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东珊面露惊喜,傅恒便觉这工夫没白费,“我这一生有样事最重要,为皇上效力,孝敬额娘,讨夫人欢心。”
傅朗笑提醒道:“等孩子出生后,还有第四件,与捣蛋鬼斗智斗勇。”
章佳氏只道风水轮流转,“恒儿小时候最调皮,往后也该让我那小孙儿治治他。”
眼看着小舅子和他媳妇儿感情那么好,萨喇善羡慕不已,惊觉原来女人都喜欢收礼啊!他合该给淑媛送点儿什么,指不定她会感动呢?
贺礼展示过罢,丫鬟上前请示是否开席,章佳氏随口问了句,亲眷们可有到齐。
五夫人主动回道:“额娘,就差怡珍了。”
章佳氏不悦蹙眉,暗嗤这个怡珍总是摆架子,“既然她不得空,那便不等她。”
如若不等她就开席,怡珍过来瞧见,心细如她,肯定又会多想,斟酌再,四夫人提议道:“左右时辰尚早,不着急开席,要不再等一刻钟?”
眼见太夫人没否定,四夫人做主命人再去催一催。
东珊倒是无所谓的,大家都在场,坐一起说说话,权当打发光阴。
淑媛最喜欢这样热闹的场景,即便她话少,听旁人说也是欢喜的。
正喝着茶,门前有人高呵一声,说是表少爷来了。淑媛抬眸一看,原是她表兄广廷。
这帖子是傅恒下的,当时广廷不确定今日是否得空,并未回准话,只道尽量到场。这一上午没见他,傅恒还以为他赶不过来,也就没再等,未料他还是忙里抽闲来捧场了。
章佳氏一看见侄儿,心欢喜,问他父亲可有归来。
广廷给姑母请了安,而后才答话,“原本阿玛的信上说是今日到京,我便在家等着,后来又说路上耽搁了,估摸着后日才能到家。”
“回来就好,你和咏微的婚期便可提上日程。”章佳氏欣慰笑叹,东珊也很期盼,毕竟表姐和广廷早已定亲,去年广廷还了举人,已然立业,合该早日成家,往后她想见表姐便容易些。
傅招呼他坐下,问及舅父阿克墩出使准噶尔一事,广廷只道父亲的家书只提过只言片语,
“阿玛说,噶尔丹策零遣派使臣哈柳与他们一道入京,商议边界划分一事。有使臣同行,这行程自是会慢一些。”
傅玉啧叹道:“这只老狐狸,怕是又要狮子大开口。”
使臣的职责便是争取最大的利益,傅认为这无可厚非。
搁下茶盏,傅恒藐然一笑,“咱们皇上可不是会吃亏的主儿,他提他的,皇上也只是听听,如何决断,还是由皇上说了算,他敢不同意那就继续打!”
广廷倒觉得此人已经不足为惧,“当年他与纯悫公主的额驸交战,屡战屡败,不得已才停战向咱们求和,如今他忙着休养生息,应该不敢再轻易征战。”
淑媛凝神细听,每每瞧见兄长们探讨政事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她便心生钦佩,不禁在想,她这些兄长们,将来应该都会在朝堂上占有一席之地吧?或在朝堂上指点江山,或在沙场英勇征战,谁会名垂千古,青史留名?光阴将是最好的验证。
坐于一旁的萨喇善不知淑媛在想些什么,但看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广廷身上,唇角似乎还噙着一丝笑意。
这就怪了,她只会对丫鬟们展颜,面对他时甚少有笑脸,如今看到广廷居然会笑?而广廷又是她的表兄,难不成他俩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却因为皇上赐婚而被拆散,淑媛心有所属,所以才无法接受他?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便觉心头有一股奇怪的感觉在上涌,又塞又堵,甚是难受。
偏偏此刻人多,他什么都不能问,越发觉得憋屈。
刚想起身出去吹吹风,忽闻门口有人慌张小跑进来,颤声禀报,“太夫人,听风阁出事了!珍姨娘她……她要上吊寻死!”
一众人正在说笑逗,骤闻此讯,屋内蓦地一静,而后轰然而炸,窃窃私语,傅谦满目愕然,立时起身,实没料到怡珍竟然会有轻生的念头!
章佳氏笑意顿敛怒拍桌,“大喜的日子她居然又在闹腾,徒生是非,浑不知轻重!”
夫人心道这怡珍也不是个傻的,偏选在今日自尽,只怕早有预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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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东珠的佩戴,据《清宫后妃首饰图典》所载,东珠所制成的朝珠只有皇帝、皇后、太后才能佩戴,此条规定只限朝珠,而其他首饰上的东珠,皇室以及贵族也可佩戴,但不同身份的人对于所佩戴东珠的大小有严格要求,傅恒所用的小东珠是帝后赏赐,并未违制。感谢在2020-04-000:04:59~2020-04-0800:01: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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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看穿她的计谋
原本欢乐的气氛瞬时变得凝重,众人皆坐不住,想去瞧瞧,章佳氏摆了摆,让他们继续喝茶,
“今儿个乃是喜庆的日子,不能因为这点儿小事而扫了大伙儿的兴致,我去处理即可。”
章佳氏本就对怡珍有意见,念在她生了个女儿,也算有功,便没再为难她,今日她公然闹腾,扰了东珊的喜宴,如此不知分寸,势必得好好教训!
是以章佳氏决定亲自前去,傅谦不可能不管,亦跟了过去。钰娴身为正妻,若是坐在这儿难免说不过去,不得已之下,她也起身同行。
将将踏进听风阁的门,章佳氏便见堂前有条白绫悬于梁上,地上还掉着一只鞋,里头的哭闹声不绝于耳,
“放开我,你们都别管我,让我去死,死了清净,不至于煎熬遭罪!”
丫鬟们皆在拉扯劝说,章佳氏听得头疼,梨枝先行一步,在前头打帘,请太夫人入内。
进得里屋,章佳氏冷冷扫视一眼,扬声道:“都松开她,谁都不许拦!”
丫鬟们吓一跳,闻声皆退散开来,唯有采茶紧紧的抓住珍姨娘的,趁她愣怔之际,一把夺去她的剪刀。
见状,章佳氏已然猜到她这是上吊不成,被人拉下来,紧跟着又拿剪刀寻死觅活。此刻的怡珍鬓发凌乱,右脚上只有白袜,衣衫不整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姿仪?浑像个疯婆子!
原本喧闹的屋子瞬时安静下来,丫鬟们噤若寒蝉,皆不敢出声,只有怡珍的抽泣声在回响,落在章佳氏耳,似指甲划地一般刺挠。强压怒火,章佳氏沉声问她在闹什么。
怡珍也不说话,只红着眼瞪着傅谦,满含幽怨,一看到他身后立着钰娴,越发觉着刺眼剜心!
他以为说清楚之后,她便会明白他的态度,怎料高傲如她,竟会闹到这一步!无奈的闷叹一声,傅谦上前扶她起来,她却一把将他甩开,委屈更甚,哭声更响,
“你都不要我了,还管我的死活作甚?”
这指责来得怪异,章佳氏看向傅谦,满目疑色,“你们俩不是情深似海吗?现在究竟在闹什么?”
这本是他二人的事,如今却闹得人尽皆知,傅谦只觉心重如石,难以喘息,实不愿在外人面前多言,遂敷衍道:
“让额娘挂心了,没什么,只是最近太忙没来听风阁而已。”
此刻的怡珍已然豁出去了,她只想发泄心的怨气,再也不顾什么后果,直接将其拆穿,
“你不是忙,而是不愿过来,你已经厌弃了我,你的眼里只有钰娴!”
原是争风吃醋啊!她有什么资格?瞟她一眼,章佳氏冷笑反问,“你怀胎十月,傅谦一直陪在你身边,你幸福美满的时候,钰娴在独守空房,她可有抱怨过半句?她的丈夫不管她,她是不是也得自尽一回,大闹一场?”
还不是因为她用了情,动了心,前后落差太大,她才无法接受这变故,“钰娴又不喜欢傅谦,自然不会似我这般痛苦。”
一想到自己的深情付诸流水,怡珍便觉失去了活着的意义,与其日日痛苦,夜夜煎熬,被绝望吞噬,倒不如一死了之!
听着她的抱怨,章佳氏不知该说她天真,还是说她愚钝,“需知高门之,千金易求,真情难觅,女人若是苦守着一个情字,那便是画地为牢,与自己过不去。”
她不肯让他碰,傅谦便没再拉她,站起身来向太夫人颔首认错,“额娘,一切皆是我的过失,怪我没有把私事处理妥当,才惹出这些是非。”
“你没错!富察家的男人,可不能被一个妾室左右!”在章佳氏看来,傅谦痴迷怡珍那是一时糊涂走错了路,如今远离,才是回归正途,斜睨着瘫坐在地的怡珍,章佳氏冷声警示,
“傅谦身为府的少爷,他去哪儿是他的自由,妾室的职责便是侍奉主子,他来你这儿,你就得好好伺候着,他若不来,你也没资格抱怨!”
听着太夫人所谓的教导,怡珍半抬泪眼,恍然瞥见太夫人傲立在她不远处,她的视线正对上太夫人小拇指上戴着的镂空金护甲,护甲上镶着翡翠和绿松石,精致华美且耀目。
这样一个出身显赫,又嫁入世家贵族,习惯了呼风唤雨的当家主母,她高高在上,只顾家族利益和子嗣,哪里会为女人考虑?
怡珍冷笑一声,并未接话,这般轻蔑的神态惹得章佳氏大为不快,出言讽刺,
“你若是不服气,觉得接受不了想寻死,那就选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去。哦---对了,怀有怨念自尽之人,下地狱之后会进入枉死城,每日都得经历一次自尽的痛楚,直至你命定的阳寿终止那天,你才能转世,却不能再投胎为人,只能到畜生道轮回。”
怡珍本就情绪激动,太夫人这样刺激她,钰娴怕她受不了,真的会再次自尽,“额娘……”她想阻止,却见太夫人摆了摆,示意她不要打岔。
缓了片刻,章佳氏继续道:“待你去后,你那两个月大的女儿无人照看,我的孙子孙女多的是,可没工夫日日看顾她,她若是被人欺负,那也只能怪你这个做娘的狠心,生了她却不照顾她,着实悲哀!”
至此,钰娴才明白,原来婆婆这是激将法,故意拿女儿做牵绊,想让怡珍放弃轻生的念头。
道罢这些,章佳氏再不多言,转身即离。
该说的她都说了,若怡珍还是执意寻死,那就由她去吧!钰娴俯下身子去扶她,实则她从未将怡珍当成傅谦的妾室,只当她是这大千世界一个被命运束缚的女人罢了。
指了指窗外,钰娴示意她将目光放远一些,“你瞧瞧,外头的花儿开得正盛,彩蝶翩跹,绿意盎然,处处都是生,孩子才两个月,将来长大,会走会跑,伸着让你抱,这些你还没瞧见,怎么舍得丢下她不管?”
顺着钰娴指的方向望去,怡珍看到的是几株牡丹,雍容典雅,的确很美,一如她眼前的女人,
“你有太夫人的偏爱,有儿子做倚仗,有傅谦护着你,当然光芒万丈,美艳不可方物,可我有什么?傅谦变了心,除了女儿,我什么都没了,活像个笑话……”尤其是此刻的对比,使得怡珍越发自卑,自钰娴抽回了胳膊,自嘲苦笑,
“我这个疯子,肮脏不堪,可别脏了八夫人的。”
大多数的痛楚都是对比出来的,或嫉或卑,疯长的邪念最易掩盖真实的自我,看她这般落寞,钰娴心生悲凉,慨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