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度偏执——起阿夏/槐序青棠
时间:2020-07-28 08:32:27

  坐起来以后最先看见的就是挂在墙上的零星几副相框,角度一看就是偷拍,有的可能因为距离问题还有些模糊,但都被精心装裱,挂在这最显眼的地方。
  温涟予皱了眉,忍住那些不正常的翻涌悸动,低声地啐骂。
  “神经病。”
  目光不经意往左边一瞥,却在下一秒倒吸一口凉气。
  罪魁祸首就在那儿,坐在地上,头趴在床边熟睡;手还紧紧拽着她身上盖的被子。
  ——是少有的沉静。
  这几年他越发成熟稳重,可这张漂亮的脸还是如像少年一般面如冠玉。
  鬼使神差地,她放缓了呼吸,左手撑着身子,微低下腰,慢慢凑过去细看。
  ——他像个妖精一样,明明把未知的危险摆在脸上,却又勾得人忘记一切只被其吸引。
  ——她也只是一介凡人,不能免俗。
  近看,他眼睫很长,侧脸也极精致。
  她看的出神,没有注意到晏时清另一只放在地上的手微动。
  下一秒猝不及防被抱住,腰部也被牢牢桎梏。
  脱口而出的惊呼被捂住,面前男人的双眸如同黑洞,深邃地像要将她吸进去。
  他戏谑地轻笑,慢慢松开了手;转而两只手抱住她,头也埋进肩窝,任她如何挣扎也不松手。
  “我照顾你一晚上了,你要是还有点儿良心,就让我多抱一会儿。”
  耳边传来他略带些委屈的埋怨,带来些微痒意的同时,她竟不自觉地逐渐停止了挣扎。
  他见状更放肆了,还起劲儿地蹭了蹭,口中轻喃——
  “他们说用米汤解酒更舒服些,我这大半夜的,哄着喂着;怕你不想喝,还放了一点儿糖,给你当了六个多小时的抱枕……”
  他像个孩子样告着状,听得温涟予有些想笑。
  这番话却猛的戛然而止——
  “所以,”
  “已经过去好久了,我再问一次,涟予要和我在一起吗?”
  他声音蓦地严肃低沉起来,右手绕到温涟予脑后紧扣,隐约有威胁之意,似是绝不容她逃离半步。
 
 
第95章 
  十觊觎
  温涟予原本微笑着的脸瞬间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
  看得出来她很烦厌这个问题,甚至为此连问这句话的人都不想再看。
  她低着头,声音细弱;但屋子里太安静,晏时清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闻言皱眉,握着被子的手越发用力。
  她每一个字都砸在他心上,字字珠玑。
  “我不要。”
  晏时清至今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温涟予如此看他不上?
  他是极端了些,可从未伤害过她,怕她接受不了或者畏惧,他甚至伪装的完美无缺,只偶尔露出痴态,也是被她拒绝的太狠伤了心。
  可你听听她说什么?
  ——“我们两个不合适,你最好还是早点儿放弃。”
  晏时清的脸上已经阴冷得很,他冷眼看着对面的小女人扯谎。
  对,她撒谎。
  他浑身上下都令人趋之若鹜,断没有配不上她的道理。
  她肯定爱他,她没有理由不爱他,不是吗?
  她嘴硬,她胡说。
  ——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温涟予敏锐地察觉到男人的变化,那眼神太过瘆人,她顾不上莫名的心慌,只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但哪有那么容易——
  她根本反应不及,被从背后伸过来一双手拦腰抱住。
  “啊——”
  被他打横抱起来的时候,她惊恐的表情可爱得让人想多亲两口。
  ——不急,他还有的是时间,陪她慢慢来。
  “是你不乖。”
  他声音极低沉,微带一丝恨其不争的怨怼。
  “我给过你那么多次机会,你却忘得干净。”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抚摸她的发丝,眷恋的神情和满是爱意的眸子,配上这个场景显得格外诡异。
  晏时清俯身,吻她紧闭的眼,声线微颤——
  “你仗着我的爱无视我,我都一笔一笔的记着。”
  “是你把我逼疯的。”
  ———————————————————————————
  外头的雷声轰隆,倾盆大雨猝不及防地落下来,到处是行色匆匆的行人。
  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五官端正,穿着沉稳简洁,手里提着一个急救箱。
  他进了别墅大门,行至客厅玄关处收了伞,开始按门铃。
  只消一会儿,门就开了。
  男人朝里面的人点头示意,语气恭敬的问好。
  “晏先生。”
  ——开门的人正是晏时清。
  他这会儿脸色很不好看,直引着那人去楼上。
  边走边说——
  “先打镇静,然后输营养液。”
  踏在楼梯上的脚步微顿,语气里有着明显的心疼。
  “她两天没吃饭了,只喝了一点儿水。”
  那人应该是医生,忙不迭点头应着,亦步亦趋地跟着晏时清。
  对,他强留住了温涟予,但现下他束手无策了。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甚至早就已经盘算好了一切。
  晏家的势力有多错综复杂,远不是温涟予可以想象的;她所以为的最大程度的过分,不过就是晏时清迷晕她。
  可晏时清用旁的法子威胁她,困她于此,哭闹,他置之不理。喂她会让人意识涣散的镇定药,掺在饭菜里,饮用水里;别说逃跑,她连辱骂他的机会和力气都没有。
  后来她绝食,用尽气力摔了碗盏,欲图用自杀逼晏时清放了她。
  ——失败也在意料之中。
  她努力睁着眼睛,可还是一片模糊;她能清晰感觉到针头进入身体,意识也在慢慢流失。
  “冒昧问一句,您夫人是怎么原因导致的精神失常,甚至有了xx倾向?”
  那医生出于职业习惯,收拾着药水瓶,顺口便例行询问了两句。
  晏时清正弯腰给床上的人掖好被子,闻言停顿了一瞬,才回他道——
  “涟予的母亲就是抑郁xx身亡,大约是家族遗传。”
  他背对着医生,半真半假地信口扯谎;眼底闪着诡谲阴沉的冷光,似笑非笑。
  “她性子太极端了,我怕她伤害自己,所以才请你来,帮忙治好我的妻子。”
  ——对,妻子。
  是不是真的是他的妻子,谁知道呢?谁又会真的去追究,床上的女人到底是不是他的妻子?
  谁能想到晏家少爷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
  至于温家,亦无人会在乎她,会去寻她。
  她温涟予此刻,才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第96章 
  十一觊觎
  温涟予再一次醒来,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能听见滴滴答答的水声,她坐起来,环视整个屋子。
  ——空无一人。
  她心里无端生出一丝希冀,略带些忐忑地掀起了身上的薄被。
  却还是大失所望——
  门关着,屋里空无一人,她想寻对方谈谈,都找不到人。
  她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恨不得拿刀剐了晏时清这个卑鄙下作的无耻之人。
  须得这时候,她才真正慌乱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
  不成了,她搞不过他的,他已经无法无天了。
  这般被困于此,她是真的没办法了,他的威胁言犹在耳,她跑掉了也没用。
  她心里忽的涌起一股屈辱,恶心的直犯干呕。
  ——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万万不能折在这疯子手里。
  床上的女子木着脸,眼神空洞无物;只双手紧攥着被单,下唇被咬得渗出血来,她仍毫无所觉,直勾勾盯着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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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时清半夜才回去,推门极轻,但还是惊醒了床上的人。
  ——他俩互相望着,却相顾无言。
  他垂眸,私心想——
  她没再闹,是累了,还是愿意妥协了?
  气氛一时凝滞,晏时清不着痕迹地微叹口气,走过去坐在床边,动作轻柔地揽她入怀。
  ——很意外地,温涟予没有反抗,极顺从地靠过去。
  晏时清心里软乎,显然满意极了。
  ——管她这般是真是假,左右在这一刻,她是他的,她没有抗拒,也没有闹着离开。
  这就够了。
  慢慢来。
  “晚饭吃了吗?”
  ——“嗯。”
  晏时清眼中都溢满柔情,轻抚她发梢。
  “你乖乖的,同我在一起;过段时间挑个好日子领证,我会待你好,往后不会再这样对你了。”
  他柔声哄着,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手段未免太过娴熟。
  温涟予偶尔回应一声,温顺的像个家猫;在晏时清看不到的阴暗处,她冷眼漠视,眸中都是讥讽。
  ——你既然能做出这一次,难保不会有以后的无数次;且不说万一哪天惹得你不顺心我就又要遭这般对待,单论你不顾我的意愿威胁我,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我这两天想了想,与其互相折磨,”
  她伸手回抱住他,喟叹一声,又继续道——
  “倒不如就这样吧,仔细琢磨,我也不算吃亏。”
  晏时清轻笑,低头吻她发顶,如胶似漆,仿若真正的恋人。
  “你能想通是最好;在这世上,你找不出第二个比我更爱你的人。”
  他语气中略带了一丝骄傲和绝对的笃定,他甚至没有怀疑这些话的真心有几分,只一味被狂喜冲昏了头脑。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你也要好好爱我。”
  ——真奇怪,爱在他眼里,不是随心的感情,而成了要求,成了绝对占有欲作祟下的衍生品。
  她强迫自己压下辱骂他的冲动,眼中一片荒芜,语气却越发温柔如水。
  “好,都好。”
  ———————————————————————————
  夏季多雨,且都下得猝不及防,伴随着时不时的雷声。
  晏时清就坐在卧室地上,身上被淋得湿透也不管不顾,两眼失神,仿若受了巨大打击。
  周围一片狼藉,几乎快没有落脚的地方。
  只听他轻声呢喃,好似没魂儿一般,癫狂痴态。
  ——“涟予……涟予。”
  没有。
  到处都找遍了,都没有。
  他仔细回想着,她是怎么跑的?
  一开始,她说想自己洗澡,他想着这几天的柔情蜜意,心软的一塌糊涂,什么都顺着她,便没有注意特意锁卧室门。
  后来她又说自己生理期,家里没有备着的,叫他去附近超市买。
  他只犹豫了几秒,就答应了;走之前为了保险起见,家里所有的门窗都上了锁。
  从他出去到回来,不超过二十分钟,人就没了。
  追出去也没有,他怕是调虎离山;又跑回来,疯了一样把家里翻个底朝天,还是没找到。
  跑了。
  这次是真的跑了。
  他跌跌撞撞地跑到阳光房,才发现在一个不起眼角落,玻璃壁破了一个大洞,长长垂下一条绑着的布条,下面是草坪。
  ——直通自由。
  像做梦一样。
  昨晚还睡在他怀里,情话说的无比好听的女人;就在半个小时前,还柔声唤他的名字;如今为了逃跑,连自个儿的命都顾不上了。
  晏时清慢慢走过去,俯身捡起一块碎玻璃,紧紧握在手心,被割的鲜血淋漓也仿若毫无所觉。
  他平静地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安静地站那儿,垂眸盯着手里的玻璃片。
  雷声骤响,阴霾天空。
  隐有暴风雨欲来之势。
 
 
第97章 
  十二觊觎
  温涟予没回家。
  她的钥匙早被晏时清搜走不说,十有八九他会在那儿守株待兔。
  她只能回了趟学校宿舍,拿了银行卡和身份证之类重要的东西。
  ——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报警。
  可是没有证据,身上没有伤痕,录音什么的都没有。
  ——她略有些踌躇,只怕打草惊蛇。
  只有那些镇静剂的针眼,要是去医院检查,也不知还有没有残留成分。
  因着她乖了好些天,晏时清早早就没再给她注射那些药了。
  更何况,她又孤身只影,连个依靠都没有;晏时清又惯是诡计多端,到时候万一再落他手里,她指定没有活路了。
  ——即便是逃了出来,她还整晚的做噩梦,梦里都是那个男人阴冷地如蛇一般的粘稠眼神,缠的她喘不过气。
  只能躲。
  躲得越远越好;索性她学业也结束了,去哪儿工作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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