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男二总想杀我/逃离偏执狂[穿书]——向笛
时间:2020-07-16 08:25:14

  静默了许久,要地老天荒。
  呼吸在紊乱,心跳在失序。
  一定已经惹怒了他,佟因做好了死得惨烈的准备,像沈艺儿。
  他动了,佟因紧闭上眼睛,她不想看见自己怎么死,就像不愿看见打针时的针头是如何刺入自己的皮肤。
  李追玦撩开她衣襟的一角,冰冷窜入,她控制不住的发抖,或许是因为冷。
  比空气更冷的指尖碰了她锁骨位置的皮肤一下,又烫手般飞快缩回去。
  她知道身体的那个位置有什么——梅花似的烙印。
  她倏尔睁眼,感觉到李追玦视线久久凝在锁骨的位置,像审视,像出神。
  佟因问他:“看够了吗?”
  骤然回神,他的视线挪到她脸上,又是一阵无声的凝视。
  视线一寸寸地移,她的寒毛一寸寸炸起,他要动手杀她了吗!?
  李追玦终于说出进来后的第一句话,“天灵族,潜伏了多久?六岁开始?”
  原来,梅花烙印是天灵族。
  佟因无声苦笑,她真的该看原著的。
  事已至此,已经无力回天,她认命地再次闭眼:“杀了我吧,只有一个要求,杀得干脆点不要折磨我,我怕疼。”
  李追玦像听不见,依旧垂首,他说:“你骗了我。”
  佟因睫毛颤抖,想起她问他若是骗了他会怎样?他的回答是会很吓人。
  那么,他是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点天灯?凌迟处死?五马分尸?
  “为什么不一直骗下去?”压抑,一如死亡前的祷告。
  佟因不可置信睁眼,看见那双猩红的眼睛变得虚无苍凉,像找不到魂魄归依的虚茫。
  他重复,像质问:“为什么不一直骗下去?”
  “为什么……要告诉我……”
 
 
第21章 离开
  佟因摸不准李追玦的态度。
  那晚,他让随侍把她丢回厢房后,再没管过她。
  整个山神庙像死一般的静,随侍守在她厢房的门口,只要她有出门的意向,便会把她拦下来。
  她趁机摸过随侍的心口,冰冷的,没有心跳。
  他们是真的死人。
  这里,遍地都是会动的死人。
  想到沈沛儿和何温年在青楼里叫来的人也是死人,那些死人还曾缠在她身上,她严重生理不适。
  她躺了三日,会有随侍送来饭菜,她没什么胃口,甚至睡不着,脑海里都是过往的一幕幕。
  担心自己的未来,担心小白,担心李追玦随时会在她深睡时出现在她床头,伸出手来把她悄无声息地掐死。
  于是在第三日,她起床强迫自己硬塞下一大碗饭,再来到被周巫凿开的屋顶下,仰头望着窟窿中的天空。
  是个好天气。
  她再不犹豫,简单收拾了衣衫和自己带来的钱财首饰,最终抬手握紧从上面吊下来的麻绳。
  窟窿一直存在着,仿佛被所有人遗忘,没有人补上。
  这一次没有周巫帮忙,佟因依旧熟练地爬上去,手扒住瓦片边缘用尽全力探出头去——
  豁然开朗,阳光刺眼,凉风带过她的碎发,一张脸就这么面对面地贴近她,近得只有一寸,她吓得手臂发软险些重新掉回屋里。
  一只手牢牢地拽了她,把她带上屋顶,“坐稳了。”
  佟因喘着气,又惊又愕地看着身边的夫诸,他随意地坐在屋顶,一条腿支着,像在晒太阳。
  坐在她屋顶的窟窿旁边晒太阳……
  “你……是来守着我怕我逃跑的?”佟因拽着自己乱飞的头发。
  为什么不干脆堵上这个窟窿?
  夫诸硬邦邦看她一眼,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包裹,一言不发塞到她怀里。
  佟因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堆金银珠宝,她震惊地抬头:“什么意思?”
  “走吧,下山。”
  佟因捏紧包裹,“魑呢?”
  “被庙主拘着,庙主觉得她会放你走,所以不让她出来。”夫诸语气平淡。
  佟因听明白了,李追玦觉得魑会感情用事放她走,于是让夫诸守着她,谁知道夫诸也阳奉阴违。
  她心沉重下来:“他……会罚你吗?”
  “不重要,”夫诸拧眉,“我给你的羽毛还在?给我。”
  佟因把羽毛给他,见他食指中指一并,在羽毛上划过,那羽毛倏尔变得匕首般锋利,他把羽毛重新塞回她手里:
  “留着,比人类用的刀剑好使,”他一顿,再道,“小心山下那些人。”
  佟因心里感动,小心翼翼用布料包裹他的羽毛,扑上去轻抱夫诸:“谢谢。”
  他垂着眼一声不吭,讶然过后想回抱时,佟因已经松开。
  佟因心情终归还是凝滞,她张了几次口,艰难问:
  “他呢?”
  夫诸明白她问谁,沉默半响方道:“庙主三日来一直在内殿,没出来过,谁也不见。”
  “他要杀我?因为我是道族?他跟道族到底是什么仇怨?我下山能去哪里?我可以离开这个村子吗?”
  一连串的问题,是她这几日一直在思考,也一直得不到答案。
  “道族跟庙主的仇已经两百多年,算不过来,轻易不能化解,将来的某天还会有一场恶战,你不要想着化解两方的恩怨,只是徒劳。
  至于下山去哪无所谓,不要再出现在庙主面前,我没见过他如今的状态,我和魑摸不透,也控制不住。”
  他冰冷又复杂地瞥着主殿的方向,又急又快地道:“因因,躲远一点,我不希望将来看见你的尸体,快走。”
  佟因心情复杂地点头,他催促望着她,最后她还是抱着侥幸多问一句:“小、小白……死了吗?”
  她害怕得到肯定的答案,从前她云养的猫猫狗狗病死了,她会伤心好几天,何况还是她亲自养了一段日子的小白。
  夫诸摇头,指了一个方向:“在那边关着,你要去救的话,可能会被庙主发现,到时候走不掉,下山吧,别管。”
  佟因点点头,顺着之前周巫走过的顺序而去,
  往前两步后,她回头,看见夫诸电线杆般立在屋檐上,羽毛披风飞起,深深凝视着她。
  “夫诸,我能问问你是什么身份吗?”
  她心里充满离别的悲伤,不愿意到离开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他目光如火光晃动,无声点头,好一会才说:
  “我是凶兽,所到之处带来洪水之灾,我跟魑一样,曾被道族的人抓住,我存在的时间比她长。”
  夫诸立在屋檐的身影几乎化为石雕,融于天地之间,他声音更深:
  “因因,如果你某天真的离开了村子,不要回天灵族,我不希望跟你对上。”
  “再见,夫诸,替我跟魑道别。”
  佟因闷闷地说完,在夫诸深邃的目光中彻底扭头离开屋顶。
  她没有马上出庙,而是去了夫诸指的方向,在一个厢房里找到被捆住的小白,旁边还躺着奄奄一息的周巫。
  她惊讶,原以为周巫会死,没想到还和小白绑在一起。
  小白看见她,呜的一下狗眼里哗啦啦流出眼泪,“因因!你怎么才来,我快饿死了……”
  它整整饿了三日,怀疑李追玦要把它活活饿死。
  “嘘,别吵。”
  佟因用夫诸给的羽毛割开绳子,顺便把周巫的也割开了。
  周巫有些虚弱,被死气缠绕一脸病容,他眯着眼睛看佟因好久,没吭声。
  佟因让小白变回人身,扶了周巫,“你养大我,现在我救回你,两不相欠,以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没必要再牵扯在一块。”
  周巫靠着小白,无声无息垂眼。
  在离开的路上,他一直看着佟因,打量她的一举一动,打量她的眉眼,打量她的谈吐,像从来没认识过她。
  “你长大了。”他忽然说。
  佟因正紧张地埋头走路,怕李追玦会突然出现拦下他们,乍然听到周巫没头没脑这么一句,压低声息:“什么?”
  “以前的因因遇到事情,只会拽着我的衣角哭,你在李追玦这里定受了许多苦……以后,不会了。”
  “是我没保护好你。”
  周巫垂在身侧的指尖颤抖泛白,他在愧疚。
  佟因注意到他的手指,没吭声,她记得小说里,周巫早期对原女主的态度是利用多于感情。
  是后面原女主被反派捉走,他才意识到自己对女主的感情不一般。
  现在看来,这个剧情还是被触发。
  佟因轻叹一声,并不想跟周巫甜甜甜。
  一行三人踏出山神庙,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连随侍也没见到一个。
  佟因感觉不对。
  “别想了,想想祭祀那晚的惨烈,李追玦没这么好心,想必是夫诸帮你疏通了。”
  小白扛着周巫,一眼看穿佟因的想法,对此它嗤之以鼻,“李追玦是魔子,魔子是吸收死气、尸气和负面情绪成长的,一类没有心又歹毒的物种。”
  “他可是连自己亲生母亲都下得了口的怪物,他对你好多半只是表象,说不定想着把你养肥了再吃!”
  小白义愤填膺。
  佟因忽然想起曾看过的画册,没吭声。
  “我年纪不大,也就一百岁,百年前李追玦死火烧天灵山的时候,我刚出生不久,那场轰轰烈烈的死火足足烧了一年有余,把天灵山烧得寸草不生,多少百万年以上的灵药灵植被烧毁,死伤惨重,至今生机未恢复,天灵一族恨他入骨。”
  “若不是我那日调皮,跳进灵泉玩耍,说不定我早死在那场死火之中!”
  小白咬牙切齿哼哼唧唧。
  佟因瞥它,总觉得它对着李追玦呜呜咽咽,背着李追玦就张牙舞爪,便摇头不语。
  “因因,既然如今逃离了他的魔爪,我们快走吧,回天灵山去,你本是我天灵山族人,回去也是理所应当!”
  小白兴奋起来,忽地一下变成了本体,把佟因和周巫丢背上,呼哧呼哧飞奔下山,扬起一地烟尘。
  周巫看着小白的本体目瞪口呆,好一会才拽它的毛道:“不行,出不去,你原本不是村里的居民或许还可以出去,但我和因因不行。”
  小白刹住脚步,回头恼问:“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弄?!”
  “杀了李追玦。”周巫冷下声。
  杀了他?
  佟因指尖止不住发抖,在冷风中回头,头发扰乱视线,依稀看见逐渐远去的山神庙。
  “因因?你不开心?”小白察觉到异样。
  佟因摇摇头,躺在它的毛中,无声望着天上的云。
  她想起那晚,天气燥热的那个晚上,她伏在李追玦的背上,被他一步一步慢慢背上山的场景。
  那晚她跟他说了许多,他的沉默安抚了她穿书以来的躁动。
  她转身把脸埋进小白的毛中。
  别想了,一切都是假的……
  或许曾经是真,而以后再也不会有。
  他现在只想杀她。
  就在佟因回头看向山神庙的一瞬间,主殿内殿的石台上,死尸一般无声无息平躺着的李追玦忽然睁眼。
  “好静……”
  三日没听到动静的魑立马闪进内殿,她伏着身子,一边琢磨庙主情绪,一边无声流泪。
  “为什么这么安静?”李追玦情绪不明。
  “因因走了。”
  李追玦依旧躺着,缓缓、缓缓闭上眼,声息渐低:“嗯。”
  似乎像……坟墓。
 
 
第22章 棺材
  “你要离开村子只有一个办法,杀掉李追玦。”
  佟因抱着狗形的小白顺毛,瞥向周巫的时候,他正好朝周家客厅的棺材一抬下巴,很认真:
  “把他埋了,他死后这个村子就会冰消瓦解,到时候村子里所有人都会获救。”
  佟因手不自觉用了力,拽下一撮白毛。
  “啊!”小白叫出声,“痛!”
  “别吵。”佟因心烦气躁,把白毛胡乱按回去后,觑那棺材一眼。
  这是之前关她的那口棺材,原本留的呼吸口被钉上,又加厚许多层,好像害怕尸体躺进去之后会重新跑出来。
  倒是没想过是为了李追玦故意加厚。
  她很嫌弃:“你以为李追玦是我?他随便两下就能破开这棺材。”
  佟因加重了手上的力气顺毛。
  周巫总是动不动就要埋人,她不喜欢干这种事,这叫杀人。
  想到这,自己先觉得自欺欺人。
  她无法确定是不想干这事,还是因为要埋的对象是李追玦,而不愿意干这件事。
  如果反派是别人,她大概能下得了手。
  佟因睨一眼周家打开的大门,“这里的村民真的想‘获救’?我觉得他们挺自得其乐的。”
  方才下山时路过沈家,发现沈家大乱。
  沈家是个大家族,单单儿女就十几个,还有各种亲戚。
  祭祀当晚沈从事败,险些被李追玦杀,沈家个个人人自危,开始了抢钱夺利的斗争。
  原本随侍是有效阻止一切发生的工具人,祭祀的事情一出后,沈家的随侍再不听从沈从的话。
  李追玦还没拿沈从怎么样,沈家内部先四分五裂。
  沈家那边的动静吵到这边来,隔着院墙听见沈沛儿尖锐的声音:
  “爹,户主的事你要下决定了,你若不去找李庙主,死了之后户主之位就会旁落,你也不希望你多年辛苦提供情绪价值的家业落在那些亲戚手里?快去跟庙主说把户主之位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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