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度偏执——起阿夏/槐序青棠
时间:2020-07-28 08:32:27

  “我不知他是何心意,但我知我自己是什么心思。”
  她轻叹一口气,手里的瓷罐放回桌上。
  “他是个傻的,我怎么会因为秦远赶他呢。”
  “他不离开容家,就是个被人豢养的,外人议论起来,他作为男子的脸面又该往哪儿搁?”
  “又怎么娶我?”
  她抬眸,看着一脸震惊的容添,嘴角缓缓勾起弧度。
  “若他当真对我有情,这样一来我也能正儿八经说服长辈和他在一起。”
  “若他对我无意……”
  ——她顿了一下。
  “我也算放他自由,就当是全了他陪我七年的情分。”
 
 
第84章 
  十四豢养
  元家那位,像是疯了。
  元宅的佣人七嘴八舌,以讹传讹地议论着东家。
  又乱七八糟地传到外人耳朵里。
  “酗酒滋事,前不久还打伤了城东赵家的小公子。”
  容蔻皱着眉,听底下人一条一条细数着元叙的累累罪行。
  她抿了一口手中杯盏的茶水,终于舒了眉头。
  ——“我送你过去之前交代过什么,你就没拦着点儿吗?”
  ——“我知他是什么性子,搁在从前,他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向来是谨小慎微的,那赵家的同他没什么仇怨,他不会轻易出手。”
  站在一旁的人闻言有些打颤,犹豫着该不该说出口。
  “兰城的人不知道容添少爷,以为是您身边的新人,兴许是赵小少爷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后面的话几乎不用再说,容蔻已经能猜出来了。
  ——她的阿叙,事事都把她放在首位的阿叙。
  他是醋了,亦或不愿意别人编排她。
  他兴许是极爱她的吧?
  她突然想着,心下轰然一声,愈发复杂难平起来。
  不应该的,她不应该让他一个人承受这些苦楚。
  她怎么舍得,让她的阿叙苦熬着,自己却游刃有余呢?
  最起码——
  容大小姐放下了茶杯,似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最起码她可以告诉他,
  她也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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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叙第二次吩咐佣人来送安眠药的时候,上午的时间刚过去一半。
  他凌晨已吃了一次药,可噩梦连连,不到两个时辰就一身冷汗地惊醒了。
  在那个无底深渊一般的梦境里,他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
  可她离得那样远,任凭他如何追赶,都不能触碰她半分。
  他唤她,声嘶力竭;直到那个背影完全消失,她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为什么?凭什么?
  ——他只是想看她一眼而已,为什么这么难?
  他望着天花板,抬手触上脸颊,有些许湿冷。
  兴许是泪,他也不知,也顾不了。
  送药的佣人敲门,他背对着侧过身,轻轻闭上了眼。
  有轻缓的脚步声靠近,元叙不甚在意,只等着那人出去,他也好吃药,或许还能再梦见他的蔻儿。
  可等了好一会儿,那人还是没有出去。
  元叙已有些不耐烦,正欲开口——
  那人却走的更近了些,停在他床边站定。
  他睁了眼,眉目之间都是些阴戾之气。
  正欲发作——
  “阿叙。”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阿夏高举虐男大旗,但原则还是要有的,阿夏的女儿绝不能讨人嫌,爱是消耗品,而不是一个人永远有恃无恐的靠山。
 
 
第85章 
  十五豢养
  大抵十七岁以后,元叙再没有如现在这般狼狈过了。
  ——他起初还以为是梦。
  近几天他脑子混沌得很,那个熟悉无比的声音初初响起时,他是恍惚了一瞬的。
  根本来不及去想真假,他已经连滚带爬从床上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容蔻。
  ——但愿这次不是幻觉。
  他如是想着。
  然后是深刻于记忆的淡香袭来,他几乎被狂喜冲昏了头。
  他用的力气很大,像是要把她融入骨血。
  “蔻儿……蔻儿”
  他喘息着,唤的粘稠又缠绵。
  可元叙犹觉得不够,他热切地轻咬着容蔻的肌肤,容蔻几度怀疑,他是不是要把她吞入腹中。
  容蔻试探着推他。
  “阿叙?”
  ——却不出意外的被抱得更紧。
  “一小会儿,再让我抱一小会儿。”
  他又哭又笑,激动的语无伦次。
  容蔻皱了眉,想给他擦眼泪,手伸到一半,转了方向。
  ——她回抱住了他。
  他僵硬了一瞬,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阿叙怎的变得这么爱哭了。”
  她语气中有一丝心疼,元叙思绪混乱,可有一点儿清明,一个他想都不敢想的念头,呼之欲出。
  “苦了你了。”
  她凑近他耳边,语气轻柔无比。
  “我来带你回家了。”
  圆满了,一切都圆满了。
  ——他不问。
  不问她为何忽然改变心意,不问她到底爱不爱他,不计较她当初的狠心,他什么都不问。
  只要她还要他,他就谢天谢地。
  元叙和她额头相抵,心中的爱意饱胀的快要溢出来。
  ——他突然想赌一把,赢了更好,输了他就继续没名没分的跟着容蔻。
  索性如今他也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耗着了。
  “蔻儿。”
  ——“嗯?”
  “我爱你。”
  气氛忽的凝滞,元叙那双眼紧紧盯着容蔻,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微妙的表情。
  容蔻愣了好一会儿,复又缓缓漾出微笑,她踮着脚,去寻元叙的唇。
  ——“我也是。”
  ————————————————————————
  ——元叙耽于□□。
  容蔻烦倦的很,但又无他法。
  他那副容貌太勾人了,他又总是诱她,叫她不得安生。
  说过他几次,但元叙不以为然也就罢了,到了晚上更是变本加厉地折腾。
  他最喜欢在她动情时按兵不动,引着她说一些平时说不出的情话。
  然后心满意足的继续。
  攀到高峰的那一瞬,短暂的极致欢愉,充分表达到了他的脸上。
  容蔻爱极了他那个样子。
  元叙又何尝不是?
  他每次和她温存,看着她因他而面色潮红不能自已,他那颗悬在半空中躁动的心才能暂时安定下来。
  可是不够,远远不够。
  “蔻儿,蔻儿。”
  他像个勾引魂魄的恶鬼,一点一点儿哄骗着她。
  声线因情动变得魅惑喑哑,眼神迷离。
  他还是固执地要她一遍遍承诺。
  “永远不能离开我。”
  ————————————————————————
  后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容蔻不知跟父母说了什么,最终两位长辈也没有阻拦二人的结合。
  ——大抵觉得元叙也算勉强配的上容蔻。
  元叙欣喜若狂,抱着未婚妻转了好几圈,兴奋的像个孩子。
  “他们都说我攒了几辈子的福气,能娶到你。”
  他笑的眉眼弯弯,眸子亮的如同星辰。
  容蔻调侃他,语气戏谑。
  “把这么多福气都用来娶我,以前却吃了那么多苦,你后悔不后悔?”
  元叙正视她,眼神真挚深情。
  “我只后悔没有多吃点儿苦,这样我也能早点儿遇到你。”
  容蔻心头颤着,却也只是笑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一向不怎么会说这样的情话,也表达不出自己心里对元叙的爱意。
  但好在元叙懂得,不会同她计较这些。
  他拥着她往屋里走,又关切地替她紧了紧外套。
  “夏天过罢了,天儿都转凉了。”
  不知想到什么,他微皱了眉。
  “不如婚礼提前吧,别是你穿那婚纱再受凉了。”
  容蔻听他絮叨,偶尔也插上两句。
  初秋傍晚的夕阳映在他们身上,影子都被拉的很长很长。
  ——相依相偎。
 
 
第86章 
  一觊觎
  晏家来了个外人。
  晏时清并不清楚,那个女子是什么时候来家里的。
  ——他终日不着家,偶尔不想待外面了才会回来。
  是有一天他心血来潮早回去了一次,看到了他母亲和另一个女子在主屋门口站着。
  看不出来年龄,或许称为女孩儿更合适一些。
  晏时清面上不显,心里有些嗤笑着。
  ——一身的学生气。
  看着平凡又普通,只那双眼睛还算灵动,穿着也是端庄得体的样子。
  ——可他最是厌烦这样无趣的女人。
  是以当他母亲殷切给他介绍她的时候,他同她擦肩而过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能听到母亲在后面被落了面子气急败坏的声音,还有那个女孩儿温声细语的劝抚。
  ——倒是个好性子的。
  但那又怎样,他还是不以为然。
  晏时清其人,在锦城名声并不大好听的。
  ——风流奢靡,浪荡不羁。
  可他是晏家独子,又生了一副别人望尘莫及的好颜色;邪笑着挥金如土的时候,还是能引来狂蜂浪蝶。
  他老子管不住他,更别提那个只以丈夫为天,一味溺宠儿子的母亲。
  晏时清是个放纵成性的纨绔。
  那晚他母亲唤他去书房,头一次因为一个外人训斥了他。
  ——便是白天那个女孩儿。
  “是你姑姑在成大的得意门生,在读硕士,我实在喜欢的紧,就央了你姑姑,让她教我插花。”
  “就是我从前常在你父亲面前提起的那个姑娘,温涟予。”
  “你看看你那没有教养没有体面的样子,你当她是谁?妈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吗?”
  他母亲像是又想起了白天,愈发的生气。
  “就你这样的性格,哪里比得上人家?我可没那个脸。”
  她已许久没这般难听的骂过自己的儿子了,晏时清皱着眉,沉默不语。
  他母亲猜对了,他那时候那么无礼,完全是因为他对相亲一事的厌恶。
  ——温涟予。
  他细细想着这个名字,一字一字默念着。
  竟忽然多了些愧疚。
  ——那女孩儿的确无辜。
  他突然有点儿后悔那么对人家了,好歹人家也没招他,却平白无故被这样对待。
  ——是他的错。
  有了这次,后来再偶有碰到,他也会礼貌性地唤一声“温老师。”
  温涟予是正经来给他母亲上课的,又比他大几岁,这么唤也正常。
  她每每也都眉眼柔顺,点头示意,但都不大热情。
  晏时清说不清对她的感觉。
  ——她和他平时接触的所有女人都不大一样,他好像有些敬着她,又好像有些珍视她。
  ——抛开身世和外表,总归她在他心里,是极好的人。
  干净温暖,善良柔顺。
  可话是这样说,他私心想着,还是觉着她无趣。
  ————————————————————————
  那年秋天,后花园角落里的一棵柿子树结了果儿,压弯了枝头。
  晏时清看着那一簇簇的嫩黄,微微蹩了眉。
  “这树真是丑的很,倒不如砍了,省得我看着心烦。”
  ——你看,他不讲道理的很,又固执己见。
  可那柿树,是晏夫人吩咐种的,故乡带来的树苗,从前没结过果也是不显,如今却是碍了他的眼。
  ——佣人一脸为难,不知该怎么办。
  僵持之际,晏时清不经意往外瞥了一眼,就看到了温涟予。
  一身浅色的女孩儿,怀抱了一束淡绿的桔梗花,慢慢悠悠地走过来。
  ——她要去他母亲的房间,势必要经过这里的。
  晏时清那颗平日里总是磐石般坚硬的心忽的柔软了一瞬。
  他叫住了要去打电话请人来砍树的佣人,眼神还没从那人儿身上移回来。
  “先别砍了,万一惊吓到我母亲了也不好。”
  ——若是惊吓到她了,他心里恐怕会更啊感受,她那么温软的人,何必看到这些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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