你便是获赐的左云裳吗?”
  眼前的汪栗倒又是个年轻些的熟人,引得左云裳稀奇的多看了两眼。
  她点了点头,“臣女前来谢恩。劳烦姑姑引路。”
  汪栗这才对左云裳行了一礼,“太后娘娘已经等了许久,请左小姐与奴婢来。”
  灵玉在一旁瞧着这人对左云裳摆脸色,看得难受,偏偏汪栗虽然脸色冷淡,但说话做事寻不出丝毫错处。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低下头去,跟在左云裳身后往里走去。
  迈过大门,这才能窥见太后所居的启祥宫之壮伟雄丽,沿着长路往前走,绕过长廊,一重又一重的门。
  沿路的景致处处雅致,来往宫人皆衣着鲜亮更胜他处。
  迎面遇上几个廊下正在嬉闹的宫女,她们见了汪栗便消停了下来。
  一个宫女惊艳得多看了左云裳几眼,对汪栗笑着问道:“汪姐姐,这是哪一位新来的小主吗?”
  汪栗似乎与对方熟识,她脚步一停,看了一眼左云裳,淡淡道:“这是东宫的左小姐。”
  宫女投来的目光中徒然多了几分震惊,她面上的笑容都变得古怪,“东宫的左小姐呀。”
  四周宫人投来的目光中更多出许多意味,轻鄙,怜悯,得意。
  左云裳听到有人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在她背后窃窃私语。
  “快看,快看。那个就是要嫁给太子做寡妇的左小姐。“
  “嘻嘻嘻,太子妃,太子还能活到大婚的时候吗?”
  “真可怜啊。”
 
 
第54章 
  灵玉脸色一变, 她在宫中行走多年, 自然也是见惯了人情冷暖的。但此时听到这些话,仍是忍不住心凉。
  太子好的时候, 莫说是太子妃, 就是她们东宫的宫人行走在宫中也是比他处多出几分体面的,多的是来巴结的人。
  左小姐自入宫以来就让太子捧在手心,就连在太子那里也没受过什么委屈, 都是太子哄着捧着的。她年纪小,若听到这些一时恼怒伤心失态,只怕更会给这些要看笑话的人增添出不少谈资。
  小姑娘家面皮薄,左小姐这性子一看就是在家中也是千娇万宠的娇小姐,抹不开面伤心落泪倒是好说。
  若是一时激愤, 与这启祥宫中的宫人生了口角闹到太后面前, 那才真是难办。
  她担忧的侧目看了一眼左云裳,出乎意料的是, 她意料中应该面色难看亦或者垂泪愤怒的左云裳却仍像是没听见那些话, 没看见那些眼神一般。
  汪栗也在暗暗注意着左云裳,见到她没有半点反应也是有些惊讶。
  她试探着对左云裳说道:“左小姐,她们没没见过您, 一时好奇也是有的。”
  左云裳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不好让太后久等,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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