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死了的白月光是我——棠弥
时间:2020-09-16 08:11:03

  他轻咳一声,想着今日殿下还有出行安排,站在廊下手拿佛尘催促宫人加快动作。想着过会子两人相见,还不知会是个什么场景。
  这一刻并未让他等太久。
  梁竹音得到萧绎棠指令,身着一套荼白色骑服,前往正堂拜见却扑了空。负责洒扫的宫人们告诉她,殿下已经去了前院马厩,她只好忍着头痛去前院觐见。
  昨日明明听他说今日依旧乘车,怎得又改骑马。她叹了一口气,猜测这人心思太过于费力,索性不想了。
  到了马厩,远远便看见头戴金冠的他,身着鸦青色骑服,在卫恒的陪同下挑选马匹。她顺势看过去,这几匹马毛色油亮,体型饱满优美,正是那不可得的汗血宝马,想必那凉州太守见美女不收,立即改为进献良驹。
  梁竹音上前拱手,“殿下万安。”
  萧绎棠一声未吭,看也不看她一眼,飞身上马“驾”了一声,竟然先行离去。
  到是卫恒关切地问了句,“你可还好?”
  梁竹音有些窘迫,想必她昨日醉酒还是被人看出来了。她笑了笑,“多谢卫大人,我无事。”看了一眼萧绎棠离开的方向,想问又不敢问。
  卫恒上马后看着她欲言又止,想到她昨晚醉态可掬的样子,露出一口白牙,灿烂地笑着,“师兄无事,放心罢。”他指了指身旁个头稍微小一些的汗血宝马,“骑上看看。”
  梁竹音颔首,上马后笑着应谢。
  她驾马跟随在卫恒身后,忍不住拍拍马背,艳羡地说:“汗血宝马就是不一样,腿脚相比其他的马儿更加有力。”
  卫恒回头看了她一眼,笑说:“此马速度快,长途骑行非常适合,但并不适宜作战。”
  梁竹音想了想,恍然大悟,“那战马应该是四肢粗壮的马种?”
  卫恒眼中丝毫不掩对她的赞赏,“梁大人聪慧。”越看她越顺眼,时而温柔大方,时而又不拘小节,这样的姑娘上哪儿找去。
  这一幕早已被等在门外不耐烦的萧绎棠看了一个满眼。
  昨晚才夸完卫恒,今日就和人家言笑晏晏。身为她的主君,却被她每日在心里咒骂。看来,是对她太仁慈了。
  他横了卫恒一眼,冷声斥责:“你身为臣子,却让主君等你,回来后主动领罚。”说罢一扬鞭,在十几名黑甲军士的簇拥下率先打马而去。
  梁竹音见他一大早如此发怒,不知是谁又惹了他。卫恒方才只是和自己闲谈几句而已,却招来他的惩罚。她有些愧疚地与卫恒对视,却见他挑眉无声说了两个字,“无事。”示意她跟上。
  *
  那凉州太守正在府中焦急地等着传召,却等来了太子殿下已出城,并且前往他命人临时搭建疫区的消息。
  他顿时怒极,劈头盖脸地将属官训斥一顿,“不是让你时刻关注驿馆的动向,为何太子出城这样大的事情你现在才来回我!”
  属官苦着一张脸,“太子殿下骑着您送的汗血宝马,下官以为他只是跑马,谁知……”
  张太守后悔不迭,一把抢过小厮手中的缰绳,嘴里说着:“快快,命大小官员速速各自前去城外汇合。”
  此时,萧绎棠已经绕场视察一番。他身为医者,这些个百姓是否患病,一眼便知。他又进了庖厨,看了看几乎未有存粮的米缸和为数不多的药材,无声一笑。
  跟随在他身后的管事,早已吓得说不出话。
  “殿下,下官来迟了,还请殿下恕罪。”张太守下马一溜小跑,入帐后竟然直接下跪叩首,他身后的属官见他下跪,也纷纷下跪。
  萧绎棠含笑看了一眼他,淡然询道:“张太守为何行如此大礼,这到令孤十分不解。”
  “臣是觉得此地腌臜,怕殿下沾染疫病,心中忧虑。”
  “唔,此地有疫病吗?”
  张太守听后更加心慌,他连忙说有,“疫区百姓都患有疫病。”
  萧绎棠微微抬手,示意卫恒通报巡查结果。
  “方才医士分别为二十名百姓号脉问诊,并未发现患病之人。问询三十名百姓疫病症状,皆无法答出。”
  卫恒拱手,朗声说道:“若按大齐律,凉州太守弄虚作假,欺君罔上,置百姓性命于不顾,致使社稷动荡不安,应罢免太守之位,认罪后问斩,其家眷发配边疆。其下属官员在内一十七名永久罢免,三代不可入朝为官。”
  “殿下饶命!”凉州太守心胆俱裂,慌忙指着身后纷纷求饶的官员,带着哭腔说道:“都是他们欺上瞒下,罪臣确有失察之罪,但罪臣冤枉啊!”
  梁竹音知晓她该上场了,出列拱手道:“殿下,这件事或许存在隐情,张太守也许被蒙在鼓里也未可知,还请殿下三思。”
  按萧绎棠的部署,凉州事发,消息定然会传至要挟她的人耳中,若她为张太守说情,也便于日后交差。
  至于要挟人是谁,她尝试着请萧绎棠解惑,他却意味深长笑了笑,并未告知,那笑容明显就是骂她笨的意思。另外,她隐约觉得张太守对于萧绎棠来说,另有用处,定然也与要挟她的人有关。
  张太守见梁竹音为他说话,马上膝行至萧绎棠脚下,“还请殿下饶罪臣一命……”
  萧绎棠却转身凝视着梁竹音,冷笑一声,声音像是从鼻腔内发出,“你是他的人,还是我的人?”
  梁竹音惊慌地看向他,这句台词之前并未提过?!
  作者有话要说:
  喝断片这事儿素素有经历过。
  公司年会几杯红酒下肚,当时不觉得怎样,后劲儿起来后,都不知道怎么被同事架回酒店房间。
  转天早上,同事笑着说当时扶我躺下,帮我摘手表,她不会摘,我竟然还一脸淡定的给她讲解,“你这样,按这里……”
  EMMMM,事实上,我脑子里根本就没这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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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气闷
  梁竹音不知萧绎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他就那般蹙眉凝视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帐内大小官员那样多,她该如何自称……
  凉州的官员中有几名在筵席上见过她, 所以又不能在此时自称臣, 亦不敢自称我, 更不敢回话时不加自称。
  她情急之下再次抬头看他, 见他眸中存有愤怒,隐隐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期盼和闪躲。
  许是见她犹豫不决, 他猝然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她只得闭了闭眼睛,行了一个宫礼,“臣妾自然是殿下的人,正因为如此,才想要为张太守争取彻查此案的机会, 届时若坐实了罪名,殿下再另行下旨也不晚, 还行殿下三思。”
  臣妾二字令她无所适从,看着眼前那负手站立,周身透着控制欲的背影,忍不住心生埋怨。
  卫恒听得梁竹音这般自称, 一脸不解地看向萧绎棠, 见他看向帐外,脸色虽略微缓和,却带着熟悉的疏离冷淡,依旧无法让人一探究竟。
  他有些烦躁, 师兄一向心思缜密, 处事安排得当,如今竟然逼着人家自称臣妾, 这是要强取豪夺么。若是梁姑娘执意出宫呢,虽说女官议亲非常抢手,但若得知她与东朝之间不清不楚,试问哪家肯冒这个险迎娶。
  他想到自己,飞快地看了一眼抠着手指一脸怨气的梁竹音,得知她不想承宠,所以才放任自己的情感,可这终究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他明白,梁竹音昨晚那番夸奖的话,并不能代表对他有意。
  如果师兄不喜欢她,却这般对待人家,那真是太过分了。
  若师兄喜欢她……
  他心中一沉,再次审视萧绎棠,却见他已然转身说道:“既然爱妃帮你求情,孤自然是要给她一个面子。你将此事来龙去脉好生斟酌,你只有一次机会。”
  张太守听完此话,犹如获得了丹书铁券,连连叩首,“罪臣叩谢太子殿下恩赦,多谢娘娘为罪臣美言!”谁知他领会错了,听得萧绎棠继续下旨,“将其扣押,跟随銮驾押解回京。”语毕,径自出了大帐,接过侍卫递过来的缰绳,飞身上马出了疫区。
  帐内算是乱了套,哭娘的求饶的此起彼伏,眼瞧着张太守瘫倒在地,眼神涣散,嘴里念叨着:“完了……终究还是完了。”被禁卫军拖离了大帐。
  卫恒紧急安排部署后,带着一队精英骑马快速追赶,生怕萧绎棠有任何闪失。
  他骑行到栅栏前,又调转回头,看着一脸迷茫骑马追来的梁竹音,强颜欢笑道:“梁大人,随我来。”心中却无比痛楚。
  师兄的样子,明显是动了心却不自知。亦或是,动心之后无法去面对。
  他复杂的身世和幼年曲折的经历,使得他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却独独对梁竹音与众不同。
  虽然不知他们之间经历过什么,但是这种信任,绝不是他一时脑热。
  若是他不愿面对,或许对裴家娘子还存有解不开的情感纠葛。
  不管师兄出于何种心情,对于自己来说,都已然注定是一场无法比拼的败局,他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
  卫恒忍不住侧首,看了一眼专心跟随在侧的清丽身影,生生别过眼,自嘲一笑,自此,就连告白的机会也不复存在。
  他埋怨自己眼光太高,优秀于她,明珠必不会蒙尘。可是,曾经沧海,这世间恐怕再无第二个与她比肩之人。
  梁竹音迎着猎猎西风,眯着眼睛看着前方那身姿挺拔的身影,早已不再生气,只剩下深深的无奈。总觉得他的喜怒无常变了方式,却又找不出根源在哪。
  疾驰大半个时辰后,眼看着距离那孤独的背影越来越近,忍不住暗自感叹,定要尽心报答他的不杀之恩,期望三载后他能坐稳东朝之位,诸事顺遂。
  萧绎棠下马后,看向历经北伐一战的废墟。即便过去几月,脚下的土地仍旧是片片朱红之色,不难想象当时血流成河的惨烈。看着那残檐断壁下的尸体,早已被秃鹫蚕食后只剩白骨,便知战后处置并不及时。
  他微微侧首,余光看向卫恒:“好生安置补偿折损将士的家人。凉州太守之位,暂且任命师父名单上的人选,三月观察期,你写奏疏,我会批复。”
  一阵玉镯与箭袖碰撞的清脆之声提醒着他,令他烦躁的女人就在身后。
  他刚要转身上马,却听得一声呼唤,“殿下,您擦擦汗。”
  他调过视线来冷冷看着她,见她手拿自己那日递给她的绢帕,星眸内满是惶惑与小心翼翼,他本不想接,手却像是失去了控制,轻轻拿住绢帕一角,将其紧握在手中。想到她昨晚说的那番话,复又沉下脸,直接将绢帕塞入袖中,骑马向凉州城疾驰而去。
  卫恒向一脸怔忡的梁竹音苦涩一笑,驾喝一声,打马跟上。
  *
  小路子见萧绎棠回来后,依旧一脸肃容。他看了一眼才走进院门的梁竹音,心里直打突。这山雨欲来的感觉,非常不妙。还是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系铃人罢。
  他站在门口手拿佛尘嘿嘿笑着,目视萧绎棠阴沉着脸迈入房中,赶紧看向站在台阶下的那位,小声说道:“梁大人,殿下等着您为他更衣呐。”
  梁竹音幽怨地看了一眼小路子,只得跟着进入屋内。
  “殿下,臣为您更衣。”
  萧绎棠背对着她,本来已经将手放在蹀躞带上,闻言后索性放下了手,却也并未转身。
  梁竹音只得走过去为他解开腰带,转身打算交给小路子,却发现他不仅没有进来,还将门关上了。
  这令她一阵气闷,只得将蹀躞带搭在衣架上,顺势走至萧绎棠面前,为他宽衣。
  许是他身上又再次出现了熟悉迦南香的味道,令她越发的紧张起来,解盘扣的手控制不住的轻颤着。
  萧绎棠垂目看向她,悠悠问道:“梁大人可有喜欢的动物?”语气倒是闲适,但却让她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尤其那声称呼。
  “臣毛发过敏,故而不喜动物。”梁竹音下意识为自己排清障碍。
  萧绎棠“哦”了一声,眼里浮起笑意,朗声唤道:“小路子。”
  “奴婢在!”小路子支棱着耳朵听壁脚,才听得二人说话,怎得就唤起他来,赶忙推开门笑道:“殿下,您吩咐。”
  萧绎棠指向梁竹音,“回京后,记得赏赐梁大人一件狐皮大氅。”他想了想,“外加狐皮脖套,狐皮手挡,另狐皮褥子若干。”
  小路子忍住笑,心想殿下这气还没过去呐,只得尝试着为梁竹音解围,“殿下,眼瞧着天儿快热了,梁大人也用不上。”
  萧绎棠警告地看着他,“你如今闲话越来越多。”
  小路子慌忙应是,默默关上了门。
  梁竹音抱着他的衣袍,越想越不对,为何与狐狸有关,突然想起昨晚有人问她狐狸是谁……糟了,她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怎么,谢恩都不会了么?”萧绎棠见她听到狐皮大氅后,神情越发慌张,心中总算舒坦了些,顺势坐在桌前,悠闲地饮着茶,用余光打量着她。
  梁竹音只得抱着衣袍下跪,脑中飞速思索着若昨晚真的说错了话,该如何应对。为今之计,只得装傻充愣,坚决不能承认!
  她刻意换上一幅欢喜的模样,甜甜地笑着,“多谢殿下恩赏。”
  萧绎棠点点头,左右西北大事已了结,你若不认错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的病,还需两次施针,加上按时服药,回京之前便能痊愈。”
  梁竹音见他突然和颜悦色起来,甚是感动。但一想到施针还是有些尴尬与羞赧,她推辞道:“臣不忍殿下劳累,若服药时间长一些也能痊愈,那臣也忍得。”
  萧绎棠牵唇冷笑了下,“你是忍得,难不成让整个东宫的人陪着你得疫病?”
  这句话噎得梁竹音哑口无言,只得默默行了一个宫礼,“臣听从殿下安排。”为他换上常服后,默默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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