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干掉屑老板就回老家结婚——归途何在
时间:2020-08-17 09:05:07

  这么一想的话倒也就不觉得故事前后矛盾。
  福泽少爷仍旧不解,不过倒是记下了一点:第一次求娶被拒绝不意味着第二次或第三次同样会被拒绝,还好阿薰看上去似乎并不是这种需要多次恳请才会点头应允的类型。
  “原来如此……”他一脸严肃若有所思阖上这本看过就算学完的书低头侧目望着她:“明天我再拿这本书来,就是你自己读,我帮你看。后日写汉字,不出错就是学会了,字的意思看得多认得多自然了解,无需多讲。”
  ——这绝对是最糊涂的教法,放在十几年之后一定会被学生和家长大力投诉……哪怕天才也不是这么教的。换个人遇到这种糊涂教师百分之百要当场跳起来抗议大声抱怨太过笼统敷衍。
  阿薰倒觉得还好。
  这些字仿佛似曾相识,只需有人轻轻点醒,她就能再一次回忆起它们。
  少女拿着树枝在沙地上一遍又一遍描摹假名,耐心且认真,没有半点急躁的表现。生疏的笔迹越来越流畅,她蹲在沙土地上动也不动一下专心记忆,对这个机会极为珍惜。
  便是书斋里的学子也少有这般有天赋又能坐得住的。
  一写就是一上午。
  所谓天才,也少不了背后的勤奋。
  “天不造人上人,亦不造人下人。”他小小声感叹了一句。
  “天不早啦,我得赶紧回去……明天见?”阿薰站起来,白皙手指灵巧的勾起碎发塞进有些蓬的发辫内,黑眼睛里尽是温润的期待。
  被她这样看着,哪怕面前是无间地狱大概也会义无反顾踏足而上。
  少年跟着一起从长椅上起身,手里捏着那本被狠狠吐槽了的《竹取物语》,阿薰怀疑他力气再用大些这本书就要惨遭分尸。
  “明天见……”他拿着书反复想了许久才想出这么一句话,见她轻快踏出茅草亭向前追了一步又停下,身子小幅度向外探了探重新站直,踩在台阶上踌躇不决最终还是向后微微退了退。
  再向下走一段距离,经过立在路边的巨石就会看见大片田野,唯一的路直通镇子最热闹的市集。
  阿薰听到声音转身去看,他就像是只乍然得到消息知晓要被单独留下看家的毛绒绒一样,沮丧的味道几乎具现。
  “不一起走吗,阿吉?”她伸出手回应他的期待,少年先是垂头微赧,紧接着又抬起来用薄荷绿的眸子直直盯着她。
  “一起……下山走出去?”
  不畏人言?
  “嗯。”
  少年眼睛一亮走出茅草亭,举止依旧稳重却好像马上就要高兴得跳起来。
  阿薰和他并肩沿着山道向下走,寂静山林里除了鸟鸣声就只有不知名的小虫子躲在草丛里“沙沙”回应。
  时间仿佛被无限延长,远处的草木山石也变得虚化,此刻唯一鲜活的就只有身边这个灵动少女。她黑玉一样的眼睛冉冉灵动,淡淡水汽凝在眸中,眼角缠缠绵绵的桃花红了人间。
  山道狭窄,并排行走难免挨挨挤挤,每每到山阶转角处少年都要斜过去看女孩子确认她不会跌倒。走着走着他缓缓靠进她,掌心生着薄茧却温热的手偷偷凑过去拉住微凉纤细的手指裹在掌心,动作又轻又软好像是拘了一轮明月在怀生怕动作大了弄碎它。
  阿薰忽的低了头,抿起嘴勾出一抹笑意没有拒绝。他没有说话,就这么牵着她的手放缓脚步慢慢走下山道。此刻少年真希望这条青石山道能长些再长些,最好能没有尽头可以一直走下去。
  然而进山的岔道似乎长了脚,扛着一块大石头跑到他们面前。再向外走便是一片片水田,三三两两农人在田中辛勤劳作。人多眼杂嘴更杂,为了保护她无论如何也得松手。
  福泽谕吉恋恋不舍放开她,低头看向身边娇小少女:“再见,明天见。”
  阿薰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抿嘴一笑:“明天见。”
  走过路边巨石道路也变得开阔,他们不再走得那么近,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只有时不时互相交换的眼神与嘴角消不下去的笑意偷偷泄露了不能说的秘密。
 
 
第9章 
  “斋歌斋辞,御代与泉,祝寄于舞,神飨不卒,此有祭舞,永葆丰瑞,斋宫之辞,以介景福。”
  祈求神明庇佑的凄清雅乐应和着空灵寂静的铃音与鼓点,高台上白衣红袴身着千草的少女踩踏节奏手持神乐铃回环旋转。
  每当唱祷低沉,她便轻抖手腕,铜铃清脆“叮铃”一响,左手上的金银扇仿佛拘了一帘风月。
  这有些闷热的夏季夜晚随着她蹁跹起舞多了抹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清凉,就好似真有神明被巫女舞乐吸引,耐不住寂寞偷偷莅临人间。
  她好像隔着花与雾,又似乎隔着云与水,星河倒映下身姿秀丽舞姿犹如行云流水。纷繁嘈杂与人间烟火都是她的点缀,独自起舞的少女此刻仿佛彷徨在世界彼端。
  她始终低垂着眼睑像是在听从神音指引,举手投足间恍惚已经羽化随时都会御风而去。此刻她就是活着的人间神明,围在神轿下的信徒们看直了眼,恨不能就此跪地焚香祈愿献上供奉。
  青衫少年挤在人潮中努力忍住把她从众人面前带走的念头,视线久久无法从阿薰身上移开。怪不得民间传说中农夫甘愿偷窃也要藏起天女的羽衣,不然又该怎么将她留在凡尘?
  几乎整个小镇所有人都来参加了这场夏日祭典,本就憋闷的夜晚顿时变得格外燥热。
  她跳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直到神轿归位,喻示神明已经返回高天原,“巫女”才能从高台上下来休息。
  神主太太忙得很,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做。神主只坐在本殿前来来回回念大祝词,连太鼓都是请别人敲的,懒得出奇。
  “快去换了千草坐着休息,我给你摘头冠。”作为点缀的花草可以卸下来直接扔掉,但兑了金子和黄铜打造的头冠可得第一时间收好。阿薰乖巧脱了千草叠好放进盒子,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任由神主太太三下五除二将重得压死人的装饰品卸下来装走。
  褪了头冠她又替她将长发扎了条粗辫垂在胸前,红衣白袴的巫女不急着先去换回常服,帮着神主太太做了不少杂活才敲敲后背用力伸个懒腰:“今年好像有几位熟客没见?”
  “唉,年景不好,还不到热的时候就热成这样,好几位信徒都病了在家休养,怎么能勉强病人。等这几天忙完了我再亲自过去看看到底怎么样。”神主太太手上忙得不停,嘴里还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神乐铃、金银扇与千草、头冠放在一起收藏,新年祈福的时候还要拿出来再用。阿薰是个体贴人的好姑娘,这些用具都像是没有被穿戴使用过那样干干净净妥妥帖帖,连额外清洗都不需要,大大延长了它们的使用寿命。
  “接下来你也换了衣服去外面玩儿吧,今晚就别下山回近藤家了,好好放松放松。明天舒舒服服睡一觉,午后再走。”一年大概也就只有这么一天能叫这女孩子睡久些。
  阿薰谢过她,但并没有照着她说的出去游乐,而是继续跟着忙碌到深夜。
  直到外面游人逐渐散去她才说要上后山去散一散,神主太太心里知道她想去见谁,有点想说太晚了说不定别人早已回家去,想想又有些不忍心,只低了头急匆匆胡乱摆摆手。
  女孩子就穿着巫女服偷偷从后门溜出神社。
  再往山上走就是墓园,她并没朝那个方向去,而是拐了个弯绕过神社背后向前走,寂静的鸟居下有人默默站在山道上等候。
  深绿色羽织在夜色里看不清楚,但是天生的银发却显眼得很。少年身姿挺拔一动不动,夜风带着他的衣摆微微飘起,然后就像中了什么法术那样变得迟缓凝涩。他就这么安静的站着,直到山上飘下来一朵被朱红衬托着的洁白云霞。就像山石突然从沉睡中惊醒,他猛地转身,刚好伸手接过从石阶上跳下来的少女。
  “抱歉,等了很久吗?”她借着他的力道站稳身体就松手,温热褪去少年眼底多了几分遗憾紧接着被温和掩盖:“没有太久,游人刚散,这个给你。”
  是小小一包金平糖,包在纸包里。
  在这个连粮食都快越来越吃不起的年岁,糖也逐渐变得昂贵。阿薰接了金平糖又竖起一根手指比划比划,从袖子里掏出一只捏圆再用剪刀剪出花朵模样的紫阳花和果子:“上午在神社厨房做供奉斋饭时做的,说过请你吃和果子,呐呐。”
  小巧点心精致到几乎不像是能用手制作出来的那样,初夏的球形花簇在她指尖绽放。
  她穿着白小袖和正红袴裤,印了唐草的白绢千草早就脱掉,也没有披平常穿的那件粉色羽织,长发编了条辫子垂在胸前,蓬蓬的看上去格外毛茸。女孩子黑亮的眼睛笑出可爱弧度,捧着那朵紫阳花送到他面前。
  没办法拒绝、。
  他接过这朵花拢在掌心反复看了几遍舍不得咬,不是因为和果子太过精致,而是因为不想毁坏她的心血。看了好一会儿,他将这只点心小心翼翼放进袖笼,抬起另一只手替她将被风抚起的碎发抿到耳后:“我先下山带它回去,明日你好生休息,后日神社见……该开始写字了。”
  阿薰:“……”
  福泽少爷你等了半个晚上就想和我说这个?
  他一开口什么旖旎气氛都散得精光,她皱皱鼻子就把他向山下赶:“还不快点回去,夜这么深,一个人当心遇到危险。”
  虽说眼下月朗星稀光华如练,这里也毕竟是清冷山间,独自一人万一遇到了什么危险呢?万一遇到山贼强盗呢?
  “你先进神社,我看你锁好门就走。”他也不知道会不会遇上不长眼的贼人,不过贼人若是提前知晓,想来是绝对不想遇见他的。
  阿薰推了他向山下去,自己脚步轻巧跳过神社大门上的门槛,红漆斑驳的木门发出沙哑身影,她先合上一般,趴在门板上冲他笑得狡黠:“再见,后天早上神社见。”说完退回去将另一半门板推过来,眼看只剩一条缝,素白小手又伸出来摆摆。
  孩子气的顽皮让他失笑,少年听到门内木栓绞紧的声音才披了一身白月匆忙下山。
  时间确实不早,不过明日早晨不必上山,自然也没必要起得太早,难得他也有想要睡懒觉的时候。
  一路向下行去,平时白天也没什么人的林间偶有星点灯笼透出些许微光,大多是小情侣躲在里面喁喁私语,许多都在父母面前过了明路本就好事将近,不过趁着夏日祭祀跑出来偷偷幽会。
  并不想坏人好事遭人白眼,少年脚步又快了几分。
  福泽家旧宅坐落在镇子中心东北角,隔着收养了阿薰的近藤家不过数条小路。今夜明月高悬又是祭祀之时,近藤宅内灯火越过院墙映得半边天空一片橘色,欢声笑语高谈阔论借着酒劲传遍四邻,只从围墙外走过便能想象内里有多热闹。
  他小心卷着袖子里的和果子匆匆走过空旷无人的小路巷道,一直走到自家门外推了门进去。
  门没有锁。
  从来不和其他武士子弟交游玩乐的小儿子突然说要去看夏日祭,福泽夫人提前开了晚饭就把儿子赶出去,巴不得他今天就能带个女孩子直接回来。结果一个人出去,又一个人回来,衣衫整洁,就真好像自己跑去山上神社逛了一夜似的。
  “厨房有热水,你自己洗漱了快去休息。”她催着小儿子往屋里走,他顺着她走了两步,停下来再没有那么小心的从袖子里摸出一只剪成紫阳花模样的和果子,什么也不说,就往母亲手里一放,低头走开去提热水洗漱。
  福泽夫人低头一看:“……”
  “?”
  “!”
  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拈起这只精巧可爱的点心反复看了看:“真好看呀,手可真巧,真好!”
  果然还是把大儿子喊起来让他去问问,自己贸然问怕叫阿吉害羞了什么都不肯说,那可怎么办?
  打理好自己又将厨房收拾妥当的福泽谕吉一走出屋子就在檐廊底下叫大哥抓个正着:“我听人说,近日见到你在外面与斋藤家的孤女走在一起,可有这件事?”
  “有,我有意求娶她。”
  少年老老实实的应答,堵得做大哥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出声。
  那孤女名声尚可,也是武士之女,除了嫁妆微薄外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就……还好,挺适合他们家的,反正家里也穷,出不起什么聘礼。
  躲在拉门后的福泽夫人听完也觉得可以。
  主妇之间经常议论起阿薰的名字——模样好,勤快,手也巧,除了命不太好浑身上下就没有不好的。
  说实话,福泽家家主早逝家道中落,到底谁更命苦些还说不定哩。再者又是为幼子求娶,小儿媳出身低些很合理,将来不至于让长子长媳作难。
  既然样样都好,这事就得好生筹划。老大这头亲事迟迟定不下来,老幺不能赶在哥哥前面,但是做个口头约定亦可。总之是要先动手,免得好姑娘被别人家抢走。
  “阿吉今后要更奋进些才好,做出些成绩,为兄也好上近藤大人家替你开这个口。”
  仍旧是只单身狗,大少爷惆怅的看了弟弟一眼,也不知道这小子木呆呆的为何出去转一圈也能哄女孩子与他两情相悦。
  话说回来,我都还没有……
  这什么情况啊?弟弟板起脸时他这个哥哥都有些怕,难道现在女孩子们都改为流行仰慕这种学究一样凶巴巴的类型了吗!
 
 
第10章 
  “等了很久吗?”夏日祭过去只隔了一天而已,想见到她的心情就已经迫不及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竟然是真的。
  清朗少年迈上山道在她身边站稳后才发出声音,阿薰抬头顺着淡金色阳光笑看他:“没有,”说着声音越发小了些,几乎只做出口型:“神主太太还没有起来。”
  每天早上都会在神社大门外“偶遇”,仿佛错过了数年的旧相识重又聚首,甚至还没到中午就已经开始忍不住期待第二天的清晨。
  晨风吹起她宽大的粉色袖摆,仿佛山间展翅的蝴蝶从人心头轻轻拂过,又翻越花丛飞去可望不可及的碧空。
  “你……”两人同时出声,阿薰抿了嘴笑着等他先说话。
  只见青衫少年回手往袖子里掏了一会儿,掏出一根极细的银色链子,中间被匠人拿了颗殷红豆子嵌进去,精巧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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