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儿媚——小夜微冷
时间:2020-09-09 08:41:10

  盈袖扭头看去,是嫂子如意娘。
  嫂子已经将钗環卸下,手里端着碗热气腾腾的汤,头探进来瞧了番,见她没发脾气,松了口气,笑着走进来。
  “还没睡?”
  如意娘小心翼翼地问。
  “嫂子若是给陈老爷和大哥说好话,那请出去。”
  盈袖拧过身子,不愿听这些说客的话。
  “没有。”
  如意娘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立在小妹身后,柔声道:
  “嫂子知道你来红了,有经痛的毛病,今儿又淋了雨,怕是着了寒气,就给你熬了碗红糖姜汤,驱驱寒。”
  如意娘秀眉紧皱,满怀心事地瞧了眼身后,檀口微张,犹豫了几个来回……这是她养大的小丫头啊。
  终于,如意娘压低了声音,暗示:
  “你若是不喝,就算了,早早睡吧。”
  “我喝。”
  盈袖一把抢过那碗姜汤,咕咚咕咚喝了个光。
  女孩赌气似的将空碗掷在桌上,起身,也不顾什么往日的敬爱,厌烦将如意娘推出房,重重地摔上门,咬牙道:
  “汤也喝了,嫂子不必再同我说他们的好话,我现在不想听。”
  “袖儿,你把门开开,嫂子现在带你去见左大人。”
  如意娘言语间颇有些急。
  “嫂子,我知道错了。”
  盈袖越发烦躁,轻跺了下脚。
  “我不该去找大人,我错了,你们放过我好不好?”
  外头传来梅濂的呵斥声,盈袖略听了一耳朵,似乎大哥将嫂子强行拉扯走了。
  很快,屋里屋外又恢复了安静,只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
  盈袖叹了口气,低着头朝绣床走去,她脱鞋上床,双臂环抱住自己,平躺着,痴痴地盯着漆黑的床顶,女孩手伸到枕头底下,摸着那会儿分别时,左良傅偷偷擩给她的那两封信。
  不知大人现在在做什么?睡下了么?
  他说会帮她查舅舅的底细,哎,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忽然,盈袖感觉一股燥热从小腹升腾起来,心莫名跳得很快,慌慌的。她本就来红了,流着血,可这会儿仿佛那儿流出来的不仅仅是血,还有欲望……
  她怎么了?
  意识有些模糊,难不成今晚真喝多了?
  盈袖大惊,赶忙用手摸脸,登时吓了一大跳,脸好烫。
  而此时,身上越来越烫,她不由自主地解开寝衣,不经意间,指尖触碰到那颗红豆,愕然发现,已经变得不同寻常了。
  “我,我怎么了。”
  盈袖轻声自问。
  可刚开口,她就慌了,此时,她的声音细如蚊音,带着点慵懒,仿佛女人正被男人那个时发出的女乔喘。
  “嫂子,嫂子。”
  盈袖强撑着坐起来,想要立马出去找如意娘。
  谁知就在此时,她看见屋子的黑暗处,站着个高大清瘦的男人,好熟悉。
  “谁!”
  盈袖大惊,此时,她后脊背全是热汗,两腿不由得紧紧并住。
  “大妹妹,咱们又见面了呀。”
  陈南淮双手背后,缓缓地走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73章 
  盈袖头皮瞬间发麻, 小腿肚也开始抽抽。
  莫不是花眼了吧,陈南淮怎么会在这儿。
  她使劲儿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几分。
  可就在此时, 她感觉绣床略微一沉, 似乎什么人坐了上来,紧接着, 一股好闻的龙涎香气味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大妹妹,你还真是个能人啊。”
  男人讥诮的声音忽然响起。
  盈袖如同被针扎了般,猛地一哆嗦。
  借着昏暗的烛光, 她偷偷用余光看去, 登时倒吸了口冷气, 原来陈南淮真的来了。
  他就坐在床边, 穿着单薄的寢衣, 衣襟微开, 隐隐能看见光洁的胸膛,脖子上还戴着块平安扣, 瞧着有年头了。
  “你, 你……”
  盈袖难受极了。
  惧怕和欲望同时袭来, 折磨得她想哭。
  “大哥!”
  她扯着嗓子喊梅濂:“哥,救命啊!”
  “你这是叫我哪。”
  陈南淮勾唇一笑, 歪头,看着惊慌的女孩。
  她可真美。
  穿着绣了梅花的银红色寢衣,如墨青丝披散了一身, 白腻如玉的足,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让人想把她吃干抹净。
  陈南淮身子略往前倾,手划过锦被, 一把抓住女孩的脚踝。
  “你干什么!”
  盈袖下意识扬手去打,可胳膊忽然被这男人拿住。
  她慌了,陈南淮的眼神让人害怕。
  三分情.欲,七分愤恨……
  盈袖拼劲浑身力气,推开这男人,跌跌撞撞朝门那边跑去,谁知一拉,发现门被人从外头锁上了。
  透过纱窗,她看见院子正中间摆了张四方扶手椅,陈砚松穿着大氅,背对上房坐着。李良玉打着伞,立在一旁。
  “李姑姑!”
  盈袖拍打着门,使劲儿喊。
  可那两个人谁都没回头。
  “爹爹!”
  盈袖都急得掉泪,她看见陈砚松身子略动了下,仍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未回头。
  懂了,她懂了。
  嫂子那会儿端来的汤有问题!
  正在此时,盈袖感觉胳膊一痛,被人猛地拉后去。
  天旋地转间,她听见陈南淮在笑;
  奋力挣扎间,她看见陈南淮把她强行拉到一处高立柜前,转动机关,立柜缓缓挪开,一股又香又暖的味道登时迎面扑来。
  盈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陈南淮猛地推进暗室里。
  她没站稳,摔倒在地。
  可并没有摔疼,眼睛早已被泪水模糊,她仰头看去,心凉了。
  这间暗室,就是个洞房。
  最里头摆着张华贵无比的拔步床,红缎底绣百子千孙帷帐,一双百年好合的软枕,一条绣龙凤呈祥锦被。床上铺着条洁白的元帕,撒了些花生桂圆,床边的矮几上摆着酒壶和酒樽。
  地上铺了极昂贵的羊绒毯子,正中间是张方桌,摆了好几道珍馐。梳妆台上贴了双囍,桌面摆了对龙凤红烛。
  而墙上,悬挂了好多幅春画,这些画极直白,让人面红耳赤。
  一阵机关声咯咯响动,盈袖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她瞧见陈南淮进来了,行止斯文无比,容颜俊美无双,可唇角勾着恶毒的笑,一步步走来……
  盈袖连连往后挪,可这会儿药劲儿正厉害,她四肢酥软,没有半分力气。
  “公子,你,你别这样。”
  盈袖泣不成声,她拼着最后的力气和尊严,跪下了,哀求:“求求你了。”
  “呦,大妹妹腰板不是挺硬的嘛。”
  陈南淮装模作样地抱拳,深深地弯下腰,给盈袖行了个大礼,同时歪头,挑眉一笑:
  “不敢当,草民真不敢当,来,给您还礼了。”
  说到这儿,陈南淮顺手抓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放在鼻边,轻嗅了口,笑道:“这是女儿红,远不如大妹妹身上的汾酒好吃,对了,今晚你和左大人在杏花村酒楼喝好了么?”
  盈袖身子剧烈一颤。
  他在说左良傅的时候,眼中的杀气甚浓。
  “公子,我可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啊。”
  盈袖双臂环抱住自己,哽咽道:“你放过我吧,求你了。”
  “哼!”
  陈南淮冷笑了声:“你是没害我,可你坐视不管,这比害我更令人讨厌。”
  瞧见女孩因惧怕而浑身颤抖,陈南淮滋儿地一声喝了酒,笑着走过去,道:
  “如此良辰美景,大妹妹还是别提左大人,好没趣儿。”
  说到这儿,陈南淮鼻翼微耸,使劲嗅,忽然看到女孩亵裤上似乎渗出些血,男人嫌恶地皱眉,转身,走向浴桶那边,满满舀了一木盆的水。
  “你得洗干净。”
  陈南淮转身,瞧见盈袖趁他不注意,连怕带滚地往暗室门口走去。
  “别费力气了,你打不开的。”
  陈南淮缓缓走过去,踩住盈袖的亵裤,不让她再往前爬,他蹲下,笑着看她,忽然,用力将她的亵裤撕扯掉,与此同时,端起木盆,将水全都浇在她身上。
  “啊!”
  盈袖尖叫。
  凉水的刺激和衣裳被撕扯掉,每一件都让她无法接受。
  “瞧,这不就干净了。”
  陈南淮将木盆扔掉,然后,将自己的寢衣脱掉。瞧她,身子蜷缩成一团,光洁的腿上满是凉水,还有淡淡的血。
  就像一朵被疾风骤雨打过的凤仙花,带着股残破的凄美。
  当时在曹县,他动过心的,……可这贱人冷眼旁观,看他被左良傅玩弄,被胭脂折辱……
  一想到这些,陈南淮就恨,他直接动手,将盈袖的寢衣撕掉,然后是肚兜……
  “大人!”
  盈袖急得大喊:“你在哪儿啊!”
  刚喊完,她就后悔了。
  头皮一痛,陈南淮抓住了她的头发,将她往绣床那边拖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被弄到拔步床上,眼前一黑,看见陈南淮欺了过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笑……就像掰开果子那样,强行掰开了她……
  吻如疾风骤雨般落了下来,她昏厥了几次,醒来依旧疼……到后面,她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看见他脖子上戴着的那个平安扣,在跳跃晃荡。
  ……
  也不知过了多久,很久吧。
  那双龙凤红烛已经快燃到底了。
  暗室里甚是狼狈,地上散落着已成碎片的寢衣;歪倒的女儿红酒已经流尽,弄得满室酒味儿。
  拔步床上更是凌乱。
  锦被一半在床上,一半落在地上。
  盈袖正面朝下躺着,她已经被折磨得没知觉了,头发披散了一身,身上到处都是伤,咬的,嘬的,抓的……都有,脖子上还有指痕,是被人掐出来的。
  “你还活着吗?”
  陈南淮懒洋洋地凑在盈袖耳边,吹了口气,终于愿意从床上离开。刚下床走了两步,腰上的酸痛就袭来。
  他从浴桶里拧了个湿帕子,清理自己身上的血污。
  挺累的,可也好玩儿。
  比起在曹县,他似乎变得更成熟了。
  瞧,这丫头已经不成人形了。
  陈南淮心仍跳的很快。
  那会儿,她着实挣扎了会儿,后面药劲儿上来了,连人都分不清了,扯着嗓子叫唤……害得他不得不更卖力。
  “你也别怪我。”
  陈南淮从立柜中取出套崭新的衣裳,朱红的,喜庆。
  他一边穿,一边笑:“都是咱们老爷子的安排,我要是不从,他会打我,你瞅瞅,我这背上有多少新旧鞭伤。”
  盈袖头还昏着。
  她此时浑身乏力,痛得如同被扎了无数刀,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完了,她这一生都完了……
  “他想让咱俩给他生个孙子。”
  陈南淮戴好玉冠,他从柜中取出个精致的木盒子,放在桌上,随后,缓步走向拔步床,两指夹住那满是血污的元帕,用力抽.出来,同时,从床上找到那个玉做的假物具,将这两样东西全都装进盒子里。
  “这样的喜事,得和好朋友分享。”
  陈南淮关上盒子,手轻轻地抚着,莞尔一笑:“你说,咱们的好朋友左大人收到这些个宝贝,会是什么表情。”
  “别。”
  盈袖忽然就来了力气,她也顾不上穿衣遮羞,翻滚下床,往陈南淮那边爬……
  女人此时脸色极差,湿发粘在侧脸,手伸向陈南淮,哭着求:“别,别给他,求你了,这是我最后的尊严了,求你了公子。”
  “你说什么?”
  陈南淮大怒,走过去,蹲在盈袖跟前,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
  “搞搞清楚,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是我陈南淮的妻子。”
  陈南淮咬牙冷笑,手轻轻地拍打盈袖的脸,讥讽:“你现在是不是特后悔没跟他睡?呵,你现在是双破鞋了,破鞋,破鞋懂么?你觉得他还会要你?”
  心疼得厉害。
  盈袖只感觉一口气憋闷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所有人都在欺负她,她到底做错什么了。
  “对,你就该哭。”
  陈南淮得意洋洋地看着哭得绝望的女人,笑道:“你放心,我会把你刚才的骚样画下来,全都送给左良傅。”
  盈袖万念俱灰。
  她含泪看着陈南淮,死盯着他,要记住这张脸,就算做鬼,也不要放过他。
  “大人,我,我是愿意的。”
  盈袖喃喃说出这句话,凄然一笑,瞅准了桌子腿,一头磕了下去。
  ……
 
 
第74章 
  疼如果太多, 那么再多加一次,仿佛已经无所谓了。
  盈袖正面朝下趴着,她感觉额头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 慢慢地, 滑到眼睛上,有些刺痛……媚.药的效力还未彻底散去, 现如今, 那颤栗炽热的身子,逐渐在变凉,现实的黑暗逐渐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原来, 这就是死亡的味道……
  模糊间, 盈袖看到陈南淮了。
  他瞧见她寻死, 先是震惊, 急步奔到她跟前, 转而眉头皱着思虑, 想了良久,最后连连后退, 坐到拔步床上, 翘起二郎腿, 什么话都不说,就笑着看她, 看她静静地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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