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带着他的崽跑了(穿书)——Arkin2799
时间:2020-08-13 09:06:41

  有多久没哭成这样了,当年战火连天,她一个人拖着几个孩子都不曾哭成这样。
  李绰沉默半晌,最后豁了出去:“好好好!听夫人的,去郑国,天亮就送她去!”
 
 
第27章 027
  林氏和李丞相一直说到半夜, 眼看天将拂晓, 夫妻两个才散去。
  李丞相过一会还得上朝, 自请去书房睡, 林氏便走了另一头。
  路过大门, 看见门房的家仆急匆匆穿衣去开, 原来是诗兰回来了。
  林氏一惊, 暗暗自责自己顾着时月的事, 居然连诗兰一夜未归都没发现。
  紧走几步,微弱灯光下,她看见送诗兰回来的是一架普通的牛车, 诗兰还换了一身衣裳。
  林氏大惊失色:“诗兰?你身上的衣裳怎么换了?”
  李诗兰一回头,像被抓了包的小偷,头埋进了胸口,小声唤:“阿娘……”
  蔡机从车上探出身子, 朝林氏行礼:“丞相夫人。”
  牛车轻微晃动,林氏看清这是个胖胖的年轻人,下意识将李诗兰拉到身后:“你是谁?”
  蔡机诚实道:“小子蔡机。”
  林氏略一回忆, 想起了此人:“原来是公子机, 小妇人有礼了。”
  蔡国虽然孱弱不堪,蔡机母子也因此寄人篱下,但不论怎么说,他是一国王侯的儿子, 礼数还是要的。
  “夫人客气。”蔡机回礼, 替诗兰答:“府上大姑娘在宫里不慎迷了路, 偶遇了我娘,夜已深,小子奉娘亲之命送姑娘出宫,好让夫人和丞相不要担心。”
  林氏迟疑了一下,诗兰进宫不止一两次了,怎么会迷路呢?
  她没有表现出来,朝蔡机福了福,感谢他亲自送李诗兰回来。
  蔡机没有多话,亦没想久留,道一句天快亮了,就先走了。
  牛车很快调转方向,慢慢走出了这条巷子。
  林氏一直望着,再看身旁诗兰一直低着头,心里狐疑更重。
  转身,口气忍不住有些严肃:“诗兰,你跟阿娘来。”
  李诗兰低着的脸一下变得惨白,提起裙角跟在林氏背后。
  巷子里,丞相府邸的大门缓缓关上。
  临近拂晓,一丝天光也无,蔡机的牛车独自行走在黑暗里。
  他耳朵忽然一动,撩开车窗的帘子探出身,看到从李家墙头掠出一个人的身影。
  蔡机赶紧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竹筒,轻轻一拧,将一端放在眼前——瞄准了那个身影。
  良久,嘀咕道:“慕容成?”
  这个时间,慕容成在这里做什么?
  马夫安静地驾车,蔡机把身子缩回车里,对他说:“咱们先不回去,去一趟去孙氏商社。”
  李家内——
  林氏从诗兰口中了解了更多细节,但诗兰羞于提公子嘉的事,更不愿意说李燕玉的事,只顺着蔡机的话,含糊其辞说自己迷了方向,误入了蔡机他娘住的地方。
  林氏不大信:“你的衣裳去哪了?身上这件是哪来的?”
  出了时月的事,让她对这种事异常敏感,非要追问到底不可。
  诗兰嗫嚅着说:“女儿慌不择路,将裙子勾破了,身上这件是雁夫人借给女儿的。”
  雁夫人,也就是蔡机的娘,蔡侯封号为“声”,人们更常冠上蔡侯的封号,称呼她声雁夫人。
  林氏将她从上到下都看了一遍,但诗兰已经重新梳洗过,没被嫡母瞧出什么。
  林氏将信将疑,说:“今晚是阿娘不对,顾着你妹妹的事,都忘了你还在宫里。”
  诗兰摇摇头不敢答话,头压得很低。
  林氏将她拥在怀里,说:“诗兰,你是阿娘最懂事的孩子,但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要跟阿娘说,知道吗?”
  “比起别的,阿娘更希望你们都好好的。”
  诗兰颤抖了一下,差点就将今晚的事对林氏和盘托出。
  但是直到最后,她也没有勇气说出来。
  到底她性子太懦弱了。
  林氏对诗兰的纠结毫不知情,扶正女儿头上的珠花:“咦?怎么少了一朵。”
  诗兰慌张地摸了摸:“许是换衣时,掉……掉了。”
  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林氏没在意:“好了,天都要亮了,你快回去睡吧,阿娘先走了。”
  “女儿送阿娘回去。”诗兰一直将林氏送出院子老远,才转身回去。
  阿菊早等在花门边,满脸焦急地迎上来:“姑娘,你一晚上没回来,奴婢都要担心死了!”
  诗兰摇头:“阿菊,我没事。”
  “看到姑娘平安回来,阿菊就放心了,快让奴婢服侍您抓紧睡一会儿,再不睡天都要亮了!”阿菊推开房门。
  “好。”诗兰温顺地答了一声。
  “对了,阿菊。”合上门后,诗兰轻声问:“三妹妹……回来了吗?”
  阿菊一愣,仔细回忆:“对啊,对门的三姑娘好像也没回来呢。”
  因为上次的事,李燕玉和李诗兰虽然还住一个院子,但两方势成水火,尤其是阿菊,真是恨死了对面屋主仆,平时遇到两人也是当没看见的。
  “姑娘问对面的干什么?晦气坏了!”阿菊不太高兴,要为诗兰脱下衣裳。
  “她今晚啊,指不定攀了哪根高枝儿,正暗暗自喜呢!”
  “阿菊,我自己来!”诗兰慌忙拦住她的动作,下意识背过身。
  “姑娘?”阿菊意外,终于借着烛光看到她缠着的手,惊呼:“您受伤了!”
  “阿菊!”李诗兰急忙摇头,要她小声。
  阿菊慢慢揭开她的衣裳,看到了许多伤痕,大惊失色:“姑娘!您……您昨晚到底怎么了?”
  “不行不行!”阿菊年纪比较大,一看到这伤就暗叫不好,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
  她哭道:“姑娘,让奴婢跟夫人说吧,您到底受了什么苦,要叫夫人和丞相为你做主啊!”
  李诗兰拼命摇头,好不容易快忘记的可怕记忆一下涌现了上来。
  她压抑了一晚上的委屈像溃堤一般,将头埋在阿菊肩上,终于哭出声:“阿菊……”
  .
  没过多久,天就亮了。
  李家人是被宦官急促的拍门声吵醒的,门房引他入内去找李丞相,丞相正在更衣。
  “怎么了?”李丞相不紧不慢地系上香囊:“慢慢说。”
  宦官着急忙慌的,在他耳旁嘀嘀咕咕。
  “啪”一声,李丞相的手顿时松了:“死了?怎么会死呢?”
  宦官急道:“君上不敢外传,丞相快快随奴进宫吧!”
  “快,头前引路!”李丞相顾不上再梳洗,急急忙忙走了。
  .
  过了一个时辰,时月刚醒。
  林氏正在给她打包逃难的东西,时月坐在床上打哈欠,李锦乐在她床边打哈欠。
  丫鬟和仆妇们来回忙碌,林氏边指挥边给一双儿女训话:“阿娘写了信给你外祖父,去郑国路途遥远,你们兄妹要互相照顾,知道吗?”
  时月打了个哈欠:“好……”
  李锦乐也想打个哈欠,刚张嘴就被林氏瞪了一眼:“尤其是你,李锦乐!”
  “你是戴罪立功!阿娘就把你妹妹……交给你了。”说着,林氏撇过头,万分不舍。
  他把嘴闭上,认真答应:“……阿娘放心,我一定好好保护妹妹。”
  林氏擦擦脸:“瞧我,又这样,时月这一去不知要多久,东西可要带齐才好……”
  她总觉得这个也少带了,那个也少带了,看了一圈,还觉得不够,又指着衣柜里:“把冬日的衣裳给你们姑娘多带两件,还有那件月牙白的罗裙……”
  时月和李锦乐无奈地对视了一眼,李锦乐摸摸妹妹的头,十分懊悔:“月妹,二哥对不起你。”
  如果他当晚没有喝那么多就好了,李锦乐肠子都要悔青了。
  时月摇摇头:“这事和二哥没关系。”
  这厢还没收拾完,管家急匆匆跑过来,在门外唤:“夫人!夫人!”
  林氏回头:“怎么了?”
  管家说:“宫里来人了——”
  林氏止住他的声音,以为是太子宫来接时月的人,恨声了一句:“怎么这么快……”
  谁知道管家说的压根不是这回事,他急切地说:“司寇府的府官大人来了,说大姑娘犯了事,正要捉她去审呢!”
  “夫人,您快拿个主意吧!”
  “什么?”林氏万分意外,诗兰?
  一向乖顺的诗兰?
  许是她太惊讶,屋里的丫鬟和仆妇都望了过来。
  “继续做你们的事。”林氏掩上屋门,将管家拉到一边:“来的是司寇府哪位大人?有没有说诗兰犯了什么事?”
  “是……一位府官,姓张!”管家平时常替李丞相迎来送往,认得来人的品阶。
  他又忽然想起天刚亮的时候,李丞相也被急匆匆叫进宫,便把事就对林氏说了。
  “奴也不知是不是同一个原因。”
  田本是司寇府的最高长官,而这位张生只是其部门一个基层小隶,派他来,意味着事情可能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林氏心里有数了,让他带路:“走,去前面看看。”
  林氏刚走,司寇府的役卒就吵吵嚷嚷冲进了隔壁院子,阿菊的尖叫随后传来:“你们是谁?要带大姑娘去哪里?”
  一墙之隔的时月和李锦乐自然也听到了,后者立马冲了过去。
  “银杏,我鞋呢!”时月掀开被子,跳下了床。
  隔壁,狭窄的院子里,阿菊将李诗兰挡在身后,十几个役卒将她们堵在角落。
  李锦乐及时赶到:“你们是谁啊?”
  身穿官衣的役卒回头:“原来是二公子。”
  “卑职们奉旨,要请府上大姑娘过去问话。”
  役卒们虽然这样说,可手里的铁链“哗哗”作响,没什么可信度。
  “二哥……”诗兰无助地喊了一句。
  “我妹妹犯了什么错?谁叫你们来的!”李锦乐冲过去拦在诗兰身前,他认出这些人身上穿的乃是司寇府的官衣。
  司寇府掌管人命关天的案子,不会轻易出动抓人的。
  “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就在这时,时月也赶到了,一瘸一拐走到几人身边:“大姐姐。”
  诗兰的情绪一个没绷住,泪眼朦胧:“妹妹,我有点儿害怕……”
  “张大人在前头,具体的只有大人们知道。”役卒把铁链扔在李锦乐脚下:“还请二公子,别为难我们。”
  “实在是大姑娘犯的这事,把天捅漏了!”
  李家人虽然百般阻拦,但司寇府的役卒很强势,很快拷上诗兰,把人带走了。
  张生凭借着李丞相的面子,透露了一句:“似乎是和公子嘉的死有关。”然后一群人就走了。
  林氏万分意外:“公子嘉?”
  李锦乐也瞪大眼:“怎么可能!诗兰那么弱不经风,让她杀只鸟都费劲!”
  “凶手怎么可能是诗兰!”
  “公子嘉死了?”时月还想到了另一层,公子嘉是代表鲁国来和卫国签订条约的,结果人死在悼公眼皮子下。
  这是外交事故,弄不好两国要打仗的!
  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所有人头顶,这时,阿菊忽然走到林氏面前跪下:“夫人,阿菊……阿菊有话说!”
  李诗兰已经被司寇府的人带走了,整个家知道她昨晚发生了什么的,只有阿菊了。
  她啜泣着把话全说了,包括诗兰撞见公子嘉欺负李燕玉,她大着胆子救了妹妹。
  没想到被恩将仇报,李燕玉跑了,公子嘉转而凌/辱她!
  林氏听到这,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这个……这个畜生!”
  阿菊继续说:“若不是那位蔡机公子救了姑娘,姑娘现在可能已经……呜呜,呜呜!”
  阿菊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夫人,夫人想个法子救救大姑娘吧!”
  愈是事态紧急,林氏愈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指着管家:“快去套车,我要进宫去面见王后,快去!”
  “哎!”管家立马去办了。
  林氏再顾不上时月和锦乐,摸摸时月的头:“东西都备好了,月儿跟你哥走,娘要进宫去。”
  说完,她转身就走,阿菊立马跟上去。
  “阿娘!”李锦乐唤了一声,低头看见妹妹若有所思:“月儿,你在想什么?”
  “二哥,你能带我进宫吗?”出了这种事,时月不可能只顾着自己离开。
  她仔细回想阿菊的话,按李诗兰说,她昨晚和那个蔡机走之前,公子嘉是没有死的。
  公子嘉正值壮年,怎可能死得这么随意?
  这事肯定不对!
  李锦乐摇头:“怎么可能?二哥哪有这本事。”
  他看出时月没有走的意思,说:“月儿,二哥今天不能送你走了,二哥得去找大哥,不然兰妹就要被冤枉死了!”
  时月点头:“好,二哥你快去吧。”
  “你好好在家呆着,听话。”锦乐摸摸她的头,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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