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哄撒娇鬼——岂川
时间:2020-09-26 07:37:07

  被湛寻压住了,她面色微惑。
  “成交。”湛寻说。
  “把照片发给我,你手机里的删了。”他又说。
  “行行行。”任恰疯狂点头。
  白送你都行,她觉得自己为了区区两杯奶茶可能是疯了。
  湛寻收到照片,存在手机里,搁下手机,又开始扫历史笔记,直到指腹沿着纸张边沿翻页,前桌的宋酌还没回来,他的心绪开始游荡,一目十行的记忆力也变成啃不进半个字。
  他好像越来越受不了宋酌离开他很久。
  自从知道她还是枚没破壳的小鸡蛋。
  盖上笔记,起身朝外边去。
  祝阙正打球回来,叫没叫住他,自顾地纳闷:
  “自习课也不去打球,现在又要跑哪儿去?”
  等瞥见他桌上的历史笔记,祝阙一声“卧槽”,仿佛看到的是什么杀伤性巨大的武器,瘫坐在椅子上,缓不过神来。
  这是什么操作?
  再瞄一眼,宋酌的字迹。
  好吧,他能理解。
  当湛寻路过二班、经过连廊,再下楼往语文办公室去,在途中找到她时,她正在楼梯口捡语文作文本。
  旁边还有一女生,也蹲下身帮忙,看样子,是昨天在他眼前瞎扯的那个女生。
  正欲出声喊宋酌,却听到温采思的声音:
  “羊诗淡会来凭州市玩几天。”
  羊屎蛋?他是谁?
  湛寻生怕他的小鸡蛋会在这刻破壳。
  话音一顿,温采思余光瞥到楼梯转角处的人影,接着说:“你心里还有羊诗淡吗?”
  刚刚在转角处和温采思撞上,本子全散落在地上,原本分好组的,现在也乱了,宋酌沓好一叠。
  闻言,动作微滞。
  空气静默了三秒,她说:
  “我不想谈这个。”
  羊诗淡于她,很复杂。
  心里有这人的记忆,但论不上多美好。
  四组的作文本重新叠好,她们两人起身。
  温采思似乎才看清楼梯扶手边的人,微讶道:
  “湛寻?”
  宋酌转过身,果然是湛寻,他站那儿做什么?
  温采思无声笑了下说:“我还得去趟学校超市,先走了。”
  宋酌点点头。
  上楼时,抬眸看去,心中微凝。
  因为湛寻,他很不对劲。
  眼睛死死粘在自己身上,眼角微红、噙着湿润。
  很委屈的模样。
  “怎么了?”她问。
  没有像以前那样加一句“谁欺负你了”,貌似在私立高能欺负他的人还没出生。
  “你喜欢那个羊屎蛋?”声线燃断成灰,脆弱到被风一吹就烟消云散。
  宋酌怔愣半瞬,才明白他发音不标准的名字指的是“羊诗淡”。
  她猜到温采思的话应该是被他听见了。就像小时候,他们俩一起玩时,他很抗拒别的小伙伴加入。
  如今应该也是,这就能解释他为什么红着眼角问这样的话。
  她上了五节楼梯,来到他面前。
  “不喜欢。”
  从前的记忆并不愉快,喜欢已经被消磨光。
  现在只剩下骇浪过后的平静。
  湛寻察觉到她的沉吟与隐忍的情绪,几乎可以笃定:“你喜欢过他……”
  为什么温采思和湛寻都要用“喜欢”来形容她与羊诗淡的关系?虽然疑惑,但被他眼角猩红、面容破碎的模样吓到,来不及多想,急切地解释:
  “是,但我们──”
  湛寻转身走了,身影消失在楼道。
  在第一个字入耳时,他走得飞快。再留一秒,他怕自己会抱着她哭出声、再狠狠在她脖子上咬出牙印。
  教室里,湛寻刚坐下,祝阙就嚷了一嗓子:
  “卧槽!寻哥你哭了?”当然是开玩笑的,寻哥怎么可能会哭。
  没想到,湛寻半条手肘搭在桌角,眼皮颤动两下,眼神落在前边的空位子上,并没有出声反驳。
  “不是吧?真哭过了?”
  “哭你妈,老子感冒了。”
  噢,感冒啊。
  寻哥感冒时确实会眼睛酸涩、带着红。
  不知道的人会真以为他哭了。
  刚刚那句话,话里确实有挺重的鼻音,看来感冒还挺严重的,都鼻塞了。
  宋酌进来时,朝湛寻看了眼。
  后者直接趴在了桌上,枕着手肘,留了个头顶给她。
  祝阙还在说:
  “要不我去给你拿点感冒药吧?”
  宋酌没忍住,又瞧了眼他的发顶。
  祝阙没得到回应,转头和宋酌说:
  “你快劝劝他,眼睛都红成这样了,还……”
  “闭嘴。”
  湛寻手臂里传出两字,鼻音很重,挫低了气势,像只赌气的奶喵在嗷叫。
  作者有话要说:  都别拦!本亲妈要给湛寻买奶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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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刚刚月考完, 各科都在讲试卷
  对于宋酌来说课程很轻松,语文老师在讲阅读理解的答题方法,敲黑板让同学们记重点。
  任恰用红笔在横线旁边订正、记笔记, 字很小, 写得手挺累。艳羡地说:
  “小酌你可省事了,几乎没什么题扣分的,不用订正多好, 这语文的标准答案就是字多。”
  其实宋酌面前摊开的是张空白卷子, 她在办公室另外拿的,上面红笔写了很多答案、答题技巧, 一眼望去,工整有序。
  “可我得帮湛寻记笔记。”
  她边说,又记下一行清丽娟秀的小字。
  任恰听完, 眼珠子转动,来了兴趣, 调侃她:
  “怎么跟个乖巧的女朋友似的,还帮忙记笔记。”
  “别瞎说, 他三个0分我都没眼看, 帮他一下。”
  就和他不爱吃姜, 却因为懒得挑出来, 宁愿不吃饭时, 她顺手帮他把姜粒挑得丁点不剩那样。
  自然而然、不知不觉的, 顺手就做了这件事。
  任恰目光定在那张未署名、却又满是红字的试卷上,挤眉若有所思。
  宋酌对湛寻, 实在是带着一股……宠溺?
  这么形容恰当么?
  直到放学,湛寻的位置都是空的。
  宋酌想联系湛叔叔,又觉得自己在打小报告。
  她的职责是注意别让湛寻打架, 问过祝阙,祝阙摆手说:“放心啦,他肯定去公司了。”
  放下心,收起手机,接着把没整理完的试卷放进包里,准备回家再接着补上。
  祝阙心虚得要命,没敢抬头看她,直到宋酌的身影离开教室,他才浑身松懈。
  寻哥去哪儿了,他哪里知道!
  如果去公司,一般会走请假的流程。
  至于逃课要去哪儿嘛,肯定不是啥好学生该干的。
  所以为了维持寻哥的假乖,他纯粹在瞎扯。
  今天中午,自从寻哥出去趟回来后,就趴在桌上。
  偶尔宋酌伸手往后递作业,他也没动静。
  等宋酌疑惑,扭过头叫他时,他才半阖着颤动的眼睑,接过。
  祝阙的角度才能看见,他本来缓和的眼眸,又红了眼角。
  只在宋酌出声叫他的那瞬。
  怎么着?宋酌的声音听了是会加重感冒咋的?
  怎么听一回,眼睛就红一回。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当时,祝阙摩挲着下巴,眼睛犀利,在两人间来回巡视,最后语色正经,煞有其事地劝导:
  “寻哥,你真的该吃药。”
  “这感冒总拖着怎么能好?虽然总说感冒事小,吃不吃药一周好,但这话本身就有问题,还记得我上次吧,拖出了肺炎,结果住院了。”
  “我跟你说,我家医生开的感冒药可有效了,待会儿我……诶诶诶?去哪儿啊!”
  湛寻就是这么逃了下午的课,腾起身朝外走,头也没回。祝阙不禁怀疑是不是被自己给唠叨走的。
  *
  校门口停着两排的豪车,井然有序。
  学生都朝固定的停车位走去,有的有司机的,接过书包开车门,服务周到。
  喇叭声偶尔响起,催促挡路磨蹭慢行的车辆。
  宋酌没有和湛寻出校门,也就没去注意校门右侧的停车位是否有湛家的车。
  而是走上马路上边的人行道,林荫下凉风徐过,凉爽舒适,即使背着书包,后背也不会出汗,依旧干燥。
  大约走了十分钟就到了湛荣居的小区门口。
  没来得及进去,接到了小李的电话。
  “小宋酌,你知道少爷去哪儿了吗?我在校门口一直没等到他。”
  虽说以前少爷压根不用湛家的司机接送,平时也很晚才回家。但自从小宋酌兼职保镖之后,他是彻头彻尾大变样,每天准点上车回家。
  但今天,小李等得左右翘首,还是没见到人。
  “不是说他去公司了吗?”
  “他不在公司呀,湛老先生特意叮嘱我要将人从学校接去一个晚宴的。”
  宋酌:“他不在学校。”
  小李苦脸:“那我告知湛老先生一声,看要不要去别的地方找找。”
  “不用了,”宋酌脚步停顿,握着手机,清浅淡柔的眸光落在湛荣居门口的男生身上,“他在湛荣居门口。”
  “我马上过来!”小李欣喜。
  湛寻视线归在不远处的宋酌身上,安静无声,眉间微紧。
  他身后是扇红色亮漆的广告墙,再加上他置身于余晖下,光线照落,对比明显,肤色白得能看清皮肤下青色的小血管。
  宋酌想到他今天的不对劲,脚步不由地慢吞,
  “你怎么在这里?”
  湛寻决定和那坨羊屎蛋斗争到底。
  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都要把他铲出宋酌的记忆。
  他把那张满是笔记的历史试卷递前,说:
  “还你的,我都看完了。”
  多乖,一字不落背下来了。
  “你收着就行了,明天我再给你语文和政治的。”
  “嗷。”
  湛寻闻言,把卷子塞回包里。
  还东西不重要,这是他在宋酌面前晃悠的借口。
  “司机待会儿会来这里接你回家,你在这里等他就行。”
  “好。”他点头,软眸温顺。
  宋酌走出几步,又回身叮嘱:
  “别站太阳底下,会晒黑。”目光落在他冷白隽气的脸上,欣赏了两秒。怪不得任恰说她是颜狗。
  湛寻离开了那扇红漆广告墙,立身在了阴影下。
  几步外的宋酌盯着来电显示,略微迟疑地接听。
  湛寻远凝她的背影,隐约听到微小低迟的三字:
  “羊诗淡。”
  顿时,警铃大作,步子如星火追上她,而宋酌已经放下手机,侧身抬眸看过去,不明白他为什么跟上来。
  “你有感冒药吗?”
  说完,掩唇咳了几声。
  宋酌没想到他真的感冒了,祝阙嚷嚷时她还以为是他误会了,于是说:
  “有,我给你。”
  “那我跟你上去吧。”湛寻说。
  宋酌面色纠结,想到刚刚电话里说自己正在七楼的羊诗淡,极有可能会和他们俩撞见,一时不好答应。毕竟今天湛寻委屈的模样,就是因为自己曾和羊诗淡玩得好。
  “不用你去,我送下来给你。”
  察觉到她的小纠结,心里咯噔一瞬,湛寻顿足,望了眼701的窗口,眼色深沉。
  羊屎蛋肯定在七楼。
  他说:“我跟你去拿,你跑来跑去多累啊,正好我站在这里等司机也闲得慌。”
  宋酌低头思虑几秒,答应:“……好。”
  电梯里,湛寻侧身,视线上下扫了眼镜中的自己。
  白色衬衫款的校服、黑裤子,未免太板正。
  于是,长指解开了颈间的圆粒扣,再抓了把额前的发,露出两道眉峰,做了个拧眉阴脸的表情,杀伤力飙升。
  宋酌看了眼镜子里的湛寻,满脸狐疑。
  他今天怎么了?
  收回目光,忽的,猛地扭回头,惊讶:
  “你长痘了?!”
  湛寻细看,果然在左边眉毛上面看到了颗红痘。
  刚刚额发抓开,被宋酌发现了。
  无所谓道:“不要紧。”
  羊屎蛋才是眼下棘手的,今天争取一举铲除。
  “怎么会不要紧,太影响这张脸了,”宋酌简直比自己长痘了反应还大,“不行不行,待会儿你再带个祛痘膏走。”
  湛寻喉头半哑,有些说不出的郁闷。
  合着这张脸这么重要的嘛!
  说自己感冒了也没见她反应这么大的!
  他此时也只能乖乖应下:“嗷……”
  等出了电梯门左拐,湛寻不动声色往宋酌边上挪了两步,挨她很近。
  702门口,是温采思和另一女生刚出来。
  “宋酌?刚刚给你打电话,还以为你没那么快回来呢。”另一长发女生说,声音很温柔悦耳。
  “好久不见,”宋酌面容疏离,“羊诗淡。”
  羊……羊屎蛋!
  湛寻表情微垮,差点滑倒,搞了半天是个女生。
  那所谓的宋酌曾喜欢她,自然就是朋友间的情谊。
  瞬间,湛寻觉得周遭万物都顺眼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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