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一心出家(重生)——打醮翁
时间:2020-07-04 08:59:33

  她淡淡道:“怕他伤人,我给他下了毒。”
  花无痕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去:“什,什么?下毒??”
  他目光惊恐地看着宁景。天啊,下毒都能忍,宁景不会要杀人全家吧!
  宁景冷冷地看着他:“这怕不是一个傻子。”
  小乙嘴里的茶全喷了出来。
  洒了花无痕一脸。
  他:“……”他为什么要来?宁景死了不好吗?
  *
  是夜,药庐里静悄悄,花无痕房中传来的呼噜声震天响。
  阮宁本该在院里打坐修炼,巩固内力。
  她今日跟花无痕交手耗尽了内力,后来握了宁景手后暴涨的内力还在丹田里冲撞,并没有完全驯服。
  她却收起膝盖上的手,起身蒙好脸,纵身一跃打算翻墙出府。
  只是,刚飞上去,宁景低哑的声音从树下传来,漫不经心,带着探究:“不好好练功,做什么去?”
  阮宁抿唇看了他一眼,一双清凌凌的眼睛在月色下发寒。
  “有事。”
  说完飞身就走。
  宁景眉头拧了拧,回想了下事情应该出在花无痕口中那个说她杀了人之人。
  他看了眼月色,冷哼一声:“内力不稳,还敢出去找麻烦。汴梁城的人家是你随便说进就进的?”
  说罢,一挥衣袖,身形踏空,缥缈如仙,眨眼消失在院中。
  留下一地月光,树影婆娑。
  静悄悄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天不怕地不怕的阮宁,她怕别人哭……
 
 
第33章 033
  033
  宁景跟在阮宁身后, 跟出一段距离后,眸子一闪,身形停下, 回过头来。
  月光照在他脸上,侧脸线条干净利落,狭长的眸子里泛起寒意。
  “出来。”声音低哑发冷。
  他抬起胳膊,一只苍白的手从袖中伸出, 缓缓向拐角阴影处拂去。
  “别动手!是我!”花无痕迅速跳出来。
  宁景蹙眉:“你跟来做什么?”
  花无痕挠挠头,目光虚晃:“月色真好哈哈哈哈哈!我这不是出来赏个月亮么, 好巧,你怎地也在这里?”
  宁景冷笑一声, 一道气劲挥出,花无痕疯了一般逃窜。
  “好,我说我说!别打了!”
  宁景目光向阮宁去的方向扫了一眼, 眉头蹙了蹙, 声音发冷:“说。”
  花无痕面上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看上去深沉很多, 与方才判若两人。
  “宁景,七年前你为何突然消失?”这人平日里虽然神出鬼没, 但是自从七年前, 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好像人间蒸发一般,任他找遍天南海北,也找不到踪迹。
  他绝不相信他是死了。
  宁景看着他, 目光平静无波,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你不要拿骗小姑娘那套忽悠我,你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你若不愿意,没有人伤得了你,去你的掉落悬崖!这七年你做什么去了!”
  宁景望着池塘月色,身躯挺拔,遗世独立。
  半晌,他轻启薄唇,声音浸着夜晚的寒凉:“此事,与你无关。”
  “去你的无关!”花无痕猛冲过来,花门招式全往宁景身上砸。
  宁景蹙眉,一挥衣袖,将他甩到一边。
  花无痕一屁股坐到地上,拿袖子狠狠抹了把脸。
  他看着宁景,咬牙切齿:“老子早晚要杀了你!”
  宁景:“我等着。”
  “你跟允王之乱有什么关系?”花无痕突然道。
  宁景脚下顿住,回首:“你已经重振花门,报仇有那么重要?”
  花无痕死死瞪着他:“爹娘死在我面前,花氏一族之人的性命,你说重不重要!换成是你你晚上能安心睡着吗?!他们死不瞑目的样子每天出现在我梦里!你到底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宁景眸光清淡,脸色被月光照成冷白:“报仇之后呢?”
  花无痕一怔,随即冷嗤:“大丈夫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大不了一死,又有何惧!”
  宁景:“你若能查到,便自己去查,我这里你得不到任何消息。”
  “宁景!你当真不肯告诉我是谁!”
  回复他的是一片寂静。
  “你当年为何要救我!”花无痕眼睛发红,胸膛剧烈起伏,脑海里又闪出花氏一族灭门那天。
  血染红了长阶,到处都是死尸,爹娘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他要跑出去,被一只手捂住嘴拖走了。
  一个九岁的小孩,那些黑衣人残杀他族人时,这个小孩便在一旁,瘦瘦小小,非常惹人注目。
  小孩眼睛里笑得温和,眸子里有光,像有星星闪烁。
  温和得甚至让人愿意放下所有心防。
  可他当时只觉得可怕,怎么会有人看着别人杀人,不但不怕,还能露出那样的笑容来。
  那样的笑,他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浑身发冷。
  后来他知道,宁景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小孩。
  花无痕垂下头,望着长街,突然笑了一声。
  杀他族人的那些人,宁景肯定知道是谁。
  但他就是不说。
  他眨了眨眼睛,目光扫见手背上一道烫伤。
  那时候他四岁,一夜之间父母亲族全都死了,宁景将他救走,扔到山里一处茅屋中,每日给他带吃的。
  有次他发火要喝粥,宁景竟然一声不吭给他煮,不会生火,将自己弄得很狼狈,脸上沾满了黑炭。
  结果他将那碗粥打得稀碎,还烫伤了自己的手。
  宁景没生气,耐心地给他敷药。
  他怔了怔,想起来,宁景脾气一直很好。不管他怎么闹,怎么千方百计杀他,他都没有生过气。
  除了督促他练武时非常严格,常打得他满山乱窜。
  他为此没少挨揍。
  他明明很有天赋,宁景却说他笨。
  该死的还老是拿他弟弟比较,说什么他弟弟很聪明,很乖。
  呵。
  想到这儿,花无痕又笑了一声,笑得复杂。
  七年不见,宁景变了。
  *
  宁景眸色泛着寒意,往阮宁消失的方向追去。那个方向……他眉头拧了起来。
  花无痕的话从背后传来,他垂眸,眼前闪过花无痕四岁的时候。
  白嫩的脸,乌黑的眼珠,很小一只,眼睛呆滞,茫然无措,张嘴就要哭喊。
  像极了谢宁思闯祸的时候。
  他随手便将人捡了回去。
  又蠢又笨,天天藏着匕首要杀他。
  爬个门槛都能挂上去。
  他敛了眸子,将其挥之脑后。
  阮宁去了太师府。
  他脸色凝重起来。
  *
  阮宁藏在太师府后巷一棵树上,她一袭黑衣,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就算站在阿娘面前,也认不出她来。
  小红蛇顺着树干爬到她手腕。
  “太师院里没人?”
  小红蛇闪着黑豆眼脑袋在她掌心蹭了蹭。
  阮宁抿唇。跃了进去。
  宁景说过,太师府,有一位皇家赏赐的武者,目的在于保护太师,功力在她之上。
  而林太师,今日并不在府中。
  难得的机会。
  她面无表情,身形如一阵风滑过屋宇,落在林怃然房中。
  床帐里一道人影,呼吸轻轻起伏。
  她缓缓走近,看着林怃然,抽出袖中匕首。
  她给过她机会,林怃然不是善类,她也没有任人宰割的习惯。
  今日是花无痕,改日就会变成司马剑。
  她一挥手,匕刃寒光映着她冰冷无情的眸子,在空中滑过一道弧度,稳稳扎进了林怃然左胸。
  正中要害。
  她面无表情转身离开,忽然,一柄剑从背后刺来!
  寒意刺骨,速度快得没有躲闪的余地!
  阮宁咬牙旋身,尽量躲开要害,剑尖刺进她的肩膀,以千钧之势穿透血肉向后钉去!
  她挥出一掌,另一只手握住剑刃,将其从肩膀抽出,趁着对方躲避,立即飞身而退,夺窗而出!
  血液顺着衣襟洒落满地,身后那人一声不吭,剑却如同魂灵紧追不舍。
  阮宁面色惨白,满手鲜血,一掌挥退长剑攻击,加快速度向外飞出。
  “何人在太师府撒野!”一道老者的声音响起,震得阮宁吐出一口血来。
  她抿唇,鼻尖汗水聚成水滴落下。
  林太师回来了。
  听到这道声音,身后紧追之人突然消失不见。
  然而阮宁并没有松一口气。
  方才那个武者若不是找的时机太好,背后偷袭,未必伤得了她。
  林太师的武者,她若没受伤,或可一试。
  她捂着汩汩流血的肩膀,迅速挥出两掌,打得瓦片如同漫天冰雹砸落。
  “怃然!你怎么了!”
  “他伤了怃然!给我抓住他!”
  林怃然院落里一片慌乱,哭喊声如同沸腾的热水一般喧嚣起来。
  阮宁望着堵在身前的老者,眉目冰冷,浑身肌肉紧绷。
 
 
第34章 034
  034
  花无痕从大街上回来后, 躺在院中藤椅上喝酒赏月。
  宁景抱着阮宁飞跃进来时,他吃了一惊。
  此刻的宁景有些像七年前最后一次见面,浑身气势深不可测, 整个人笼着一层压抑的浓雾,令人望而生畏。
  “你怎么——”他诧异,宁景从来不让人近身的啊。
  当他看见宁景怀中阮宁发白的脸,目光移到她的肩头, “她受伤了?!”
  阮宁肩膀上流下的血染红了宁景白色袖袍,像是白雪上朵朵梅花盛开。
  刺目而耀眼。
  宁景抱着阮宁, 身形化为一道幻影,消失在原地。
  花无痕跟了上去。
  宁景将人放到榻上, 拧着眉头,抿唇一言不语,转身从药屉中一样一样拿药材。
  白玉一般的手指上沾染了血色, 他却注意不到似的。
  花无痕可是知道, 这人最讨厌血了。
  阮宁脸色苍白, 眉眼更淡了, 脑袋陷入软枕,乌黑柔软的头发披散在脑后, 衬得脸色更白, 雪一样近乎透明,冷汗浸湿鬓发,额角不断有汗渗出,眼睑无力地翕合着, 睫毛轻轻颤动,像是有些不安。
  这可真难得,小姑娘跟他打架也毫不示弱,说是修练多年的老怪物也有人信。
  这会看上去才像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了。
  之前冷冰冰的,太冷了,一点也不活泼。
  花无痕细细看了看伤口,松了口气,宁景这般吓人,搞得他以为没救了:“没有伤到要害,避开了心脉,就是看起来严重,这点伤——”
  话没说完,宁景将他拂到一边,嗓音低哑发冷:“去拿热水。”
  花无痕被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睛一扫,心提到嗓子眼,什么话都咽进了肚子里,乖乖去拿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
  宁景垂眸,看着阮宁。
  他面无表情,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慢条斯理打开,将药涂在阮宁伤口上。
  月光从窗棂洒入,落在他身上,侧脸线条干净利落,下颌紧绷,眼睛里的情绪看不分明。
  阮宁眉头蹙了起来,眉间紧紧拧着,似乎是觉得疼了,眼睑颤动得厉害,额头上细汗汇聚成滴沿着鬓角滑入耳测,有一缕从眼角滑过,像是一滴泪水。
  “热水来了——”花无痕第一次用轻功给人打水,他抹了把头上的汗,看见宁景慢条斯理的动作,视线挪到他手里的药瓶时,火烧眉毛一般,“夭寿啦!”
  他狂奔过去一看,阮宁伤口的血早已止住,而宁景手中药瓶里已经空了一截。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花无痕心疼得脸都皱了起来,当初他被人砍得半死宁景才舍得给他用,“这点伤还用什么药啊,随便撒点金疮药就好了啊!嘶,暴殄天物!”
  宁景漆黑的眸子无波无澜地看着他,直把花无痕看得心底发毛。
  他拿过热水,将人挥了出去,连带药材扔进花无痕怀里,“去院里熬药,大火,两个时辰,煎成一碗。”
  花无痕抱着药材,咕哝:“我可是堂堂花门门主,给一个小姑娘熬药,说出去人家还以为我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他摸了摸下巴:“当然,本门主风流潇洒,玉树临风——”
  “滚。”宁景身上重重威压降下,花无痕差点没喘过气来。
  他心口一跳,忙飞了出去。
  “妈呀,吓死老子了!”
  待到蹲在炉火前摇扇子时,花无痕才反应过来宁景不太对!
  他一拍脑门:“这家伙在生气啊!”
  “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千年见一回。”
  他上次见到宁景生气是为什么呢?
  花无痕皱眉想了半天,好像是他阿姐要嫁人了。
  这家伙跑到茅屋里,几天没有说一句话。
  那时候就跟现在一样,面无表情,生人勿近,压着他练武,能把人逼疯了。
  可怜他小小一个,就要受这种折磨。
  他记得几天下来他是一点都不敢皮了,唯恐宁景将他剥皮抽筋。
  还有一回是他弟弟贪玩爬到柿子树上,结果跌下来摔断了腿。
  他决不承认当时听到有些幸灾乐祸。
  宁景这家伙天天弟弟弟弟,切,谁稀罕。
  他扇了扇火,闻着药罐里溢出的浓郁药味,若有所思:“他待在这小姑娘身边到底想要什么呢?”
  宁景从小就很狐狸一样聪明,看起来温和柔软,却是一只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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