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春——求之不得
时间:2020-09-01 09:09:14

  苏锦微微皱了皱眉头,她心中是有些忌讳凤鸣殿的,但亦知柏炎今日的不易,需顾全大局。
  苏锦没有作声。
  凤撵一路入了内宫门,又往宫中去。
  苏锦认得去凤鸣殿的路,只是,这条路似是不是去凤鸣殿的……
  “四平……”苏锦轻唤了声。
  四平上前,“娘娘。”
  苏锦撩起凤撵一侧的轻纱,低声道,“去何处?”
  四平低眉应道,“去丰和殿,陛下在丰和殿等娘娘。”
  丰和殿是殿上寝宫……
  四平低声笑道,“陛下说凤鸣殿风水不好,让人弃了,而后推平做花苑。”
  凤鸣殿……拆了?
  苏锦微楞,很快会意,他是知晓了早前宫中之事,也惯来喜欢拆房子……
  早前云山郡府邸,丰巳呈便说过,每隔一阵子就想将府邸各处拆了,后来的平阳侯府,她入京前,他亦拆了清然苑,建做了后来模样,眼下……又将凤鸣殿拆了,只是这回拆了不准备重建了,直接做了花苑。
  苏锦心头唏嘘。
  可转念一想,如今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不过在宫中拆一处殿宇,九牛一毛都谈不上,旁人更不会多言。
  眼下是去丰和殿先见柏炎,苏锦顿了顿,又问,“而后去何处?”
  她是问凤鸣殿要拆,她的寝宫安置在哪里?
  四平笑道,“怕是要委屈娘娘暂时同陛下一道,宿在丰和殿内了。”
  苏锦微讶。
  四平道,“陛下说,旁的寝殿离丰和殿都隔得太远,娘娘先在丰和殿暂住着,等他好好想想,想好了再说。”
  苏锦娥眉微蹙。
  四平悄声道,“娘娘,这些事您就别问奴家了,古来帝王专宠又不是未有过的事。陛下是想留娘娘在丰和殿中,只要陛下不开口,娘娘也去不了何处,陛下的性子,娘娘该是最清楚的,陛下是不想让娘娘走……”
  苏锦放下轻纱幔帐,脸色微红,想起早前在平城的时候,他拥她在怀中,“阿锦你信我?我只要你一人。”
  她俯身,额头轻轻碰上他的额头,清宁而慵懒,“我信……”
  当下,却是应景。
  他是想留她在丰和殿中,但于理不合,所以拆了凤鸣殿,说缓缓替她寻寝宫,是想堵住悠悠众口……
  胡乱思绪中,凤撵在丰和殿外停下。
  白巧搭手扶她下了凤撵。
  殿外的侍卫,内侍官和宫婢的低头避讳。
  “陛下,娘娘到了。”四平入内通传,白巧扶了她入丰和殿中。
  柏炎抬眸。
  今日入宫,她已换上锦袍华服,比之早前更多了几分端庄持重,粉黛淡施,不似端阳那日脸色苍白,身影清瘦,而是,端庄持重里蕴了几分温婉和妩媚,明艳动人。如墨般的青丝绾起,鬓间的簪子和步摇衬着阳光,若有若无般撩人心思。
  青丝微绾下,隐隐露出玉颈白皙与精致的锁骨。
  他目光移不开去。
  她上前见礼,每一步似是都踏在他心尖,绽出心花几许。
  盈盈福身,口中的“陛下”二字若银铃迎风,窸窸窣窣在他心底漾起道道涟漪。
  “嗯。”柏炎轻嗯一声,瞥目看了看别处,没敢再看她。
  四平拽了白巧衣袖处了殿中。
  殿门自外“咯吱”一声合上,苏锦来不及反应,听他唤道,“阿锦,过来。”
  她缓步上到他跟前。
  循着女官昨日的交待,今日初次入宫,要行奉君礼。
  苏锦双手举过头顶,循礼照做,只是抬眸起身时,被人径直抱起,放在临近的案几上。
  他未说话,只是带着浓郁爱慕与思念的气息,灼热得吻上她双唇。
  丰和殿外,听到案几上东西叮咣掉落的声音。
  四平和白巧对视一眼,自觉离殿门稍远了些。
  离开时,殿中是窸窸窣窣的衣裳摩挲声,而后有人发间的步摇和簪子清澈落地。
  他堵上她双唇,未让她出声。
  明明晨间几个宫娥花了不少时候穿上的繁琐衣裳,在他手中轻而易举滑落……
  她肌肤温和如玉,他掌心的薄茧轻抚,熟悉又撩拨。
  但双唇被他含上,出不了声。
  久别重逢,端阳节时他只匆匆看了她一眼,但眼下,这里只有他和她。
  他眸间不复清明,“小心肝,哥哥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早起一更,晨练~,,
 
 
第160章 侍。寝(二更)
  他俯身抱起她,她身上衣衫能褪去的都已尽数褪去。
  她不着一缕偎在他怀里,仅存的衣裳也滑至脚踝边,在玉足上轻轻滑落。
  她红着脸,眸间潋滟。
  应是许久未曾同他亲近过,他方才掌心轻抚过她肌肤,她便已双唇紧闭,眸含春水。
  她那样轻。
  他抱着仿若无物,指尖却抚上她后背光滑莹润的肌肤,引得她在他怀中轻颤。
  呼吸起伏着,仿佛这个人都娇软在他身前。
  他抱着她,她正好揽上他的后颈。
  早前这样的姿势,他同她亲密过无数次,而眼下,他虔诚而缓慢得吻上她的修颈,锁骨,而后至某处停留……
  她美目含韵,脑中却似嘤嘤空白,好似整个世界只有他与她……
  丰和殿分外殿和内殿。
  她的衣裳都落在外殿的案几边,他抱她,还未入内殿,她已忍不住软在他身上。
  整齐的六扇屏风前,映出两道绮丽朦胧身影。
  他抱着她,她搂着他的后颈,轻轻仰首轻叹。
  后下一刻,轻叹声便被他含在唇间。
  他的亲吻至额前,自眸间,至耳后,似春风拂面,又似骄阳如火,若春秋交替,又若冬日一抹傲雪的腊梅,幽幽绽放着……
  她双眸朦胧,似求饶般轻声开口,“炎哥哥……”
  只是话音刚落,他的亲吻骤然落在她心尖上。
  她微微怔住。
  他伸手绾过她的耳发,眸间缀着浓郁的爱意与执念。
  他眉心尚余理智与清明。
  他爱她,想要她,但同样护她,爱惜她……
  取悦她的方式亦有多种,他熟悉她身上每一处敏锐,“小阿锦……”
  他的声音里装满了绮丽和浮华……
  终是到了内殿中,锦帐放下,她脸上皆是没有褪去的绯红颜色,她慵懒而酥软得趴在龙塌上,任由他吻上她后颈,后背。
  她双眸盈盈水汽,待得他再抱起她,又是一轮天日。
  “炎哥哥……”她微微咬唇,目光盈盈看他。
  他今日若侍。寝一般,小心又温柔地亲吻与安抚,又耐得住性子,频频将她抛入云端。
  “炎哥哥……”她攀上他后颈。
  他亦揽她至怀中,怀中之人双颊绯红,千娇百媚,亦在他耳旁呵气幽兰。
  他舍不得放下。
  她深吸一口气,羽睫轻轻颤了颤。
  纤手抚上他衣领处,低声道,“炎哥哥,阿锦侍。寝可好……”
  他喉间微微颤了颤,稍许,嘶哑的声音应道,“好。”
  她伸手替他宽衣。
  他一直看着她,她目光低垂着,温柔,妩媚,却似不敢看他。
  待得宽衣,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怕我?”
  苏锦眸间微怔。
  他伸手挑起她下巴,“小阿锦,为何不敢看我?”
  就一方灼热天地,苏锦目光无处躲藏。
  许是他目光就临在眼前,许是当下香帏中只有他和她,苏锦跪坐上前,温柔够上他的双唇,轻声道,“怕你看出来,你的小阿锦,有多喜欢你……”
  他呼吸微凝,整个人似是都僵住。
  “有多喜欢?”他喉间微咽。
  “你猜……”她的亲吻似糖如蜜一般,从他的唇畔,到他的心上,到他想念而压抑了许久的爱慕……
  她半跪在帷帐前,青丝拂过他腰间。
  殿外,夜色渐晚,宫人陆续开始掌灯。
  殿内,锦帐香暖,隔绝了一方天地,他沉浸在她的温柔与妩媚里。
  “阿锦,阿锦……”他喉间闷哼,至骤然清明处,他忽得抱她起身,重重压在床榻上。
  “炎……”她惊呼。
  他含住她双唇,不让她再出声。
  ……
  晚间时,沐浴更衣。
  两人一道在丰和殿外殿用晚膳。
  四平布膳。
  苏锦已换了一件平常衣裳,刚好遮住方才露出来的若隐若现的痕迹。
  早前一幕,两人似是都不大好意思看向对方。
  只是各自低着眉,各自笑着。
  仿佛已经许久,两人未坐在一起一道用饭。
  苏锦觉得眼下的平静安宁,似是有些像梦里。
  他与她夹菜。
  她听话照单全收。
  她盛的汤,他亦一口不剩喝掉。
  整个晚膳期间并无太多话,却都默契而愉悦着。
  他看她的眼神足以。
  稍许,丰和殿外四平入内,朝柏炎请示,“陛下,人带来了,在御书房内候着了。”
  柏炎其实已经用完,听完四平的话,顺手放下碗筷。
  四平提醒过一遍便是,陛下心中有数,他也不再多话,退至一侧。
  “朝中有些事,我去去就回。”他起身,吻上她额头,轻声道,“你今日累了,多歇一歇。”
  苏锦脸色涨红,口中的汤险些一口未咽下,呛到。
  连咳了两声。
  又怕被他听到,看到。
  柏炎偷偷笑了笑,装作不察,出了殿外,同旁的内侍官一道往御书房去。
  苏锦心中唏嘘。
  她其实亦用得差不多,遂也放下碗筷。
  四平上前,“娘娘还用吗?”
  苏锦笑着摇了摇头。
  四平遂上前,让人将用过的晚上撤走。
  四平又道,“娘娘,晚些时候,宫中会有位老嬷嬷来。”
  苏锦看他。
  四平笑道,“娘娘是万金之躯,身边自然需要人伺候,陛下特意寻了宫中一位老嬷嬷来娘娘身边照顾,宫中诸事,也可替娘娘分忧。”
  四平言罢,丰和殿外有脚步声传来,正好有旁的内侍官入内,“娘娘,古嬷嬷来了。”
  古嬷嬷?苏锦恍然想起。
  早前柏炎与她大婚,母亲从宫中请来的教习嬷嬷,便是古嬷嬷。
  柏炎请来她身边的,应当就是这位古嬷嬷。
  四平也好,古嬷嬷也好,甚至旁的伺候的婢女,要么是她在府中见过,亦或是熟悉之人,他是怕她在这宫墙中不习惯,才处处上心。
  古嬷嬷入内,苏锦起身相迎。
  古嬷嬷行礼,“老奴见过娘娘。”
  苏锦上前扶她,“嬷嬷不必多礼。”
  古嬷嬷早前便喜欢她,只是没想到今日还有缘分在宫中侍奉她,古嬷嬷笑道,“老奴的福气,还能服侍娘娘,自当竭心尽力。”
  许久未见,这宫中的礼仪规矩又多,马上就是登基大典,古嬷嬷在,苏锦早前心中的紧张似是都去了七八分。
  同古嬷嬷一处说话,时间倒是很快便过去了。
  ……
  御书房内,内侍官推门,柏炎入内。
  殿中的傅瑶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是你……”
  柏炎瞥目看了看她,如今去掉了中宫的行头,只有一身素衣,全然没有了早前中宫的气势,却依然在他面前做出盛气凌人之姿。
  柏炎入内,看守的内侍官和侍卫才拱手离开。
  只是已入夜,柏炎亦让留开了殿门。
  他与她并无猫腻,如此反倒自在。
  柏炎在月牙桌前掀衣落座,口中平淡道,“听说,你在四处遣人打点,想见苏锦?”
  他瞥目看她。
  傅瑶心中怔了怔,他知晓了她的目的,还让人带她来御书房。
  傅瑶心中猜到,她许是见不上苏锦了。
  柏炎亦淡声道,“你见她,同见我都是一样的,此事她做不了主,你也无需央求她,或是死马当活马医,即便求不到她,也给她心中添堵……”
  他言罢,凌目看她。
  似是心思被柏炎戳穿,傅瑶喉间紧张咽了咽。
  可毕竟是早前的中宫,这些慌乱不会轻易浮于面上,很快,镇定下来。
  “说吧,朕听着。”柏炎似是慢慢失了耐性。
  既知见不到苏锦,傅瑶放手一搏,“成王败寇,如今已成定局,陛下已被你扣押,我亦会陪葬。我儿子已死在你们手中,只是女儿尚且年幼,根本不知朝中之事,她没有错,没了母家支持,她日后也不会威胁到你柏家的江山,留她一条性命,就当为你和苏锦行善积德。”
  柏炎缓缓放下茶盏,“我为何要帮你,行善积德?”
  傅瑶眸间氤氲。
  柏炎沉声道,“容鉴当日召苏锦入宫,用的是你的名义,你不会不知晓……”
  傅瑶怔住。
  柏炎沉声里带了怒意,“你们将她胁迫入宫,险些要了她和孩子的命,那时怎么没想过,苏锦还有身孕在,她腹中亦有我的孩子?”
  傅瑶全然语塞。
  柏炎垂眸,“你的女儿没有错,旁人的儿女可有错?”
  傅瑶鼻尖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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