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哄撒娇鬼——岂川
时间:2020-09-26 07:37:07

  回身,空出的左手轻轻推在他左肩,他整个人跌坐在沙发上,仰头一瞬不瞬注视她。
  她右膝直接跪在他身侧,左手抵住靠背,还在一寸一寸俯身靠近,杏眼亮晶晶的,颇有气势,“说,是不是?”
  他眼神钉在她身上,怔愣半瞬,才软声反驳:
  “我没有。”
  这时,她悠悠朝两人牵着的手抛去一个眼神,意思是:没有你还不撒手?
  果然,湛寻倏地松开,像是被烫着了,速度之快,力证自己的纯洁性。
  宋酌挺胸抬头,跟打了胜仗似的,精气神儿倍感魇足地去了客房。
  小湛寻,还敢跟她斗!稍微逗逗他就缴械投降了。
  她之前竟然会产生一种他是入魔的病娇这种错觉?面对他的告白竟然会茫然失措?再看看在沙发角落没回过神的湛寻,毫无攻击性,感觉这两天的犹豫都是白瞎。
  半夜,窗帘一拉,黑得连自己的四肢都不知道在哪儿,宋酌睡得正香,可能是舟车劳顿,她不爱睡床的毛病也累没了。
  门板传来一阵声音,“笃笃笃、笃笃笃”,对方似乎很有耐性,敲门声隔三秒,又不急不躁响起。
  她摸到床头的开光,灯按亮的那瞬,整个人都眯了眯眼,拖着慢吞吞的步子去开门。
  还能是谁?
  门口的湛寻抱着一床薄薄的细绒被和一个枕头,穿着天蓝色的睡衣,头发略微蓬乱,只是不见睡意,尤其那双丹凤眼,纵使被眼睫置下的小方阴影笼罩,见到她时还是亮了一瞬。
  他眨了下眼皮,说:
  “那个、我不是故意要和你睡一个房间的,只是……”
  说着,扭头朝黢黑的身后望了眼,往她耳边低了低身,神经兮兮的:“有鬼!”
  作者有话要说:  宋酌:有你妈的鬼,有撒娇鬼还差不多。
  终于在一起了!再来求个打滚儿求个《丢失茉莉》的预收,追妻火葬场,感情流,会离婚虐狗子的,mua!
  ·感谢在2020-08-26 21:05:38~2020-08-27 23:42: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xxxx 5瓶;小妍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她抱手在胸前, 默默看着湛寻那副无辜又纯净的模样。然后扯起嘴角打了个巨大的哈欠,才说:“进来吧。”
  有鬼自己是不信的,但他要是又扯出什么理由来, 还更难应付, 索性让他进来。
  他倒挺自觉,在地板上铺好被子,然后拍了拍蓬松的枕头, 板板正正躺下。
  湛寻一双眸子黑黝黝, 泛着碎亮,依旧睡意毫无。
  床头的灯未关, 天花板落出个半圆形的光圈,他想起了小时候,
  “你还记得吗?六岁的时候你在我床上睡着了, 是宋叔来背你回去的,你被吵醒后, 还撒了好大一起床气,咬了你爸一口。”
  “嗯?我还会咬人吗?”
  她困极了, 几乎在用气音回答。
  “会啊, 你也咬过我, 咬的小指, 不过不疼。”
  他咬人的本领就是和宋酌学的, 不过兜兜转转, 咬的第一个人竟然就是她。分别那天,他气疯了, 用足了劲,牙齿几乎陷进她虎口的皮肤。
  想到这里,他伸出手臂, “我看看你的左手。”
  她翻了个身,脸颊在枕头上蹭了蹭,嘟囔着说:“嗯……明天再看吧……睡觉……困。”
  显然湛寻还很亢奋,他一骨碌坐起,直接撑着双手,手肘落在床边,手心托住下颌,眼神钉在宋酌的脸上,最后竟然开始数她的眼睫毛。
  宋酌睡得迷迷糊糊,就觉得有道黑影落在自己身上,缓缓睁开惺忪的眼睛,一个激灵直接吓清醒了。
  能想象吗?凌晨两三点,一个人不睡觉,在床边看着你,眼睛还亮晶晶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吃人呢。
  “湛寻你是鬼啊!”她惶惶抱着被子坐起,半瞬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湛寻,要说真有鬼,就是他。
  “抱歉,吓到你了,我睡不着。”他说。
  “睡不着你躺下也行啊,盯着我干嘛?”她魂都差点吓没了。
  “怕你会跑掉。”他说话时下巴蹭着手心一动一动。
  “跑?跑什么呀跑,深更半夜我跑哪里去?”她无奈别开头叹气,视线陡然划过他左手腕,上边有条比肤色更浅、形状像弦月的痕。
  不禁睁定了眼睑,问他:“你手腕这里怎么了?”
  他翻过手腕,看到那条浅痕,似乎很无谓,“小时候,我打翻颜料增加了乔参鹊的工作量,她折下院里的软藤条,抽的。”
  她心底的怜惜在一点一点扩散,被他吓醒的气都没了。他怕自己会跑掉也并无原因,小时候受乔参鹊的虐待,可能太没安全感了。
  冷色的灯光镀在伤痕上,似乎在向她揭露他的一段过去,她说:“都过去了,以后没谁能欺负你。”
  乔参鹊照顾了他三年,那三年里,他本就寡言少语,一心沉寂在画纸上。当藤条落在他手上,他一声不吭,其实又什么都懂。
  难以想象,皮肉带着伤痕的湛寻,第二日是怎样推开玻璃窗,浅浅笑着让她进来一起玩的。
  “嗯,她不能了。”他隔着薄被埋在她的腿上,双手圈住她的腰肢,传出的声音又软又闷。
  乔参鹊就是参透湛寻关在一个世界里不言不语的性子,再者他常年在家待着,慕不紊又常常出差、少有过问。她很笃定,湛寻身上的伤痕从新鲜到结疤脱落,都无人知晓,所以敢这般肆无忌惮地发泄。
  那天,乔参鹊刚被嗜赌的酒鬼老公纠缠过,心情烦躁至极。
  湛寻不想吃晚饭,推在一边,继续画他要送给宋酌的画。她比约定时间晚了十五天零十一个小时二十三分钟,他在想,要是明天一睁眼就能听到窗户“笃笃笃”的敲玻璃声就好了。
  “让你吃饭你听不见是不是!”乔参鹊见饭菜被搁在一旁没动,而湛寻还在纸上画着什么,头也没抬。
  她一把甩下衣架,指头戳了下湛寻的脑门,戳得他小身板狠狠后仰,差点翻倒。他不吭声,只是倔强地拾起画笔,重新投入。
  “宋酌宋酌,又是宋酌,是不是除了她你谁也不爱搭理!”画里画的也是宋酌,心底的郁闷濒临决堤,她想要撕碎点什么来发泄。
  当手指刚碰上画纸那张脸时,她的手掌被湛寻那利尺扎了一下,刺痛让她彻底疯狂,衣架一下一下落在他身上,凸出的眼珠要噬人,一边歇斯底里:
  “宋酌她爹妈都死了!她哪里还顾得上你这个小哑巴,很快就会忘记你的!”
  这句话,让一直闷声承受的湛寻像是触动了某个开关,他使出浑身的劲推开了她,一格一格的颜料往她喷张的嘴巴上砸。
  四散的颜料,砸在她乔参鹊身上,又糊在地板上。
  她看到的是收拾起来的繁琐、慕不紊的洁癖,压力让她不停出言刺激眼前的小孩:
  “她总是来找你、纠缠你……你不烦吗?不如我来帮你好了。”
  她浑浊的眼球里迸出诡异的亮光,“我帮你把她赶走,就拿这个,”她指手里粗实的衣架,“抽在她背上……手上……把她打怕了,她就再也不敢来了,没错、没错,打怕她、打怕她。”
  她整个人已经紊乱,脑子里带入的是纠缠她的丈夫,此刻正疯狂地去幻想一个解放性的结局。
  湛寻盯凝着乔参鹊,当晚,他很冷静,拨通了报警电话,揭发了乔参鹊虐待自己的罪行,乔参鹊自此入狱。
  他终于在分别数年后,重新找到了宋酌,想到这里,他圈着宋酌腰肢的手臂不禁收紧。
  宋酌的指骨穿过他乌黑浓密的头发,带着抚慰的魔力。
  过了一会儿,见他埋在腿上一动不动,浑身都流淌着安静温浅,于是放轻了声音问:“睡着了吗?”
  “没有,”湛寻立马抬起头,嘴角浮漾出好看的弧度,“太激动了,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你说‘我们在一起吧’,还有抱我的样子。”
  “有这么开心吗?”她失笑。
  “还不止这么开心,”他拿脸蹭了蹭她的腹部,低低的声音传来,“宋酌,我好喜欢好喜欢你啊。”
  猝不及防的告白,一字一句毫无掺杂,她的笑渐渐放大,“我知道,但你也要睡觉啊,还有两个小时,我们就得出发回凭州市了。”
  “你快躺回去,闭上眼睛睡觉。”
  “快点快点。”她拍了拍他,催促说。
  最后,宋酌渐入了睡境。湛寻一直辗转到天亮,第二天眼下一片乌青,在车上时,枕着她的腿想要补小会儿眠。
  他睡得很安稳,像含着糖一般,嘴角不自觉带着淡淡的弧度。
  车窗外日色曚昽,云层很轻薄,又很亮,是仿佛下一刻底下娇艳的朝阳将要迸发。
  渐渐的,连路灯并排而成的星路,洒下的光亮都被稀释得淡薄,抬眼望去,窗外的天已经亮得很彻底了。
  回到凭州市,所剩的时间来不及回学生公寓,司机直接将车停在私立高校门口。
  她试着叫醒他,“湛寻?湛寻?快起来,到了。”车后座位置不大,他那双长腿不好安放,折了又折,才勉强找到个舒适的角度,倒也睡了一路。
  “嗯?”湛寻睁开懵懵懂懂的眼,鼻腔里发出迷茫的音,从眯起的眼缝里望了下窗外才反应过来,“这么快就到了。”
  “还有十分钟就得上课了,我们要快点。”她又看了一遍时间,提醒说。
  进去里边,1班和10班在不同的教学楼,他们要在楼下分别往一左一右走。
  临别时,他攥住了她的手腕,宋酌左右看了又看,想要把手抽回。虽然学校没有明令禁止学生谈恋爱,但也总是明里暗里说些谈恋爱影响学习的箴言,以此告诫。
  “别,这里是学校。”她说。
  “就要,你是我女朋友,谁敢多嘴?”他说这话的语气神态,带着跋扈的意味,又仿佛是那个人人畏惧的疯狗校霸。
  只是,下一瞬,嘴唇缓缓张大、慢慢撑圆,眼也眯了起来,打了个巨大的哈欠,懒洋洋的,又是昨晚不愿意睡觉的他。
  像只软绵绵的猫。
  猫爪微微用力,将她扯入了怀里,稍俯身,侧脸颊贴了贴她软软的发丝,喉咙里低沉的音发出:
  “我想回1班了。”
  这话说的,不是胡说么?
  她挣脱开,“别闹了,赶紧上楼去自己班里,下课你可以来找我,但不能动不动就黏那么近来牵手。”
  要是被老贾撞见,她少不了要被请去办公室喝茶、谈谈人生理想。
  “那抱可以吗?”
  “你说呢!”
  “嗷,我知道了。”
  最终,她在铃声结束的前一秒踏入了教室,还好老师还没到,她还能缓一缓。
  刚坐下,任恰眯着眼睛上下审视了一番,问她:“怎么回事?你前脚请假去逐州市,听说湛寻后脚也去了。”
  “看你们这两天气氛还挺微妙的,说说,到底咋了?”
  这个,说起来还挺复杂,宋酌想了想,把最后的结论告诉了任恰:“我们,在一起了。”
  “嘁,你们不天天在一起的嘛,你都抛弃我很多回了。”任恰见怪不怪,照旧嘟着嘴吐槽。
  灵光一闪,她乍然领悟,音调陡高:
  “等等——你说的是在一起?以告白开始、慎重考虑之后、男女朋友性质的在、一、起?”
  宋酌点头,“昂,对。”
  “好好好!你闭嘴,爷青结,懂?”任恰心碎,她的小酌最后还是被湛寻拐跑了,追都追不回的那种。
  祝阙在后边竖着耳朵听了个全,立马改口喊她:“嫂子!”
  喊得宋酌忙做噤声的手势,“低调一点。”
  正巧祝阙在,宋酌就顺便问他:“湛寻他怕鬼吗?”
  “怕?寻哥字典里就不存在这字!更别说还是鬼这种压根就没影的东西。”
  很好,宋酌心里有了答案,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果然和她猜的那样,湛寻表面纯洁无害,心里弯弯绕绕属实很多,整得自己多怕鬼似的,还在她房间里打地铺,就是个无比黏人的骗人鬼!
  祝阙还在滔滔不绝:“知道大彪他家开乐园的吧?有次他家乐园鬼屋弄了个……迷失校园的主题,把我们一群哥们都差点吓屎了。”
  “结果寻哥眼都没眨,还冷不丁说人家npc的妆太假、动作太夸张,把npc都给搞郁闷了,最后蹲在墙角画圈圈诅咒他。”
  作者有话要说:  湛寻:来人!快给他闭麦!
  ·感谢在2020-08-27 23:42:11~2020-08-28 22:29: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吴呜呜 36瓶;嘎嘎 32瓶;xxxx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整个高二已经过去, 暑假来临。
  前段日子,宋酌的时间像雨珠砸向荷叶,迅速地四散, 又缓缓汇集在一起。
  她原本只能从学习里挤出的零碎时间, 现今终于拧成一股,能悠悠闲闲吹着风扇,对着全身镜好好挑一条裙子穿上。
  她在学校时, 身为课代表, 课间也时常要在办公室和教室两头奔波,时间挤了又挤, 也不能和湛寻待多久。放学他送她到学生公寓的那六七分钟,倒成两人不可多得的相处。
  湛寻常常看日历,盘算着还得多久才能到暑假。离了多数人好奇的视线, 他也能偷偷牵一下宋酌很好捏的手。
  不过上次他胡诹“有鬼”一事,宋酌事后对他多持怀疑态度。甚至他叫嚷着“有虫”想靠近她一点, 宋酌也是眯着眼,满脸揣测地看着他, 问他是不是装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