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微惊,连忙伸出手将她的腰身揽住。少女低头一笑,亦是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腰。
女子细腰盈盈不堪一握,身形亦是柔软,贴在他的胸膛上,宛如一条蛇。
紧紧缠绕着他,不肯分开。
萧欤的身子一僵,喉间突然变得万分干涩。
月色轻轻摇晃,越过枝头。干巴巴的树枝上还有些积雪,被风一吹,簌簌跌落。
皎洁的白雪跌落在莹白的宫阶之上,瞬间化成一滩水。
而他的一颗心,也跟这捧洁白无瑕的雪束一样,原本莹润生辉的圣洁之物就这般在凡间走了一遭,终于落于尘土。
倏然化开。
他低声,声音有几分慌乱,“你莫要这般。”
他忍不住。
可华枝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又将身子靠紧了些,“叔叔,我冷。”
闻言,萧欤便不假思索地将身上外氅解下,欲裹在她身上。
谁知,他方将暗紫色的大氅往她身上一披,少女却突然将小拇指一勾,直接勾住了他领下的第二颗衣扣!
他的手一顿,哑声:“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这是赤.裸.裸的勾.引!
华枝像是醉了,醉成了一滩水,一双眼迷蒙着望向他。
萧欤咬牙,忍住体内的躁动,将她打横一抱。
她的身子突然腾空。
一侧的无水惊愕,“王爷!”
王爷抱了未来的太子妃娘娘上车!
萧欤丝毫不理会他,径直将华枝抱着,放入车中。
车帘又被放下了,阻隔了车外皎洁的月光。
车内昏黑,她看不清男子面上的神色,只能看见他那一双幽黑的眼,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马车内,依然透亮。
“叔叔……”
她被他压得有些难受,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
就是这道细软如莺的声音,在他无数个梦境中出现过,让他魂牵梦萦。
他便将身形压低,控制不住地靠近她。他感觉到少女试探性地伸过来的双手,覆盖在自己的面上。
华枝伸出手,昏黑之中,她一下子便碰到他的眼。紧接着是他的鼻梁、嘴唇,最后停驻在他的双颊之上。
她的一双手,于黑暗之际胡乱摸着他的面容。萧欤的呼吸愈发粗重,任凭她摸着,再次出声询问:“为什么喝这么多的酒?”
“因为……”
她停了停,好半天才难为情地道:“因为叔叔要走了,我不想让你走。”
她在伤心,在难过,她不想让他离开。
男子终于笑了。
笑容在唇边荡漾了开,他垂下头,温热的呼吸就这般落在她细长的脖颈之处,挠得她颈间发痒。
他的浑身亦是被她挠得发痒!
萧欤再也控制不住,将她身上的大氅解下,紧接着是素净的衣衫。他的双眼微红,呼吸也有些发乱,华枝躺在他的身下,任由他将自己的衣衫褪去。
里衣一扯,纤细的肩头裸露,如牛乳般莹白。
男子的手一顿。
下一刻,他突然从她的身上坐起。
“叔叔?”
“你、你别这般唤我。”
他的意识已有些不清醒,言语也有些局促起来。
她便笑,笑声细细软软,“我不这般唤你,那应该如何唤你?当初,可是你让我这样称呼你的,叔叔。”
萧欤听着她的话,只觉得酒意一个劲儿地向上蹿。
他咬紧牙关。
谁知,少女也坐起身子来。她的衣衫半斜,因为直起了身子,衣裳便从肩头滑落到胸前,露出一大片雪白来。
一大片令人心驰神往的雪白!
萧欤呼吸一滞,连忙抓过大氅,欲将她的身形遮掩住。
华枝却将手一伸,细长的手臂环了他的脖子。
她伏在他的身上,轻柔地吐息:“叔叔,不要离开阿枝,好不好?”
“叔叔,阿枝离不开您。”
他再也抵抗不住,转过头去,猛地一扑,再次将女子压在身下。
“是你先惹我的。”
他几乎要咬着她的耳朵,“你莫要后悔。”
“我不悔。”
华枝回道。
话音方落,便觉得唇被人狠狠咬住。她有些吃痛,可依旧死死抱着男子的脖子,生怕他会在下一刻离开。
男子的吻愈发热烈,身子也愈发炽热。他一路吻下,滚烫的唇落在她的下颌、脖颈、锁骨……
猛然间,她的身子一抖。
他伸手将她粉白色的肚兜扯下,热烈的吻又落了下来。
她低低地闷哼了一声,感觉到他有些粗糙的手的游走。
是了,这双手,能文亦能武。带过兵、打过仗、写过诗、绘过画。
这亦是这日后,推翻萧景明的统治,成为一代明君的手。
在此刻,这双手只赋予她一人欢愉的温存。
若要说,她本是在地狱走过一遭的人。
那此刻,她便在拖他入地狱。
让他终于从天际,跌落于凡尘。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激动,你们能感受到吗感受到吗受到吗到吗吗
第69章
萧欤一手握着华枝的手腕, 手腕处的力道缓缓加紧,却丝毫不自知。沉沉暗夜里,男子星眸迷离,隐隐约约藏匿着淡淡的情.欲。
他稍稍弓起身子,身下少女的身形亦是僵硬, 宛若一根绷紧的弦。
弓在弦上。
华枝将头抬起, 双手摆脱出他的钳制, 将男子的头抱住。
她不悔。若是放了萧欤去,她才是后悔。
这样想着, 她也情不自禁地吻住了男子。男子的嘴唇很薄,有些烫, 少女亲吻着他的唇, 觉得周遭都缓和了起来。
冬夜里,她身上的衣服半褪, 如此情况下,华枝竟然还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发热。
情到深处,虽是坦诚相见亦不会有丝毫难堪。
华枝又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月色正明她的眸色也明明如月,却又在一瞬间蒙上一层薄薄的雾霭来。
“王、王爷。”
情至深处, 车外无水突然唤了一声,二人动作皆是一顿。
萧欤明显有些不悦, 低低咳了一声,抬起头来,“何事?”
无水的话语有些结巴:“廖、廖尚书来给您请安了。”
廖尚书?
萧欤一愣, 片刻才想起这是今晚宴会上,给自己一个劲儿敬酒的那位新提拔的尚书。
“有何事?”
少女万分紧张,止不住地往他怀里缩,缩得他又是一阵心痒痒。
像是猫抓,止不住地挠他。
“王爷,”只听见车外廖尚书高扬着声,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也不顾得车内之人有没有掀开帘子,便只身下马,对着祁王的马车,恭恭敬敬地拜了拜。
廖尚书道:“王爷,下官准备出宫,刚好看见祁王殿下您的马车停在这儿,便来同您请安。”
萧欤一边听着廖尚书的话,一边伸出去去将一侧的大氅拿过来,把少女的身形一裹。他的身子坐起,华枝也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却还是缩在他的怀中。
一只纤纤玉指放在他的胸脯之处,若有若无地勾画。
萧欤的眼睛都要红了。
可他却只是微沉着声,道:“本王知晓了。”
廖尚书迟迟不走,车外的无水看着也着急。这小后生虽然不知方才马车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毕竟亲眼看着自家主子将华二姑娘抱上了马车,如此一联想,不想歪都难。
于是他便上前,来到廖尚书身侧,弯着腰,恭敬道:“尚书大人,我家主子醉了,您改日再来祁王府请安罢。”
对方这才往后退了半步,拱手,“那下官便不打扰王爷了。”
言罢,翻身上马,车内二人听着车外的马蹄声,险险地松了一口气。
马车内,华枝已经裹上了大氅,窝在男子的怀中,像只小猫儿。
一双眸子抬起,盯着萧欤,眼底的迷蒙已退散了三四分。
“人走了吗?”
“走远了。”
萧欤将她胸前的衣裳拉起,扯着大氅的边儿将少女又裹紧了些,“冷么?”
她摆摆头,“叔叔,不冷。”
明明是冬日,只裹着一件大氅在外,又怎会不冷?
萧欤将眉头皱起。
方才他只顾着自己,一时冲动,竟忘了顾及她冷不冷。
现在他已经清醒了些,清风吹入帘子,又将他的酒意吹散了几分。
他低下头,看着女子散落了一地的衣裳,一张清俊的脸突然一红。一大片一大片的红晕在他的面容之上蔓延,从双眼到双颊,最后蔓延在耳根。
他的耳朵,红得就像是马上要滴出血来!
紫袍男子不由得咬牙,在心中暗暗骂自己。
萧欤,你真不是个东西。
面前之人虽然那样问,可在寒意逼人的冬夜,华枝却丝毫不觉得寒冷。
她被他抱着,身上有他的衣裳裹着,散发出淡淡的清甜安逸的味道。少女就那般缩在男子怀里,将头埋在他的胸前。
“阿枝不觉得严寒,反倒觉着,十分温暖。”
萧欤微微一怔,不自然地将脸偏了些。
却看见了落在一旁的她的粉白色肚兜,上面绣了一朵叫不上名字的花,十分小巧可爱。
他又在心底轻轻“呸”了一声。
萧欤,你简直就是个禽.兽。
回想起方才的兽.性大发,一时间,他竟有些歉意。她出生大户人家,定是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在寒冷的雪夜,与一名男子在车中这般草率地……
虽然他们还未发生到最后那一步。
他忍不住回过头,将声音也放得柔缓了一些,问她:“方才……方才我可有弄疼了你。”
她这般娇小玲珑,而自己又是这般粗糙大意。
“没有。”少女摆摆头,眼中尽是乖巧的神色。
乖巧地让他忍不住去怜惜,忍不住去心疼。
他又道:“可是吓到了?”
被他突如其来的进攻吓到,被廖尚书的突然出现吓到。
廖尚书也不是个东西。
萧欤在心里暗骂。
华枝又一摇头。
她虽然这般,男子却还是稍稍一默。就在车外无水正提心吊胆之际,马车内的男子突然出了声:“无水,回远观台。”
远观台是皇帝让萧欤留宿宫中的地方。
无水一愣,忙不迭地对马车夫大喊道:“回远观台,远观台!”
主子和华二姑娘未在这般粗陋的马车内出事,甚好、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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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观台内,男子将少女打横抱着。少女外边裹着一件深色大氅,一颗小脑袋紧紧埋在男子的怀里。
萧欤将她放在床榻之上,平平稳稳。
“叔叔。”
她的头发已经散乱,索性抬手将发髻上的金钗拔下。如瀑的青丝经一折腾,登即便散了开。
散了一床。
萧欤再次压上来。
他跪坐在床榻上,也将扣子一颗颗解开。华枝在床上躺着盯着他,看着他手指间的动作,突然抿唇,从床上也坐起。
“叔叔,我来。”
一双手突然覆盖在自己有些粗糙的手上,一瞬间,萧欤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女子一双柔荑白嫩柔软,亦是十分灵活,不过一阵儿,便将他的外衣解下。
两手又滑到他腰间的衣带上。
当她的手触碰到他腰间的横褴时,看见男子眼中激起的明烈的颤意。
横褴。
所束之物。
束纲常,束伦理,束规矩。
束心,束身。
束情,束欲。
男子的手亦是滑下,落于横褴之上,有些颤抖。
“叔叔?”
见他这般,华枝便轻轻出声,试探性的唤了唤。
女子的目光落在他腰侧的那道暗色横褴之上,登即便明白了他在犹豫些什么。
横褴所代表之意,她也是知晓的。
所以,他是在畏惧,在害怕吗?
华枝微微歪了歪头。
却见着男子的手虽然在腰间一滞,但又在转瞬之际,将双手松了开。
衣带也顺势缓缓而落,坠于地,紫色的官袍,暗色的横褴,素白色的床纱。
“叔叔,”这回换她的眸色一颤,“你……不悔吗?”
为了她,背弃伦理纲常?
为了她,从神坛跌落?
闻声,男子勾了勾唇角,语气坚定:“不悔。”
言罢,又低声问:“你呢?我不悔,你又可愿?”
若他将要从神坛跌落至地狱,那她便也是要陪他到地狱里走那一遭。
即便不下十八层,仅是纲常之迫,已足以压得她打下至少四五层。
蜕掉一层皮。
她的声音柔和:“叔叔,我愿。”
她愿。
男子登即笑开。那是一道极为热烈的笑意,宛若能将寒冬厚重的积雪融化,迎得春归。
就连寒冰,也能化作一陂春水。
他低下头,看着女子将自己的扣子一个个解开。每解开一颗扣子,她便停一下,似是在挑.逗他。
研磨他的耐心。
萧欤再也忍不住,咬着牙上前将她扑倒。少女低低一呼,唇瓣已被人含住。
身上宽松的大氅顺势而落,露出她的雪肩玉肤,她乌黑色的发垂在胸前,挡住了隐隐春光。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探出手,将她乖顺的乌发往后拨动。
直到她,坦诚地暴露在他面前。
床前灯光摇晃,落入男子幽深的眸中,明灭恍惚。萧欤伸出一双手,将女子的腰身揽住,使其狠狠地贴向自己,一瞬间,他感受到胸膛处的温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