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男二总想杀我/逃离偏执狂[穿书]——向笛
时间:2020-07-16 08:25:14

  村口就在眼前,只要她跨过这扇高门离开这个村子,这辈子就不会再遇到周巫,不会发生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她想……出去。
  “你只要迈出去一步,就会立马被愤怒撕碎。”他说。
 
 
第10章 朋友
  今晚的月亮很暗淡,悄悄从厚云中探出一角,半死不活地亮着。
  佟因一步步靠近村口的高门。
  说是村口高门,其实更像是一个标志,因为村口根本没有设阻拦,空荡荡的地上只有两根石柱立着。
  佟因小心翼翼地瘸着腿跨出一步,也就是这一步,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远方的山水轮廓隐隐伫立,树木繁茂,空气清新。
  她的注意力不在山水,而是在犹豫另一只脚该不该跟着迈出。
  实在是……太奇怪了。
  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这村口会有这么多人。
  密密麻麻的脑袋,一双双亢奋发亮的眼睛,没目标地乱飘。
  这些人坐在地上,或抱着大饼,或抱着杯子、木块,视如珍宝,时时抚摸,更有奇怪的整个人抱着棺材不肯撒手,拿脸疯狂蹭着。
  如虔诚到极端的信徒。
  大饼是沈家的,她住沈家的那一晚曾吃过,特别难吃。
  棺材是周巫的,那种粗糙的工艺一眼就能认出,她还亲自躺过,被木刺刺过不少次。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不怪她多心,实在是场面太诡异,大晚上的不回家,一个个抱着这些东西在村口静坐,眼冒绿光。
  也没堵着路,让出了一条能出入的道,很窄,坐在两边只要一抬手就能碰到走过的人。
  佟因迟疑了半响,最后下定决心迈出去。
  谁知道她只是抬了抬另外那只脚,这群人发亮的眼睛霎时间找到了目标一样,齐刷刷地刺向她,眼里癫狂更甚。
  佟因:“……”
  或许只是错觉?她试着探脚。
  “你只要迈出去一步,就会立马被愤怒撕碎。”
  原本一片寂静,骤然响起一声,把本就紧绷的佟因吓一跳,唰地抽回脚。
  她一扭头,看见李追玦在她身后不远处站着,大晚上的打着油纸伞,身影被月光映得冷冷清清。
  “李庙主!”她奇怪看他,“大晚上的你怎么打伞?下雨了?”
  他摇头,“月光太烈,怕晒。”
  佟因抬头看看像要熄灭的月亮:“……”
  你帅你说什么都对。
  佟因环顾那群虎视眈眈的人,问:“李庙主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告诉过你,怪物不会允许你出去,不只是你,村里的任何人都出不去,如果你心里想着彻底离开不再回来,迈出去的第一步,他们就会扑上来把你撕碎。”
  “若是想着只出去走走,还会回来,便不会有任何事情,去到任何地方,依旧是被人追崇的大人物。”
  佟因愕然:“为什么?”
  油纸伞微斜,遮了他半张脸,只露出下颌角的线条:
  “这是跟怪物交易的代价,只要离开村子,怪物赋予的幻术会彻底失效,门外被幻术欺骗的人会瞬间清醒过来,随之而来的愤怒将使他们恨不得吃了你。”
  一句话,把佟因脑海里的线索全部串联起来,她恍然大悟:
  “村里的人用负面情绪跟怪物做交易,得到幻术后把自己的垃圾幻化后卖给村外的人获得财富?!”
  难怪沈家那些饼那么难吃,外面那群人却视如珍宝,原来都被幻术蒙蔽了双眼,甚至还可能被幻术降了智。
  而村里的所有人靠出卖自己的负面情绪,成为了衣食无忧的有钱人。
  但这么一卖就是一辈子,结果是死在村子里也出不去。
  他的伞抬起,似乎只是两步便来到佟因的面前,把她笼罩在阴影下。
  佟因跟他有不小的身高差,一抬头只能到他的下巴,看见他垂着眼,细长的眼睫,看见他嘴唇的线条,很近,她忍不住屏了呼吸。
  他另一只手忽然从她背后抬起,抚上她的后颈,冰得她瑟缩一下,他分明没怎么用力,她却感觉整个人被牢牢锁住了般,动弹不得。
  “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找他们?”
  他在她耳边低语,轻飘飘像风,吹得她耳朵发痒。
  “他们是谁?”佟因觉得气氛不太对劲,与他对视,总觉得在悬崖峭壁走钢丝,稍有不慎就要跌落深渊。
  为什么会觉得危险?
  “你背后的人。”他抚在她颈间的手似乎加了力度。
  佟因莫名:“我背后哪有人?我从来就自己,我要是有,我肯定找人揍周巫这死变态一顿!”
  她忽然想家了,想她在网上云养的猫猫狗狗,她穿之前有一只还病了,也不知道好了没,她还想家里的空调WiFi,想火锅串串,想网上的沙雕网友。
  来到这里之后,她什么都没了,孤身一人还遇到这些破事,她压不下叹息:
  “说起来在这里我最亲近的那个人,居然是你。”
  佟因一股脑地诉苦,没注意到李追玦越发复杂的目光,他深深凝视她,手最终垂下。
  “你别骗我,”他一扭头,往墓地里去,“回庙吧。”
  佟因没想到他走得这么突然,一怔便追上去,但膝盖痛,速度便赶不上,他察觉到回头等她。
  “等我一下……”她踉踉跄跄过去,还没站稳便被他一把塞了伞在手里。
  “拿着。”
  她下意识拿稳了,下一秒整个人悬空,一声惊呼没出,人已经在他背上了。
  “你太慢,再晚天要亮,初升太阳太烈,墓地的阴气挡不住,要尽快回庙。”
  “哦……”佟因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他背着她走路都不怎么颠,特别舒服,她乖乖伏着给他撑伞,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竟觉得很平静很有安全感。
  她母胎单身,父母早亡,记事起便在亲戚家寄人篱下,从没有人这样对待过她。
  “你不是神仙么?给我施个法术治治伤,我立马能活蹦乱跳。”
  “我的能力只能害人,不能救人。”
  佟因靠着他的肩膀,觉得他的声音像是从他体内传出来,多了丝恍惚的沉闷,她了然道:“原来你是攻击系的,不是奶妈。”
  他没听懂,不吭声,迈进了墓地才道:“伞可以收起来了。”
  “为什么墓地里可以不用撑,月亮一样能照进来,你不怕晒了?”
  他脚步微停,没什么情绪地说:“墓地是我的领域。”
  似乎不想让她深想,他遮掩下眼底的晦暗,问她:“既然不是去找人,为什么离开?”
  佟因想了想,道:“因为我想过正常的生活。”
  “正常的生活?”他重复她的话,似不能理解。
  “对,我想逛街购物,我想有我自己的朋友,我想过平静的日子,三五好友时不时吃顿饭,一起去朋友家遛狗逗猫,我还想画画、穿好看的衣服,我不想天天担惊受怕的。”
  她说着,叹口气,“可惜,来这里后一切都不可能了,这个村子什么都没有,只有鬼,真的好无聊。”
  这是惊悚小说,这样平静的日子再与她无缘。
  李追玦静静听着,忽而问:“画画?富贵村并未设学堂,村里的人目不识丁,更不会执笔,你为何会?”
  佟因一僵,干笑道:“我六岁才进来,以前学的。”
  他没有怀疑,沉默着在林间穿梭。
  她觉得闷,便自己跟他絮絮叨叨,改了改细节把她和朋友有趣的事情说给他听。
  他一言不发地听着,佟因也不管他听没听,她太压抑了需要倾诉。
  这次上山的路似乎久了些,佟因感觉他像在沉思什么,偶尔脚步会停下来抬头看着月光出神。
  那个眼神太复杂,她看不懂。
  后来她太累,忍不住在他背上眯过去。
  醒来时发现她躺在山神庙主殿的榻上,是她之前吃炸鸡的外殿,点了烛光,有些微弱地摇曳着。
  她正茫然地环顾,看见李追玦从帐幔内走出,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
  “人类的伤药。”他把瓶子给她。
  “谢谢李庙主。”佟因支着腿自己上药,正糊弄着,忽然听见一声狗的呜咽,扭头一看小白在门口徘徊不前。
  “小白!”她惊喜地招手。
  小白夹着尾巴缩着,不敢动。
  随后门后又探出一颗脑袋,跟小白一样瑟瑟缩缩,正是魑,她怀里还抱着一堆亮白色的鸡毛。
  “把那只东西提进来。”李追玦下令。
  魑忙一手提了小白进门,把它一送偷偷摸摸看望佟因一眼,再把那堆鸡毛放佟因身边,后扭头又要出去。
  “过来。”李追玦。
  魑立住,跪伏在两人面前,不敢吭声。
  佟因看见她露出的手臂上有烫伤,连忙问:“你受伤了?”
  魑委委屈屈看李追玦一眼,又看佟因,又看李追玦,再看佟因,最后什么都不说垂着头。
  “李庙主……打你了?”佟因看懂了她的意思,十分震惊。
  “不是不是,是我差点弄丢了你,庙主生气,罚了我。”魑把头摇得飞起。
  佟因:“……”
  她干巴巴扭头去看李追玦,他轻皱眉睨着魑许久,像是在做什么决定。
  魑以为自己说错话,急出了满额头汗,指甲扣着地板,像被李追玦架在断头台上,脑袋上悬着断头刀,时刻落下。
  不如给她一个痛快。
  烛光一晃,他眉终于松开:“朋友,是玩伴的意思?”
  “啊?”佟因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跟她说话。
  他像没听见,对魑道:“从今往后你只负责陪她玩。”
  魑猛地抬头,茫然。
  佟因也讶然地看着他,而他瞥小白,威胁的意味含糊送出:
  “她喜欢狗,你便好好扮演你的狗,不管你以前的主人是谁,今日起,你只有她一个主人。”
  小白呜地一声在佟因怀里流眼泪——吓的。
  他说完视线一收,起身往帐幔内走去,身影将要没入黑暗才不清不楚地丢出一句话:“我这有纸笔,想画画便来。”
  佟因抱着小白:“……”
  他这是怎么了?
 
 
第11章 惩罚
  “你不是狗,那你是什么东西?”
  佟因盘腿坐在主殿外的空地上,双手举着小白,仔细打量。
  确实是两个月大的奶狗模样。
  小白冲着她狗叫了几声,咧开一个柴犬式笑容,狂摇尾巴,向她证明它就是一条狗。
  佟因一巴掌把它按回怀里,“算了,反正样子是狗就行。”
  “因因,是这样吗!?”
  趴在佟因前面的魑举起用铜钱做的毽子,兴奋得打了几个滚,“这就是毽子!好看!”
  “不是,一枚铜钱太轻了,要多串几个,羽毛也歪了。”佟因把小白丢一边,捡起堆放在一边的羽毛,一边做毽子一边聊天。
  这几日过得很闲,正午时候李追玦不爱出来,她也无事可做,日日跟着魑和小白混,夫诸也没怎么见到。
  “你这烫伤好了没?要不把我用的伤药给你涂一下?”佟因说完,又问,“李庙主是用火烫你吗?”
  魑双手撑着下巴,悠闲道:“不是呀,我们做错事就会被庙主罚吊在后面的佛像那里,是佛像的圣光烫伤了我。”
  “佛像?不是被拆掉做厨房了吗?”佟因惊讶。
  “那是山神像,不一样,庙主最讨厌那个山神像。”
  “为什么?”
  “因为他讨厌那个山神,很很很很讨厌。”魑笑嘻嘻地说。
  佟因莫名地点点头:“那为什么之前不拆?”
  “拆不了呀!那是道族的人很久很久前建在这里的,想吃村民的供奉信仰,下了禁制我们靠近不了,你不同,你是人类,只要你有想拆它的念头,即便只是一点点,那随侍就有机可乘,把它拆个稀巴烂!”
  魑很兴奋,“庙主讨厌的,我也讨厌,那山神像丑不拉几的,早就看它不顺眼了,拆了好,多亏了因因!”
  佟因听得云里云雾,感觉神仙之间的关系也挺复杂,她一个凡人还是不掺合了。
  “话说,这羽毛真的好漂亮,什么鸡的毛啊?仙鸡吗?”
  她举起一根,放在阳光下细看,上面的毛极细腻,微微闪着蓝白色的光,稍稍侧一下还会反光,十分漂亮。
  “仙鸡!哈哈哈哈……”魑莫名其妙狂笑,笑得止不住。
  “魑!!”
  一声爆喝在魑的身后响起,炮仗似的炸耳朵。
  佟因一抬眼,看见半个手臂血淋淋的夫诸,他一手捂着手臂,踉踉跄跄走过来,像喝醉了酒。
  魑身子一滚,看着夫诸笑得嚣张:“仙鸡!你怎么现在才起来呀!看来我的拘魂术更进一步啦!”
  佟因:“……”
  仙、仙鸡!?那些羽毛是夫诸的!?
  “闭嘴!”夫诸看着满地的羽毛赤红了眼,狂怒:“我杀了你!”
  “我怕你吗?”魑笑嘻嘻地怼回去。
  于是……真的就打起来了。
  不是滚在地上你一拳我一脚,而是佟因没见识过的大场面,太惊天动地,她手里的毽子什么时候掉的不知道,反正她看傻了。
  两个人从庙的东面打到西面,魑闪现,夫诸便举着凝出来的水剑扑上去,一个逗猫似的闪,一个疯了似的追,轰出来的技能五花八门,空地的地面被炸得寸寸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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