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的驸马疯了——付与疏
时间:2020-06-28 09:19:04

  “怎么?”他笑了声。
  “带去就是,别问许多。”
  翊安受江昀的提点,起先觉得那人乱点鸳鸯谱。
  过了两天,才后知后觉,莫不是花燃托他来说的,虽然不大可能。
  于是顺口问挽骊,“花燃这人如何?”
  “长得好看。”挽骊不假思索。
  “哦——”翊安转而问:“江昀长得如何?”
  “寻常。”
  那是南陈第一美男子啊,翊安初见他时都差点没把持住。
  “齐棪模样?”
  挽骊看她一眼,友好道:“挺好。”
  “连舜钦?”
  “丑。”
  翊安了然。
  于是让齐棪带她同去,人家受伤,姑娘家怎么也得亲自看一眼才放心。
  她去长阳殿陪皇后用午膳,说了些上京外的风土人情。
  独没说刺杀那段,只说在农户家里借住两日。
  皇后素来不得自由,听得津津有味。
  翊安此前去山上,在溪边捡的彩石,特挑了几块送她,她都好好地养在水里。
  “其他几妃忙什么呢?”翊安想到有些日子没见到了。
  丽妃死后,灵妃因小产消沉了一阵,整个人瘦下许多。
  “照常打牌,听曲,领着宫人内侍们忙各种活动,颇能闹腾。”
  皇后说完沮丧地倾诉:“不带我玩。”
  翊安差点没笑出声,心道玉奴把你这正宫宠得什么似的。
  便是你怀胎十月,旁人宫里也没能多得一夜侍寝的机会。
  她们没起妒心已是难得,哪还能与你做真姐妹。
  “等皇子生下,娘娘比她们还忙呢。”
  皇后憧憬地笑:“想也是的。”
 
 
第76章 欠打
  “姑母——”
  听这声音清脆嘹亮,翊安就知人没事。
  今日天气阴凉,趁着暑气淡,便来了趟安平侯府,见她这成了英雄的小侄儿。
  魏思荣靠在床头,匆匆套上件衣裳,吩咐人:“快把窗子开开,别让屋里头的药味熏着长公主。”
  “你若不能见风就别开,我不怕熏。”翊安走进去,坐在离榻几步外的凳子上,扇着团扇,往他脸上瞧了眼,“原当你会憔悴,怎么反而养的白白嫩嫩?”
  “家里有贤妻。”
  魏思荣嘿嘿一笑,“整日不是睡就是坐,喝不完的补汤一勺勺喂到嘴边,这还能不长肉嘛。”
  “人呢?”翊安被他腻着,扇面掩笑看了一周。
  “去给我母亲请安了,想也快回了。”魏思荣无奈笑:“估摸着我母亲会过来见殿下。”
  翊安也无奈,打算快些说完话离开,“伤口如何了?”
  “当时跑慢了步,箭刺在肩胛骨上,没什么大事。”
  “你这回可立了大功。”
  “可我娘子说,差点闯了大祸。”魏思荣看眼门外,缩着脖子小声道:“都把她气哭了,哭得特别失态。”
  翊安叹了口气:“她是心疼的,不是气的。”
  “又气又心疼吧,我答应她,以后再不胡闹了。”
  他说罢,歪着头笑:“既是功劳,可有赏赐给侄儿呢?”
  “说,要什么?”
  他一时拿不准主意,“我得好好想一想。”
  “你想,改日找境宁王讨去,他能给的更多。”翊安不客气地把齐棪推出去,又好奇地问:“你如何寻到的机会,偶遇吗,为何那般赶巧?”
  “那几日京里不平,我听说长公主府被阮府围,便叫人悄悄盯着两边的动静。”
  他扬眉傲气道:“我怎么也是魏家人,取阮间的命,既替魏家出口气,也替我死在阮家手里的兄弟报了仇。”
  翊安这才真切感受到,他不是个纨绔,心中自有大义,比那些道貌岸然地缩头乌龟强得多。
  “做得好,只是日后再遇上这种事,要三思而后行,别让家人担心。”
  他乖乖地啄米似的点头:“姑母对我真好,侄儿好感动。”
  “嘴贫,好好将养着,我回了。”翊安行到门口,又折回去添了一句:“清河郡主的夫君,前段时日去了。”
  魏思荣知道这事:“许久没见郡主,想是在家悲痛呢。”
  悲痛不见得。
  但丧夫,怎么也得装装样子。
  翊安刚踏出院子,迎面便遇见魏思荣的母亲和他夫人。
  前者胆战心惊地问可是思荣闯祸了,在翊安夸上几句之后,脸上稍稍露出自豪的神情。
  后者自始至终挂着得体的笑,翊安问什么,她就回什么。
  娴静温和,通身大家闺秀的做派。
  陈榕施然欠身:“长公主慢走。”
  回到屋里,先是阖上窗户,转而看向魏思荣,蹙眉问:“怎么穿起衣服了?”
  “姑母来,我不好光着,匆匆套了一件。”
  陈榕一听,急坐到他身边,解开衣裳看他伤口,“好不容易结痂,仔细再把伤口弄裂开,还没疼够是不是?”
  魏思荣当即瘪嘴,“好像是有一点疼。”
  “我去给你拿药。”
  魏思荣一把拉住她:“娘子,你先给我吹吹。”
  陈榕顾不得训他,当即小心翼翼地替他吹着背后的伤,柔声问:“好一点没?”
  “嗯。”魏思荣轻靠在她怀里,美滋滋地傻乐。
  回去的路上,翊安没精打采斜倚在马车里。
  齐棪这几日得了闲,夜里没度地闹,害得她日日腰间酸软,偏偏在外还得挺起脊梁端着架子。
  挽骊默默地替她按着腰背,力道拿捏得刚刚好。
  “花燃的腿怎么样了?”翊安懒懒地问。
  “无碍,要细养。”挽骊淡声回。
  “他可有跟你说什么?”
  “说他不能走动,闲得发霉。”
  挽骊回忆起来,她不会骗人,又诚实道:“还说我去看他,他很高兴。”
  翊安无声笑得欢,“我这段时日不出府,你不必寸步不离。若想去见他,随时去。”
  她摇头:“挽骊的职责是陪伴公主。”
  翊安侧过身,扶住她的下巴,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当务之急,是解决终身大事,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可不能在我手里头老了。”
  “解决了终身大事,有什么好?”她平淡地问。
  翊安笑她这话问得傻,姑娘家到了岁数自是嫁人好,哪有一辈子跟着主子的。
  逗她道:“自有你想不到的好处。”
  “这算好处吗?”
  挽骊面无表情地发问,手上力道陡然加重,直激在翊安最酸痛碰不得的地方。
  “啊——”翊安没防备,尖细地叫出声。
  又好气又好笑,在她手上拍了个清脆的巴掌:“连你都来欺负我了。”
  齐棪做的好事!
  连挽骊都取笑她。
  孩子气地弯了弯眼睛,语气半点不慌张:“挽骊该死。”
  翊安朝她皱皱鼻子。
  挽骊自小与人不同,是个练武奇才,深得父皇赏识。
  然她的喜怒哀乐皆淡得很,说话不急不徐,毫无起伏,天塌下来她估计连眉头都想不起来拧。
  却本非冷血薄情。
  她对翊安亲近无二心,有问必答,有求必应,贴心又懂事地陪在身边。
  翊安瞧得出来,说起花燃这事,挽骊欢喜,同时很害羞。
  所以才同自己闹腾。
  平日里哪有这样的好心情。
  “闹归闹,我说的话你要记下,明日寻些糕点什么的带去。”
  挽骊偏头想了下,表情微变,认真地看着翊安说:“看一次就好,多去无益。”
  “傻姑娘,多多益善啊。”
  “挽骊不愿多想不该想的事情。”
  翊安皱眉,轻声问:“何为不该想的事?”
  她仍是静静地看着翊安:“我不配他。”
  翊安扬声辩护:“胡说八道,你配我都足够,配一个笑面阎王又怎么了。”
  挽骊波澜不惊地回:“王爷听到,又该醋了。”
  “别提他!”
  翊安听到齐棪就没好气,朝她意味深长道:“配不配,咱们说了不算。”
  挽骊不懂,直到过了两日,右相夫人遣人送帖子来,请翊安去府里纳凉。
  翊安对挽骊说:“去扮得漂亮些,瞧瞧他们的诚意。”
  挽骊不动,“右相夫人是想您,又并非那个意思,我不折腾。”
  翊安只好道:“那就走吧。”
  当晚齐棪兴冲冲地跑回来问:“成了没成了没?”
  盛夏夜里,白瓷碗里盛着梅子汤,碎冰碰在壁上,啷铛作响。
  她顺手喂了齐棪一口,“哪儿有这么快,不过是装作无意地说上两句话,还没挑明呢。”
  梅子汤酸甜可口,齐棪舔了下嘴唇,“右相夫人儿孙满堂,就这一个小儿子不省心。别说是挽骊,但凡是个正经女人,花燃说喜欢,她相看后,也绝不拦着。”
  “而右相为人淡泊,不问儿女事。皇后是陛下主动求娶去的,花韦亦是七夕夜多看了嫂夫人一眼,回去跟爹娘主动提的。那位嫂嫂出身清贵人家,家教甚好,绝不会刁难人。”
  翊安笑:“你想的比我细腻。”
  “我不替你想好,你独自忧心到几时?”
  “我担心花燃,他心思稳吗?”
  “那日我问他见不见挽骊,让他想好再回,他回我傻子才不想见。”
  翊安还是不放心:“万一他喜欢的真是男人,挽骊只是他的权宜之计呢?”
  “权宜之计敢权宜到长公主府里?”
  齐棪被她逗乐,直接夺走她的梅子汤一口饮下,“他直接寻个官宦人家的女儿,岂不是更为省事。再者,你当咱们俩是死的,他若不规矩,我将他另一条腿也打断。”
  翊安听了果然喜笑颜开:“王爷真英勇。”
  “那当然。你是我媳妇,挽骊是你‘媳妇’,我怎么也得护住。”
  他说这话酸溜溜的,满嘴梅子味。
  翊安哈哈笑了好一会,“齐棪,你怎么谁的醋都吃。”
  “但凡教你上心的人,都是我的眼中钉。”
  翊安压着声音,“我看你巴不得把我关在屋里,日夜只供你一人消遣才好。”
  齐棪默了默,身上官袍还没脱,正义凛然地嫌弃道:“都是正经人,殿下在胡说什么?”
  “哦,”翊安拖着调子,冷笑:“王爷又成正经人了。”
  “臣本来就是。”
  “好一个‘本来就是’,真有出息。”
  齐棪扬起下颌,无所畏惧且十分欠打,把翊安恨得牙痒痒。
  熄灯后,他温柔地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不问自答:“我巴不得。”
  *
  这日,宫里传来消息,皇后已顺利诞下皇子。
  翊安大喜,急往宫里赶去。
  刚进长阳宫,便见魏琇兴冲冲地走出来,“阿姐,是个皇子,长得虽丑,可嬷嬷们都说像朕小时候。哈哈哈哈——”
  翊安忍俊不禁,“恭喜陛下。”
  魏琇“嘘”道:“羽珂刚睡下,足足折腾了几个时辰。朕怕阿姐焦急,故让人晚些去传话。”
  “陛下有了后,父皇母后在天之灵,必定高兴。”翊安跟着他往外走,感慨起来。
  “阿姐说的极是。”魏琇抹了把脸上的汗,嘴角的笑意难收,“吾儿生在太平时候,是祖宗们的保佑。”
  就在翊安询问完名字,想去看看皇子魏洵时,魏琇醒过神来,“阿姐,你成亲快三载了。”
  又一个催的。
  翊安抱着小魏洵,才知道魏琇说的“丑”不是自谦。
  小孩子刚生出来,的确不好看,皱皱巴巴。
  可她看得心都化了,小声哄:“洵儿快快长大,好让姑母带你玩。”
  她跟齐棪何时才能有孩子呢。
  便是旁人不催,她也急。
  齐棪虽看上去云淡风轻,心里必也在盼。
  翊安抱着小魏洵陷入苦恼。
 
 
第77章 完结
  皇子诞生,自是举国欢庆的喜事。
  宫里与民同欢了好几日,赏钱乐宴不断,光是烟花爆竹就将上京城震得昼夜不分。
  一扫不久前兵变时的压抑。
  翊安因此往宫里勤跑了几趟,偶有吃过晚膳才回府的情况。
  齐棪见她那欢喜劲,也不拦她,只是有一点,再晚也得回府,不许扔他一个人在家。
  翊安勉勉强强地应下。
  齐棪笑,谁说她不喜欢小孩子。
  得了个嫡亲的侄子,她比谁都疼些,恨不得天天抱着。
  隔了些日子,小皇子魏洵稍稍长开,因养得甚好,成了众人口中的“大胖小子”。
  小孩子皮肤白嫩,摸上去圆润光滑,稍稍用力便留了个浅印。
  淡淡的眉毛下,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睡觉时眯成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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