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年轻的时候颇得老爷宠爱,还曾与章佳氏作对,章佳氏对她很是不满,如今老爷早已不在,她二人年纪也大了,倒也没什么可争的,但章佳氏还是没把李氏放在眼里。
听闻李侍尧想娶咏微,章佳氏只觉可笑,咏微可是她最先瞧的姑娘,若非皇帝赐婚,章佳氏便会替儿子去她家提亲,这样出身名门的好姑娘与她的儿子才算般配,李侍尧居然有此想法,当真是没个自知之明!
再者说,海望都拒绝了,那就证明此事没有转,章佳氏可不愿为此去找瓜尔佳氏说情,她不能害人家的宝贝女儿啊!
将眼下的情况与李氏摆明后,章佳氏告诫李氏不要再提此事,还让她劝劝她侄子,莫做无用功,
“他的身份倒也不差,想娶个好姑娘很容易,但别把眼界放那么高,海望可是孝恭仁皇后的族孙,皇亲国戚,他的女儿哪是寻常人家能娶的?这不是存心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李氏又岂会听不出来,章佳氏这话明显带着嘲讽的意味,奈何她娘家的确高攀不起乌雅家,李氏无可反驳,想着自己已然尽力,也不算对不住侄子。
李侍尧满怀期待,四处奔波却接二连的碰壁,暗恨自己出身不够尊贵,否则也不至于被人小瞧,连娶个妻都这么难!
走投无路的李侍尧骤然想起那日在酒楼碰见东珊和傅恒在一起,瞧傅恒那态度,似乎挺在乎东珊,他不仅在想,傅恒可是章佳氏最宠爱的儿子,若然傅恒肯答应帮忙,那章佳氏那边也就好办了。
但以他对傅恒的了解,傅恒八成不会管这样的闲事,他若去找,想来也是被拒绝的份儿,倒不如请东珊试试,兴许傅恒会听东珊的话?
这是最后的法子了,李侍尧再不犹豫,次日便又用同样的法子送信过去,向咏微摆明眼下的局势,又提出解决之法。
信提到东珊,咏微便将信给表妹一观,东珊看罢信后,倒吸一口凉气,满脸写着震惊与不情愿,
“又让我找傅恒?我可不想再低声下气的讨好他!”
看着信的每一个字,咏微甚至可以想象出来李侍尧最近受了多少的冷眼和嘲讽,可他并未轻易放弃,依旧还在坚持,这样的毅力令她十分动容,同时又深感悲哀,
“怎么就这么难呢?个个都不看好,劝他放弃,难不成我跟他真的没这个缘分吗?”
说到最后,咏微红了眼眶,声音也有些哽咽,双眸已被忧愁充斥,再无一丝灵动,仿佛跌入深渊之,再也看不到黎明!
绝望捂脸,咏微双肩轻颤,默默抽泣着,一旁的东珊见状,越发心疼表姐。
旁人都不赞同此事,她身为表妹,是不是该帮表姐一把?若然将来嫁的夫君不如意,只怕咏微会郁郁终生吧?
心生不忍的东珊犹疑许久,最终决定妥协,“我可以去找他,但他愿不愿帮忙我可不敢保证,表姐你还是别报太大期望。”
表妹肯应承,咏微已很是感激,自然不会强求什么,一直劳烦表妹,她深感歉疚,紧握住东珊的,愧声道:
“钦斋他实在没办法才会出此下策,我也知道这样令你很为难,但凡能想出其他的办法,我也不愿让你受委屈。”
“一家人甭说见外话,”东珊好言安慰着,劝她莫多想。
上回出去的匆忙,东珊没来得及换装,出去见人畏首畏尾,生怕被人撞见,这次为了方便行事,她换了身男装,戴上圆帽,这才悄悄从后门溜出去。
东珊一早就打听好了,今日傅恒休班在家,并未入宫,于是她只身来到承恩公府,将那件袍子归还,报的是小东子的名儿,顺道儿禀明说是有事求见小九爷,还请他出来一聚。
小厮收下袍子进府传话,将东西交给图海。
图海一看这衣袍,便知是少爷送给东珊姑娘的,但少爷难得休班,特地交代过,今日免应酬,要好好休息。
少爷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谁敢吵醒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可眼下东珊姑娘亲自来找,他到底要不要进去通报呢?
左思右想都没个主意,图海心道:我好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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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傅恒有点好看
深思熟虑之后,图海想了个折的法子,将袍子放进屋里,但并未叫醒少爷,而是去往大门口。
去后没瞧见东珊姑娘的人影,图海心道人该不会是走了吧?当他问及护卫,小东子去了何处,护卫随一指,指向斜对面那颗枝繁叶茂的槐树。
图海顺势望去,目瞪口呆,树下一身男装的居然是东珊姑娘?好奇心驱使他近前去,他只见过一面,还是夜间,并未瞧清楚她的容貌,若非护卫指明,他还真没认出来,此刻仔细一看,再回想当日的情形,才有一丝熟悉之感。
想着这位姑娘很快便要成为富察家的九夫人,那他自当恭敬以待,于是图海客客气气地拱禀道:
“让姑娘您久等乃奴才失职,只不过昨晚少爷陪小容爷他们用宴,有些喝高了,这会子还在睡梦,少爷他最不喜在熟睡时被人打扰,是以奴才不敢去唤,要不姑娘您等午后再来?那个时候少爷肯定已然醒来。”
扰人清梦的确不太好,但她出来一趟很不容易,哪能随意着男装来回进出?心有顾虑的东珊顾不得什么礼仪,再次恳请他进去通报,
“劳烦你与小九爷说一声,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求见,不会耽误他太久,等他见完我再睡也不迟。”
说来简单,只有图海自个儿知道有多困难,“奴才怕挨训啊!若是惹恼主子,这个月的月俸怕是就没了,指不定还会受罚。”
会意的东珊赶忙掏出钱袋,给他塞了二两银子,“他不给你我给你,你别怕,他若是训你,你就把责任推给我,说是我强迫你去的。”
她苦苦央求,图海甚感为难,少爷不能得罪,未来的夫人也不能得罪,若是非要得罪一个,那就得罪少爷吧!反正东珊姑娘都说她担着了,那他也就无需再顾忌,姑且试一试吧!
但这银子他可不敢收,毕竟她将来也是他的半个主子,他为她效力是应该的,若是这会子就收人家银子,指不定她进门后会怎么整治他。
在没摸清这位姑娘的脾性之前,他可不敢贸然收银子,遂将银子还给了她,躬身顺目地赔笑,
“姑娘您太客气了,这是奴才的本分,您且稍候片刻,奴才这就去通报。”
道罢图海转身往回走,东珊忐忑不安,吃不准傅恒会否愿意出来见她。
若然图海通报之后他还是不肯起来,那岂不尴尬?毕竟人在犯困时大都讨厌被打扰,若非重要之人,谁也不愿牺牲睡眠。她与傅恒时常斗嘴,他上次肯帮忙也是被她缠得实在没办法才会勉强答应,并非自愿吧?
没隔几日她又来烦扰人家,估摸着傅恒肯定很生气,一想到这一点,她便懊悔不已,忽觉自己不该劳烦图海,这不是上赶着讨人嫌嘛!但咏微是她最好的姐妹,她又不能不管不顾,如今夹在间,着实为难。
且说图海来到少爷房门口,脚步顿了片刻,将心一横,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直接走进去,深吸一口气,立在屏风后扬声禀道:
“少爷,小东子前来求见。”
鼓起勇气道罢,却不听应声,疑惑的图海又唤了一声,“少爷?”
睡梦的傅恒听到声响,不耐哼嗤斥,“说了莫打扰,你嚷嚷什么?月俸扣除!”
得!他就说这个月的月俸不保了吧?已有预感的图海也管不了那么许多,趁着少爷有意识,再次回禀,
“奴才不是有意打扰,实在是小东子再请求说是想见少爷您呐!”
迷糊的傅恒不耐回绝,“小西子也不行,谁都不见!”
好的吧!“少爷见谅,奴才知错,这就让她回去。”
图海将将转身,帐的傅恒迷迷糊糊,后知后觉的一咂摸,才察觉不对劲儿,“等等!哪个小东子?”
“就是那位与您有婚约的东珊姑娘啊!”
东珊生怕富察府的其他人晓得她来过,这才特地嘱咐图海不要报她本名,傅恒太过困乏,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听到东珊的名字,他才翻了个身,哀叹道:
“她跟我有仇吧?难得清闲一天,竟又来扰我。”
听主子这语态,似乎不大情愿,于是图海自告奋勇,“要不奴才找个借口给推了,请她回去?”
请示过后,却未听少爷应声,图海甚感为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看不清少爷的神色,他只好探头避开屏风,往里瞄了一眼,就见少爷已然睁眼,以臂为枕,躺在帐望着帐顶发呆,怔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声,
“唉!真是上辈子欠她的。”
随后傅恒缓缓坐起身来,起身更衣,换了身石青色马蹄袖袍褂,丫鬟为他系好盘扣后又为其束上腰带,在腰间系着玉佩,期间他仍觉困顿,直至洗漱过后这才清醒,双目恢复炯然,英姿焕发,神采奕奕!
当他赶至府门口时,便见斜对面的老槐下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久候的东珊还以为他不肯出来,心想今日怕是要辜负咏微的期望,就在她几近失望之际,他那颀长的身形骤然映入眼帘,东珊自是欣喜。
明亮的春晖毫不吝啬地映照在他身上,说来这还是她头一回觉得傅恒的身姿挺拔修长,加之日光给他镀上一层柔暖的辉光,瞧着越显丰神俊逸,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这一点呢?
颇觉养眼的东珊双目含笑,一眨不眨地望向他,“我还生怕九爷您不愿出来呢!”
佳人一笑,这周遭的春景也失了颜色,难得见她这般笑面以待,傅恒心情大好,先前的闷气也消了大半,但又不愿表现出来,故作不悦地傲然扬首轻哼道:
“的确不想出门儿来着。”
他的神情似乎很不满,东珊试探着问了句,“那……为何又改了主意?”
愣怔片刻,傅恒一时语塞,心念百转间已然想到一个借口,“你指使图海将我吵醒,扰得我不得安宁,我还怎么睡?”
心怀歉疚的东珊可不敢再耍横,乖乖低眉认错,“这次的确是我过分,扰了您的清梦,还请小九爷见谅。”
呃……倒也没有那么严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令她难堪,傅恒也就没再打击她,为缓解气氛,打笑道:
“才分别几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见我?”
东珊的笑容渐渐消失,窘得她很想反驳,但又念及自己身负重任,不可得罪他,遂勉笑道:
“九爷说笑了,其实是因为上次您请我用晚宴,我这人知恩图报啊!也得回请您不是?这次我可是带足了银子,准备好好招待您。”
请他吃饭?她真有这么好心?狐疑地打量着她,傅恒直言不讳,“有事大可直说,无需拐弯抹角。”
“真没事儿,就是请您用午宴。”
“小爷我不饿,就是有点儿困,既然你无甚要事,那我就回去了,告辞!”
眼瞅着傅恒转身要走,东珊赶忙上前相拦,一把拽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