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媚如娡——慕容狄狄
时间:2020-09-17 08:17:28

  当晚干了活儿,柳娡想着去找沈恪问些事情。
  恰好在走廊里头与沈恪撞了个正着,沈恪一见她,那张俊美的脸不由得带了几分含蓄的笑意。
  “娡儿,我……我正要去找你呢。”
  “真巧,我也想找你。”
  沈恪狐狸眼微动,顿时心情无法自抑的兴奋起来。
  “那件事情我听说了,没想到你对我……其实我对你也,也挺有好感。”
  嗯???
  她不在的这一整天,府里又传了些什么奇怪的言论?
  “你在说什么呀?”
  沈恪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想着自己是男人,便应该主动些,便道:“我喜欢你!”
  柳娡想了好一会儿,这才忆起前一段时间,她与那华王姬说了些什么,却不想这华王姬嘴巴这么碎,又或者她是故意而为之。
  “王府人多口杂,真真假假,是是非非,最好不要轻信。”柳娡冲他笑道。
  沈恪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明白了她的意思,一脸窘迫。
  “你,你不喜欢我?”
  柳娡对他连调戏的心思都没有,沈恪这样的人,是不适合做情人或夫婿的,至少于她就是不合适。
  她与沈恪从某些性格和境遇上,都是极其相似的。
  况且沈恪绝不会甘愿一辈子只在王府里做个管帐先生,他的野心与城府柳娡看得明明白白。
  沈恪以为柳娡多少是有些喜欢自己的,没想到一直以来都是单相思,不由觉得自己可笑。
  “莫非真如传言,你和安荣王……”
 
 
第41章 
  提到安荣王的名号, 柳娡的心顿觉略微沉重。
  “情深有时尽,友谊与天存,如果我们能一直做朋友, 就一直能互相扶持,活得洒脱快乐得多。”
  沈恪怔愣在原地久久, 直到柳娡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他不由无奈一笑。
  “情深有时尽, 友谊与天存?呵……也好,至少这样能名正言顺的守在你的身边,对我来说已经足矣。”
  这两天做完府里的差事, 柳娡哄着齐妈妈说要给她做蔻丹,得出府置办点东西。
  齐妈妈哪还能不答应,二话不说给了她出府令牌。
  青梨看她买了几两海鱼膘, 熬成了糊糊, 又放了一些不知明的材料, 制了一盒乳白色的胶。
  “娡儿,这个胶是做什么用的?”
  柳娡拿着那把匕首用竹子轻巧的刻出了几个指甲的模形,将乳白色的胶膏倒进了模形里,拿去风干。
  “过三天, 青梨姐姐就知道了。”
  她又就地取材, 在王府的花园里取了好多色泽不一的绿植和花瓣, 捣出汁水,以蜂腊调和制成颜色鲜艳的颜料。
  青梨看得目瞪口呆, 实在佩服她心灵手巧, 制作这些东西她好像信手拈来,一点儿也不觉着为难。
  三日后,柳娡拿过风干成形的模具, 将它们打磨抛光,最终变成薄薄的近乎透明的一小片假指甲。
  行当都制作齐全,柳娡叫上青梨,一并去找了齐妈妈。
  到了齐妈妈房内,她又叫人去烧了一个小炭炉,将那盒乳胶加热稍许,拿兔毛制成的小刷子涂抹上齐妈妈的指甲。
  趁着胶水的热度,她拿过磨制成的假指甲,贴上齐妈妈原来的指甲上,瞬间粗短的指甲变得完美漂亮起来。
  很快,柳娡照着这个法子,将齐妈妈十个指甲都黏上。
  齐妈妈举着手瞧了瞧,就已经十分满意了。
  “哎哟娡儿,你这个小机灵,到底是哪儿学来的这些绝技?”
  柳娡微笑,拉过齐妈妈的手:“娡儿再给齐妈妈染上颜色,会更好看的。”
  “还要染颜色?好好好,你快给我试试。”
  只见柳娡解开一个皮夹,皮夹里有十几支兔毛制成的小刷子。
  她将制好的颜料小瓷罐子摆上,小刷子沾水后醮了醮颜料,竟开始在近似透明的指甲上彩绘花色。
  柳娡绘画功底虽不说什么极好,但功底绝对是扎实的。对颜色调配很敏锐,画出来的花色就很漂亮。
  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围上来一层又一层的女使,瞧着都十分新鲜。
  染蔻丹并不算新鲜,但是像柳娡这种能在蔻丹上画画,还画得这么好看精致的,他们还是第一次瞧见。
  齐妈妈瞧着画好的指甲,那可比以前宫里的娘娘染的蔻丹好看多了!
  哪晓得她还能有一天,有此殊荣,比宫里的娘娘先尝这甜头。
  齐妈妈越瞧柳娡越舍不得,摸了摸她的小脸蛋,“你这个活宝贝儿,我是真舍不得放你出去,你说你咋来这么大的能奈?尽讨我喜欢!”
  柳娡笑眯了眼:“齐妈妈喜欢,娡儿心里也是顶开心的。”
  青梨看得惹红了眼,拉过柳娡的手:“好娡儿,我也想要。”
  “行,我等会儿就给青梨姐姐也画上。”
  一旁的女使满是羡慕的眼神,粗使婢子手里活多,弄了也不经折腾。
  青梨心里喜滋滋的,又不由感叹了句:“以后你若是拿回了身契出了府,有这些个手艺,也不怕没生计了。”
  柳娡想法还挺多,不过现在也只是想想罢了,当然她的目标还是很明确的。
  “以后青梨姐姐若是也出了府,不妨来找我,看在你待我好的这些年,我定也带姐姐你吃香喝辣,衣食无忧。”
  “出了府就天高海阔,你说我如何去找你?”
  “姐姐若有心,就一定能找到我的。”柳娡说得无比自信。
  待到第四日,柳娡如约去了肃文伯爵府。
  给向天娇十指做好蔻丹,向天娇眼中满是欣喜。
  “大娘子以后若是看烦了,想要换蔻丹便用温水泡一泡,这胶就脱了。”
  “这,这能保持多久呀?”向天娇心动的问道。
  “唔……”柳娡想了想:“大约保养得好,能维持十日有余吧。”
  向天娇拿着十指又瞧了许久,越瞧越喜欢,想到以后没了这丫头,都不知道去哪儿做么好看的蔻丹,便害怕担忧起来。
  留人不如留技艺,这样才能以保长长久久。
  “告诉我制作的全部过程。”向天娇满是热情的笑容。
  柳娡一脸为难:“这个……祖传技艺,不好说呀。”
  向天娇也是个生意人,哪里会不明白?
  “五千两,我买你配方。”
  “哎……”柳娡轻叹:“奴婢说实话,以后还想靠着这门技艺,发家致富呢,这若给了大娘子,这不是砸了自己饭碗吗?实在太为难……”
  “一万两!”
  “成交!”
  看着柳娡欢喜的收拾工具包,向天娇心口抽抽的疼,低斥了声:“呵,贼丫头!”
  本来是想赚一笔回来,结果美男没了,钱也没了,倒还自发给了她一万两。
  一万两啊!!
  向天娇想着心里五味杂陈,递银票时迟迟不甘松手。
  “多谢大娘子!”柳娡用力拽了拽,力气可真大,还不松手!
  “配方,我先看看。”
  “您先,银票,松一松?”
  向天娇翻了个白眼,没见过比她还钻钱眼的。
  向天娇松了手,柳娡赶紧将到手的一沓银票卷好塞进了袖子里,双手真诚奉上了配方。
  “大娘子请收好,若没事奴婢就先告辞了。”
  见她就要走到门口,向天娇心情复杂的笑着扬了扬手里的配方,突然说了句:“臭丫头,有空来玩儿,姐姐带你玩些新鲜的。”
  柳娡福了福身,谢了礼后,大步离开了肃文公爵府。
  才刚出府,富贵儿便大步迎了上去,“娡儿姑娘!她有没有为难你?”
  柳娡将带出来的身契还给了富贵:“没有,还叫我下次来玩儿呢!”
  “啊??”富贵惊得下巴掉地。
  “姑娘再造之恩,我程富贵无以回报。”
  “那就以身相许好了。”柳娡一脸认真的道了句。
  富贵怔愣了片刻,还以为她是开玩笑的,傻呵呵的笑道:“娡儿姑娘真幽默。”
  “这附近有小树林吗?”柳娡扭头问向富贵儿。
  “有的有的!”富贵儿憨憨连连点头,把柳娡带到了附近的小树林里。
  “娡儿姑娘,来小树林干啥呀?”富贵儿东瞧瞧,西瞧瞧,也没什么好看的。
  柳娡兴奋的跑到小水潭边,冲富贵儿招了招手:“富贵儿,快来!”
  富贵儿赶紧跑了过去,一脸温顺:“姑娘,有,有啥吩咐?”
  “你脱,脱衣裳!”柳娡眼睛亮澄澄的盯着富贵儿结实健壮的身子。
  富贵儿挠了挠头:“脱衣裳?这天儿也不热啊。”
  “脱了衣裳,下去洗个澡,我看看。”柳娡腆着脸皮子,满是期待。
  富贵儿顿时一张脸红得要滴出血来,下意识抱起了胸。
  “姑娘,使不得啊,我……我还没讨媳妇的。”
  柳娡不是个喜欢做好事的好人,这忙前忙后,还不是瞧上了富贵儿的美色?这会儿他倒扭捏起来了,便有点儿不高兴。
  “好好好,你是良家郎儿,我费尽心力帮了你这么大的忙,是你说无以为报,你这厢不情愿,我也是不愿勉强你的。罢了,那咱回了吧!”
  富贵儿眼眶一热,回头一想,人家也没欠他的,要点回报着实不过份。
  “我,我脱。”
  柳娡欢喜的又折回了身:“那你快脱呀!”
  富贵儿平时多看一眼姑娘都臊得不行,这会儿叫他当着个姑娘的面脱衣裳,着实忒为难了些。
  在柳娡期盼的眸光中,富贵儿硬着头皮终于脱得只剩一条亵裤。
  柳娡兴奋的瞪大了那双桃花眼,这充满阳刚之气,没有一丝赘肉的完美身子,真叫人看不尽啊!
  富贵儿被盯得头皮发麻,赶紧往水里躲去,余辉照映着他麦色结实的肌理,水珠熠熠生辉,顺着他肌肉完美的弧度缓缓滑落。
  柳娡只觉鼻子有两股热流涌出,她淡定的拿帕子擦了把鼻血,窘迫的解释了句:“天干物燥,火气着实旺盛。”
  “呃,嗯……”富贵儿埋下了头,也不敢再看她一眼。
  柳娡暗自抽了口气,适可而止,虽然还想上手摸摸,但有这心就成了。
  “成了,你,你穿衣裳吧,我回去了!”
  “我送姑娘……”
  富贵儿紧赶慢赶爬出水潭,那厢柳娡已经跑没影了。
  晚上躺在床铺上,柳娡椅半倚着窗一边唾弃自己的无节操,又一边回味着富贵儿那具诱人的身子,难以成眠。
  青梨夜起,瞧见柳娡还没未,揉着惺忪的双眼,疑惑问了句:“娡儿,这么晚了,你还想啥呢?”
  “青梨姐姐可有瞧过男人的身子?”
  青梨一听这话,顿时小脸一片绯红,“你可真没羞没臊!”
  骂完,又拉过被子掩着红通通的小脸:“没瞧过,不过等嫁了人,就自然瞧得了。”
  柳娡说道:“你又不知你未来的夫君长何模样,到时候兴许你还不稀得瞧了呢。”
  青梨翻了个身,抱着小被子:“若是未来的郎君是沈先生那样的,我天天瞧着都不会厌烦。”
  柳娡又不由得想着他们王爷,也是个能叫天下女子惦记的香饽饽呀!
  过往种种一时涌上脑海,恼得柳娡拉上被子道:“不想了,睡觉。”
  “是呀,早点睡吧,梦里啥都有!”说着青梨又心宽的睡了过去。
  ****
  这一晃,竟又过了两年,柳娡已过二八年华,说早不晚,正当女子荼蘼年岁。
  这一年,青梨受了家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满二十有二,领了府里的赏钱出了府。
  柳娡说不出的伤感,送了青梨一长路。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青梨拉着柳娡一直哭得厉害,很是不舍。
  来接她的,是她从未谋过面的未来夫君,父母瞧了便订了亲,未过问她。
  女子向来如此,婚姻大事不由自己做主。
  她夫君瞧着个子不高,身形微胖,面相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听说三代鞋匠,镇上有两个店铺,有门手艺不愁生计。
  青梨一心痴迷着沈恪,曾经幻想未来的夫君不知是个甚么模样,如今虽不如愿,却也不觉委屈。
  反正是普普通通,过日子正好。
  柳娡眼眶绯红,见她夫君站在马车边等得有些不耐烦,青梨轻叹了口气,哽咽道:“娡儿,你快回去吧,我也得走了,青山不改,绿水常流,我们以后一定还能再见的。”
  青梨转身的一瞬,柳娡心脏一紧,猛的拽过了她的手腕。
  “青梨姐姐!”
  青梨悄悄抹了眼水,挤出一抹笑来:“嗯?”
  柳娡紧了紧拳头,沉声道:“你敢赌吗?”
  “赌什么?”
  “赌自己的未来,其实还能有很多选择的!我知道你不爱那个人,他配不上你!在我心里,青梨姐姐应该值得更好的人。”
  “傻妹妹。”青梨苦涩的笑着,深吸了口气:“女人总归要找个归宿,他家里条件不错,也是个本份人,再说……父母之父,媒妁之言,我若就这么走了,我父母亲在当地如何抬得起头做人?家中还有弟弟妹妹未嫁娶呢,我若行为不端,可苦了弟弟妹妹们。”
  语毕,她推了推柳娡的手,可柳娡拽得死紧,不肯放手。
  “青梨姐姐,娡儿舍不得你。”柳娡紧咬着牙关,泪珠从眼眶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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