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男装——则美
时间:2020-09-01 08:57:58

  司徒越看了承岳一眼,点了点头。
  承岳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这口气松的太早。
  刑部的人在当天夜里,从延福寺拖出了几十名僧人,这些僧人没有押到刑部大牢被人在半路上劫走,再找到时,现场惨不忍睹。
  此事让朝廷上下震惊非常,今上也是早上听说了。延福寺是皇家寺院,向来是和达官贵人打交道,若说有什么让人诟病的地方,不过是贪得无厌了一点,他们特别喜欢让前去上香的人捐赠一些香油钱。根据官位高低决定他们待客的态度。但总体来说,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早朝过去,今上把刑部尚书叫到崇政殿一顿臭骂,司徒越被上皇宣进了西苑。
  上皇如今脸上开始有老人斑,头上的发色已经花白,背开始弯了,再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帝王了。
  司徒越去的时候,当年的郁嫔如今的郁太妃在一边伺候着,远远的看,颇有一种老夫少妻的感觉。
  司徒越请安之后,郁太妃告退,司徒越也不说话,动手帮着上皇给盆栽松土。
  祖孙两个默默无言,司徒越的脾气就是风风火火的,干起活来也是相当的利索。上皇如今给一盆茉莉换盆,司徒越直接抓住茉莉的根部使劲一提,主根被提了起来,带出来一大坨土,十分迅速的把茉莉放到新盆里,用一边筐里的土把茉莉的根部掩埋了。
  “你个混小子,你不会轻点。”上皇当即气的往司徒越头上拍了一巴掌。“朕的这盆花养了这么久了,让你换一次土,弄不好就换死了。”说完又拍了一巴掌。
  “这是这盆花的大机缘,祖父,若是这盆花抓住了这份机缘,嘿,从此它能长的更大,若是抓不住,天生该如此,您也不用伤心。”
  “听你胡扯八道吧,哼,别以为着你在外边干的事儿朕不知道,叫你来的原因你也猜着了吧。”
  司徒越笑的略微得意,“还是祖父待我好,若不是祖父给我扫清尾巴,如今这会子让叔父骂我呢。那能陪着祖父如此悠哉乐哉。”
  上皇又冷哼了一声。
  “祖父,万事讲究机缘,是他们抓住了机缘,如今在西方极乐之地,您也别多想。”
  “朕是不会多想,你也别扯什么机缘不机缘的。屠杀他们的不是朕下的令,佛祖以后怪罪起来,也怪不到朕这边,就是你,听祖父一句劝,举头三尺有神明,君明啊,你当知道,杀戮太过有伤天和。”
  司徒越拿起一个葫芦做的水瓢,从水桶里舀了一瓢水,倒在茉莉的根部,“神明孙儿没见过。天理昭昭这回事孙儿也不信。要是真的有神明,真的慈悲为怀,为何会有年年旱涝不均,为何有人凄苦无助。真的有天理的话,为何岳飞死在风波亭,那可是千古奇冤,罪名是莫须有。再说了,为何我父王的死因到现在都找不到......”
  看着上皇因为提起长子之事难过的神色,司徒越不仅放软了口气,“祖父,这件事已经有了眉目了,但是我要去江南一趟,传说终南山在上古时有人称它为昆仑山,昆仑山上有仙家洞府,上面有天梯可通上天,通天门就在终南山上。”
  上皇急忙拉着司徒越的手,“君明,千金之子戒垂堂,你不必亲去,让一心腹之人去办这件事吧。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祖父如今这么大年纪了,受不得这种生死离别。”
  “祖父,我又不是明天就去,也不会上终南山,我去江南,去金陵,去催甄家的欠银。祖父,”司徒越看着上皇,一字一句的说,“时机一到,孙儿去金陵抄了甄家,在江南当地发卖了甄家的人口和易碎的器皿。尽量在江南多盘桓一段时日。这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去干的,这个时机,不是说来就来的。甄太君于您,有大功劳,孙儿等着她驾鹤西游,等她不在了,甄家也没必要生存下去了。”
  上皇极为难过,甄太君在他的童年占有很重要的作用。然而如今的甄家在江南敛财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甄家早就耗尽了上皇对他们家的感情和袒护。无言的挥了挥手,让司徒越回去吧。司徒越看着上皇的白发,厚着脸皮跟着他,在西苑待了一天,等到天黑了,上皇赶了几次,才恭恭敬敬的走了。
  随后的几日,刑部的捕快们出入各个场地,有一批人闯入了户部,带队的一个捕快客客气气的上堂给司徒越请安。
  “小的们是为了前几日延福寺的师父们来的,想必您也听说了,那些死了的僧人卖了一种假药,骗人是在佛前供奉过的,能治百病,我们按着律法捉拿了,被一伙强人把他们劫走,如今是案上案,小的们如今只能走访一番了。”
  “听你的意思,是怀疑本王和那些和尚的死有关系。”司徒越歪在椅子上,斜着眼睛看那个捕快。
  捕快惊慌的跪了下去,连着扇了自己四五个耳光。“是小的没说明白,您是出了名的不信神佛的,自然和那些和尚没见过面。是户部的几位大人,是延福寺的常客,和那些被杀了是熟人,小的是来走访户部的几位大人的。”
  “哦,这样啊。你也别在这儿待着了,该干嘛干嘛去吧,但是,我户部是和钱粮打交道的,你啊,记得别乱看乱问。”
  看着那个捕快退下,司徒越把今日的给她收拾卷宗的小吏叫了过来。
  “你们没事了都在闲磕牙呢,没有你们不知道的小道消息,也跟本王说说,延福寺那摊子事儿的因由始末。”
  “嘿,王爷,您呐,问对人了,小的的哥哥在刑部做事,知道第一手的消息。”
  司徒越含笑着让他接着说“是这么回事,有人往刑部的门缝里递了条子吗,说是”那小吏左右看了看,“那边的和尚是花和尚,喝酒吃肉也就算了,有几个和尚居然和南苑附近的百姓不干净,是女百姓。总捕大人听说了就暗访了一番,发现还真是这回事......”
  大凡说闲话的,说到畅快处总要让人参与进来,好满足自己显摆的心理,司徒越很配合的问“要说这种事儿也不过是和尚们触犯了戒律,有那延福寺的长老们主持公道。也不用世俗律法横加一杠,再者说了,延福寺是皇家寺院,他们大喇喇的上门捉人,今上肯定不高兴。”
  “您还不知道,里面有一个挂单的和尚,十几年前,在一处山沟沟里杀了一人,如今啊,被总捕大人发现了,总捕大人那是对所有的海捕文书都是过目不忘的。几番调查,还真是这样,延福寺的一个和尚,和那挂单的和尚是俗家兄弟。”小吏还不忘记给司徒越一个你懂得的面部暗示。
  “依着本王看,此事啊,刑部也不必查了,十有八九是有人报仇。”
  那小吏也是感慨了一番,自己脑补出来了十几本的游侠儿话本,一脸梦幻的去给司徒越端茶水去了。
  看着小吏出了门,司徒越翻开卷宗,挑眉看了看大堂外的秋光,冷冷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爱你们么么哒
 
 
第75章 
  皇后病了, 这几年来,皇后病的比较频繁一些,以前是真的病了,如今呢, 是装病躲事儿。
  宫里进了一批美人, 有些人总想着走一些歪门邪道, 不好好的做官,总想着靠着皇帝的提携能飞黄腾达, 皇帝不是圣人,投其所好成了这些幸进之臣的首先。
  要说今上的爱好, 大伙都知道, 送进去一批戏子,今上听着好了自然是有赏,这种赏赐不是这些人想要的, 他们是要把一些才艺绝佳的女子送进宫, 生下了皇子, 站稳了脚跟, 从此,他们参与一种权利的博弈中,为帝国下一代皇位的争夺贡献自己的力量。这样的好处除了生前的呼风唤雨还能惠及子孙。
  宫里最近一个风头正盛的赵灵妃就是被推进来的女子, 她的背后是她的父兄在摩拳擦掌。
  据说赵灵妃找的非常的美丽,司徒越没见过,只能听那些太监们去描述, 每个人的说法都不一样,有人说她走过,香风是一路。有的人说,她的皮肤是雪白雪白的, 还有人说,她的眼睛会说话,整个人都是光彩照人的。
  后宫是一个修罗场,赵灵妃有对宫斗技能满点,资历老的董妃和汤妃都败在她手下,嚣张起来,连皇后宫女的宫女都随意打骂。
  所以,皇后只能装病躲过她的风头了。
  先太子司徒杲去世二十多年了,他留下的人脉早已老去,司徒越在宫里养的新人都不顶用,对宫中的事物,自然是没有承岳了解的清楚。这一日,天气已经到了初冬,承岳穿着一件银灰色的狐裘来到了荣王府。
  “我都快忍不下这口气了。”承岳到了书房褪了狐裘仍在椅子上,程掬抱着出去了,走的时候,把门带上,承岳走到书桌边伸手烤了烤手。
  “赵灵妃又出幺蛾子了?”
  “是啊,如今我都替母后忍不下这口气。”
  司徒越笑了一声,“婶娘的忍功不是你想的那么的浅。”
  “我知道,只不过是我想起了史书上的旧事。卫太子和汉武帝的故事,大兄想必是知道的。”
  “知道,知道的非常的清楚,怎么,你觉得赵灵妃就是钩弋夫人,你就是那倒霉的卫太子。放心吧弟弟,大兄不会让这事发生的。”
  承岳冷笑了一声,拖着椅子做到司徒越身边,在司徒越的耳边说“她就是相当钩弋夫人,也要先生下刘弗陵。”
  兄弟两个相视一笑。
  “只不过,我确实忍不住了,赵灵妃在宫里太嚣张了,母后身子骨不好,这几年随着年龄大了,越发的不好,那赵灵妃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让我心里难受。想当年,郁太妃就是嚣张,也不过是在请安不去,用度上簪越,如今,赵灵妃恨不得是母后立即病死了,自己好做皇后呢。”
  “十年磨一剑,承岳,你这把剑还没磨成呢。知道吗?为什么古往今来所有有能力的君主在晚年都要让儿子厮杀一番呢。是为了养龙蛊。经历痛苦,渴望,希望,绝望。最后只有一个人是九五之尊。你呢,从小就是你自己,没人和你争和你抢,等着吧,会有一个人来和你争夺一番的。”
  “大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吧,知道帝王心思的只有帝王,你不能把自己当成一个世子,一个太子,你要把自己当成这个帝国的皇帝。承岳,只有你把自己当成皇帝了,你才能把握叔父的一举一动,帝王的心肠是冷的,当了皇帝,已经达到一种极致,所以,有些作为也是疯狂的。他想要过继一个孩子,过继到赵灵妃名下,那就是你的对手,十叔家有个新出生的婴儿,是个人选。想要磨砺你,直白的说,想要折磨你,折磨他哥哥留下的唯一的血脉。”
  承岳一脸不可置信。
  “我查到,当日父王遇难,有人暗中推波助澜,这个人,有三王,有今上。我给你看证据。”
  司徒越站起来去一幅画的背后敲了三下 ,拿出来一只木盒,“看看,这封书信,给的是守卫宫中的侍卫统领的,这是真迹。”
  承岳看了看,摇晃着站起来,眼泪一滴滴的落下。“烧了它,大兄,烧了它吧。”
  司徒越接过来直接扔到炭盆里了,“承岳,记得,如果是我死了,你睡觉也要睁一只眼。”
  “不过是,不过是不让他们救火而已......大兄,他们是亲兄弟,就如我和你,咱们,咱们甚至不是一个娘......”
  “玄武门前的李世民和李建成是不是亲兄弟,他们都是窦皇后所出的嫡子。承岳,我还在查谁点的那一把火,但是不让人立即救火就是谋杀。看护好你的孩子,现在还不到你养龙蛊的时候。我怕的是,你我兄弟没命了,你的孩子还傻乎乎的活着。”
  承岳用力抹了一把自己的脸,顶着风雪走了,总有一天,他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就像是以前国君对自己的自称一样,孤家寡人。
  司徒越仍旧如往常一样在户部当值。又要快到年底了,四五个积年的老吏坐在大堂上,手里的算盘霹雳巴拉的响个不停,最后一人站起来,“王爷,核实了几遍了,是五百七十万零六两三钱。”
  司徒越点点头,“让马侍郎看着,封箱,送国库去,除非大灾大战,这笔银子不准出库。”
  户部的一个侍郎姓李,走上来,“王爷,赵栋梁来借银子,五十万整。”
  “谁,赵栋梁是谁?”
  “赵灵妃的父亲,现居少府寺卿。”
  司徒越的视线看着地面,不经心的问“少府寺卿不是魏东陵吗难道本王这个吏部侍郎不记得了。”
  李泓李侍郎咽了一下口水,“今上今天刚封的,正式的文书还没请您用印呢。”
  “是吗?那魏东陵呢?人家好好的一个九卿之一,如今犯了何错被撸了啊?”
  李泓根本答不上来。
  “也对,你是户部侍郎,管不了吏部的事儿。让吏部的陈彤来见本王。下去吧,跟他说,没钱。”
  过了一会,户部天井院里闹哄哄的的,有仆役来报,“有姓赵的大人在前面闹起来了。”
  司徒越眼睛不抬,“衙役呢,拉出去,打五十,要是姓赵的三个月内下床走动了,今日谁行刑,到时候谁来领五十大板。”
  外边接着就杀猪一样的惨叫。
  钩弋夫人夫人背后的人还懂得先扳倒卫家再谋求其他呢,如今这个是要来试水了。
  哼,司徒越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姓赵的不会以为她真的是靠着两代帝王的宠幸才能平安到现在吧。
  “秦五呢?”
  秦五走上来,“去,让赵灵妃的哥哥......不用,咱们什么都不做,现在还不是让赵家倒霉的时候。”
  “王爷,赵家明明是挑衅,如今谁不知道您握着两部,他竟然敢在户部寻事。”
  “秦五,咱们忍着,不是因为爷好欺负,是因为爷的祖父年纪大了,可是老爷子如今的耳目却越发的多了。爷是要当乖孙子的,才不是那种整天想着搞事的皮猴子。告诉陈家兄弟,最近别进京城了,上次你们不小心留的尾巴让老爷子发现了。爷在西苑哄了老爷子一天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少啊, 明天会多一些的。
  爱你们(*  ̄3)(ε ̄ *)
 
 
第76章 
  赵栋梁被打完之后, 由家丁用架子车拉走,赵家的家丁一路上不断哀嚎,有人边走边哭,说荣王跋扈, 不问缘由打了朝廷命官。
  不久就有人把这件事报给了司徒越, 司徒越心想原来是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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