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前世死对头当掌中珠——南珣
时间:2020-08-05 09:17:26

  当父亲的便问儿子,可从话本中看出了什么?
  小郎君期期艾艾回答:“卷子十分有用?”
  父亲指着话本中的学习方法道:“精华在这里,你便没有发现,话本所罗列的各本书中的重点,都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
  一个话本,竟然融合了科举考试时的复习重点。
  没看到话本时,这些臣子还身在云里雾里,可如今一看,他们却明白了陛下的心思。
  让凡是达到考科举年纪的儿郎们,拿着话本和卷子,去苦读,备战明年的科考,陛下这是要广开恩科了,岂能不支持!
  以往,都是先从宫中、重大臣、国子监和各州州学,流传试题,可这次却换了个样。
  备考的寒门学子,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从这些人口中得知大家都在复习什么的时候,都拿着自己手里的卷子沉默了。
  他们是最先看到话本和卷子的人,没办法,这些东西就是他们为了赚钱抄的啊!
  有许多学子,抄的时候就觉得此中有深意,便通过内部价,去潘伯婕那交十个铜板,可以租借书肆中的书一月的方法,将话本和卷子租了出来。
  他们没有眼光高深的父亲跟他们说,别管那么多,给我照着学。
  只能按照书中的方法,读书时不断尝试。
  可别说,用此种方式通读一遍书后,再做上一套卷子,当真是有一种通体舒畅之感,可见真的有效。
  对于他们来说,虽然互相之间都知道这是好东西,但大家都年轻,总不好跟朋友说,我最近在跟着话本学习吧?
  便将其藏匿了起来,每日偷偷摸摸学习。
  可当他们在知道那些国子监的学子也跟他们做相同卷子时,那诡异中又带着满足的心情,别提了,舒坦。
  随着话本和卷子卖得红火,苻令珠又同苻铎那里得到了几套不同题型的卷子,一样被她交给了学子去抄。
  别的书肆围着味也想上些话本和卷子,可打听来打听去,这些东西是苻令珠家独有的,就舔着脸找到潘伯婕,想同她购置一批。
  潘伯婕叹了口气,直接将早就准备好的话本和卷子拿了出来,几乎就是成本价白送给书肆掌柜。
  她真的是对表嫂又爱又恨,这些话本和卷子,苻令珠早就交代她若有人别的书肆来买,便卖出去,只有一点,其他书肆低价买了后,不准抬高价格,只能跟她们书肆卖一样的价钱。
  需知,她们书肆,卖的十分便宜。
  可即使这样,书肆掌柜也欢喜地将东西全买了下来,让小厮抱着东西回店铺,还有种头重脚轻之感。
  薄利多销啊,即使卖的不贵,可架不住买的人多。
  总的来讲,有的赚!
 
 
第54章 日进斗金
 
  
  纵使苻令珠不想让书肆赚钱, 可在大是大非面前,她愿意退一步,让话本和卷子得以广为流传。
  有卖货的商人来寻她买书话本, 卖!
  有书院找她购置卷子,卖!
  甭管谁来买, 是何居心,卖卖卖。
  话本和卷子很快就被读书人口口相传, 寄信之余,附上它们,流传到大堰各地。
  加之此事有陛下帮助, 暗中推广, 各个州府都收到了快马加鞭送来的长安城最新的复习资料。
  让寒门学子奉为瑰宝,真得太便宜了,他们买得起!
  话本和卷子流传出去, 作为能够接收到不断更新卷子的苻令珠而言, 即使她压低了价格, 并且让需要盈利的人也不准抬高价高,书肆依旧赚了许多银钱。
  话本是她自己写得,赚钱赚的心安理得,可卷子和不是她编撰的。
  能给书肆减轻点进项, 她都是乐意的, 便同苻铎商议, 给编撰卷子的教习,按照出题的数量付酬劳,虽不多,每卖出去一份卷子,只能得到几个铜板, 但卖的数量大,收益还是很可观的。
  教习们出卷子,本是一片好心,想将知识教给更多的人,何况还有陛下的授意,得知自己也能领酬劳,开始都是拒绝的,可苻铎都说了,他自己是要领的,让大家安心领,顿时便觉得此项工作甚是不错。
  此后,卷子的第一页,便标注了,主要撰稿人苻铎,其余撰稿人,第几页第几题某某某,这样不仅做卷子的学子,知道为哪道题抓耳挠腮时,该痛骂谁,苻令珠也知道了酬劳应如何付。
  因着每成交一笔都给酬劳太过麻烦,便约定着每个月结账一次。
  待教习们领到是自己工资三倍的酬劳时,沉默,又兴奋了,创作热情空涨。
  甚至有那年轻时酷爱游学的教习,将自己的游学经历出了一本书,想要放在苻令珠的书肆售卖,苻令珠欣然应下,便还是用分成付酬劳的方式,将游记放到了一楼书架上。
  此种模式很快就在书肆中火了起来,教习们纷纷发现了另外一条,既可扬名,又可生财之道。
  而看到有教习出了游学的书,身在长安城的天丙班的小娘子开始给郎君们去信,之前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出一本游记的,影子呢?
  忙得晕头转向的郎君们,收到信后顿时虎躯一震,是啊,说好的游记呢?
  清君又骗他们!
  于是,一堆催稿的信件纷纷被送到苻令珠的手里。
  明明刚写完话本,觉得自己可以清闲一下的苻令珠……
  写,我写还不行。
  确实是答应过郎君们要一起出一本游记。
  往常的游记都是主角,去一个地方,介绍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可苻令珠这本书不一样,想着要增加大家的凝聚力,她给天丙班的每一个人都分派了任务。
  身处各地的郎君们负责撰写他们身边的好吃、好玩事项,小娘子们负责搜集整理大堰其余地方的情况。
  而苻令珠负责将他们给自己的稿件和资料穿起来。
  有她前世去过的地方,她就笔墨花的多些,为郎君们的稿子润润色,增添些东西,她没去过的地方,便全由郎君们发挥,再加之小娘子提供的资料。
  这一本集合了大堰半数之地,还介绍了国外波斯国、吐蕃等地,甚至将其语言简要写之的游记便成型了。
  照常第一页写着都由谁撰笔,谁又提供了资料。
  雇人抄完的游记,便同着糕点一齐送到了郎君们的手上。
  这本不拘一格的游记,刚一上架,就被人哄抢了,抢的不是平日里在书肆文书的学子,也不是没事就爱往书肆溜达一圈,找找新上话本的郎君、小娘子,而是钟爱于书肆糕点的食客!
  盖因黄娘子请潘伯婕为她读一读游记中,郎君们写的各地吃食,她想从中找寻有没有能让她做出新花样的糕点时,被食客听见了。
  竟然有一本介绍美食的游记?
  食客打开一看,呦,一本游记,一半以上都详细描述了各地的吃食。
  有的部分竟然还附有食谱,天啊,写这本游记的人文笔太好了,将这些吃食描写的,透过文字都能闻到香味。
  那还等什么,赶紧买回家,让厨房尝试做一下啊!
  因此,游记率先被食客当做瑰宝给买了去。
  而下一个注意到游记的人,是国子监的教习,作为自家父亲,写完的游记当然要赶紧送过去,因着是苻令珠写的东西,苻铎还不待翻开,就别教习们给抢了去。
  虽然抢了去,但他却在心中窃喜,有人喜欢自己女儿写的东西。
  教习们捧着游记,尤其是那惯爱出门的教习,专门去翻阅了资料,请教能人,发现游记中各州府的地理位置、气候、风土、特色,无一不精准,当即就震惊了,觉得这本游记可以推荐给国子监的学子们翻阅。
  大家不都对未来去大堰哪个州府心里忐忑,正好让他们翻阅一二。
  这本游记,被祭酒呈给了陛下。
  陛下得到后,第二日早朝便将朝中大臣训了个狗血喷头,大堰国土、各地风俗,他竟然要靠一个小娘子的游记才能知晓,要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编地志编了这么多年,编出来了吗?
  看看人家的游记,一草一木都是宛如丈量般的精确!
  就这,还要去挑起西北战事,怎么不上天呢?
  大臣们被训得面如菜色,回家翻阅游记时,意外发现了眼熟的名字,这谁谁谁,不是自己手下的儿郎吗?
  顿时来了精神,快将人给他请来,他要好好问问。
  朝堂中因为一本游记,掀起了读书热,可苻令珠却看着账本日益上涨的数字唉声叹气。
  想要赔点钱怎么也这么难,难道是因为小表妹的赚钱能力太强了?
  她唉声叹气好不难过,便见一直不见人影的王易徽,终于在家中露了面。
  搂着她的腰,告知她,不日陛下将亲至书肆。
  苻令珠:???
  陛下不在宫里待着,上她的书肆干甚?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苻小娘子你甚是不错!
 
第55章 西北战事
 
  
  既然已经知晓陛下要去书肆, 那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一番的。
  苻令珠轻轻勾起唇角,亲了亲王老狗的狐狸眼,撒娇问道:“那夫君可知, 陛下具体会何时出宫?”
  王易徽低头望她,眼里有一抹留恋, 鼻尖和她相抵,他回道:“这尚且不知, 不必太过上心,他就是在宫中待得厌烦了,以往也总便服出宫。”
  他话语间的不客气透露着自身和陛下的密切关系, 苻令珠状似害羞地将脸埋进他的肩窝, 心里的小算盘打得欢快。
  她要让陛下,见识一个没有正调的书肆!
  书肆一楼高台上弹奏乐曲的乐人改换了一种曲风,更加粗犷豪迈, 二楼的吃食也多了些瓜果盘, 苻令珠还写帖子给纪四娘、宣冶, 邀请她们前来一同观赏参军戏。
  参军戏是大堰一种特殊的戏曲,颇受百姓欢迎,说是古时有个参军,贪赃枉法, 被治罪后, 他的仇家就令乐人穿上官服扮演他, 找来另外一个乐人嘲笑他,这种方式幽默诙谐,便在民间流传开来。
  此时,充满着贵气的高台上,两个脸被涂白, 脸颊两侧贴着圆形红色贴纸的戏人,正在唱唱打打,语气哀怨婉转。
  唱得段子便是苻令珠从书肆一楼的话本中,找出来描写边疆风景的。
  因苻令珠早在三日前便通知了书肆中的学子,书肆要找些戏子唱参军戏,让他们可避开上午这两个时辰,回家温书,下午有诗歌比赛,届时再来。
  有的学子认为会耽误时间,没有来,但大多数的人,都秉承着劳逸结合的观念,过来了,再加之时常在书肆买话本看的人,被糕点吸引过来的人,书肆的人比往常多出一倍。
  此时有人在二楼站着身子越过栏杆向下望着,有人在一楼抱着臂膀听戏,自然也有人将三楼包间的窗户打开,向下看着。
  那专属于苻铎的包间,今日被人启用,门外站着许多气宇轩昂的郎君,可屋内来人,却并不是苻铎本人。
  陛下从打开的窗子向外望去,神情颇为放松,便也愿意和王易徽闲聊两句,“你家这个夫人,想法当真是多的很,有趣,还是头一次见书肆里有人唱戏的,这参军戏总不能演一天,过后会演什么你可知?”
  王易徽想也未想,说道:“应是胡腾舞,前日见她购买了胡腾舞专用的碧绿色漆盘。”
  “整日里忙着操练,你竟还有时间关注你家夫人在做什么?听太医说,你婚后,失眠的症状好了不少,只怕是小明珠的功劳吧?”陛下语气不是责怪,反而多了些促狭,颇为满意自家沛笙也会惦记他人。
  王易徽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向外看着,陛下也不生气,吃一块绿豆糕,再来一口白银醉,享受。
  耳中听着参军戏,顿时有所感,说道:“此去西北,战事一起,兴许一走便是多年,你可有同你家小明珠说过此事?”
  说起去西北,王易徽整张脸都肃穆了起来,近几个月,小博禁频繁骚扰大堰西北边境,此时正值夏季,水草充沛,马儿强壮,小博禁这是想趁着自己兵强马壮,攻打进来,所以在试探大堰的意思。
  当今陛下正值壮年,大堰又国泰民安,又岂能容小博禁在外蹦跶。
  可小博禁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导致十分不方便攻打上去,四年前,王易徽的祖父和父亲曾将其攻退二十里,小胜一把,但代价却是惨痛的,斥候营全军覆没,打前锋的胡人无一人留活口,便是大堰自己的军队,都折了三分之一进去。
  也是这场战争,让王易徽同亲人阴阳两隔。
  自此之后,大堰休养生息,只能看着每年小博禁骚扰蹦跶,劫掠周围村落,却一直没有出兵镇压。
  这一次,陛下不打算忍了,王易徽也不想按捺自己了。
  他本应在国子监毕业后就赶赴西北的,却因苻令珠的原因,多留了一年,是时候扛起自身责任了。
  因而望着带着宣冶和纪四娘在二楼溜达的苻令珠说道:“还未同她说。”
  他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只怕她巴不得自己去西北。
  陛下轻叹一声,他又何尝不想让小两口留在长安,活在他的庇佑之下,若不是王易徽请命去西北,他当真不愿让他去的。
  可他不能折断自家儿郎想要飞翔的翅膀,便说了些缓和气氛的话,一国之主,当成他这个样子,说起来都有些辛酸,也就王易徽能让他这般哄着吧。
  小兔崽子。
  “你说,万一你一走四五年,便当真放心,将小明珠留在长安城?”
  私心里,他当然想让苻家那个小娘子,跟着王易徽一道去西北,陪陪他。
  王易徽听到此话,眸中幽暗,肯定道:“放心,她那人,脑子就没有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兴许一个人会活得更加自在。”
  陛下可没有他那么乐观,直接问道:“那你要是战死疆场,你猜你的小明珠会不会改嫁?”
  他沉默片刻,注视着楼下不知说到什么展颜笑着的苻令珠,狐狸眼眯起,说道:“我私心重,她既然已经嫁给我了,我活一天,她便是我一天的妻,我死后,不管洪水滔天,她便是改嫁也使得。”
  陛下冷笑,何尝不知王易徽这是在替苻令珠求恩典,顿时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晦气,他家沛笙哪点不好,那苻小娘子既然嫁给了沛笙,这辈子,得生是王家人,死是王家鬼!
  便将话题转移到了小博禁上,和王易徽说起该如何攻打上。
  两人讨论着,苻令珠带着宣冶和纪四娘上了三楼,守在陛下门口的郎君们一个个瞪大眼睛盯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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