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带着他的崽跑了(穿书)——Arkin2799
时间:2020-08-13 09:06:41

  作者有话要说:  公室/公族:就是王室和王族的意思,因为卫悼公还没称王,所以他的族人只能叫公族。
  文中的公子有两种用法:1.「公子」:对年轻男子的称谓,2.「公子宁」里的公子:意思是诸侯的儿子。
 
 
第9章 009
  《商君书》,作者是大名鼎鼎的商鞅。
  商鞅不姓商,他原姓公孙,卫国人,大约八十年后会出生,按说这个时期不该有才对。
  时月带着奇怪的心情翻看起来,读了三天三夜才基本确定,新法虽然和《商君书》很像,但本质是不一样的。
  通俗说,它更像后世的律法,有一个儒家仁治的皮,包着一颗依法治国的核心,仁治法制双管齐下,更加科学,也更加高效。
  时月啧啧称奇,难道这就是原作者给男配开的外挂吗?
  与此同时,李定邦的基层工作遭遇了史无前例的难题。
  ——孟罗两族互相包庇,谁也不愿意交人。
  不仅如此,桑村这边也出现了空前高涨的抵抗情绪,明明他们死的人更多,明明他们先被欺负的,凭什么也要受审?
  李定邦兄弟愁得吃不下饭,李锦乐兴致勃勃地毛遂自荐:“大哥,要不这样,我带人去抓,孟罗两族要怪罪也是怪在我头上,你来当这个好人,我当恶人!”
  李定邦瞅了他一眼,低头吃饭,不置可否。
  李锦乐戳着碗里的馒头:“弟弟好心帮你,你同不同意好歹吱一声啊。”
  时月捧着汤碗:“二哥你是好心吗?分明想公报私仇。”
  “时月。”李锦乐瞪她。
  时月反瞪回去,视线挪到馒头上——这几天的饭可是她做的,你李锦乐还想不想吃饭了?
  李定邦咬下一口馒头:“下午我亲自去。”
  申副将人微言轻,他亲自去抓,看两族还敢不敢互相包庇?
  时月说:“名单足有三百多人,大哥挨家挨户去抓,得抓到什么时候?”
  李家兄弟看过来,时月说:“大哥不如先抓几个重要人物,再用计把他们全诓出来。”
  李锦乐立马放下碗,把桌上的盆、盘清出空位,李定邦把名册拿来,兄弟俩配合默契。
  时月指着其中几个名字:“这是孟族长的儿子、孙子,这是罗族长的女婿、还有曹族的这个,据我所知,他家姐姐嫁到封主家里了,在当地很有威望。”
  “这个,还有这些,这十人是流户,在当地无依无靠。”
  李定邦点头:“先抓他们?”
  “先抓他们,然后给他们做笔录,熬到明早再把人放了。”时月点头。
  “放了?好容易抓起来,凭什么放了!”李锦乐质疑。
  “把他们放回去,可以降低其他人的警惕心。”时月道:“有背景的被放了,村民会不以为意,但我们把流户也放了,他们就不会当回事了,还以为大哥怕了两族的背景,三百多人迟早会抓齐的。”
  李定邦提着一口气,直到听懂计策才重重认可:“月妹聪慧。”
  李锦乐眼前一亮:“我就说妹妹是全家最聪明的!”
  “至于桑村这边……”时月口气有些犹豫:“大哥可以先说服老族长,只要他出面,族人会配合的。”
  李定邦点头:“全照妹妹说的办。”
  午后,李定邦亲自去抓人,李锦乐也想跟着去,但被毫不留情驳回了,他只好跟着妹妹看书。
  “你都看三天了,这东西有这么好看吗?”李锦乐叼着草根蹲在一边,百无聊赖。
  “二哥觉得,新法如何?”时月抬头望他。
  “新法?”李锦乐看了一眼,全是字,头大。
  “妹妹有所不知。”他回忆:“十五年来,六卿制定了不下十套新法,可今天沿用的仍然是《周礼》,改革变法是好事,在卫国却寸步难行。”
  “所以二哥觉得,它没多大用处。”李锦乐对新法并不乐观。
  “为什么?”时月问:“卫国国民,不想变法吗?”
  “国民?”李锦乐笑:“国家的事,历来由公室、六卿定夺,什么时候轮到国民说话了?”
  “拿现今而言,朝上有八贵姓,三公族,变法最先受损的就是他们,你说他们肯不肯?”
  “原来是这样。”时月点头。
  李锦乐还没在妹妹面前这么风光过,他问:“你可知负夏之前是谁的封地?”
  “谁的?”时月好奇地问。
  “宁君的。”
  时月一时间竟没想起来这是谁。
  李锦乐捂嘴笑:“月妹若嫁进宁君府,负夏未来就是妹妹夫君的封地了!”
  时月倒抽一口凉气——是原文男主家的封地!
  她只记得男主上来就和慕容野有仇,原来是因为慕容野动了他的蛋糕?
  “去年太子改革,用了点手段把负夏弄到手。”李锦乐说:“当时双方弄得很僵,从那之后,宁君就称年老,不上朝了。”
  时月的指头轻滑过竹简上凹凸分明的字,时月喃喃:“是这样啊。”
  .
  今日早朝,李丞相憋了足足七日的奏折,总算递到悼公案头。
  他慷慨陈词,痛斥太子纵容家臣滥杀良民,请求悼公治太子的罪。
  悼公是个主技能为和稀泥的吉祥物,坐立不安了一会,轻声问六卿的意见。
  田司寇大声附和李丞相,又为太子求情,并且称“愿意出一百石粮,帮太子赔付桑村的损失。”
  六卿附和,左一百石,右八十石,居然凑出足五百石的粮食!
  面对这种明目张胆的包庇,李绰气得差点两眼翻白。
  储君肯定是不能治罪的,但是李丞相咄咄逼人,拿新法出来说事,非要悼公公平、公正、公开地治罪。
  悼公左右为难,只好去请自个儿的太子。
  宦官去了好久,没能把人带来。
  弱小又可怜地跪在阶下,说:“殿下说,定给丞相一个满意的答复,希望丞相给他十天的时间!”
  朝堂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慕容野换了身普通衣裳,已经带人来到负夏。
  西河在阳光照射下,欢快地朝远处奔流。
  “好地方啊。”慕容野望着河两岸辽阔的耕地感叹,这里若能好好发展,丰衣足食指日可待,可惜上面的氏族盘根错节太久,他们堵住了改变的道路。
  想要走下去,就得先拿这些毒瘤祭天。
  天气已暖,春耕在即,真的不能再拖了。
  赤金一夹马腹:“李将军正在附近抓闹事者,殿下要不要过去看看?”
  “带路。”慕容野严肃脸色,一甩马鞭:“驾!”
  李定邦亲自走了两族地盘,捉到二十几个人,有族长的亲戚、有封主家眷、还有不少流户。
  所有人用一根粗麻绳系着双手,绑成一串,拖在他的马后。
  “驾——”
  慕容野带人赶到,一勒马头:“吁——”
  李定邦一惊:“殿……”
  慕容野抬手制止他:“李将军要往哪里去?”
  “刚带了部分知情者,正要带回营问话。”李定邦答。
  “姓李的!你怎么敢捉小爷,你知道小爷的姐姐是谁吗?”人群里,一个穿细缎的少年不服气地大叫。
  “还不快放开我,要不等我姐姐知道了,有你好看的!”
  “安静!”李定邦回头瞪了他一眼。
  “你个狗娘养的!杂种!有本事放开我,我们单独打一场!”少年依旧大喊大叫,脱口的骂声越来越脏。
  李定邦一抬手,剑把径直朝那人胸口袭去:“啊——”
  “咳咳!咳!”对方中招,痛苦地捂住胸口:“你……暗箭伤人!”
  慕容野握紧缰绳:“这是什么人?”
  “曹氏大房的六子。”李定邦答。
  负夏地面主要住着孟、罗两族,当然也有一些小氏族,曹氏就是其中一支。
  慕容野不冷不热地评价:“人不大,口气倒不小。”
  “有女眷嫁在濮阳,难免嚣张了一些。”李定邦说,捉曹六是最费劲的,他差点把曹家老宅拆了,才把这个宝贝疙瘩捆走。
  这时候,曹家估计派人去濮阳求助了。
  慕容野笑:“将军辛苦,一同回去罢。”
  太子一来,李定邦就心安了,一扬马鞭:“驾!”
  回到营帐,李定邦让申副将把所有人单独关押起来,请太子进了主帐。
  慕容野来时经过晒谷场的木棚,听见桑村的族长在号召大家交人,他将马鞭递给赤金,问:“桑村也有人犯事?”
  李定邦脸上有些挂不住:“西围里惨事没能瞒住乡里,此番械斗是桑村先动的手。”
  “是属下辜负了殿下所托。”李定邦认错:“在这个关头没有约束好族人,害新法施行一拖再拖。”
  慕容野摇头:“错不在你。”
  不论是桑村,还是负夏,都只不过是背后黑手对付他的工具。
  李定邦以为他是宽慰,更加无地自容。
  他端来馒头和茶水,请太子坐下:“一点粗食,殿下不要嫌弃。”
  慕容野失笑:“定邦将这东西也带来了?”
  李定邦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家妹妹来了,这些都是她做的。”他把碗往太子身前推了推:“妹妹帮了我们大忙,还请殿下别怪她擅自跟来。”
  慕容野撩袍坐下:“怎么说?”
  “不瞒殿下,前几日捉人的时候,两族互相包庇,几天下来一无所获。”
  “最后还是月妹出了一计,让我先捉带头闹事的贵族和流民,熬他们一日再放回去,如此反复,可以将所有人捉齐。”
  慕容野撕开馒头,热乎乎,软绵绵的,他尝了一口。
  “杀鸡儆猴?”慕容野吃饭不紧不慢,很是矜贵:“这说法倒是有意思。”
  “是,妹妹还说……”李定邦说起妹妹,整个人都在冒泡。
  “大哥!”
  “我听说你把人抓到了?”
  时月掀开营帐的帘子冲进来,李锦乐跟在后面摩拳擦掌:“人关在哪?我要揍他们一顿出气!”
  梳头的丫鬟没有跟来,时月不会扎头发,族里的小媳妇分给她一根头绳,她只好将乌黑长发松松地扎成一束,精致的小脸脂粉未施。
  她猛地刹住脚,发现主帐里有客人。
  李定邦皱眉:“没规矩,李锦乐,你怎么做兄长的?”
  李锦乐好无辜,俩人像做错事的鹌鹑,李定邦说:“还不来见过……”
  “涂山,九里的里正。”慕容野先一步,堵住了李定邦即将脱口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上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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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010
  涂山?
  时月先看他的发冠——玉的。
  又看他脚下一双做工考究的羊皮靴——很贵。
  涂山小小里正,用不起玉冠也没钱穿羊皮靴,结合当下形势,和李定邦对其迷之恭敬的态度,时月大概知道他是谁了。
  ——太子,慕容野。
  慕容野是个很高挑的年轻男人,容姿很好,拿面若冠玉形容也不为过。
  时月暗中看了李定邦兄弟一眼,心说重要角色就是不一样,颜值都不是一个梯队的!
  她缓缓点头,默认了他的伪装:“涂里正。”
  慕容野咽下一直堵在嘴里的馒头,就了口羊汤。
  时月拣了个离慕容野最远的角落坐下,小声:“大哥?大哥?”
  李定邦回神:“嗯?”
  “曹家是不是派人去濮阳求助了?”时月问。
  李定邦说:“我下午没有久留,不过依曹家人的态度,应该派人去了。”
  “曹家能求来什么人啊?”李锦乐也拿了个馒头坐下。
  边吃边问:“没听说他家有什么大官啊。”
  慕容野咀嚼的动作一慢——他倒想起一人,公子宁次子慕容驳的宠妾,曹姬。
  时月说:“慕容驳的宠妾,曹姬。”
  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李燕玉嫁进宁君府后,曹姬和她撕了好几次逼,在原文里描述过很多次。
  李锦乐迟疑:“慕容驳会来?”
  “二哥忘记西围里流民的证言了?行凶者的脸上有碗大的胎记。”
  这么显眼的特征太容易查了,刚好慕容驳脸上就有这么一块胎记。
  慕容野低头吃菜,余光中有一双十指如葱的手,抓着陶碗边沿把玩。
  四人围坐桌边,一锅热腾腾的羊汤“咕噜咕噜”冒着香气,时月飞速扫了对面一眼。
  他好像没有发言的意思。
  “月妹说凶手是他?”李锦乐差点拍案而起:“等这孙子到案,我非收拾他一顿!”
  李定邦下意识看了慕容野一眼。
  ……在吃饭上,这爷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是凶手,却不是幕后黑手。”时月让李锦乐把姜丝拿来:“大哥觉得,负夏为何突然发难?”
  热乎乎的羊汤,放一把葱花姜丝,喝一口,暖意从小腹流遍四肢百骸,舒坦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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