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贵真香火葬场——春山居士
时间:2020-09-04 09:43:58

  谢煜璟抬唇笑,“陛下和娘娘有所不知,王大人不仅给公主殿下送了个男人,还在殿下喝的酒里下了浮生散,啊,微臣给忘了,那酒是福王殿下赐的。”
  浮生散是何物,浸淫玩乐的人都知晓。
  王皇后一讪,灰头土脸的隐到角落边,心里把谢煜璟骂了几千遍。
  司马骏白眼一翻,差点气晕过去,他急冲出去,朝着王旭宴狠踹了几脚,犹不解气,他揪起王旭宴,甩手给了他两个耳光,打的他倒在地上动不了。
  司马骏才阴着面冲王皇后道,“你教的好儿子!”
  王皇后眼角泛湿,“陛下您应当知道阿熙爱玩,他并不是有意的……”
  司马骏竖着眼,“他不是有意,襄华能喝酒?朕说过多少遍,襄华的身体差,那些伤身的东西不能让她碰!”
  他连跺了几脚,对刘坚道,“传旨去福王府,让那蠢货禁足半月。”
  王皇后登时泪崩,她扑到司马骏的手边,哀求道,“陛下,阿熙也是您的儿子,您疼襄华臣妾知道,可阿熙都是成年的人了,您为了这种事罚他,让他以后在朝臣面前怎么抬起头?”
  司马骏挥开她,“襄华进宫那日心疾突发,朕花费了多大精力才将她养好?那混账但凡顾及一点,就不会这样做!今日他能借机欺负襄华,明日他就能想办法谋朝篡位!”
  他勉强镇定住,压抑着声看着对面垂泪的女人,“你们王家的陋习他学了十成十,皇后,你觉得他像朕的儿子吗?”
  王皇后惊慌的上前,“陛下,阿熙生的最像您,您看着他长大的啊!”
  司马骏攥着眉,良久他叹声道,“朕也是疼他,他这个德行朕将来如何放心将大燕交付于他?这次就算了,你得空训训他。”
  王皇后抹掉泪,与他福了福身,低声告退了。
  她走远了,谢煜璟躬身道,“陛下,其实这事也怪不到王大人身上,那浮生散是王大人的姬妾所配,要真说最当罚的,还是那名姬妾。”
  王旭宴赶忙爬前来,点头如倒葱,“谢都督所言甚是,微臣都是受了那女人的蛊惑,一时昏了头……”
  司马骏瞪他,“狗东西!别把罪责全退到她身上,没你授意,她敢配?”
  王旭宴便委屈了,“微臣只知浮生散是个享乐物,自是想着要给好友们都尝尝。”
  司马骏摸过窗边的拂尘,往他脑门上敲了好几下,“把你那姬妾叫来,朕那丹炉整好空着,朕要看看将她这个妖精投进去,能炼个什么玩意出来!”
  王旭宴抱着头麻溜的跑走。
  谢煜璟弯了弯嘴角,眼望向楚姒,她木着脸,方才的争吵好像一点也没听进去。
  “阿璟,你还有事?”司马骏回坐到龙椅上,阴郁的注视他。
  谢煜璟说,“杜冲在豫章回来了,打退齐人除了桓将军,他也有一份功劳,微臣想替他讨一个赏。”
  司马骏抠了抠手指,“朕知道了。”
  约莫半晌,他纳闷道,“还有事?”
  谢煜璟提起下摆往地上叩去,“微臣心悦公主殿下,特向陛下求娶殿下。”
  司马骏眸中起幽,他忽然明白了谢煜璟为何一定要楚姒回宫,手执兵权,再娶公主,最后一步就是要抢夺皇位,真是狼子野心。
  “我不嫁。”
  司马骏滞住,视线瞧向楚姒,她的脸细白艳丽,没有情绪的看着人时像个木偶,她走到当中,跪在地上向他道,“儿臣不想嫁给谢都督。”
  司马骏抚着手里的阴阳环,作愁眉苦脸状和谢煜璟道,“阿璟,你看见了,襄华不愿嫁给你,朕就她一个女儿,舍不得让她难过,要不然朕给你挑个县主或者乡主,虽说品阶上低了些,但也是亲王的女儿。”
  谢煜璟缄默,良久出声道,“陛下的好意微臣心领了,即是殿下不愿,就当微臣没提罢。”
  司马骏翘唇,不再说。
  将好内侍进来说话,“陛下,王大人回来了。”
  司马骏淡淡嗯一声。
  楚姒适时道,“儿臣告退。”
  “等等,”司马骏喊住她,转而对一边的宫女道,“去把那件紫貂裘拿来。”
  宫女退走,约莫一小会便捧来裘衣。
  司马骏示意她给楚姒披好裘衣,“回去歇着,父皇空了会来看你。”
  楚姒温顺的应下话,缓步走了。
  谢煜璟也紧跟着道,“微臣也不扰陛下清修了。”
  司马骏也没想留他,随他走了。
  他们出去时,正巧王旭宴带着柳漪进来,楚姒直接略过走了,谢煜璟瞥他们一眼也跟着离开了。
  他们没在乎那两人怨毒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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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墙边长满了青苔,楚姒走在石阶旁,和谢煜璟隔了一段距离,快要出宫门时,楚姒不慎踩到青苔上,脚下一滑,她下意识张手抓夏岫英,还没碰到人,就被谢煜璟从后面托住腰稳住了。
  她推他。
  谢煜璟没放,“殿下当心。”
  楚姒定住,“别碰我。”
  谢煜璟放开手。
  她立刻避开。
  谢煜璟望她笑,“殿下不谢微臣吗?”
  楚姒挪步欲走。
  谢煜璟快速挡在她面前,“微臣替殿下出了头,殿下竟这般无礼?”
  楚姒偏一下头,叫夏岫英,“先生。”
  夏岫英再装不了死人,她硬着头皮去,提剑卡在他们之间,“谢都督离远些,殿下不喜人亲近。”
  谢煜璟乜过她,望着楚姒,“阿妍十分想念殿下,但又见不到殿下,殿下能准她来公主府看看您吗?”
  楚姒绕过他,“阿妍姐姐想来就来。”
  谢煜璟亦步亦趋,“微臣也想来。”
  楚姒侧眸,“庙小容不下都督这尊大佛。”
  “微臣愿意委曲求全,”谢煜璟调侃道。
  出了宫门,瞧不见那些内侍宫女 。
  楚姒冰着脸回头,仰视着他,他的面颊呈现出一种苍白,嘴唇上布了几道细伤,不知是在哪里招惹来的。
  她道,“都督从前最讨厌人像个狗皮膏药似的黏着,怎么现在反过来了?你不觉得你这样会让人感到厌恶吗?”
  谢煜璟微弯一下腰贴近她,“殿下厌恶微臣说明心里还有微臣的一点位置,只要能解殿下之愤,您怎么厌恶都行,微臣甘之如饴。”
  楚姒觑起眼。
  片刻,她与夏岫英道,“把伞还给谢都督,免得他有缝可钻。”
  夏岫英只得还了伞。
  谢煜璟扬眉笑,才想着和她再说说话。
  便有牛车行过,车帘掀开,桓冀懒着声对他们道,“殿下和谢都督站在风口说话不冷吗?”
  楚姒挑一边唇,“桓将军能送本宫一程吗?”
  “冀的荣幸,”桓冀踏出半身,朝她伸手。
  楚姒搭手过去,借着他的力上了马车,裙摆拂过,不留一尘。
  谢煜璟眉际沉云积压,看着那辆车晃晃悠悠的行走。
  “……郎主,”夏岫英嗫嚅着叫他。
  谢煜璟说,“跟上去。”
  夏岫英冲他拱手,匆匆追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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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车行的慢,坐在里面的人很容易散漫走神。
  桓冀从座下拉出一个食盒,将茶点放在小桌上,“殿下今日怎不坐车”
  楚姒捡一块糕点看了看,“本想走走,未料遇到煞神。”
  桓冀咂着茶水,“谢都督好像对殿下回心转意了。”
  楚姒咬一口糕点,没应。
  “殿下的府邸和谢都督的府邸挨近,遇到也是正常,”桓冀道,他朝外瞧一眼,撇嘴笑,“公主府到了。”
  楚姒起身欲走。
  “微臣能进殿下的府里讨杯茶吃吗?听说殿下这里有上好的涌溪火青,不知有没有口福能品尝一二,”桓冀面露神往,他捋掉腕上的衣袖,那素日的风流倜傥都被收敛,仿佛求的不是一口茶,而是珍宝。
  楚姒觉得好笑,回头问道,“将军爱茶?”
  桓冀手指在桌上点两下,“世间绝色微臣都爱。”
  楚姒拉帘出去。
  桓冀勾唇,挑帘出走。
  楚姒立在府前,侧身等他,“本宫府里还有翠片,将军要一起尝尝吗?”
  “求之不得,”桓冀翘眉笑。
  公主府的后院宽阔,奇花异草遍地,都是从宫中华林园移栽过来的,司马骏宠楚姒,恨不得将宫里的好东西都搬到她的府里去。
  东边角有个花厅,他们进去时早有婢女备了小炉在烧茶。
  楚姒靠进棉垫中,扬手朝对面指去,“自便。”
  桓冀坐倒,伸指捏住一朵开的正艳的木芙蓉①端详,“这花长得好,但无味,实是缺憾。”
  楚姒摸着指头,“谁也不会完美无缺。”
  茶水沸腾,桓冀揭盖瞅着,“殿下说的对,可缺憾才会让人惦念,没有瑕疵反而会遭人遗忘。”
  楚姒低首,“将军今年还出建康吗?”
  桓冀提着小壶倒茶,“微臣的出调,得看陛下。”
  他暂停一瞬,嗤笑道,“还得看谢都督。”
  “凭什么要听谢煜璟的话?”楚姒没抬眼,她轻着声发问,转而接下去说,“将军并不比他差。”
  桓冀呷茶,“因为微臣是他提起来的。”
  楚姒交握着手,“他这般厉害了吗?”
  今日在宫中,她看的明显,司马骏忌惮谢煜璟,但也怕他,只得假意奉承。
  桓冀嗯道,“谢都督从来就是人上人,殿下还是单纯,两句话可不能就让微臣和他对着干,毕竟微臣势弱,还不想被他捏死。”
  楚姒的手握拳,思忖着话要说。
  夏岫英从外面跑进来,喘着气道,“殿下,奇香阁那位病倒了。”
  奇香阁里住着孚虚。
  桓冀饮尽茶水,笑着站起身,“殿下忙,微臣先走一步。”
  他慢悠悠朝花厅门外走,少顷又回身盯着那木芙蓉道,“殿下府里的木芙蓉开的甚好,可否割爱赠微臣一株?”
  楚姒朝站在一边的婢女递了个眼色,那婢女便捧起花盆随着他一道走出。
  楚姒脱掉紫貂裘,将身体窝进靠垫中,“叫大夫去看看。”
  夏岫英关好窗,浅声道,“殿下不过去吗?”
  她想了想,加一句道,“孚虚说很想念殿下。”
  楚姒低着眸。
  夏岫英拿过一边的毯子往她身上盖去,“殿下不必压着自己。”
  楚姒将脸埋进毯中,“病的重吗?”
  夏岫英点头,“伤口没及时处理,又着了寒。”
  楚姒凝住眉,良晌她翻掉毯子。
  夏岫英托着她的手道,“殿下去奇香阁?”
  楚姒未语。
  夏岫英抿唇扶着她出了花厅。
  奇香阁在西面,进了院子夏岫英就守在院门口没往里走。
  屋门是半掩的,楚姒推门跨进去,往里走,直走到里间隔门站住了脚。
  男人□□着上身背对她,那背上有一块伤疤,巴掌大,瞧裂痕即知从前伤的深,他的身躯挺拔,肩膀宽厚,手臂和脊背上虬结着结实的肌肉,乍看有些懵,很难想象外表温雅的人有这样健硕的身体。
  他听到响动,侧首看人,“殿下来了。”
  楚姒移过眼,“你病了。”
  谢煜璟扯下木施上的宽袍,随意穿好,他站在窗边,脸色惨白,嘴唇也开裂,他浅笑着,“如果奴不生病,殿下是不是就不来看奴了?”
  楚姒踱过来,立在桌前,还是不看他,“本宫有些事要跟你说清。”
  谢煜璟向她走来,“殿下要说什么?”
  他身上有一种很夺人眼目的气势,分明人是温和的,但看人时却难以言喻的焦灼。
  楚姒曲起指,强逼着自己和他对视,“本宫留你在府里,只想在闲散时听你说些佛理,其他的望你收起想法。”
  谢煜璟的脚和她的脚抵在一起,他微垂下头与她相近,面上也泻出难过,“殿下说真的?”
  楚姒禁不住后退,“你太目无尊上了。”
  谢煜璟进前一步,“殿下是奴的主人,殿下要奴做什么,奴便遵照您的话去做,奴自问循规蹈矩,殿下此话未免太伤奴的心。”
  后面是桌子,楚姒退无可退,她的手臂支在桌上,难堪的偏头道,“你说本宫是你的主人,你现在像个奴仆的样子吗?”
  谢煜璟低下身,双臂撑在桌边,将她围在胸前,“殿下并不抗拒奴,您在口是心非。”
  楚姒心下惊住,想也不想推了他一把。
  谢煜璟站不稳,身体晃着坐到凳子上。
  她的力道能有多大,若是平时哪能将一个大男人推的歪歪斜斜,仅是他伤着,经她这一推,那胸口又渗出血来,他苦笑道,“殿下确实不喜奴,您能和桓将军相谈甚欢,到了奴面前却是嫌恶。”
  他忽而落寞垂下眼,“奴的身份低下,哪里配和桓将军那样的人相比?”
  孚虚的眉眼和谢煜璟本身足有七分像,伤情的模样看在楚姒眼里异常别扭,她梗着声道,“你不必妄自菲薄。”
  谢煜璟怅然一笑,“殿下从来不会正眼看奴。”
  楚姒侧低头,“本宫不想看到你的脸。”
  谢煜璟苦涩的垂着嘴角,“因为奴像谢都督。”
  楚姒闷声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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