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这么好我也很尴尬呀![红楼]——宴宴
时间:2020-08-20 08:56:12

   《命这么好我也很尴尬呀![红楼]》作者:宴宴
  文案
  荣国府长房嫡幼女念春出生的时辰,恰好和皇太孙的命格合了个正着。
  这生辰八字从娘胎里一带出来,真是好的不要不要的。
  在家有人疼,出门有人宠,除了有个庶姐总找不痛快,综合来看,生活还是美满的。
  “贾小七,你自重!”——来自当朝皇太孙的忠告。
  “嗯?三哥哥,我有努力长胖胖喔。”——举着胖爪爪表示奉旨长胖的贾念春。
  内容标签: 红楼梦 甜文 古典名著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贾念春 ┃ 配角:一拨无条件宠,一拨无条件爱,还有一拨被无情打脸 ┃ 其它:民以食为天,夫以妻为先!
  一句话简介:我凭圣旨长出来的肉为什么要减!
 
 
第1章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可慢些跑,仔细摔着!”话还没落,就见前面跑得正欢实的小女孩儿两脚一绊,摔进了草堆里。崔嬷嬷吓得脸都白了,抖着手就要去扶,这七小姐可是最得老太君喜爱的,若有哪一处磕着碰着了,岂是揭了旁人的皮能完事儿的!
  “我没事儿。”不等崔嬷嬷碰着自己,念春已经一骨碌就爬了起来。一双明眸弯成了新月的模样,笑眯眯地说:“嬷嬷别这么叫嚷,回头太太知道又得说您。”
  崔嬷嬷是贾赦之妻张氏身边的奶嬷嬷,在家时就跟着张氏身边的,平时多受倚重。张氏何曾会说她不好的,这话却掩下不提,只弯下腰,把念春散了几缕的头发又拆开编好,笑道:“那七姑娘好歹疼些嬷嬷,您要是哪里伤着了,可是要了我们的命了。”
  念春撅了嘴,也不说话,只由着她摆弄了一回。等她松开了手,这才背过身,步子虽然还是快的,到底不是跑的了。
  “老太太可等急了,七姑娘快进来罢。”上房的正屋前,穿着鹅黄色掐牙背心,束着水青色汗巾子的的珍珠笑着打起了帘子,一面笑着,一面迎了念春进去。
  外面还带了几分积雪消融的冷意,屋内却暖着薰笼,又是加了银丝碳的炭盆子,迎面就是一股暖气。激得念春“啊”地打了个喷嚏。
  贾母坐在榻上,见念春进来,小小的一个人儿,穿着一件浅红色刺绣镶边织金锦立领小蜀纱凤袍,下面是一袭青绿底提花折枝牡丹宫裙,头上扎着两只鼓鼓的花苞,两束麻花小辫儿垂在脸侧,端的是冰雪可爱。一时高兴极了,只唤她近前来说话。拉着她的手细细地问了今早吃了什么,又笑道:“我是一日不见你这小丫头,心里就怪想的。偏你老子也是舍不得你,否则我便将你带在身边岂不好呢。”
  这话都是老掉牙的话了,念春打从生下来到如今已经四岁了,这话听了不下百遍。她倒不是不喜欢贾母,只是一想到离了自己家的院子,到贾母这里来,总归有些不自在。便撒娇地伏在贾母怀中,一个劲地笑闹,“我如今一日倒有大半日都在老太太这里,老爷吃醋的很,老太太快别说这话,回头他又说我。”
  “他敢!若他说你,你只管打发人来告诉我,我定捶他。”说着,又把念春抱在怀里揉搓了一回。才放她在榻上坐了。
  念春伸手拿了一只拨浪鼓,晃了晃小脑袋说:“老太太,怎么不见宝二哥哥?”
  贾母正吃茶,闻言便搁了茶碗,只说:“你来得迟了,今早你大姐姐来请安,说要教宝玉写字,便抱了他去。你这会儿子要找他玩,可是没人影儿了。”
  念春便把拨浪鼓往榻上一放,两条小短腿儿一蹬,下了地亲自捧着茶盏到贾母跟前道:“宝哥哥不在,总还有我在老太太跟前服侍呢。老太太别嫌我笨拙,回头再吓得我不敢来了。”
  贾母正想夸她懂事,猛地又听她这话,立时便掌不住笑得不行,直喊了身边服侍的丫鬟过来给自己揉肚子,一时又伸手去戳她的脸蛋儿,只笑道:“猴儿似的精明,还当你是什么孝心,这两句话就露了底。才要夸你,可怎么得好!”
  念春笑嘻嘻地扑进贾母的怀里,一面撒娇,一面道:“老太太,我去瞧瞧宝哥哥和大姐姐,老太太且等等我,我一会儿就过来了。”
  贾母本就喜爱他们几个小孩子笑闹在一处的样子,听了也不拦着,叫了琥珀和玻璃来,“你们两个好生看顾着七姑娘,不许摔着跌着她,仔细看着他们小孩子家,莫要淘气顽皮。”
  琥珀和玻璃乖巧伶俐,听了这话便抿嘴笑道:“老太太放心。”说罢,一人拉着念春的手,一人打了毡帘,三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崔嬷嬷本在暖房里坐着吃茶,听见琥珀和玻璃的声音,站起来一看,果然是带着念春出去了,心里正有些不快,却不妨贾母着人唤她,忙放了茶杯往贾母房里去了。
  贾母懒懒地歪在榻上,见崔嬷嬷行了礼,指着榻前的小杌子说,“委屈你坐一坐了,我有事要问问你。”
  崔嬷嬷道了一声“不敢”,才坐下。
  贾母道:“七丫头身子见好了,我前儿个打发你去问你太太的话,你可问了?”
  崔嬷嬷低头回道:“问了。”
  贾母等了一会儿,不见她答话,抬头看向她,“怎得?你家太太是不肯?”
  说这话时,贾母的语气里便带了几分不快,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崔嬷嬷,非要她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崔嬷嬷自知这位老太君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平素见过的世面也不算少,这时也并未被贾母给吓住。想了想,才缓缓地说:“倒不是我家太太不肯。只是七姑娘身子素来有些体弱,老爷爱护得紧,一时半刻不敢离了眼皮子底下,何况瑚大爷琏二爷琮三爷又一贯和七姑娘感情深厚,他们兄妹几个平日里都玩在一处,吃在一处,若是叫七姑娘到老太君这里来住,怕七姑娘也不习惯,瑚大爷琏二爷琮三爷也难过。”
  “哼!”贾母冷哼一声,讥笑道,“好一张巧嘴利舌,我才说一句,你倒搬出这许多托词。想来是你家太太不肯叫我这个老婆子舒心,我不过想着七丫头讨喜,想养在身边时时看顾着罢了,她这也不肯那也不愿的,倒似我要同她抢孩子一般。你瞧着老二家的元丫头、宝玉我何时亏待了不曾?”
  崔嬷嬷这时哪敢答话,只垂头不语。
  贾母还待要说,门口的珍珠却轻咳了一声,“老太太,大姑娘带着七姑娘和宝玉过来了。”
  崔嬷嬷忙站到了一旁,片刻功夫,毡帘被珍珠打起,迎面走进来的少女眉如远山含崔,唇若点绛含春,一双凤眸波光潋滟,浑身气度从容有致。好一个标致的大家闺秀!
  “老太太,快把念丫头打出去,您瞧瞧她干得好事儿!”
 
 
第2章 
  元春丰润明艳的脸上扬着笑,偏又做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来,一双纤纤玉手拈着两张沾了大团墨渍的的宣旨走到贾母身侧,笑骂道:“满府里再找不出这样淘气的人儿来,老太太快瞧瞧她都做了什么好事儿呢。”
  贾母接过她手上的纸张来,只见原本还有模有样的大字帖早被一团团的墨渍洇开了,贾母心里发笑,伸手招了招,让念春近前来说话。
  念春乖乖地低着头,一双小胖手绞着帕子,时不时地看一眼故作怒容的元春,又看看不动声色的贾母,眨了眨眼睛,剔透的眼睛里立马氤氲起一片雾蒙蒙的水汽。“老太太,我可不是故意的呀。我这不是看宝哥哥写字太辛苦了些嘛,我,我可是好心呀。”
  贾母这里正寻思着怎么吓唬吓唬小妮子呢,可见念春眨巴两下眼睛就要哭了,心疼得什么一样,哪肯责备她。连忙一面搂了念春在怀里,一面哄道:“哎呦呦,这是怎么说的,好好儿的,我又不曾说你什么,这便先哭了?好孩子,快别哭,你这一哭,把老祖宗心都哭得疼了。”
  念春哪里会哭,只是这一招从小用到大,连最油盐不进的太太也吃不消,何况老太太。登时擦了眼泪,哽咽道:“老太太,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着,又转身对贾母身侧的元春深深鞠了一躬:“大姐姐,我错了,你别打我。”
  元春这时可不敢再端着怒容,连忙从贾母怀里拉过小妹,温柔地给念春擦了眼角的泪珠,才忿忿地轻拍了一下念春的小胖爪子,“你这丫头,最爱装可怜博同情,回头看我治你。”说着,自己忍不住倒先笑了,“好了好了,我哪里敢打你,瞧这小手,肉乎乎的,我那戒尺可打不下去。”
  念春红着小脸赖在元春怀里撒娇,站在一旁的贾宝玉也跑到跟前来,指着念春打趣道:“七妹妹还敢说原是为着我好的,分明自己淘气要取墨汁玩。这会儿倒又哭又笑的,羞不羞?”
  “哼,你要这么嫌弃我,我下次都不去找你了,让你去听课写字去。”
  贾宝玉一听,连忙拽着念春的袖子赔罪说:“好妹妹,快别这么说,你来找我玩,我高兴都来不及了,哪里敢嫌弃你?”
  贾母听他们嬉闹,乐得呵呵直笑,一手搂着宝玉,一手点了点念春的额头,笑着说:“凭你们哥哥嫌弃还是妹妹嫌弃的,依我说,倒不如打从明儿个起,就把念丫头也拘着给大姐儿管教,越大越淘气了!”
  “老太太,这话我可不敢接。”元春搂着念春软软呼呼的身子,笑得快要打跌,“念丫头是您的心头肉,您是狠不了心去罚她的。我虽总说她淘气顽皮,可心里爱极了她。瞧瞧,倘若我真拘着她在屋子里,怕她第一个就要哭给我看了,我可不受这罪过。”
  元春如今才十五岁,正是花样的年华,因今年得了宫里的信儿,要备着宫中的大选,所以贾母对她的才学品德向来上心。特特请了女夫子和宫里的嬷嬷教导她,好容易学得这样,又遇着宫里头的主子娘娘仙逝,大选搁置,又要往后推三年。
  元春自己倒不觉得如何,只是她品性不同于寻常闺阁女子,并不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何况贾母也是出身侯府,饱读诗书,膝下又有贾敏是个钟灵毓秀的女儿,当初名满京都,一时传为佳话。元春打小儿就被贾母带在身边教养,她倒没想过要传出多少贤名出去,只是现如今她有心有力,便拘着宝玉在身边读书,自己也聊作打发时间。再加上,有她亲自照看宝玉,王夫人心里也踏实。
  贾母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不过说笑一句,真要拘着念春在屋子里,她也舍不得。
  几人正说笑着,门口就传来几声女孩子的嬉笑声,贾母笑着扬起手,示意珍珠去打毡帘。
  “老太太,我们几个讨嫌的来给您请安了。”
  几个女孩子一字排开,依次给贾母和元春问安。贾母慈爱地看了她们一眼,指着东面的一溜五张椅子命她们落座,屋子里的丫鬟们忙捧了热茶放在椅边的梅花式洋漆小高几上,不在话下。
  探春坐下后,倒也不忙喝茶,先向元春笑道:“大姐姐原来在老太太这里,怪道我方才去大姐姐屋里不见人呢。”
  元春微微笑道:“辛苦三妹妹走这一趟了。”
  坐在探春身侧的慕春抿嘴笑道:“我还和三姐姐说呢,大姐姐这时候自然是在老太太这里教导宝玉的,她偏不信我的话,这不,白走了一遭。”说着,掩唇轻笑,一双凤微微上挑,带了几分讥诮。
  自这几个女孩儿进屋,念春自然不好再窝在元春怀里,乖巧地站在了元春身侧给众位姐姐们福了福,笑嘻嘻地叫人:“二姐姐、三姐姐、四姐姐、五姐姐、六姐姐好。”
  “七妹妹。”迎春温柔地笑了笑,伸手拉了念春在身侧坐下,取了帕子给念春擦了擦鼻尖的细汗,轻声道:“方才大哥问起你,我说你来老太太这里请安了,他让我同你说,昨日给你布置的晚课不知道你做了没有。”
  “啊?我忘了。”念春张着小嘴,贾瑚今年十七,年前中了举人,老爷贾赦都不大爱管教孩子,偏她这大哥是个异类,不爱斗鸡走马,也不爱游湖赏景,最爱管着她这个小妹妹。活像是念春投错了胎,这辈子多了一个爹在身后看着她一言一行。
  “不妨,回去和大哥好生说说就是了。”
  见念春一脸委屈,迎春忙安慰了几句。坐在她右侧的含春撇了撇嘴,一脸不虞。
  “六丫头身子可好些了?”
  含春听闻贾母叫她,忙站起来道:“谢老太太关心,吃了小半个月的药,现今已是大好了。”
  “嗯。”贾母点了点头,盯着她微垂的脑袋,轻轻地道:“年纪不大,切记心思不可过重,我乏了,你们各自回去吧。”
  众人都站起身向贾母福了福才出门。因惜春与她们几个都不住在一处,出了贾母的院子,便往南边去了。剩下迎春牵着念春才走出没几步,就听见含春冷笑道:“到底是嫡庶不同,哪里比得。”
  话音才落,走在最前面的元春便停住了脚步,转身冷冷地看着含春,“六妹妹这话说得倒是好没道理,难道还要叫嫡庶一样,又或者,依着六妹妹的意思,是要把这庶出的捧在手心里,反把嫡出的踩进泥里才是正经不成?”
  众人立时不敢言语。
  探春和慕春咬着唇侧身站在一旁,她们一个是贾政之妾赵姨娘所出,一个是周姨娘所出,只是王夫人平素管家待她们都是一般无二,元春又自小被老太太带在身边教养,寻常也不与她们走动,她们乐得在自己的院子里做个正经的小姐。
  探春见元春发怒,心里深深透出一股庶出的悲凉来。着实又羞又恼,把含春在心里骂了一遍,才抬头劝道:“大姐姐快别生气,六妹妹年纪小,说话没个计较也是有的。”
  元春冷笑了一声,“三妹妹倒是个软和的性子。”
  慕春上前几步,伸手拉了拉探春的袖子,低声道:“这会儿子你就少说几句吧,大姐姐教训六妹妹,岂有你我说话的份儿。”
  元春瞥了她们二人一眼,冷声道:“只怕六妹妹是忘了方才老太太的话了。我不嫌麻烦,这里同六妹妹再说一次,你可听好了。想来六妹妹今年已经六岁,也该懂些道理了,倘或要我再见你整日里寻七妹妹说这些话,我见你一次训你一次,你可服气?”
  含春哪里见过元春这等疾言厉色的样子,当下讷讷不敢言。
  元春冷笑道:“我也知道,二妹妹性子温柔可亲,不轻易开口训人。七妹妹年纪最幼,有什么委屈只自己吞咽。倒是你小小年纪,不思量着姐妹和睦,整日里心思如此重,便是叫你托生在太太肚子里,也是个挑唆得家中不太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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