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只想做咸鱼(穿书)——甜心菜
时间:2020-07-05 09:02:12

  临妃眯起眸子,颇为无奈的耸了耸肩:“这蛊是我发明的,仅炼制出三只蛊虫,我将蛊虫放在人身上试验,发现那人扛不住高烧死了,就把剩下两只给扔了。”
  沈楚楚有些哭笑不得,合着临妃扔掉的蛊虫,是被人捡走拿去卖了,好巧不巧那蛊虫就还跨越了一个国度,被送到了她的嘴里。
  上次她在永和宫侧殿偷听姬七与沈嘉嘉的对话,姬七曾提起过她失忆的事情,看起来这缺德的买家就是姬七无疑了。
  若是如此说来,那她忘记的那个人,是姬钰?
  沈楚楚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原文曾提过原主在丞相府高烧三日,醒来过后神神叨叨,性格大变。
  就算原主是因为那无情蛊失忆了,也不至于突然转变了一个性子。
  许是看到了沈楚楚半知半解的神色,临妃别过头去,不情不愿的添了一句:“这蛊算是炼制失败了,所以服下去不但不一定管用,还可能会引起其他的不良反应。”
  说罢,他像是生怕沈楚楚笑话他一样,蓦地站了起来,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你不是想去见姬钰,我带你去。”
  沈楚楚愣了一下,便有一只手攥住了她的脚腕,而后她感觉到脚底一紧,似乎是临妃给她套上了鞋子。
  自打知道她眼睛失明后,碧月便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双绣花鞋,她踩着平底的绣花鞋,虽说眼睛还是看不见路,心里却觉得踏实了许多。
  不管她这次能不能活下来,往后她都不要再穿花盆底了。
  这还是沈楚楚失明之后,第一次下地走路,她看不见周围的路,只能小心翼翼的迈出脚尖去一点点试探。
  碧月想上前去扶住自家主子,临妃却率先将沈楚楚打横抱了起来,对着碧月吩咐道:“你留在这里,我们很快回来。”
  沈楚楚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身体突然失去平衡,惹得她一声尖叫,下意识的喊出了原先对临妃的称呼:“临妃妹妹——”
  临妃不紧不慢的垂下眸子,嘴角微微挑起:“叫殊殊。”
  沈楚楚:“……”
  一个让她叫霸霸,一个让她叫殊殊,合着不管他怎么分裂,都是她被占便宜?
  沈楚楚也知道自己走路太慢,等她摸索到地牢,估计都要天黑了。
  但她现在身份不同以往,总不能让碧月整个步辇出来抬着她走,便也没跟临妃矫情。
  她轻咳了两声,细细叮嘱:“若是累了,莫要硬撑着。”
  临妃的眸底闪过一丝笑意:“看来你对自己的体重,很有自知之明。”
  沈楚楚:“……”
  她的面色通红,耳根不易察觉的泛起一抹淡淡的粉红色。
  其实原主还挺瘦的,但她这两个月没有控制过自己的饮食,仗着自己底子好,日日都是三五道荤菜,难免就比原来吃胖了一些。
  被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纤瘦美貌的男性说沉,心中总归是有些羞愤的。
  沈楚楚张开嘴又合上,最终还是决定闭上自己的嘴,免得她还没被毒死,倒是要先被临妃给气死了。
  临妃见她一副鹌鹑的模样,便也没再拿她说笑,他并不是觉得她有多沉,只是想让她心情保持畅快,这样可以缓解毒素蔓延。
  说是地牢,其实也不然,像是姬钰这种造反的罪犯,怎么可能和普通犯人关押在一起?
  不过是沈嘉嘉随口胡编乱造的,说白了沈嘉嘉自己也不清楚姬钰关在哪里。
  沈嘉嘉不清楚,但临妃却一清二楚。
  沈楚楚不想知道临妃是怎么知晓此事的,单单是从临妃出城时的轻而易举,她也能大概想象到了。
  临妃说,姬钰被关押在大理寺的天牢中。
  而大理寺刚好离午门比较近,临妃就直奔午门而去。
  先不说旁的,这午门乃是皇宫的正门,沈楚楚和临妃根本就没有资格走午门。
  抛去这个不谈,如今他们还是偷偷跑出宫去天牢探望姬钰,也就是沈楚楚看不见路,只能全程两眼抓瞎的随着临妃,要不然打死她,她都不敢这般明目张胆。
  可临妃不光敢,他还觉得十分理直气壮:“午门离大理寺比较近,若是从神武门走,太耽误时间。”
  还有一句话,临妃没有说出口,他能从这身体里出来的时间有限,他怕自己还没将沈楚楚送到天牢里,就又变了回去。
  他给自己下了蛊,但蛊虫只能帮他延迟一段时间,并不能让他一直留在外面。
  总有一天,他要将妲王霸取而代之。
  看到临妃和沈楚楚,午门的侍卫自然要将她们拦了下来。
  侍卫们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事,往日从未有过宫嫔敢走午门,他们只好请来了侍卫长,不敢轻下抉择。
  当那侍卫长听清楚了侍卫的请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什么宫嫔也不能这般失了规矩。
  他活到这么大,还没听闻过哪个妃子胆敢私自从午门出去的。
  侍卫长冷着一张脸走了过去,可质问的话还未说出口,临妃便懒洋洋的抬起了眸子:“我要出去。”
  侍卫长:“没问题。”
  刚一说出口,侍卫长便愣在了那里,他刚刚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眉头皱的更甚,刚要开口呵斥,只听临妃轻描淡写的缓缓开口:“开门。”
  侍卫长:“是。”
  一直到沈楚楚被临妃抱出皇宫,沈楚楚还一脸呆滞,没有缓过神来。
  其实她早就察觉到,临妃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魔力。
  也不知这是什么蛊术,只要临妃对视一个人的时候,那人绝对不会开口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就像当初临妃问她能不能教他打马球,她明明不会打马球,却毫不犹豫的应下似的。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请求临妃带她偷偷去看一眼姬钰。
  沈楚楚垂着头,低声喃喃道:“所以,这世间没有人能拒绝你?”
  如此说来,那临妃若是跟太后要解药,太后也会给吗?
  临妃不以为意的看着她:“你想嫁给我吗?”
  沈楚楚:“……”
  即便她没有说话,临妃却也能从她沉默的神情中看出一丝抗拒,他敛住眸底的一丝怅意,低声一笑:“看,你拒绝我了。”
  只有在人意志力薄弱的时候,才会受他蛊惑,而若是那人神智坚定,便是他使尽浑身解数,也不过是白费功夫。
  沈楚楚扯了扯嘴角,心中有些惆怅,她不着痕迹的转移开了话题:“若是累了,便将我放下。”
  临妃没有回应她,他很快便抱着她走到了大理寺外。
  沈楚楚攥住临妃的手臂,她轻声叮嘱道:“如果皇上来了,你便说是我强逼着你陪我出来的。”
  司马致如今应该已经下早朝了,待到他回宫之后,知道她和临妃走了,怕是此事会牵扯到临妃受罚。
  只要临妃按照她说的,将所有责任都推到她身上,有了台阶下,司马致便不会迁怒于临妃。
  不管怎么说,临妃都是和亲公主,身份不同于常人,只要临妃不干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司马致看在凉国女皇的份上,也不会动临妃。
  至于她会不会受罚,她倒也不是很在意,反正她如今都快要嗝屁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好了。
  临妃沉默了一阵,什么都没说,迈步带着她进了大理寺。
  这一路走来,格外安静,一直到了天牢门口,都没有一个站出来阻拦他们的狱卒。
  沈楚楚有些奇怪,这天牢里关押着的罪犯,一般都是皇上亲口下令关押的重刑犯人。
  按理来说,此处应该有重兵把守才对,可怎么一路走来,安静的都不像话,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沈楚楚正纳闷着,临妃俯下身子,那薄薄一层面纱垂在了她的脖颈上,他贴在她耳边:“那个黑衣人,还记得吗?”
  她怔了怔,半晌才反应过来,临妃口中的黑衣人,指的是上次那个在丞相府,蹦出来阻止临妃亲她的那一个。
  见她想起来了,临妃挑唇一笑:“他在房顶上。”
  说罢,他又补充了一句:“啧……除了他,房顶上还蹲着十个。”
  沈楚楚下意识的抬起头,可除了一片空洞的黑暗,她什么也看不到。
  她蹙了蹙眉,那个黑衣人是司马致身边的下属,可他为什么会在房顶上?
  沈楚楚清晰的听到临妃推开天牢大门的声音,她蓦地想起一路的寂静无人,这才将临妃的意思理解透彻。
  临妃是想告诉她,从他们出了景阳宫,那黑衣人就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许是从他们走的路线,猜到了他们要去的地方,便去请示了司马致。
  司马致没有让黑衣人阻止她,而是命黑衣人赶在他们到这里前,率先清空了大理寺以及天牢内的狱卒和士兵。
  沈楚楚长吸了几口气,努力的让自己有些错乱的心跳,缓缓恢复了原样。
  她就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被临妃抱进了天牢中。
  浓重的血腥味,肆意窜进了沈楚楚的鼻息间,她有些不适的蹙起了眉头,抬手掩住了自己的鼻子。
  临妃很快就带着她找到了姬钰,姬钰和姬家其他人是分开关押的。
  许是因为司马致提前交代过,怕天牢中的其他人惊扰了她,这偌大的天牢里,除了姬钰一人,其他的囚犯都被转移走了。
  察觉到临妃停住脚步,沈楚楚伸手胡乱的摸了两下,尽量让自己情绪平静下来:“姬钰,你在吗?”
  空气寂静了一瞬,一个略显嘶哑低沉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我在。”
  沈楚楚听到姬钰的声音,稍稍的安心了一些,她记得昏迷之前,姬钰被她用弩箭刺伤了胸口。
  这两日,她总是会偶尔想起他的伤口,心中难免有些惴惴不安。
  临妃将她放了下来,扶着她走到了关着姬钰的牢狱外,神色淡淡的瞥了一眼姬钰。
  姬钰被关押的这几日,多少也是受了刑罚的,但姬钰看起来除了面色煞白之外,和之前似乎没什么两样。
  “你不该带她来这里。”姬钰的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嗓音中带着一丝冷淡。
  临妃望着他那张冷冰冰的脸庞,微微一笑:“但是我不光来了,还是抱着她来的。”
  明明临妃的声音宛如天籁,说出来的话却怎么听怎么欠揍。
  沈楚楚也不知他们何时熟稔起来的,她怕他们会吵起来,只好插嘴打断了他们:“你小时候是不是曾在雁塔村住过?”
  姬钰瞳色一紧,垂着身侧的手臂下意识的绷起:“你……想起来了?”
  沈楚楚摇摇头:“记不清楚了,只是隐约想起一些旧事。”
  姬钰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两下,遮挡住了眸中的失望之色。
  临妃挑了挑眉,神色懒散的瞥了他一眼:“记起来又如何?就凭你现在的模样,莫非还想越狱不成?”
  姬钰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看着临妃:“我杀女人。”
  临妃沉吟片刻,微微颔首,将眸光投向沈楚楚:“巧了,我也杀女人。”
  姬钰:“……”
  沈楚楚见两人拌嘴,本想说些什么制止他们,但她脚底下没站稳,下意识抬手在空气中乱抓两下,险些跌倒过去。
  临妃手疾眼快的抓住了她的胳膊,这才堪堪没有摔倒。
  姬钰皱起眉头,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眸底闪过一丝慌张:“楚楚,你的眼睛……”
  沈楚楚的眼神空洞洞的,她对着空气摆了摆手:“我没事,你别担心。”
  心中的猜测得到了印证,姬钰颓然的攥紧了双拳,手背上的青筋都隐隐凸了起来。
  他的耳畔边,似乎又响起了贺柠曾经说过的话。
  ——无情无欲之人,方能百战不殆。
  ——那哀家就击溃你的信仰,让你的软肋消失。
  姬钰陷入了沉思,如果他的软肋是沈楚楚,那贺柠的软肋是什么?
  临妃本来挺有耐心的,但手腕上时而传来一阵不明显的钝痛感,那是他设下的蛊虫要死了,也是妲王霸快要出来的信号,他没有时间了。
  “该走了。”
  临妃叹了口气,将她重新抱了起来:“祸害遗千年,他暂时死不了。就算是问斩,也要秋后问斩,还有小半年呢。”
  沈楚楚有些犹豫,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问,她急切的想要恢复记忆,想要知道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待到我妲殊再回来的时候,必定会将无情蛊的解药制出给你。”临妃一边走,一边承诺着。
  他又想起了什么,轻笑一声:“至于你身上的毒,你考虑清楚,希望我回来时,能听到你给我的好消息。”
  沈楚楚愣了愣,算是明白了临妃为何这般着急。
  原来是临妃感应到自己妲殊的人格,马上要被妲王霸取代了,所以才急着带她回去。
  沈楚楚搂紧了他的手臂,侧过头对着身后牢房的方向,低声喊道:“莫要胡思乱想,好好照顾自己。”
  她来的路上,都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全部捋清楚了。
  那日在宝莲寺撞见姬钰,姬钰愿意将太后贪污的证据所在告诉她,便说明了姬钰不愿再与太后同流合污。
  但后来姬钰突然改变了主意,再一结合春蒐那日,姬钰曾两次对太后提起‘解药’二字,怕是她在宝莲寺上香流鼻血的那一次,姬钰便知道她中毒了。
  而他之后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向太后讨得解药。
  姬钰的这种行为,其实和司马致现在所作所为,本质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可以理解他们,也很感激他们为她付出的一切,但她却不能认同他们的行为。
  就好比她曾经看过的电视剧,得了癌症的丈夫为了避免自己死后,妻子会伤心,他找来女性朋友假装自己出轨,以为长痛不如短痛,逼着妻子伤心欲绝的离开。
  一直到他死去,也没再见过妻子,而妻子也迟迟走不出这段感情带给她的阴影,最终被诊断出了抑郁症,后半生在痛苦和折磨中度过。
  这一场悲剧,是丈夫的自以为是导致的,他认为自己处理的很好,却从未考虑过妻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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