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权贵们跟风送了厚礼,礼物还没到大公主的府上礼单已经出现在司徒越的桌上,司徒越也让云霄和云霞用心准备了一份,金银居多,到了日子亲自带着去了大公主的府上。
大公主保养的相当的好,看上去雍容典雅,气质不俗,但是,别被她的表面给骗了,这位的脾气很暴烈,一言不合就鞭打出气,首当其冲的就是大驸马。
大驸马长的很帅,脾气也好,老好人一个,一辈子难得有一次主见。不过碰上大公主一辈子没抬起头是真的。
大公主明面上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估计皇家的人知道方云的不多,据说大公主的第一个孩子生下来就死了,谁知道是抱进了宫成了暗卫呢。
在外迎客的是大公主的小儿子,叫方雷,看到司徒越很亲热的上来打招呼,一口一个表弟叫着,两个人寒暄了几句,方雷陪着司徒越去拜见了大公主,就折返回去迎接客人了,司徒越也没和大公主说上几句话,大公主身后的屏风挡着了满屋子的女眷,估计此刻大家都默默的挤在一起,衣裙都漏了出来,想必挤得非常的辛苦。大公主也没留他的打算,说了几句吉祥话让驸马的一个侄子带他出去了。
司徒越到了前院的酒席上,他来的比较晚,几位皇子也到了,司徒越微笑着给叔叔们请了安,回到了酒席上,周围的人避她八尺远,堂弟们各个跟鹌鹑一样,她也乐得自在不用应酬。
酒过三巡,驸马出来给大家敬了酒,就去皇子们的桌上陪着了,一个端菜的小童给了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双亭桥,云。”
司徒越问明了路,站起来摇摇摆摆的去了双亭桥,她也不愿掩饰,身后跟着几个尾巴也不在乎。
大公主家的院子里有一处活水做的人工河,宽六七丈,河面上的桥是两座亭子连在一起,故名双亭桥。亭子用厚木板铺就,红色柱子,蓝色琉璃瓦,十分的漂亮。方云戴着鎏金面具,穿着墨兰色袍子坐在亭子里,午后的阳光斜着照下,衬得面具流光溢彩。
司徒越一身酒味,摇摇晃晃走过去,方云斜着头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动,司徒越就扑在他身上,两只手抱着他的头,“噫,你的面具是怎么戴上去的,怎么摘不掉啊。”
方云也不动,任凭她两只手在他的发间摸来摸去。
“表哥,摘下来让我戴着吧。”司徒越抱着他的肩膀晃了几下。
“别闹了表妹,我难受着呢。”
“真的?看到你难受我就放心了。”她摇晃着站起来,站了几下没站稳,抓住方云的肩膀,“方统领,本王让你把你的座儿让出来,快点让出来。”
方云看她了一眼,“那表妹,我抱着你吧。你还能睡一觉。”
司徒越邪笑了一声,“小样儿,想占我便宜,来给哥哥笑一个。”
“我笑了,你没看见。”
戴面具还能这样,司徒越喝了酒,后劲上来了,有点晕,刚才不过是调笑一番,装醉而已,如今感觉是真醉了,就嘻嘻笑了。“不玩了,本王要回府了。”
方云趁机抓住她的手,把她整个人拉到怀里,“表妹,我昨日在宫中问过外祖父了,他允了我和你的婚事,你要什么聘礼?”
司徒越挣扎了几下没有起来,索性躺在他怀里不动了,“你愿不愿意当本王的面首啊?愿意的话,说说你要什么聘礼?”
方云把一串蜜蜡做的串珠戴在她手上,让司徒越的额头贴着他的面具,“睡吧表妹,等宾客散了我喊你起来。”
司徒越闭上眼睛,窝在他怀里,安安稳稳的睡了。
不出一个时辰,参加大公主寿宴的人都知道了,大公主更是竖起了眉毛,把大驸马叫到了僻静的地方,一顿臭骂。“......方云招惹那个煞星干什么,司徒越可不是什么善茬,父皇现在对他言听计从,我听说还给了他一道密旨,日后他成了事,你们父子也落不到好,一个奸佞媚上让你们方家祖宗十八代被骂的抬不起头,要是他不成事,早晚要被新帝除了,方云和你还是落不着好。赶紧的把方云给我叫回来,这么多年你把他藏到哪儿了还接着让他藏着去,别在人前露脸了,再说了他的那张脸还能漏出来吗?”
大驸马唯唯诺诺的退了出来,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立即奔到双亭桥,远远的看着方云抱着荣王坐在亭子里,荣王似乎是睡着了,大驸马看着只觉得左右为难。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第24章
司徒越傍晚离开大公主府邸的时候,大驸马和方雷笑的有些勉强。司徒越也不管那么多,她急着回去操作下一步。
没过几日,就有传言说,皇帝宠爱大公主,关于立储一事问询了大公主,大公主只答回去用心想想,于是,她的各位兄弟借着她生日的功夫送了大礼,以求公主能替自己美言几句。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但是很多人都信了,大公主这边还没能把方云和荣王的某些传言摁下去,那边谣言就出来了,大公主急的赶快进宫向皇帝澄清真相,为此,还愿意把这次所有收到的礼物舍到延福寺,愿意让佛祖替她证明清白。
司徒越咬碎了一口银牙,我做了了这么多不是为了佛祖啊,是为了国库啊,为了国库的老鼠不至于饿死我容易吗?司徒越已经盘算了怎么从延福寺里把这口肥肉给抠出来,哪怕是延福寺咽下去了也要抠出来,不仅如此,也要让延福寺再次脱一层皮。
所幸皇帝还很理智,直接让大公主把这次的礼物交给了户部,司徒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延福寺也幸免于难。
收到这笔礼物的司徒越感谢了一番大公主,让人把珠玉首饰折成了银米,及时的把欠了两个月的各级官员的禄米发了下去。一番忙碌之后,秋收的日子到了,时间也到了深秋,司徒越已经穿上了薄棉袄,前几天刚刚让兵部拉走了八万人能烧一个月的碳,国库又空了起来。但是很快的,国库的老鼠们就不在是国库唯一的住户了,四位皇子自江南返回了京城,这次的替死鬼是甄应嘉的一个族弟,罪名是贪墨河道银子,六王当即抄了这个贪官的家,公抄出白银十五万六千多两,字画三百零一副,布料一千余匹,皮毛珍珠古玩六十二箱,名贵家具五十余件。
皇帝看了这个清单当即砸了一套茶具。下面的附录上记载的更详细,比如布料是什么颜色,什么材质,比如古玩都有些什么,大小,颜色,材质,尺寸,厚厚的搬了两大箱。
字画及古玩进了皇帝的私库,家具布匹当街发卖,所卖银两押送到京城和其他东西一道入了国库。
罪臣家的家奴也是当街发卖,家眷和女孩没入教坊司,男孩们被甄家赎了回去。此次有四十余人被罢官,二十余人被押解进京。
一场大戏终落幕,各方人马都满意了,对天下臣民也有了交代,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早早的,司徒越就去了宫中等待承岳回来,到了中午,四位皇子和两位世子回到皇城,先是给皇帝行了国礼众人再行了家礼,承岳比以前更高了,不在是一个少年的模样,眉目里有了青年人的样子,司徒越看的几乎要落下泪来。
三王谈笑自若,四王眉目里倒是有些疲累,六王仍是老样子,看着不温不火,八王也是老样子,模样温润如玉。皇帝看了众人的总结,每人给了十天假期,挥手退下了儿孙们。
司徒越一出皇城直奔户部,秋粮已将开始入库了,各地的皇粮已经装船装车开始运往直隶大仓。棉花和皮毛也是大丰收,皇商们送来的棉花能叠成小山。
国库瞬间被充盈起来,倒是今年的盐税,到了将要冬季运河将要封河的时候发了过来。司徒越几次催促才得到了足额的税银已是不悦,问起原因,是因为盐道御史林海家里出了变故,耽搁了行程。
林如海他媳妇贾敏病了,荣国府的老太君几次三番的去信要接外孙女来养着,贾夫人的病好几次病几次,无奈何,林如海一面忙于公事一边把女儿送往京城。
林黛玉已经到了荣国府了,这笔银子才装船发出。
司徒越冷哼一声,林如海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把盐道的银子挪给了甄家,甄家花用了这笔银子自然没办法还给他,他要四处凑出这笔银子又不甘心让这笔银子就这么让甄家挥霍了,和甄家已经起了二心,甄家想要稳住林如海,又不愿拿出这笔银子,自然是想了一个比较损的招数,让贾家养着林如海的另一个孩子,不然,贾夫人就要有个万一。
好笑的是,贾家也这么的配合了。
眼下不是收拾他们的时候,司徒越看着天色,早早的让户部众人散值回家了,自己也骑着马回了王府,不想,承岳在家里等着他呢。
承岳坐在她的书房里,坐着她的椅子,用着她的杯子,舒舒服服的看着她包了诗经书皮的志怪小说。
“如何到了我这里?六婶不是这几日给你选妃的吗?”
“母妃不用再这么操劳了,今日祖父已经下旨了,把大理寺卿家的闺女说给我做正妃,姓贾,和秦家对门的贾家没关系。”
司徒越把大理寺卿的履历想了一遍,只觉得承岳未来的老丈人是个官场不倒翁。
“你和方云是怎么回事?”承岳捧着杯子眯着眼问她。
“呦,翅膀硬了哈,竟审起我了。”司徒越坐在暖炕上,脱了鞋子,歪在上面。
“我怎么会审大兄,”承岳端着杯子走过来,坐在她旁边,“今天他找我了,把婚书给了我,让我签了还给他。”说完,两个眼睛不眨眼的看着司徒越。
“唔,他好大胆子。”
“我也是这么说的,谁知祖父竟也同意了,说父王不在了,我就是一家之祖,姐姐的婚书自然也让我同意的。”
司徒越没把这事放心上,一直以来这事就是皇帝和方云一厢情愿而已。
“要说实话,我是不愿意的,我只想着一个人,就这么过吧。你签了吗?”
“没有,我跟祖父说要问问你。”
司徒越坐起来,灯光下看着承岳,“我如今也没法生下子嗣了,嫁给方表哥也是误了他,你就这么跟他说清楚吧。再说了,我们整日一起出进,总要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日子过的艰难,何必呢,你说是吧。”
承岳难受了起来,“我以后多娶老婆多生孩子,让你挑,你想挑几个就挑几个,谁要是不孝顺你,我揍他们。”
说的司徒越当时就大笑。
第二日,程掬就说荣国府昨日来人,说他们家的表姑娘想要见见表少爷。司徒越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表少爷就是林瑜。
林瑜如今长高了很多,他是封高亭的得意小弟子,据说去哪儿都带着,而且这个小子很聪明,教什么都会,作为司徒越名义上的徒弟,王府也不亏待他,如今打扮的整整齐齐,小脸红润,一本正经的给司徒越请安。
他旁边还站了一个小萝莉,小萝莉瘦瘦的,和林瑜一比,林瑜就是一个胖子,实际上林瑜不是很胖,只有一点点婴儿肥。林瑜介绍这个小萝莉是他姐姐,如今六岁了,看着他四岁多一点说姐姐六岁了带着点儿童装大人的萌态。
司徒越再想不到这个女孩就是大名鼎鼎的林妹妹,让云霄给了表礼,一些金银锞子,一些做成瓜果的小金块,逗逗这些孩子们开心的小物件。让林瑜带姐姐到他的院子里招待一番,要是有什么信件,今儿写好,让送林黛玉来的老管家带回去。
程掬又委婉的给贾府的人说了,林少爷的功课繁重,日后不要轻易打扰,林家的一个须发发白的老管家遥遥的给司徒越磕了头,下午的时候带着林黛玉去了荣国府。等这一行人离开了半个时辰,贾政匆匆过来接外甥女,顺便拜谢王爷。
司徒越听了直接哼了一声。最近秦邦业的身体渐渐好了,秦夫人张罗着给秦钟说亲,贾政的夫人王氏就表现的比较积极,她膝下还有一个庶女,想要把那个叫贾探春的姑娘嫁入秦家,秦夫人也看过那女孩,真真难得,遣秦贵家的来问问,司徒越只说那姑娘年纪小,如今要给秦钟娶一个能立即进门的才能帮衬着秦夫人。秦夫人就选了城西一家药铺东家的女儿,小户人家,那姑娘听说极为泼辣,秦夫人指望着能进门管着秦钟。
要放在以前,贾政自然不敢登荣王府的门,如今敢不递帖子就进门,不过是仗了女儿的势。四皇皇子从江南回来后,宫中就开始了中秋节的夜宴。女眷那里不过是一些诗文唱和,皇子和皇孙这里却在击鼓传花,花到了谁的手里,要作一首诗出来,花到了司徒越这里,司徒越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不会作诗,自罚了三杯,各家的世子们不松口,只好在席间舞剑助兴。皇帝看了,特意把自己年轻是收藏的一把宝剑赏了司徒越,司徒越穿着三十六折及地的曳撒,束着腰,领口用了皮毛,头上束着金冠,剑眉星美,眉角带笑。在席间抽出宝剑腾挪之间众人纷纷喝彩。
老太妃遣人来问,是何事让男人们如此开怀,三王家的世子站起来回了话,果然让太妃眉开眼笑,对着宫女们说,“也让爷们们见识见识咱们的大作。”遂把一些写的好的诗词整理了一番给皇帝送去,只不过这些都是公主郡主们的诗词,各家女眷的都没有录进去,但是郁贵人却不服,硬要把自己的诗词加进去,要让皇爷也见识一番女子的胸襟。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更
今天就这么多了,明天再见(*  ̄3)(ε ̄ *)
第25章
诸位公主郡主的诗文是被贾元春用托盘捧着端进来的,贾元春的文学造诣非常的高,前面的女眷让她做了评委,加上她还是女官,端着托盘进来就顺理成章了,司徒越要的就是顺理成章,她舞剑弄了一身汗,把宝剑放回剑鞘里,讨饶的说“诸位弟弟们,哥哥实在是尽力了,就放哥哥一马吧,等会放灯,哥哥挨着给你的灯点火如何?”
众人都答了一声好,才放司徒越回到位置上,司徒越从程掬的手里拿过湿毛巾,胡乱擦了脸,把宝剑交给他,让他小心的收起来,明日做个架子,放在书房就可以了。
贾元春这才大大方方的上了台阶,把托盘放在了皇帝的桌案上,上面第一篇就是郁贵人的词,词牌就是沁园春。皇帝看了,眉头邹了几下,自己把郁贵人的词收了起来,塞进了袖子里,接着看了诸位公主的,公主们的师傅一直是那么几个人,然而,每个人的悟性不一样,诗词有好的有不好的,好的皇帝一人赏了一只金凤钗,不好的一人赏了一只金镯子。轮到郡主们的,皇帝不管好不好,统统一对嵌宝金镯子,惹得女眷那边满堂欢喜,还有几个颇为得宠的公主被宣召过来,对着皇帝一番撒娇,不管今天来的是公主还是郡主,每人又加赏了一匹上进的大红的缂丝牡丹纹布料,这下子,女眷那边是真高兴了。毕竟一寸缂丝一寸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