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位名作家——富茶礼
时间:2020-08-19 09:5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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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摄政王殿下近日闲来无事, 仅抱着打发时间的心态,读完一本《吻安,我的太子殿下》, 又托风满楼的小厮给他新买了巨先生的其他书来。
  虽然书中很多情节的合理性问题让他觉得一塌糊涂、不忍直视,不过天底下大多数的书在他眼中都差不多一般, 这巨先生的,除了书名智障羞耻了些,剧情方面勉强可以算作合格。再加上他早就练就了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鉴品能力,是以几本书看下来, 读书感悟说不上太糟。
  户部的书里讲述了民生大计,太子的书里讲述了治国之道,王爷那本则讲的从军出战的兵法, 虽然言语中多少能看得出是个半吊子的外行人, 但不得不说一些观点见解挺让人眼前一亮。
  本来呢,这种书打发时间仅是打发时间,看完便算过去了。
  偏生霸道王爷的那本文里提到了兵法“三十六计”,倘若不提这具体数词还好,但主人公明明说了有三十六个计谋, 文中却又仅介绍了其中四种,不由让求知若渴的殿下各种抓心挠肝。
  作为暗卫的清风表示自己很苦逼, 早前问殿下要不要调查巨先生的身份,对方说不用,隔了几天,竟要命他帮忙去书坊买情.爱小说!作为一个刚正的男人, 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这个请求,不过抱着还要靠主子发月钱养活的底层人民自觉性,还是麻溜地帮人叫了酒楼小厮代劳。
  本来想着弱冠年纪的男子就算看些春.宫图也属正常, 是以殿下阅读这些情趣书籍并没有降低对方在自己心中的崇高地位。谁知殿下读过也罢,竟又不惜自我打脸地重新叫他去调查巨先生的身份。
  他觉得吧,他家殿下简直就是钻到书眼里去了,粉书粉到粉作者,甚至不惜动用背景下属把这素来神秘的写作者先生揪出来——这种兢兢业业的学习精神实在叫人肃然起敬、自愧不如——但未免也有点太犯规了些。
  累得他一个暗夜十六骑中的最高护卫,竟要三更半夜潜到公主殿附近,最后跟着只名唤姜大帝的皇姓贵鸟,飞檐走壁跨过大半个皇城,到头来累得跟条狗似的,才找到那位巨先生的住址。
  不过此番确实收获颇多:比如,真正的巨先生是沈府名不见经传的二小姐;比如,巨先生平日就出没在童话镇扮作小厮管账,却无人发现;再比如,隔壁的秋府其实就是沈二小姐的私人宅邸……
  清风一边仰头望月回忆这几日发生的种种,一边优哉游哉地干嚼嘴边的稻草根儿,斜靠在粗壮的树枝上晃悠自己的二郎腿。
  平地的不远处就是自家殿下与沈二小姐的会面现场,按自家殿下那唐突、不懂委婉的性子,恐怕此刻已经一言不合地单刀直入,也难为人小姑娘把身份藏了严严实实那么多年,半点预兆都没有的被人揭掉老底,怕是要吓个不清啊。
  他慢条斯理地想着,又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枕在树梢,心中充满了同情。
  月光下的沈宴秋只觉得自己来到异世三年半,头一回感受到这般难以言状的惊恐情绪。
  这些年想扒出她写书身份的人没有八百、也有一千,只多不少,但除了她主动告知的那几位笔友,还从没有人擅自查到她的头上来。她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处漏出了马脚,竟叫一个只见过三次面的人发现了去。
  佯装淡定地摸了摸眉心,脑中灵光乍现,琢磨着或许是长公主私下不小心说漏嘴告诉了她的摄政王弟弟?
  叫苦不迭的同时,嘴上还是不死心地打起精神道:“小女不太懂殿下的意思,敢问何为兵法三十六计?”
  姜九黎修眉轻蹙,俊美的脸上写满不解和困惑,笔直道:“你写的你问我?”
  “……”
  沈宴秋被对方这通反问搞得面上的神情有片刻的碎裂,虽然嘴角的笑容还算无懈可击,但内心却是无比崩溃。
  这位大哥,她明明是想表示自己与此书无关,但你能不能不要做出一副这么笃定的样子噢。
  深吸一口气,企图装傻到底:“殿下是不是认错人了?您说的话小女一句都听不懂。”
  姜九黎眼尾轻斜,不动声色地凝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是么,原来沈小姐是想跟我走趟大理寺才愿意乖乖开口?”
  躺在树梢上的清风脚下一滑,擦擦额角的冷汗,喂喂,跟姑娘家不是这么搭讪的,殿下。
  沈宴秋额角轻抽:“……”这暗暗的威胁感是怎么回事,说好的人与人之间的礼貌与温情呢。
  作为当今将“识时务者为俊杰”一词贯穿最彻底的人,沈宴秋该低头时就低头,秒怂地安抚道:“殿下稍安勿躁,一切好说,好说。咳,三十六计是吧,那个……书里已经提到的是哪四个来着?”
  其实这也怪不了她,霸道王爷这本都是她两年前写的书了,虽然情节记个大概,但里头用到的典故是全然没印象了。
  沈宴秋怀疑对方眼里流露出一瞬的无语,但很快就消匿不见,然后就听对方淡淡回答道:“金蝉脱壳,偷梁换柱,釜底抽薪,调虎离山。”
  沈宴秋干笑,奉承道:“您记得可真清楚啊。”偏过头却是暗暗叫苦,真是见了鬼了,怎么会有人看爱情故事最后跑来跟她探讨兵法策略的,天晓得她三十六计里统共就记得那么几个,到哪去给人凑整全部报出来。
  默了默,跟人干巴巴地解释道:“不知道殿下是否知道数词虚指的说法,三十六计其实就是个虚指,事实上只有这四计……”
  她编了两句就继续不下去了,因为对方脸上摆明就是一副听你鬼骗的表情。
  姜九黎抿抿唇,想到虞二跟他提起的童话镇的巨先生是个唯利是图的写书商人,独创杂志卖法,将好好的一本书分为刊载散本和最终善本,变着法儿的圈钱,是以觉得对方方才的种种推辞都是因为无利可图,补充道:“你放心,只要你把剩下的三十二计告诉我,我会让你享有门客谋士的最高礼遇,钱财方面自然不会亏待。”
  沈宴秋几乎要被对方正经严肃的语气逗笑了,她像是缺那点钱的人么。正想着要如何跟他解释自己实在记不起剩下的计谋内容了,远处传来灯笼的星点烛光,伴着心儿的唤声:“小姐,小姐。”
  沈宴秋也不知道自己脑子怎么抽的,条件反射地觉着不能让旁人发现摄政王的身份,竟一把拽过对方的手腕,躲进附近的树后。
  天上的乌云配合地拂过,挡住了皎洁的月光,只留黯淡的一圈余晕。
  心儿走近后,拎着灯笼四顾半天,不见半个人影,最后嘀咕了一句:“奇怪,难道小姐是自己先回去了吗?”说着也渐渐走远。
  树后。
  留意到心儿走远的沈宴秋松了口气,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与摄政王的距离有点逾于常态。
  她的指尖仍扣在对方的腕上,因为抵在树干处,身子近乎贴在一起,额间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清浅鼻息。
  眼睫轻抬,便对上了对方意味深长的双眸,瞳色很沉,却灼灼地像有光点在隐匿轻闪。
  沈宴秋几乎烫手地将手指张开,往后退了一步。
  瞥开视线,干咳一声道:“殿下还是尽快离开为好。不管您是什么身份,无端逗留在臣子女眷内院未免说不过去。”
  姜九黎却是不痛不痒地彻底将身子重量倚靠在背后的树上,好整以暇道:“如果本殿说今日不听你开口,就不离开呢。”
  沈宴秋舌尖扫过唇腔,挑眉看他,只见男子懒洋洋地眯着双眼,黑发被一根白色发带松散的系着,有几缕滑落,搭在肩头,格外矜贵清雅,莫名起了想要将对方这副平静面孔打破的玩味心思,笑道:“殿下真想知道?”
  姜九黎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
  沈宴秋若有其事地沉吟少许,悠悠道:“那我暂且教您一个适用范围稍窄的计谋好了。”
  “?”摄政王殿下洗耳恭听的姿势还没摆出一半,就感到对方的气息无限靠近,有一瞬间甚至动了杀意,想把这个无法无天的女人直接丢到边上的草丛里去。但只是迟疑一秒,后者便已经得寸进尺地倾身上来,单手撑在他身后的树干上,与他鼻尖距离不过咫尺。
  沈宴秋眨眨眼道:“殿下现在可有呼吸加速、胸闷难受的感觉?”
  树上惊吓地抖落两片叶子,姜九黎沉默两秒,吐出两个字:“没有。”
  沈宴秋无趣地瘪瘪嘴角,坦率承认道:“好吧我有。”
  姜九黎眸光动了动,又听对方道:“所以这个计谋只有特定的人群使用才能发挥作用,比如像您这样的,否则失败率会很高。”
  “嗯?”他狭着眼,尾腔微微上扬。
  沈宴秋撑在树上的手微微下滑,最后搭人肩膀郑重地拍了拍,扔下三个字,便趁人没回神,飞也似的撒腿跑远了。
  姜九黎拄在原地,顿了几秒,方消化过来对方方才说的“美人计”。
  一张俊脸瘫在那里,不见半分被人夸奖的情绪。
  榕树的叶子一片一片往下掉,误打误撞藏在繁茂枝叶中、听了全程墙角的清风拼命克制着自己才不笑出声来。
  感受到自家殿下身上散发地森冷寒气,连忙出声以示忠心:“咳,殿下,需要属下把沈小姐抓回来吗?”
  姜九黎面无表情地凝着月光小道下已经跑远的娇小身形,冷冷扔了句“回宫”,便三下两下越过高墙,消匿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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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沈宴秋完美奉行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精髓, 在降低敌人防备心的同时二话不说,拔腿就跑。一阵百米冲刺地飞奔回院落的房屋,甚至没歇一下, 就招呼着心儿帮忙把所有门窗紧闭好。
  心儿自己也才前脚回到上泉苑,没想到小姐会回来得更晚, 不过看她火急火燎的模样,没敢多问,连忙把手上灯笼的烛火熄灭,帮人一同锁紧门窗。
  将一切防范措施做好, 沈宴秋便坐在桌前陷入了贤者模式。
  说是贤者模式,其实也就表面看上去还算淡定,内心却是慌得一批, 就差竖起耳朵贴门边听听外头的风声了。
  心儿给她倒了杯茶水, 被这种紧张的氛围感染得同样有些惴惴:“小姐,这是出了什么事吗,我还以为您先回来了,怎么会走在我后头。”
  “没事,天太黑, 不小心走岔道了。”沈宴秋喝了杯水压惊,又道, “心儿,你帮我看看,院子里有没有什么人进来。”
  心儿疑惑,却还是照吩咐去做, 最后隔着层窗户纸瞪了半天眼,也没瞧出夜色里有什么不同来。
  沈宴秋听她说完,顿时松了口气。
  想来自己也算教了对方一个干货, 再加上最后那点马屁可能拍得正中下怀,总之让那位殿下心情愉悦得没再跟她计较。现在争取到这些时间,容她继续掰扯掰扯,下次见面总能凑出三十六计应付过去。
  思及此,沈宴秋紧绷的神经松懈不少,拍拍桌子道:“心儿,帮我拿纸笔来。”
  心儿愣了愣,以为自家小姐是要写话本,不敢耽搁,连忙去拿了笔墨纸砚过来。
  沈宴秋郑重地提起笔,凭着记忆一口气写下好几排字,末了又绞尽脑汁,各种回忆成语典故,也就多憋出三个。
  左数右数,统共二十五计。离那三十六计还差了十一个。
  咬着笔杆冥思苦想,最后破罐子破摔地编纂了几个山寨的进去。顺着读了两遍,发现浑然一体,看不出丝毫破绽。
  这才心情愉快地将纸折叠起来,塞进自己贴身的小香囊。想着日后摄政王再找上门来,把这玩意儿奉上,就能跟人彻底撇清关系了。
  心儿也不知小姐在写些什么,只是见她一会儿神色苦恼,一会儿得意满满,总之比往日的神情都要丰富生动,竟莫名叫人也跟着一块儿开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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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沈宴秋起来时只觉得屋内一片昏暗,心儿帮忙打了洗脸水进来才知道是外头下了大雨,天色灰蒙。
  “小姐,外面下了那么大的雨,您今天还要去书坊吗?”
  沈宴秋接过洗脸巾擦脸:“去吧,没跟段老板打过招呼,怕他会担心。”
  心儿点点头:“那我一会儿给您准备伞具。”
  用完婆婆准备的早膳,沈宴秋便独自撑伞出门了。
  路过主院,昨夜的筵桌未撤,雨水啪嗒地敲打在原木色的桌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空旷又萧条。夹道的树叶簌簌作响,裹着风声雨声,装点的红色绸带在雨中零落飘散,狼藉一片。
  只是拄那儿发了些许的呆,便看到沈南卿在丫鬟撑的伞下,从侧院的小道娉婷走来。
  沈宴秋眸光微怔,回神后远远冲人颔首示意了下,礼貌而疏离,便自顾朝外走去。
  “二妹。”
  沈宴秋脚步轻顿,见对方叫住了自己,索性落落大方地回身叫人:“大姐。”
  沈南卿走近,面上的神情宁静清浅,平和道:“雨天出行不便,我叫了马车,你去哪,我带你一程。”
  沈宴秋知道她每天这个时间都是要去锦绣山庄学艺,心想大概就是对方这种风雨无阻的规律作息,才成就了今日的才气与名声吧。不过两人目的地相反,她也无意于让人知道自己的去向,是以扯了个无伤大雅的小谎:“多谢大姐,宴秋只是去附近街道买点东西,很快回来,就不麻烦大姐了。”
  沈南卿没有强求,浅淡地颔首。
  两人一路安静地走到府门,便一个坐上马车,一个步行,分道而走了。
  沈宴秋听着身后渐行渐远的车辙辘辘,适逢雨势变大,不做多想,便加快步伐朝华九街走去。
  风满楼雅间。
  虞优宿醉,最后是被窗外荡来的冷风冻醒的。
  昨晚从沈府回来,郝哥儿不知怎的愁闷不已,拉他喝了半夜的酒。累得他一个平日按点就睡的人,现下头疼欲裂,生无可恋。
  迷迷糊糊地来到窗前,打算把窗案关上,等会儿唤小厮送热水来泡个热水浴,就继续睡回笼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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