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前世死对头当掌中珠——南珣
时间:2020-08-05 09:17:26

  懂了,小可怜。
  典型的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再看她衣着,想来在府上的日子不好过,当然也不排除她是故意穿给王府之人看的。
  苻令珠用舌头顶了顶牙齿,眼里更满意了,有心机是好事啊,懂得表现自己,适时示弱,还能从府里跑出来。
  她就缺这种人才!
  “祖母,表妹舟车劳顿,便留她在家中住些日子吧?今日是夫君去金吾卫的第五日,今晚便该换班回来了,晚间让他给表妹府上修书一封,也让表妹家人别着急。”
  此话一出,潘伯婕立刻抬头看她,眼眶通红,内含感激,看的苻令珠好不心疼,此等好时机,就该让王老狗来。
  她要感谢的人,是王老狗呀!
  祖母手里握着拐杖,饱含深意的望着她,“明珠的意思是将伯婕留在府中?”
  留,必须留。
  她点头道:“正是呢,府上孩子少,有伯婕在,陵桐就有个伴,之前明珠还想将陵桐送进国子监,但陵桐的性子,说不得会被欺负,一进国子监半年不能外出,她若真被欺负,
  还真是鞭长莫及,正好伯婕来了,可以和陵桐搭伴,给她们请位女夫子来。”
  每一句话,都是出自真心,自会让七窍玲珑肝的人看的分明。
  潘伯婕咬着唇,心绪剧烈起伏,宽袖下的手,已经紧张地握在一处。
  她苻令珠这几日回家,没少为了王陵桐的事情磨父亲,她父亲还异想天开的想自己教授,被她母亲瞪了一眼。
  让他帮忙问问,哪家女户想去王府教课,母亲发话,父亲哪敢不从,已经办起文会,向家中有自立女户的人,传了信,想必很快就能有回音。
  既然都知道了小娘子未来会自杀,苻令珠总要做些什么。
  具体原因,她恐怕需要时间查,但念书耽误不得。
  人只有懂得多,见得多,才能从自己的小世界走出来。
  她总觉得陵容这孩子,已经不简单是内敛,而是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了。
  想着,她有些不好意思,扭捏道,“就是,祖母,此事都是我一厢情愿,还未问过陵容的意见,本想准备好了,再同夫君祖母说,征得你们看法。”
  “这是好事!我们岂会不同意!”祖母看她的目光愈发慈爱,“好孩子,好孩子,那陵容和伯婕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祖母又看向潘伯婕,一锤定音,“伯婕便安心住在府中,必不会让你父亲和母亲将你带走,你是不知道,这届国子监毕业生,你表嫂是太学第一名,六个甲,还有一个甲上,十分厉害,你可要多跟明珠学习。”
  “明珠,伯婕这孩子,就劳你多照看,你不知,她长得十分像她姑母,看着她啊,就好似她姑母站在我面前。”
  哦?潘伯婕长得像那位端庄稳重的温婉前夫人?岂不是歪打正着了?
  既将人留在了王府,又得到了祖母夸奖。
  一举两得的事情,她最喜欢。
  拜别祖母,苻令珠就给还小心翼翼的潘伯婕找地方住。
  “你就住在陵桐隔壁的院子怎么样?等请了给你们两个上课的女夫子,离得近,你们方便听课,做课业。”
  潘伯婕自无不应的道理。
  苻令珠当即就带着她去了小院。
  王府人少,有很多空院子,所以给潘伯婕的院子,规格是和陵容一样的。
  一边差人给打扫,她一边带着潘伯婕认地方,走到王易徽平日练武的地方时,她饱含深意的提醒,“这是你表哥在家时,每日必来的地方。”
  潘伯婕抬起头看了一眼空旷的演武场,又赶紧将头低了下去。
  注意到她记住了这个地方,苻令珠这才施施然又带着她去往别处。
  演武场啊,到时候出汗一热,将外衣一脱,王老狗的身体就露了出来。
  不得不说,她对王老狗的身材和俊脸十分有自信,就不信潘伯婕她不会动心思。
  等带着她将整个王府都转悠一遍回到小院,苻令珠蹙起眉。
  潘伯婕立刻就注意到她的不满,环顾了一圈,在她看来十分干净的室内,大着胆子试探问道:“表嫂,可是有什么问题?”
  苻令珠长舒一口气,安抚道:“无事无事,你快看看可有要添置的东西?”
  “表嫂,伯婕觉得,这屋子已然十分好了,比伯婕在家时,要好上许多。”她说到最后一句话,还忐忑地低下了头。
  就仿佛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娘子,羞涩、单纯,引人保护。
  苻令珠心里啧啧两声,再一次心疼王老狗没能见到。
  随即叫来自己贴身婢女,耳语几句,在婢女不敢反驳又不赞同的目光中,差遣她出去。
  太空旷了,这屋子也就是能住个人,半点摆设都没有。
  不一会儿的功夫,婢女便带着人回来了,人人手里都捧着东西。
  有越窑秘色瓷八棱净水瓶、莲花瓶,有鎏金双雁纹银盒,有银鎏金摩羯酒船。
  还有那舞马衔杯纹银壶、西方素面高足银杯,一整套被放在桌面上。
  床幔、地毯、桌帘,悉数被换。
  闺房门口,还安上了一幅水晶珠帘,晶荧照灼。
  等屋子内所有物件拜访完毕,苻令珠才点点头,留下一句:“伯婕就安心在这住下去,不管发生何事,都有你表哥顶着呢,
  你可还有信任的人在潘府?若是有,我便让你表哥帮你要过来,算算时间,你表哥也该回来了,表嫂先去迎迎。”
  便毫不留恋的走了。
  她余光看见潘伯婕追了出来送她,挑了挑眉。
  看来小表妹已经感受到自己如沐春风般的和煦。
  潘伯婕一直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这才带着自己从潘府带出来的婢女进了屋子。
  婢女狠狠在衣裙上擦擦手,这才掀开珠帘让她进去,自己踟蹰在门外,看着屋内洁白的地毯不敢踩上去。
  “进来吧。”
  脚下是柔软的地毯,屋子里是全是她想都不敢的物件,每一件,都不是寻常人家能用的,就连喝水的壶,都是她未见过的。
  若是这间屋子被她后娘看见,可得开心疯了。
  “娘子,夫人好有钱,我听她那婢女说,这些东西,都是夫人的嫁妆,好东西啊!”
  “这样的东西随便给人,夫人真大方。”
  潘伯婕拿起那只青色净水瓶,一边摩擦一边深思,回道:“是啊,表嫂真的很大方。”
  便听小院外又有人叫嚷。
  苻令珠怕她不自在,并未派王府奴仆进来,只让她们主仆两人住院子。
  婢女出去开门,回来就抱着一堆东西,摇摇晃晃走了进来。
  一脸开心道:“娘子,这是夫人给的布料,说要给你做衣裳,还有这首饰,夫人说送你戴的!这回好了,马上入冬,我还愁棉衣可怎么弄,夫人就连皮毛都给了,等小琴给娘子做个背心,冬天就不会冷了。”
  潘伯婕打开首饰盒,里面是已经过时,但实打实黄金的头面,特别适合她这种来打秋风的穷亲戚,有聚会可以戴,手头紧可以当。
  “小琴,你帮娘子做一件事。”
  “娘子,何事?我们都已经从潘家跑出来了,娘子你别担心,这王家夫人看来是个不吝啬的,总好过我们家那位,现在就是不知道这王家郎君是个什么性子的。”
  潘伯婕打断她的喋喋不休,“你去和表嫂身边的贴身婢女处朋友,以真心换真心,不管我让你问什么,都如实相告,对方定会回答你。”
  小琴忙着收拾布料,闻言纳闷道:“娘子想问什么?”
  “问,”她松开咬住的下唇,“问表嫂平日里,喜欢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她的兴趣爱好,生活习惯,全都帮我问出来。”
  “啊?”
  “你只管帮我去问,把那布料最好的一块裁给我,我要给表嫂绣个荷包。”
 
 
第34章 爬床
 
  
  “我不在家这几日, 夫人都在忙些什么?”
  王易徽出了金吾卫的大门,立即翻身上马,冷淡的脸上有一丝苍白。
  跟着他的小厮挠挠耳朵, “夫人这几日回了娘家,我们也不知道夫人白日都做了什么, 不过今日来了一位表娘子,夫人很照顾。”
  他骑在马上, 慢慢让马走着问道:“可有查过她的身份?”
  “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小厮担忧的望着他,伸手牵过缰绳, “郎君, 你是不是又失眠了?”
  每到一个新的地方,王易徽总要花些时间去适应,在金吾卫这五日, 他没一天睡过安稳觉, 眼下都有了淡淡青黑。
  但他并未表现出来, 只是道:“无妨。”
  任由小厮牵着他的马往府中而去,他闭上眼睛让自己大脑放空休息,等到了王府,他便又是精神奕奕王易徽。
  “夫君, 你回来了?”
  苻令珠眼里是压制不住的喜气, 回来了就好, 这样她才能有借口让潘伯婕接近他,人总是在金吾卫,如何能让潘伯婕发现他的好。
  她殷勤地替他脱下披风,又赶紧着人安排,摆了一桌子的菜。
  王易徽看着她真心欢迎自己, 一时间几日未睡的反应出来,脑袋针扎似的,又不知道她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但他也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当下就在她的服侍下,用起饭来。
  苻令珠眼尖的很,看他喜欢吃什么,一定给他夹一口。
  王易徽也不挑食,在西北的时候,什么吃的没吃过,她夹他就吃,满室都是两人和谐吃饭的声音。
  等吃过饭,苻令珠为他盛了消食的山楂汤,这才问起了他在金吾卫的情况。
  她本就不是真的关心他,王易徽便从容的隐去自己在金吾卫受到针对的事情,只跟她说了一些金吾卫的规矩,诸如半夜在街上巡逻、守城门之类。
  听的苻令珠心里暗喜。
  该,活该,累死你最好。
  “怎么这么严格,你可是王家子弟,他们就不说照拂一二?”她一副为他打抱不平的模样。
  王易徽冷冷勾起嘴角,确实照拂了,最累最脏的活全是他的。
  只是同她却不能这样说,纵然知道她也不会心疼,他依然不想让他的妻子发现,“明珠放心便是,我能应付,倒是你,这几日在家中过的可舒适?若有不便的地方,要立即跟祖母说。”
  舒适,她有什么不舒适的。
  整个王家,当主子的就祖母和她,外加两个小的,不过现在多了一个潘伯婕而已。
  不过,他都问了,不为自己谋点福利怎么都说不过去,当即站起身子,一双小手按在他肩膀上,轻轻为他揉捏起来。
  给王老狗捏肩,她真是牺牲颇多。
  “夫君,你看,你平日里都在金吾卫当差,祖母年纪大,身子骨不如以前硬朗,两个孩子还小,明珠觉得,是不是得给他们添置些东西?”
  王易徽随着苻令珠手上动作,眉都皱在了一起,但她力气尚弱,方能忍耐,牙齿死死咬合在一起,听见她的话,下意识在新房中看了一圈。
  新房是他之前的房间,他不耐烦屋子里东西多,此时空荡荡的。
  明珠在苻家,可是被娇养的,一定是受不得自己住的屋子这个样子,才用祖母和孩子做借口。
  不过是收拾房间,有何不可。
  他伸手握住苻令珠的小手,苻令珠一惊,差点把手抽出来,而后为了掩饰刚才的动作,身子轻轻往前一趴,两条手臂就环上了王易徽的脖子。
  小声在他耳边道:“夫君,你让我帮忙收拾一下好不好?”
  王易徽本意是要将她的手拿开,此时她整个人趴上来,在金吾卫与人起冲突,受过伤的肩膀和后背火辣辣的疼。
  他拍拍她的胳膊,“当然好,这有何不可,祖母已经将府中的管家大权交给了你,你想做什么,自去做,不必顾虑我的看法,家中之事便拜托你了。”
  说完,他侧过脸,鼻子同娇嫩的脸蛋一线之隔,“你的嫁妆自己收好,有什么需要就去库房拿。”
  “原来郎君已经知晓了?我就是觉得小表妹挺可怜,再说,我的嫁妆又不值什么钱,夫君,小表妹把她留在府上好不好?”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不表现的好点,小表妹怎么才能知道王家有钱有势,是颗大树,攀附到你身上。
  王易徽稍稍后仰,卸去肩膀一部分重力,“你和祖母做主便是,我平日里也不回家,便辛苦你了。”
  苻令珠心思一动,察觉到外面天黑,两人气氛正好,也是时候该歇息了,小嘴一张想咬他的鼻子,纯当闺房之乐了,奈何他反应迅速,给躲了过去。
  她挑挑眉,没咬到让她面子有些过不去,她都这么主动了,王老狗什么毛病。
  从新婚到现在,两人鱼水之欢,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都说开了荤的男的会缠的新娘子不放,怎么到她这就反过来了,若不是王老狗这身子还能让她馋馋,她才不会主动呢!
  她情动不依,王易徽离她这般近,又怎会察觉不到,眸子暗了下来,却还是轻轻推开了她,再不推开,就该把持不住了。
  贴在他身上的,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金吾卫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今晚住书房,你不必等我,早些休息便是。”
  说完,他便走了。
  徒留没反应过来的苻令珠,站在原地跺脚。
  行,王老狗,你好样的!
  王易徽进了书房,熟练地翻找伤药,为自己上药。
  布置新房的时候,他便早早将药物移到了书房,为的就是不被苻令珠发现。
  将伤口上被血浸红的绷带拿下去时,豆大的汗滴从他脸上滑下,他只是呼吸粗重两分,伸手拿药倒在上面,仿佛不疼一般,将干净的绷带缓缓缠上。
  他后背有一条从肩膀到后腰的伤痕,是和人打斗时被划下的。
  不过,金吾卫那人伤的更重,已然不能继续留在那里。
  他冷笑,干净利落地将上药重新藏了起来,自己蜷缩在书房的软塌上闭目养神。
  以为回到家中他就能睡着,但脑子里光怪陆离的场景一会儿一换,一点睡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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