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带着他的崽跑了(穿书)——Arkin2799
时间:2020-08-13 09:06:41

  时月往旁边一躲,整个人扑进慕容野怀里。
  齐雪扑了个空,迅速调整方向∶“我要抓花你这张脸!啊——!!”
  时月原想回击,却被慕容野牢牢护着,他替时月挨了几下,背后伤口崩裂,鲜血很快渗透了衣裳。
  慕容野将齐雪狠狠一推∶“你闹够了没有!”
  鸦雀无声,连暗自神伤的齐松烟也忽然止了低泣。
  “赤金。”慕容野指着地上的人,他的生母。
  多可笑,他为自己曾经的盼望而感到可笑。
  “将她带下去,明日送回定南。”慕容野一字一顿,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死生,不见。”
  齐雪摔清醒了,听见「死生不见」四个字。
  “不会的,怎么会这样……”
  时月摸到了他后背的鲜血∶“伤口崩开了?”
  慕容野脸色苍白,拉起时月就走∶“走。”
  齐雪还想追,被赤金带人拦住∶“夫人自重,殿下说了与你死生不见,属下就得照办。”
  “带走——”
  “不会的!野儿是一时气着了,他不会的,你们敢!?”齐雪挣扎着,死活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以前是看在她身份上,侍卫们不敢动粗,而现在,被闹了好几天的侍卫一肚子火,动作粗暴了不少。
  齐雪姑侄很快被赶出太子宫,有专人看着,明天会把她们远远送走。
  .
  慕容野一路拽着时月,到了书房。
  “来书房干什么?”时月问。
  慕容野将她带进去,一把关了房门。
  时值黄昏,夕阳斜照进来,给古朴的书房增添了不少神秘感。
  他将时月按在椅子上∶“坐。”
  时月不明所以,只见他大步流星地走进书架深处,在里面捣鼓了半天,抱出来一个落满灰的盒子。
  “什么……东西?”时月一愣。
  慕容野将它打开,里面寥寥几样——木剑、弹弓,一把小弩,还有一些破碎的蛋壳。
  她眨眨眼,慕容野拿起那把弩,三下五除二就装好了∶“你看。”
  说着,他用弩瞄准右数的第五个书架,扣动扳机。
  “咻!”的一声,弩.箭射.出,扎进了书架里。
  时月循声望去,同样的小孔还有几个,像他以前打出来的。
  “有点轻。”慕容野试了试手,说道。
  “你小时候的东西?”时月想起他说过,喜欢的东西都会藏起来,不叫齐雪发现。
  目光挪到盒子里,可那点碎蛋壳是什么?
  慕容野想看出了她的疑惑,说∶“有一年,书房里飞进了一对燕子。”
  “它们在檐下筑巢,很快生了小燕子,叽叽喳喳,甚是吵闹。”
  “但孤很喜欢。”
  慕容野抬眼看向她,难掩兴奋∶“你见过雏燕吗?它们很小,破壳时只有拇指大。”
  “读书甚是无趣,太傅又对孤十分严厉。”
  “夜深人静的时候,是它们一夜一夜陪着孤读书。”
  他指尖碰了碰那些蛋壳∶“有一天,两只燕儿从巢里掉了下来,孤将它们藏在书架上,每日用清水稻米喂养。”
  时月很想说你一定没养活吧,小燕子吃不了稻米啊……
  慕容野神情有些黯淡∶“没几日,燕子就不见了,那晚她抓着两只燕子问我,是不是我养的。”
  “我怕她责骂,胆怯地说不是,她便当着孤的面,踩死了两只燕儿。”
  时月嘶了一声,简直是童年阴影啊。
  慕容野忽然不说话了,然后笑了两声∶“忘了燕子是不是春天筑巢,也不知现在还能不能捉一对来养。”
  时月被他起伏不定的情绪惊得一愣一愣的。
  “现在……雏燕可能都在学飞了。”时月老实道,燕子春天飞回北方筑巢,然后繁殖。
  这会儿都夏天了,生得早的小燕子都快会飞了。
  “是吗。”慕容野一下子顿住,往后躺去,用手背掩住双眼。
  “这些东西,现在不用藏了。”
  处置了齐雪,于他而言就像搬开了压在心上十几年的大石。
  兴奋之余,又有点不知所措。
  时月将视线挪回盒子里,木剑上歪歪扭扭刻着稚嫩的笔迹,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个小孩边捡蛋壳边不敢大声哭的样子。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往慕容野的方向挪了挪∶“心里不舒服啊?”
  “别躺着,你背上还有伤。”时月让他翻过去∶“血都要流出来了,你不疼啊?”
  “等着,我拿药过来。”
  说着,她起身走出去,慕容野掩在手臂下的双眼忍不住看过去,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不一会儿,时月端着药回来了∶“把衣裳脱了,今早太医给你上的药这会肯定全没了!”
  “你可真能折腾。”
  慕容野默默地解衣裳,时月看了眼,深的伤口全崩开了,景象真是惨不忍睹。
  “趴下,我给你换药。”
  他乖乖地趴下去,任由李时月摆弄。
  时月拨开他脖子上的碎发,捡起了刚才的话题∶“有什么可难受的,我还要恭喜你呢。”
  帕子沾着生理盐水,将污血一点点擦干净。
  “从今以后,不用再听她难听的哭声了。”
  慕容野跟着笑了一声∶“李时月。”
  “嗯?”时月将药粉撒上去,应了一声。
  “你是不是觉得孤很可笑?”
  “可笑?”时月摇头∶“怎么会。”
  “这又不是你的错。”
  她一边帮慕容野处理伤口,一边说∶“不是每个人都能遇上好父母的。”
  时月的原生家庭就没比慕容野好到哪去,她出生后不久父母就离婚了,从小由爷爷奶奶带大。
  好在老人家人挺好的,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父母的缺失。
  曾经时月死活也想不通,夫妻两个都不想要她,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
  “如果人生都拿来恨人,那也太狭隘了,我不喜欢。”
  她后来看开了,有些人的一生都在治愈自己的童年,而她比较幸运,很早就治好了。
  时月本身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她喜欢当场就报,也喜欢过去的就过去了。
  所以父母也是、来到这里以后,面对李绰也是,李燕玉也是,齐雪当然也是。
  她喜欢乐观阳光的生活,不想成天勾心斗角,满腹怨气。
  慕容野忽然往她腿上一歪,很是亲昵∶“嗯。”
  时月动作一顿∶“干嘛啊?”
  慕容野半阖着眼∶“话真多。”
  嘿……这会儿活过来了是吧?
  时月咬牙,手上的动作重了几分,慕容野疼得龇牙咧嘴∶“轻点!”
  “抱歉啊,我喜欢有仇就报。”时月哼哼唧唧的,将他肩膀一拍∶“起来,给你包扎。”
  慕容野起身,忽然从背后搂住了时月,下巴搁在她肩上∶“你我有仇吗?”
  时月拿药布的动作一僵∶“小仇,小仇。”
  他的双手自动摸到了时月的肚子上,那里已经有了点弧度。
  “别摸了。”时月暗暗翻了个白眼,慕容野好像对她开始显怀的肚子十分感兴趣,隔三差五就要摸一顿。
  隔着衣服摸还不够,他还想解开衣裳看看,每每都会被时月收拾一顿。
  “你今日不去教司造处的人?”
  他摸着两个人的孩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而他喜欢这种宁静∶“那几人学得如何?”
  说起这个时月就一肚子火,她顺势挣开了男人的怀抱,给他包扎∶“难教啊。”
  因为他们不懂原理,解释起来要从源头开始,经常是鸡同鸭讲。
  最后费半天劲,他们只会一作揖:“下官懂了。”
  懂什么啊,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们迷茫的双眼!
  时月气鼓鼓的,忽然看到他背上的旧伤∶“你这些疤是什么啊?”
  “嗯?”慕容野无所谓地说∶“哦,鞭伤。”
  鞭伤?
  时月一愣,脑海里忽然闪过几个画面。
  慕容野回头∶“傻看什么?”
  “没……”时月将药布扎紧∶“你刚才说什么?”
  “孤说,要不换一批人来。”
  要是按以往,他才没有耐心再说一遍。
  无形中两个人的关系好像变了,只是时月现在还没察觉。
  “不换了,都学三天了,再来一批人,又得教三天!”
  “我啊,昨天想了个法子。”
  时月得意洋洋地拖出几张纸∶“画了一副图,告诉他们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是不是很机智?”
  慕容野展开一看,脸顿时扭曲了。
  “……”
  “这就是你说的……图?”他指着上面的火柴人问。
  司造处那帮人看得懂才怪!
  “咳。”时月把纸扯过来∶“看得懂就好了,要求这么高。”
  “拿来。”慕容野朝她伸手,然后从桌上取了纸笔。
  “咦?”时月递给他,只见他盯着简陋的火柴人半天,郑重地下了第一笔。
  书画艺术是纸张时代衍生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只有画地图时需要。
  慕容野也很少作画,但有天赋的人和没天赋的人一动笔就高下立见。
  时月“哇”了一声,虽然也不精致,但比她的火柴人画得好多了。
  她心头一动,起身跑了出去∶“你等我一下!”
  慕容野抬眼,哼了一声。
  不一会儿,时月带着上次景庄送来的地图,和一大叠她自己胡乱画的图纸回来了。
  “你看,这就是我要造的东西。”
  濮阳城地图铺在二人脚下,景庄用炭笔画出了管道走势,时月给慕容野解释了一通排污系统的重要性。
  用的说辞和上次说服景庄差不多。
  慕容野听完,沉默了半晌∶“卫……生?”
  时月又卡壳了,卫生问题必定绕不开「细菌」和「病毒」,她纠结了半天,决定给慕容野科普一顿。
  “记得它吗?生理盐水。”时月晃晃装着生理盐水的瓦罐。
  “它是消毒用的,像你受伤之后,会有很多小小的东西进入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就会发炎、化脓。”
  慕容野懂发炎和化脓,在这个时代,这两个东西是会要人命的。
  “什么东西进入伤口?”
  “它叫「细菌」。”
  细菌会导致感染,感染会使身体启动免疫系统,提升体温来杀死入侵的病毒和细菌,也就是发炎和发烧。
  慕容野听得一愣一愣的,良久,干巴巴说了一句∶“有……趣。”
  时月就知道他也听不懂!
  抓了抓脑壳。
  慕容野按住了她的手∶“抓乱了不好看,继续。”
  “盐水可以杀死一部分细菌,浓酒也可以。”时月决定把知识囫囵给他喂下去。
  “细菌会妨碍伤口愈合,将它们杀死,愈合得就会快一点。”
  慕容野面色凝重地点头,他确实发现了,这次受伤没有像之前一样高烧不断,好得也快多了。
  “同样的,细菌无处不在,脏的地方最多,很多贫民百姓生病,却不知道为什么生病,就是这个东西在作祟。”
  “想要国民不生病,要从最基础的卫生工作做起,比如改善生活环境,勤洗手,不喝生水。”
  “所以排污很有必要!”时月把地图一拍∶“你想是不是这个道理,百姓面貌好了,于卫国也是好事。”
  慕容野看着她豪言壮志,忽然失笑∶“你还真是忧国忧民啊。”
  时月哼唧,她只是想生活在一个干净点的地方罢了。
  “你刚才说,让西围里的流民来建?”慕容野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对。”时月点头∶“你有想过接纳他们成为卫国的国民吗?”
  卫国很小,只有几万国民,更多的是来自各国的流民,这些流民没有稳定居住的地方,没有工作,没有土地,就像行走的□□。
  慕容野当然想过,之前让李定邦组建的那支军队里,有五成以上就是流民。
  “你担心他们不忠诚?”时月问。
  慕容野点头∶“卫人少,却厚重坚韧,有铮铮傲骨,可信。”
  “至于流民……可用,却不可尽信。”
  流民都是亡了国的百姓,但谁也不能保证这里面没有老鼠屎。
  有些流民当着当着就落草为寇,这种人收进来就是个麻烦。
  时月就给他出了个招∶“耕种和军功,你不是各立了三十等爵位吗,「工」也立十等,你看怎么样?”
  这是变法里的「爵制」,一等对应一种奖励,一般是土地、田地或者房屋。
  种地达到一定收成能挣爵位,爵位能换地,所以今年卫国百姓种地的热情都空前高涨。
  军队里也采用了同样的奖励制度,这极大的激励了军士的信心。
  他们都摩拳擦掌,希望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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