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说好的内测删档呢——木槿蓉
时间:2020-08-19 09:59:26

  惠比寿却没有立刻将太刀还给江雪左文字。
  他举着刀柄,放在眼前仔仔细细地观察刀身上蔓延地细长的裂纹。惠比寿确信自己已经做到了彻底净化了一切污秽了。那么这个伤害是……
  “能还给我吗?”
  “抱歉。”惠比寿带着歉意地笑笑,将太刀收回刀鞘中,双手捧着递送给江雪左文字,“虽然暂时无忧了,但是那道裂缝……唔,抱歉,这不是我擅长的领域,也许我可以帮你问问一下擅长锻造的神灵。”
  惠比寿还在努力从脑海里挖掘出能够帮忙的神灵,也许下一次神议上需要上点心了。但下一秒,江雪左文字已经婉拒了惠比寿的帮助了:“这样就已经足够了,我受到您的帮助已经够多了……无功不受禄,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惠比寿被江雪左文字反诘得一噎。
  他没有立刻回答江雪左文字,而江雪左文字也没有立刻去催促他。这样逼问惠比寿,确实是似乎有怀疑他用意的嫌疑,但有些事情如果不说清楚,江雪左文字也不可能彻底的放下心来。
  惠比寿斟酌着言辞:“虽然和你们有关,但其实关系也很稀薄。我在很早很早以前,那时候人类尚且还不称呼我为惠比寿,而是蛭子神时,遇到过一个人类——说来也好笑,明明是那样孱弱的人类,她的梦想确实人类和妖怪之间能够和平相处。”
  “很伟大的梦想。”江雪左文字评价道,“后来呢?”
  “后来……”
  “当然是死了。”
  见到江雪左文字吃惊的模样,惠比寿忍不住微笑起来,他笑起来也是克制而含蓄的,用折扇轻柔地掩盖了自己的半张脸:“毕竟是人类啊,人类就是那样短暂而灿烂光辉的存在……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我只是在你们身上,看到了那位友人的梦想而已。”
  “人类啊,多么短暂,仿佛流星那般,当你看见她的那瞬间,她便是已经从苍穹中坠落而下,抛入大地中,再也寻觅不见。”惠比寿叹息道,“但很有趣,偶尔也会让神灵也忍不住期待,她能创造怎样的未来。”
  “缅怀吗?”
  “大概是吧。”惠比寿想了想,突然探问道——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番话是多么的处心积虑才被问出口来,在对面的那位付丧神看不到的角落里,他的手掌猛然收拢,将厚重的袖子捏出一道道的褶皱来,“方便和我说说那位……久世铃音吗?我对她很好奇?”
  江雪左文字所造就的“假神隐”中,有一半都不得不借助这位突如其来的神灵的帮助,她的名字自然不可能被惠比寿忘记。
  “铃音啊。”江雪左文字露出了温柔的神色,“大概还是个孩子吧。”
  对于人类而言,那个年龄,可不是一个孩子了啊。
  惠比寿接着喝茶的功夫,掩盖了那一瞬面容上的异色,他不知道自己是欣慰还是难过,但那样的神色是骗不过任何人的。铃音也好,江雪左文字也罢,他们确实是彼此依赖,彼此扶持的……恋人。
  真是……近乎美好的幸福。
  惠比寿跳过了这些话题,随口聊了聊最近的一些话题。虽然铃音的身影和名字不会被普通人记住,但是由于神隐的不够彻底,再加上大量因为四魂之玉追寻而来的妖怪不断被斩杀痕迹无法掩盖,这附近已经开始流传着一些离奇的传闻了。
  “眷恋着人世的巫女亡魂,徘徊在这一片土地上。”
  “她强大的灵力庇佑着这一方生灵,但她自己也是不洁的,她不能停留在人世间,只能不断地在世间徘徊着。并非生也不是死,她守护着四魂之玉不受到任何邪恶的侵扰……”惠比寿随口聊起这样无稽的传闻,忍不住笑了一会儿,“神域能遮蔽掉很多外来目光,但是四魂之玉的消息渐渐传开,时间渐久,说不定会引来什么奇特的存在。”
  “我会注意的。”
  两人相坐无言了一会儿,天色渐渐变白,江雪左文字告辞,而惠比寿仍然坐在原地,直到他手中的茶凉到彻底。几个一直在监视着两人聊天情况的神器才迟疑地献身:“神主……”
  惠比寿猛然捂住口。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爆发出来,惠比寿伏在案台上几乎直不起身子来,几个神器慌忙地帮助迎上前去,就看见惠比寿死死捂住脸的手指缝隙中,赤红色的鲜血汹涌而出,很快就染湿了他胸口大片的衣物。
  “快,快把药端过来。”
  在这一大片慌乱中,也有一小点不那么和谐的声音:“为什么要这样帮那个女人,每一代的神主的身体都不好,这样大型的仪式支撑下来也很吃力啊。”
  “住口!”
  惠比寿勉强呵斥了一声那口出妄言的神器,又忍不住剧烈地咳血。他勉强擦掉嘴角的鲜红,越发感觉到时间的紧迫不等人,惠比寿是少见的几个更新换代特别频繁的神灵,但每一任神灵都会沿着前代的步履前进。
  没有神器说话了。
  但惠比寿知道,他们只是表面上不说,内心中未尝不会有非议。在他们看来,无论如何铃音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在重要性上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身为神灵的惠比寿。
  “你们真是……什么都不明白。”
  惠比寿颓然地叹了一口气,任凭他的神器们将自己扶进卧寝中。惠比寿的卧寝其实打扮得很素雅,窗台上净瓶里插着一朵早已枯萎的小花。矗立的书架层层叠叠,占据了大半的空间。惠比寿很疲惫,按照道理,他通常这个时候就已经陷入了沉睡中了。
  身体很疲惫,精神却很亢奋。
  他有太多的细节和秘密都不曾对江雪左文字坦白,比如说,在诸位神灵之间,流传着一个关于审神者的传闻,惠比寿……当然并不是这一任的惠比寿了,而是很多任很多任之前的惠比寿,曾经有幸见到过正主。
  无数次迭代之后,他仍然能在破碎的感觉中,拼凑出那样模糊的一个轮廓来。他不记得他和她之间到底有怎样的过往,也想不起来怎样的羁绊才扭曲出这样的道路来。
  “……没有啦,我只是偶尔会想,如果人类能和妖怪之间和平共处的话,那一定会很幸福吧。”
  惠比寿已经无从调查那一瞬的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复对方的,但他仍旧记得那位美丽的少女转过头来,夕阳照耀着她眉宇仿佛闪闪发光。而对方很轻快地笑了:“伟大,这才不是什么伟大呢?硬要打个比方的话,那近乎于无知的狂妄才对吧……也没有那么复杂啦,我只是在想,如果有那样的未来的话,他也不会那么悲伤了吧。”
  她在说谁?
  惠比寿无从知晓。
  仿佛执念一样深深根植在他的神性之中的,只有这样模糊而破碎的话语,构不成一张图面的暧昧亮光。他甚至无从知晓那一瞬的自己是如何想的,他唯一所清楚的就只有,那就是惠比寿的梦想。
  每一代的惠比寿都为此而损落消逝。
  然而每一代惠比寿,仍旧不思悔改仍旧在这样的道路上走下去。了解情况的神器都钦佩他们的神主是一个胸怀天下的神灵,谁也不是的……最开始,那也只是一个小神和人类少女近乎玩笑的闲谈罢了。
  但是,但是……
  惠比寿觉得他比无数前代,也比无数后来者要幸运的一点是,只有他,在无数次迭代后再度见到了那位少女——即便对方身为人类经历了无数次转世之后,也已经不再记得他了。
  ……可是没关系,无论怎样,惠比寿都会原谅她。
  那位外表无比强大的神灵在自己的床褥上蜷缩起身子,向着虚空伸出手去:“真的真的好久不见了,久世铃音……真的很高兴,我们能再度重逢。”
  你知道吗?
  ……我很想你。
  咳咳咳,咳咳咳,鲜血又涌出来了,但现在不应当迭代。我再……再努力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就好,反正凡人的寿命是很短暂的。再帮她解决掉一点麻烦就好了——这才不是想更多的和她同处于一片天地中,才不是想更多的注视她一会儿……
  ……才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呢。
  就、就再给他一点点时间好了。
 
 
第三十一章 
  “犬夜叉?”
  “犬夜叉!”
  戈薇的声音在耳畔炸开,犬夜叉猛然一抖耳朵,警惕地倒退半步,捂住耳朵:“你!你干什么啊!”
  戈薇很不高兴地扯扯嘴角:“我喊你好几次了,结果你根本没听我说吗!笨蛋笨蛋笨蛋!我说你最近到底在想什么啊,总是走神……”
  好吧,笨蛋就笨蛋吧……
  犬夜叉决定自己大人有大量不和戈薇计较,他握了握腰间的刀——在铁碎牙被拿走了之后,刀刀斋用犬夜叉自己的牙齿打造了一把新刀,虽然并不如铁碎牙那样强大,犬夜叉却觉得非常安心。
  不过,说起来……
  ……铁碎牙到底是怎么弄丢的呢?
  “你们说到哪里了?”犬夜叉问。
  戈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头开始给犬夜叉说起。几日前,戈薇感知到大量的四魂之玉碎片发生了转移,能持有这种数量的四魂之玉碎片的只有奈落——有趣的是,在四魂之玉碎片移动了之后,附近随之出现了巫女的传闻。
  巫女的亡魂在人间徘徊。
  美丽而强大的斩杀一切来犯的妖怪。
  然而却无法被任何人记住名字和相貌。
  “我认为,”弥勒分析道,“应当是出现了那个巫女之后,奈落才潜伏在那里的。消息之所以有前后,很可能是在流传的过程中出现了差池——那个巫女很可能是……当然,也有不符合的地方,也许是其他强大的巫女。”
  “是桔梗。”
  然而犬夜叉已经无比确认这个消息了,他陡然从地面上跳起来:“奈落要害她,所以我们一定要在奈落之前找到桔梗!”
  他说的那样理直气壮,任何同伴也没法指责他的不对。唯独戈薇暗自叹了一口气,流露出了淡淡的失落。
  不过也没关系……
  ……这不是第一天了,不是么?
  ……
  白日。
  日照大地。
  在惠比寿神社树荫茂密的台阶上,一个穿着巫女服的少女正提着水桶往上挪动。她无疑力气不大,一步三晃荡,摇晃飞溅的清水已经染湿了大片的裙摆。
  哐当。
  铃音颓然地将木桶放在地上。
  好累啊,好热啊。
  但是这样的差事是她自己要求来的,绝对不可以向江雪左文字撒娇,不然的话,那位习惯沉默的男子绝对会将一切事情都自己承担——他只需要铃音高高兴兴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就好了。
  只是铃音自己不甘心而已。
  她也想帮助江雪啊,也想让他知道,自己对他的喜爱是发自内心的——喜欢的话,为对方做出什么样的努力都理所应当的。
  如果自己能变得强大一点就好了……
  铃音叹了一口气,她干脆就坐在了水桶的边缘。这时候,铃音才发现她膝盖一下的绯袴都被染湿了,袜子更是重灾区,湿哒哒的黏在脚上,很是难受。反正这条隐蔽的小道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来往,铃音就大胆地啪啪两声踹掉了脚下的木屐,脱下白袜,一双雪白圆润小巧的双脚就暴露在空气中。
  啊,舒服多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本应不该有人出现的小道下传来一声“咦”的诧异声,先仰后压,仿佛是生怕自己的声音吓到了铃音一样——但太迟了,铃音慌慌张张地低下身子去,用绯袴挡住脚腕,她一前倾,就带着整个水桶直接地倒了,哗啦哗啦地浇了她一声。
  太、太过分了。
  那木桶还不罢休的、在铃音身边咕噜咕噜地转悠了一个圈,然后沿着台阶一路往下翻滚,直到被一个青年男子按住。那是一位穿着红枫纹狩衣的青年,短发齐耳,眉眼秀丽,明明在热死人的秋老虎的季节里,却仍旧将自己裹的严密,除了脸和手以外不露出任何皮肤。
  现在,这位青年轻巧地提起了水桶,陷入了两难。礼貌的做法是立刻回避,然后请来其他侍女或者巫女来给少女更衣,但他觉得,自己要是就这样走掉,似乎更十恶不赦的样子。
  片刻之后,他站在了铃音身前,左手还挽着那个和他周身雍容气质完全不符合的木桶,右手伸出来,问铃音:“要扶一下吗?”
  “谢、谢谢。”
  虽然铃音这样回答,但只要不是迟钝到了木头程度的人,都能察觉到少女委屈的鼻音。惠比寿也扶起她之后立刻收回了手,尴尬地转过头来,似乎是想从树林里找到飞过的鸟雀那般,目不转睛,死活不往铃音那边瞟一眼。
  然而他的心却已经飘远了。
  铃音在水渍里踩了两步,手慌脚乱地套好了木屐,捞起裙摆,拧干,哗啦啦的湿润的水从她的裙摆上拧出来,但作用不大。惠比寿在旁边体贴地等了一会儿,就听见了一串的脚步声。
  怎么了?
  惠比寿一抬头就差点笑出声来,但他毕竟是擅长交际的人,几乎是在笑声出口的同时,惠比寿就已经成功将其掩盖成一声略显古怪的咳嗽声。他眉眼都微弯,客气地问铃音:“看着很辛苦啊。”
  “是啊。”铃音心有戚戚地点头。
  她一边说,一边继续跺脚。
  如果不是因为哈哈大笑太失礼了,惠比寿也许已经开怀大笑起来了。即便如此,他现在也没有好到哪里:“你这样抖落水珠的效率很差啊,还是回家换衣服吧。”
  铃音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实际上,她的换洗用的巫女服今天早上刚刚下水洗干净,现在还晾在衣架上。现在也未必比身上这套的状态好多少。惠比寿微微一想,这里是他的神域,任何情况只需要心念一转就能知晓:“如果家里不方便的话,要不到我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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