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带着他的崽跑了(穿书)——Arkin2799
时间:2020-08-13 09:06:41

  “跟西围里这些人说,干活就管饭,达到了五等工,就有机会成为卫国百姓,十等就能获得房屋和土地。”
  想达到十等工可不容易,如果没有忠心和毅力,是绝对做不到的。
  这就能初步筛选掉不合格的流民。
  慕容野想了半天这个可行性∶“那要将他们圈在一处,新立一个村子。”
  “我看西围里现在就挺像个村子。”
  时月答道∶“没有土地可以让他们开荒,谁开出来的地归谁,按时缴纳赋税就好。”
  “你觉得怎么样?”
  他看着地图,又琢磨了半天∶“先试试。”
  时月松了口气,心道说服慕容野可真不容易。
  她把地图扯开,在慕容野面前铺了一张纸,贴心地往人家手里塞笔。
  “干什么?”慕容野皱眉。
  “那个……这是我上次画的图纸。”时月献上拙作,粗糙的纸上画着更粗糙的图。
  四四方方,看起来怪怪的。
  慕容野∶“……”画的什么玩意儿?
  “这个东西啊,叫化粪池。”
 
 
第42章 042(二更)
  在太子的帮助下, 时月总算有了一套比较像样的设计图纸。
  现代化粪池起源于西方, 最早被用来蓄肥。
  只见纸上画有一个长方形,被均匀分成三格。左格上方有一根斜管, 这是入口,用来连接厕所,将臭物排入第一格化粪池。
  这根管子比较长, 距离池底只有两尺(约46厘米)高。
  “脏东西排进去以后,重的会慢慢沉下去, 上层是水。”时月在第一格上方画了几条波浪线, 代表水。
  “第一格和第二格之间是一堵墙,把两个地方分开, 然后在这墙上方,留一根管子。”
  时月在分界线上方画了根管子∶“这样第一格里, 经过初步沉淀的脏水就会进入第二格。”
  她画了一个箭头, 表示流入。
  由于大部分粪便较重,在第一格就沉入了池底, 它们会在这种厌氧发酵的环境里水解,杀死大部分的虫卵后,腐化为熟肥。
  然后上层污水经过管道进入第二格,在这里继续第二次沉淀。
  “第三层也是一样的, 经过第二次沉淀的污水进入这里,再进行一次沉淀。”
  经过三次沉淀的污水, 基本只剩下水了, 这些水会经由一根排水管, 接入整个排污系统,远远地排到城外去,在那里再进行污水处理。
  慕容野看了很久,指着第一个池子底部∶“那,这些东西,如何处理?”
  污物并不会因为沉淀就慢慢消失,时月指着池子顶端说∶“所以,每一层上面不要封死,用来定时清污。”
  早期的化粪池是需要定时清理的,一般为半年或者一年。
  时月小时候,一到清理的季节,村里会大喇叭通知,谁谁家到谁谁家,几点几点清化粪池,大人小孩都得在清理前解决完人生大事,否则清理途中厕所是不能使用的。
  时月说∶“这些经过大半年沉淀的污泥,挖起来就能做农家肥,我想干脆将清理的日子定在秋收后,沤过冬肥的时候。”
  秋收后土地需要休养生息,卫国地处北方,冬天到处是大雪,沤完过冬肥,等来年春耕时土地会重新变得很肥沃,正好供新一年的耕种!
  “那个季节家家户户都闲,清完化粪池刚好干干净净过年。”
  “一年清一次,是否太久了?”慕容野问∶“若是污物溢出……”
  啧……想想都可怕。
  他对这东西没什么概念,有这种担心也正常。
  时月摇头∶“每个人每天‘生产’的量是很有限的呀……”
  一般来说,两千人左右需要配一百至两百立方的化粪池,而濮阳城常住人口不到三千,三百个立方很足够了。
  景庄为濮阳城设置了八百个收集点,基本是一家一个,还有街上也留了‘公共厕所’的收集点,可以说想得很周到了。
  “景先生说,濮阳城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如果他们进城一时找不到相识的人家,还是会在街头巷尾解决,所以在城门、坊市、菜市口都设了好几个。”
  时月点了其中好几个地方∶“还有城北的校场,这里驻扎军队,人可多,需要多弄几个。”
  慕容野说∶“军队之中有圂厕。”
  “……”时月捂着胸口∶“等一下,我先呕一下。”
  说起圂厕,是秦汉时期的特色厕所。
  「圂」字看模样,猪在圈里。
  这种厕所和旱厕很像,一个底下是一个猪圈,在其中一头上方修建一个旱厕,如厕的时候,排泄物从上面落下来,猪在下面吃。
  猪养肥以后给人吃,真是天道好轮回……嗯不是……这是能量守恒。
  时月原本不知道圂厕是什么东西,是有那么一天,李定邦沐休回来,偶然间说起前不久军中有人如厕时掉进了圂厕。
  时月当时嘴里叼着一块炸猪肉,一时间不知道是继续吃好还是吐出来好。
  慕容野拍着她的背∶“嗯,军中脏乱多源于屙臭,孤让司空府尽快着手建造。”
  时月呕完总算舒服了一点∶“这个池子啊,密封很重要,公子机有消息了吗?”
  蔡机是去挖白泥的,去了有十来天了。
  “无。”慕容野摇头∶“孤再派人去催。”
  “好。”时月点头,想起圂厕又呕了个天昏地暗。
  两人在书房里谈了许久,直到银杏敲门送来晚食。
  晚食中有一道猪肝汤,时月看到以后面如菜色,呕得更厉害了。
  “呕……”
  银杏吓了一跳∶“姑娘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又孕吐了么?”
  她已经很久没孕吐得这么严重了,慕容野用调羹舀了一勺猪肝汤,啧,鲜美。
  精盐做出来的菜果然好吃多了,少了那种萦绕不去的苦味,吃饭都变成一种享受的事。
  仅吃了两三天,慕容野就准备抛弃盐卤,以后都□□盐了。
  时月离他远远的∶“啧啧。”
  他吃脏脏的猪。
  慕容野看了她一眼∶“过来用饭。”
  时月不想吃,没胃口,看到那道猪肝汤更没胃口了。
  银杏嘀咕∶“您昨日不是说要吃点猪肝汤吗?”
  为了让她好好吃饭,慕容野让银杏把那汤带走,桌上还有一道炒苋菜,时月多用了几口,慕容野吃什么都浅尝即止,到最后,一碟子苋菜都进了时月的肚子。
  孕早期虽然不用刻意补充营养,但叶酸是很有必要的,缺乏这东西会造成一部分新生儿病。
  叶酸一般存在于动物内脏和深色蔬菜里。
  最要命的就是,常见的深色蔬菜都还在遥远的西方、南方、海对岸,只能勉强吃点土生土长的苋菜补充一下的样子。
  慕容野看她∶“你喜欢这个?”
  时月埋头吃饭∶“喜不喜欢的,多吃两口就喜欢了。”
  慕容野搁下调羹,默默把苋菜记下。
  “孙氏商社快回来了。”他给时月夹了一片菜叶子。
  “嗯?”时月顿了下∶“才去了几天啊,这么早回来?”
  “齐国封锁边境,要打仗了。”慕容野又给她夹了一片。
  时月看着他的筷子——什么毛病,不能一次多夹点吗??
  “打谁?”
  “莒国。”慕容野嘴角噙一抹笑。
  “莒国??”时月不懂,磕了一个煮鸡蛋∶“为什么?”
  “孤派了一位谋士,前去说服田成子,莒国影响齐国卖盐的生意,需要敲打。”
  时月忽然想起之前,她给慕容野出主意,说卫国之难可以求助田成子的事。
  “求助无异于将把柄塞给齐国,孤觉得不妥。”
  乱世中,依附大国是绝大多数小国的选择,但依附的本质,是让别人插手本国的国家主权。
  慕容野不想这么做。
  时月剥鸡蛋的动作一顿∶“所以,你指使齐国去殴打莒国,鲁国身为莒国的宗主国必定会出兵相助?”
  鲁国虽强,也没有强到可以两头作战的程度,时月把鸡蛋塞进嘴里。
  心说慕容野是在梦里拜了张子为师吧,这手纵横术玩得溜啊!
  慕容野矜持地点头,虽然说服田成子用了不少金银珠宝,但对于另一个法子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
  “卫国必须要在短期内强大起来,直到……下一次鲁国再发难,就同它好好打一场。”
  “让诸国知道,卫国不会一直是软柿子!”
  时月嚼着鸡蛋,脸颊鼓鼓的像小松鼠∶“好。”
  慕容野看了她一眼,身上戾气顿时散了不少,揩掉时月脸上的蛋黄∶“脏。”
  时月胡乱抹了一把嘴∶“不吃了,吃饱了。”
  宫人井然有序地撤掉杯盘碗盏,今日累了一天,时月飘回寝宫后,很快洗漱干净准备睡觉了。
  慕容野留在书房,也不知道还在忙什么。
  还是一个人睡觉舒坦,时月很快就没心没肺地进入了梦乡。
  半夜,忽然下了大雨。
  城外砖窑,一大一小两口窑正在熊熊燃烧,两口窑里正在烧的是最后一批城墙砖。
  大雨越下越大,泥瓦匠们守在木棚里,担心地看着通红的窑身。
  “老师傅,咋办啊,这雨咋都不停?”
  “再不停哈来,窑火都要浇灭咯!”
  老天就像跟大伙开玩笑似的,半个时辰后,小的那口窑率先被浇灭了。
  一个时辰后,天快亮的时候,大的那口窑也没能幸免于难。
  祸不单行,随着“砰!”一声巨响。
  泥瓦匠们看见小窑的顶端,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裂缝。
 
 
第43章 043
  翌日, 天亮。
  大雨过后, 天气晴朗。
  黄芮跌跌撞撞爬下牛车,看见眼前惨象, 不禁目瞪口呆∶“这……这这……”
  工匠们正在把**的炉灰耙出来,砖窑里全是水。
  青砖烧到一半,大部分表面被浇得开裂, 有幸存的一些砖坯,但也无法二次烧造了。
  这意味着近一万块砖全毁了, 损失惨重!
  “黄大人!”青砖全是工匠们一块块捏出来的, 眼看着它们报废,心疼得犹如刀割一样。
  “原本这批城墙砖三日后就能出窑, 这下……这下要重新烧造了,唉。”
  “司建处的大人们问起来, 俺们可咋答话啊?”
  黄芮上前, 摸着开裂的小窑∶“它为何会开裂?”
  窑身是用砖砌成的,外面抹黄泥沙浆, 现在上面裂出了手掌宽的缝,甚至能从外面窥到里面。
  泥瓦匠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好端端的,它怎么就开裂了。
  黄芮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绕着两口窑转了半天,也毫无头绪。
  “罢了, 只好老实去向先生请罪, 看看时先生有没有什么解法。”
  .
  清早, 时月从床上醒过来,雨后的空气微微有些凉,这一夜睡得很舒服。
  她手刚一动,碰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一片温热肌肤。
  “你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时月吓了一跳,赶紧把碰到人家肩膀的手拿回来。
  慕容野连眼睛都没睁开,声音很是困倦∶“聒噪。”
  “你不上朝吗?”时月问。
  从他受伤以后,一下从工作狂魔变成了退休老人,别说上朝了,连太子宫都没出去过。
  “春耕已过,国中无事,闲。”
  他悠闲的样子是真欠揍啊。
  时月把半遮半掩的衣襟合好,从男人身边翻出去∶“我一点儿都不嫉妒,真的。”
  慕容野闷笑了几声,刚睡醒心情就很好。
  起身没多久,时月正在准备今天的教材,黄芮就带着噩耗来了。
  他一进来就朝时月行了个大礼∶“时先生,下官对不起先生,对不起殿下的托付……实在无脸来见!”
  “怎么了这是?”时月被他的哀嚎吓了一跳,一中年人,嚎起来可真洪亮。
  “砖窑……昨晚大雨,浇灭了砖窑的火,下官今早去看,一万多块砖,全……全毁了!”
  “下官有负先生所托,实在愧疚!”
  以前砖窑烧砖,黄芮都是紧盯着的,最近他被抽调来学习造纸和制盐,砖窑那头就松懈了。
  没想到他一松懈,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窑火灭了?”时月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仅窑火灭了,那口小的窑裂了一道大缝,也毁了。”黄芮更后悔了,砖没了可以再烧,可窑毁了,再砌又要好久。
  昨晚那场雨确实很大,时月安慰道∶“黄大人别急,我一会跟你去看看。”
  自从上次烧造成功后,时月就没再来过砖窑,她从牛车上下来,地上全是泥泞。
  小心翼翼捡了几块高处踩过去,时月说∶“门外泥泞成这样,怎么也没人处理一下?”
  修城墙需要几万块砖,因此这些日子两口窑都日夜不停歇地工作,直到昨晚窑火被浇熄。
  工匠们已经把炉灰清理出来了,正在把‘夭折’的砖拿出来。
  “等等。”时月上前拿了两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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