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带着他的崽跑了(穿书)——Arkin2799
时间:2020-08-13 09:06:41

  良久,慕容野忽然开口:“她来了?”
  时月心说果然,笑:“赤金老盯着我。”
  慕容野看了她一眼,翻身坐起来:“这宫里没什么是孤不知道的,只有孤不想知道的。”
  得,前几天的事,他果然都知道。
  时月一边腹诽他太狗,一边稳了心神——只要这人不站在齐雪那头,怎么折腾都好说。
  他单手松开衣襟,准备更衣:“拦官是重罪,她该回定南去。”
  定南是齐氏的娘家,时月拧来帕子,给他擦脸:“您今日倒是硬气了。”
  慕容野对齐雪的情感很复杂,一方面齐雪对他有生身之恩,也有一些养育之情,他在齐雪身边一直长到五六岁,直到那一场大火以后,悼公才把他交给乳母带。
  那个乳母照顾他很不尽心,夏天穿得厚厚的,冬天又经常冻着,那时候齐雪经常偷偷来看他,替他教训乳母,又给他吃喝,像个好母亲。
  可另一方面,她对慕容野控制欲极强,不允许他亲近父亲,不允许他亲近身边人,尤其是轩辕氏的人。
  一旦察觉他对什么东西产生喜爱,立马掐掉这点苗头,包括但不限于陪他玩的小宦官、一只猫儿、一对小鸟……还有从小到大,多到记不清的事物。
  时月沉默地点头,她很久前就发现了,慕容野从未对任何东西表现出过多的喜爱。
  “后来孤学聪明了,什么都不表现出来。”慕容野双手合上衣襟,神情带了点疯狂的得意:“喜欢的东西,就偷偷藏着,随身带着,不叫旁人知道。”
  时月后背一凉——难怪原著里他对李燕玉那么执着,甚至不惜折腾了人家近十年。
  因为喜欢,所以死都不放手。
  “她永远在为所有事不高兴,孤小的时候,她觉得父亲无用,比不上其余叔伯,封地也是兄弟中最小的。”
  “便诱哄父亲去跟君上多讨要些封地,结果可想而知。”慕容野从桌上取走扳指,套入指间:“叫君上罚了一顿,当众驳斥他居心不良。”
  “……”时月又“嗯”了一声,像在回应他,她有认真在听。
  “生父怯懦,生母愚蠢。”慕容野笑着笑着,眼底那股熟悉的黑又涌上来,口气淡漠:“孤也不知道,到底在挣扎什么。”
  “或许该遂了他们的愿,沉下去,然后死掉。”他比了个坠落的动作。
  他曾试图改变,比如不见齐雪,比如将全部精力投入对卫国改革,那大刀阔斧的决心,仿佛是对这些过往的反抗。
  可是齐雪又来了,又拿一场火,又想逼迫他就范。
  慕容野长出了一口气,对她说:“这事跟你没什么关系,去,司造处的人还在等。”
  说罢,他拉开殿门走了出去。
  时月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他能打赢齐雪才怪啊。”
  母亲对于孩子一生的影响都是巨大的,齐雪已经在这么多年间把控制的线钉进了慕容野的每根骨头,他每一种奇怪的性格,寻根溯源都能看到那对不合格父母的影子。
  想摆脱这种情感的控制,无异于登天。
  就像一颗烂了根的牙,留着疼,又下不了决心拔。
  时月摸了摸肚子,随着月份增长,它已经有了一点点弧度。
  她还需要靠太子完成基建,就……当是为雇主扫平麻烦了!
  “青奴啊,来为我更衣。”
 
 
第41章 041(一更)
  白银将齐雪姑侄安置在一处偏殿里, 说太子会来见她们。
  不一会儿, 宫女送来茶水, 恭敬地请她喝茶。
  齐雪走到主位上坐下,总算舒了口气:“烟儿,用茶。”
  齐松烟乖巧答:“谢姑姑赏。”
  这一个「赏」字取悦了齐雪, 就像她对主位总有执念。
  她扬眉吐气, 说:“别看那李氏女嚣张,这宫里上下,到底还是听太子的。”
  前几日接连受挫,真令她一口气生生堵在喉咙口, 吞不下, 又吐不出。
  齐松烟从十几岁就被送到齐雪身边养,对她说的言听计从:“姑姑说的是,再怎么说您也是殿下的生母, 有生育之恩在。”
  “她只是一个外人罢了。”
  齐雪又喝了口茶,对这些吹捧十分受用:“野儿这孩子, 打小就吃软不吃硬, 日后烟儿你嫁进来,别跟他对着干,要温柔体贴。”
  齐松烟闹了个大红脸:“姑姑你说什么呢……”
  她脸红着红着, 想起了李时月:“太子妃已经有人了,烟儿再嫁进来也只是做妾罢了, 更别说她肚子里, 已有殿下的孩子了……”
  齐雪想起李时月就气得肝疼, 没好气地说:“只要我一日不同意,你看太子敢不敢娶她进门?”
  “砰!”一声,门忽然被赤金重重推开。
  随后,慕容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目若寒冰。
  齐雪一抖,有些心虚地坐在椅子上:“太子。”
  齐松烟急忙起身,柔声行礼:“烟儿见过殿下。”
  慕容野扫了两人一眼,跨进屋子里,沉默地坐下。
  齐雪打量慕容野的脸色,口气放缓了几度∶“身子好些了吗?”
  齐松烟接口∶“殿下不知道,姑姑这几天担心得吃不下睡不好的,生怕您不好。”
  慕容野敛眉∶“你希望孤不好?”
  齐雪一愣,齐松烟急忙改口∶“怎么会呢,姑姑是关心殿下的呀……”
  她越说越小声,似乎察觉到了,太子的态度和从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野儿,你怎么了?”齐雪开口问。
  “是不是累了?娘为你……”
  “为孤端茶,还是造饭?”慕容野看着她∶“你哪一次做到了?哪一次不是说说而已?”
  齐雪张了张嘴,失去了怀柔的耐性∶“你到底怎么了?”
  “今早太子宫前,你当街拦官了?”慕容野冷声问,神情像看着两个陌生人。
  “我……”齐雪狡辩不得,眼里迅速蓄出泪水∶“你是不是怪娘给你丢人了?”
  “那也是因为娘太想你了,生怕别人对你不好!”
  这样的话慕容野已经听过太多次,不想听了。
  他腾地一下站起来∶“孤马上派人送你回定南,往后不必回来了。”
  齐雪还没回答,齐松烟先用力摇头∶“不行,殿下,姑姑不能回去!”
  齐雪如果回去了,她也没理由留在濮阳了。
  “你要赶娘走?”齐雪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
  “野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心?”
  慕容野被齐雪扯住,胳膊拽得生疼∶“是不是那个小贱人挑拨离间?娘就知道她不安好心!”
  “野儿,你不能信她的话啊!”
  看,她就是这种性格,不论别人说什么,都只会信自己想出来的那套。
  “你是不是怕她?那好,娘亲自跟她说!姓李的小贱人呢?叫她出来!”
  慕容野将她的手狠狠一推∶“这事没有任何人挑拨,你当街拦官,阻碍公事,是众目睽睽的事实,按律当杖五十。”
  “送你回定南反省,已是孤宽宏大量!”
  说罢,他不想再理会齐雪,转身就走。
  齐雪忽然嚎了一嗓子∶“娘这辈子受苦受难,就为了你一人,现在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竟然要赶我走?”
  时月还未进门就听见这么哭天抢地的一句。
  齐雪骂骂咧咧∶“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她还没过门呢!”
  “等她进门后,你岂不是要杀了为娘?”
  “那你还不如现在就动手,现在就杀了我!”
  慕容野额角青筋暴起,双拳在身侧捏紧。
  “我十四岁嫁给你爹,十五岁有了你,这么多年来若不是为了你,我早就远走高飞了!”
  “还不是怕你,怕你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齐雪啜泣道,。
  这些台词被她说得滚瓜烂熟,在她的臆想里,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伟大的形象,一个为了孩子忍辱偷生的母亲。
  说多了,就连她自己也认同了这份“伟大”,慕容野“突然”的叛逆,在她眼里就变得不可饶恕。
  “为了孤?”慕容野冷笑。
  “你摸着良心问自己!是为了孤,还是为了你卫国太后的位置!”
  慕容野看着齐雪的脸,突然感到无比厌恶∶“你有什么脸,说是为了孤?”
  齐雪反驳道∶“我有什么错?那位置原本就该是我的,是轩辕氏从我手中夺走的,是她!”
  “我恨不得将她杀了!她抢了我所有东西,所有!”
  “野儿,野儿你知不知道。”她怒骂完,又含着哭声∶“你爹已经忘了我们母子了,他不要我们了。”
  “他和轩辕氏好上了,娘真的,真的只有你了……”
  说着,她放声大哭,齐松烟跪下求他∶“烟儿求求殿下,别赶姑姑走!”
  “求求殿下了!”
  时月在门外听得直摇头,就说了慕容野压根抗不住齐雪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吧。
  姑侄两个哭得此起彼伏,跟二重奏似的,吵也吵得人心烦意乱了。
  她刚想进去,忽然听见桌椅翻倒发出的巨大声响,随后听见慕容野的声音∶“那你去抢回来啊!”
  他忽然发脾气,吓住了里面的两个人,慕容野拔出靴筒里的银刀,抛到齐雪面前。
  “去,将中宫杀死,你看君父会不会重新迎你回来?”
  齐雪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银刀∶“你什么意思?”
  “孤已经厌倦了你的贪得无厌。”
  慕容野弯下腰,将银刀捡起来,塞进齐雪手中。
  “拿起来,去杀了她,要不就杀了我!”
  等等,时月听得一愣。
  这是什么走向?她立马推开门∶“吱呀~”一声轻响。
  对峙的三人齐齐朝她看来。
  银刀闪闪发亮的刀刃,离慕容野的心脏只有一根指头的距离。
  时月瞳孔一缩,佯装轻松∶“哟,怎么……都在地上呢?”
  青奴刚才给她换了身衣裳,现在整个人干干净净,大大方方的,和里面一个比一个狼狈的三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尤其是哭花了脸的齐雪姑侄,真真是云泥之别。
  慕容野的手用力到发白,明显在爆发边缘。
  时月端着托盘贴上去,将他拉起来∶“你该喝药了。”
  随着她的靠近,一股香风钻进了慕容野鼻子。
  周围的黑暗仿佛随着那人的到来,全被拨开了。
  再看去时,时月笑盈盈望着他。
  “傻站着干嘛,快喝。”时月含笑道。
  慕容野甚至没来得及分辨她送来的是什么,就一口干了。
  时月看着空空的碗∶“……苦不苦啊?”
  慕容野摇头,哪怕苦这会儿也感受不到了。
  时月看向地上的两人,皮笑肉不笑道∶“地上多脏啊,两位还是快起来吧。”
  说着让她们起来的话,却一点扶的意思都没有。
  时月将手覆在慕容野握紧的手上,捏了捏∶“站着干嘛,来的是客,请客人坐下吧。”
  慕容野的手忽然被她捏松,时月的手一下落进了他温热的手心里。
  “嗯。”
  他像被兜头泼了一桶冷水,顿时冷静了下来,拉着时月转身。
  时月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又叫慕容野扶住腰,二人回了上座。
  两人的动作在齐雪姑侄眼里刺眼至极,尤其是齐松烟,她看到是太子主动牵住了李时月的手,简直嫉妒得发狂。
  齐雪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你给太子喂了什么,你这个……你这个……”
  慕容野鹰隼般的目光投去,齐雪顿时不敢说话了。
  右手捏着时月的手把玩∶“她这个什么?”
  时月专心致志扮祸国殃民的妲己,双手缠上了太子的手臂∶“雪夫人对人家的恶意好大啊,之前紫鹃总往我屋里放东西呢。”
  慕容野转头∶“放什么?”
  时月也惊讶了∶“原来你不知道啊?”
  他迟缓地摇头,忽然抓住时月的手,探了探脉。
  “若非我的丫头机灵,我还能活到你这会儿探脉?”时月忍不住拍掉了慕容野的手。
  可他像牛皮糖一样,执拗地想跟她贴在一起。
  两人旁若无人的举动,让齐雪又一次尖叫∶“野儿!”
  “夫人。”时月抬头∶“你上次抓走了我的丫头,还没给我一个解释呢。”
  齐松烟仙女心已经被打击碎了,战斗力全无。
  齐雪后退了两步,看着两人∶“你们这是在逼问我?”
  “你是不是在帮别人对付娘?”齐雪质问他,联想慕容野刚才的行为,内心的慌乱越来越大。
  “你变了……你变得娘都不认识你了!”
  时月算是看明白了,齐雪一激动起来,耳朵里压根听不见别人说的话,一心沉浸在自己的臆想里。
  “一定是因为她对不对?”齐雪忽然转移目标,双手直直朝着时月肚子。
  “一定是因为你这贱人,自从你出现,我的儿子整个人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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