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哄撒娇鬼——岂川
时间:2020-09-26 07:37:07

  今天他显然有点异常,吹到最后,懒懒地枕在了她腿上,脸埋在她的腰腹,一丝不动,不肯挪开。
  宋酌关掉吹风机,“好了。”
  接着要起身。
  “不能走,”他的两条手臂附上她的腰,紧紧扣住,将她摁坐回沙发上,闷闷的声音接着从她腹部传来,“策划案待会儿我来替你看,都耀地产不会有意见的。”
  她无奈地笑,这个月,锦然又和都耀地产签了个项目,他每天在旁边歪缠,知悉的倒是不少。
  但年末她的确很忙,又比不上他的异禀的天资和工作效率。两人很久都没有约会过,即使他赖在她家,她也不大顾得上他,时常在书房待到很晚,夜里倒头就睡。
  她半哄道:“你又不懂,再说都耀地产对锦然挺重要的,不能让你胡来,快点松开,等忙完这阵儿,我们出国去玩。”
  “我懂。”他拖着腔增加可信度,过了会儿,又说:“出国玩也要,但你还是不能走。”
  又拢紧了手臂。
  他很贪心,芝麻和西瓜都要。
  宋酌恼了,不过她有的是办法,坏笑着探手去摸他颈间的喉结。这里就是个隐藏开关,一摸他就会痒会脸红,缩着脖子要躲。
  他捉住她的手,还是不禁低笑,“宋酌,你不能用这招。”
  捉住了一只,还有另一只。宋酌五指拢合成尖,放在嘴边哈气,再用热烘烘的手去轻轻挠他的颈部,他最敏感的地方。
  果然,他抑制不住地发笑,最后实在忍不住,枕在他腿上的脑袋终于抬了起来,刷地坐起身。
  凝眉、下巴微低,瞳仁翻着瞪她。可惜眸光太过亮盈盈,下眼睑上边的眼白露得也不够多,没有半分气势。
  宋酌坐了个鬼脸,起身要走。
  情急下,湛寻想咬她。
  上次明明说不敢了,现在居然又想再犯。宋酌不准备放过他,双手齐上阵,去挠他的痒,脖颈、腋下都不放过。
  最后,湛寻张嘴笑得没停,因为微微缺氧,脸颊红彤彤的。整个人蜷在沙发角落,洗完澡刚换上的奶绿色卫衣也变得凌乱、皱巴巴,因为躲避她的魔爪,被蹭了上去,露出劲瘦的腹部。
  断断续续求饶:
  “别别……哈……哈……我不闹你了。”
  闻言,宋酌终于收起魔爪,昂头从他身上翻了下来,心满意足地回到书桌前。
  过了很久,她看完一份文件,湛寻才缓过来,从沙发后边露出个脑袋,双眼可警惕地望着她。
  想起什么,声音嘶哑:“那个,有个姓万的女人说是你表姑,让我给她女儿在灵越科技安排个职位。”
  万立霞?她怎么会找上湛寻?
  自从上次宋越钉死了,说不再借钱给她,她倒没再来过宋家,这次竟然会找湛寻帮她女儿安排工作。
  不过,既然是工作,如果她女儿胜任倒也没的说,她应了句:“你让人事看着办吧,不用特殊照顾。”
  特意加上后半句,如果是湛寻安排进的人,恐怕灵越会过分捧着的。
  万立霞的女儿叫做万汐夏,和她妈妈姓,最后被安排在灵越人事部当助理。
  宋酌有次去灵越见过。她离开时,正巧是下班的点,碰见万汐夏出公司大厦,不符规定的夸张妆容,眼睫近看有些吓人。她男朋友开着炫酷的黑色机车来接,声浪轰鸣。
  轻佻的口哨声令宋酌拧了拧眉。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表白一遍追文的小可爱,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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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如今, 万立霞逢人就夸她女儿“进大公司”“有前途”“不再去外边鬼混了”“读到点书也算有用”。
  权衡利弊后,她也不再为万卢向宋越借钱,毕竟她想要攀附湛寻这棵大树, 如果和宋家关系闹僵, 她担心会影响女儿的前途。
  亲弟弟比起来,还是女儿重要。
  这么想着,她又时常去宋酌家跑亲戚。
  忙过年末, 公司放假。
  宋酌总算闲了下来, 她预约了家私房菜,口味比较清淡, 算是照顾湛寻矫情的味蕾。
  想到这里,她又发了条语音给他,催他快来。
  可左等右等, 等到的竟然是耿烽的电话。
  那头的声音尽量平静,企图让她不慌乱, “宋小姐,湛先生在公寓楼下出了点小车祸, 现在正在养怡医院。”
  这句话像只森然的骨爪, 捏得她的心脏几乎忘了跳动, 她霍地站起, 蹬脚刮蹭地面, 音量刺耳。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 她急如星火,出了餐厅。
  在车上时, 车钥匙对不准孔,她才恍然,自己完全失了阵脚, 脑海里闪过起耿烽的话:“湛先生并无大碍,你过来时小心开车。”
  念起这句话,她终于稳当地把车开了出去。
  等到医院。
  见到湛寻躺在病床上,额头缠了圈纱布,上边有块渗透的血晕染出的红渍,瘦削的脸血色尽失,苍白又虚弱,左手臂还有很多小划痕,像是玻璃碎片造成的。
  昨夜还腻在她耳边,缠闹着要亲的人,现在却失了生气,病殃殃地躺着。
  她再也没法儿保持理智,几乎是迁怒般质问耿烽,开车的人,“医生怎么说?到底怎么回事?”
  等转身看到身后的耿烽,才发现他脖子缠着根绷带,左手吊在胸前,衬衣上沾了血迹,模样也十分狼狈。
  耿烽因她的失态愣了下,很快又是汇报的状态,“医生说,他没有颅内出血,是轻微的软组织挫伤,不用太久会醒过来的。”
  “出公寓楼时,我们遇上了万卢,他拦下车,言语中意图勒索湛先生,我叫了物业保安来把他劝走,后来他就开车从侧边撞了上来。”耿烽接着说。
  随后又补充了些细节。
  万卢被债主叫人围追赌债,多年躲在外边不敢踏足逐州市。一直在电话里央求万立霞帮忙借钱还债,其中当然是问宋家借。
  但万立霞最近不想因万卢令宋越变脸,所以就一直敷衍她弟弟。万卢冒险自己回了一趟,本想亲自去找宋越帮忙,但又被债主发现。
  就是这次,他从债主口中套出话,自己被追得死死的,就因为湛寻,是这个姓湛的,通过层层关系,让那些债主半点不通融,如果自己出了逐州市倒不用管。
  逼他有家不能回。
  而理由就是、就是他当年冲宋酌扬巴掌,荒不荒唐?
  其实万卢还漏了个原因,当年他在宋越公司楼下,宛若条蛆虫,凭自己是他表哥,开大口要钱,也是他被暗地赶走的一大原因。
  因为当初宋酌曾和湛寻埋怨过这件事。
  他便记在了心里。
  万卢揣着怒火,找上湛寻,嚷嚷说要把他做的事宣扬出去,只是他连湛寻的面都没见着。
  从头至尾,都是助理模样的人在应付他,他能看到的,只是那扇黑漆漆的车窗。
  当保安出面,要他离开时,高高在上的态度刺得他暴躁。加上来之前灌了酒,一气之下,踩油门撞上了那扇黑漆漆的车窗。
  以及,那后边的人。
  车窗碎裂、车门变形,满是狼藉,露出车里人,脸上血迹斑斑,正虚弱地阖眼。
  万卢仿佛践踏了那种疏离和高贵,笑得疯狂。
  宋酌听得越多,眉拧得越深,这样追究起来,也怪自己当初吐槽过这个亲戚,狗皮膏药似的甩不开。
  他说“交给我来处理”,因果循环,才有了今天这出。
  耿烽反而是受牵连的那个,她后悔刚才带刺的语气,“抱歉,刚刚我态度不好。”
  “不要紧,宋小姐。”耿烽半遮眼睫,依然是淡淡的表情,莫名想揣兜,忘记自己左手还吊着,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嘶”的一声。
  “你也受伤了,先去休息吧,我留在这里。”宋酌语气恢复平常的柔和,说道。
  “不——”耿烽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病床上的湛寻嘤咛出声,睫毛颤动着,缓缓掀开了眼皮,“宋酌……”
  嘴唇幅度极小地翕动,溢出细微的音,“疼……”
  眼眸湿漉漉的,仿佛快要疼哭了。
  登时,宋酌注意力全在他身上,想看他哪儿疼,又怕碰到他的伤口,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最后才按下铃。
  “医生马上过来了,等小会儿,马上不疼了。”
  “约会,你……补我。”他又用很弱的气音说。
  宋酌哭笑不得,他受伤了也不忘心心念念这个。心底又很愧疚,点头说:“会补上的,你别说话了。”
  说着,吻了下他的脸颊。
  在等医生来的那段时间,她扯扯被子、掖掖被角,坐不下来,身影动来动去。
  耿烽在这时悄声出的病房。
  *
  湛寻受伤,湛恪己火急火燎赶来。气得嘴唇上的小胡子抖个不停,劈头盖脸就骂了下来,
  “我让你平时带几个人在身边吧!防的就是万卢那种小人,你倒好,成天就让耿烽跟着,他只懂工作,又护不了你!自己还得受伤!以后他只管工作,外出换一批人跟着。”
  这话一出,站在旁边的耿烽不由地束手束脚。
  宋酌看出他的无措,“湛叔叔,湛叔叔?”
  叫了两遍,湛恪己才转头看她,语气还没转换过来,凶巴巴的,“干嘛?”
  “这事儿根源在我,湛寻是为了帮我才得罪万卢的。”她沉凝着吐露道。
  又解释了这件事的因果循环。
  湛恪己听后,脸黑了几个度,想说点什么。
  瞄了眼半躺在床上的湛寻,腮颊绷着,眼色冷然。他顿时将话咽回肚子里,看来自己对宋酌的语气太凶了。
  他咳了声,说:
  “也不能怪你了,湛寻非得插手,怪他自己。”
  虽然现在万卢已经被警方控制,但他还是调了两个保镖在病房门口守着,像尊石像。
  湛寻好不容易勉强能走动,每回见到门口两尊石像,心就堵得慌,最后和他老爹拌了几句嘴,才把这两人弄走。
  两人的关系突然变僵。
  因为湛恪己说了句话,“你应该收收心,让你们两个的关系对等些。”
  那时,宋酌正在陪几个大公司的老总打高尔夫,意图签下合同,明明是假期,这两日也没在他身边。
  而下一场约会,仿佛遥遥无期。
  他没搭话,过了很久才开腔,“不用您多管。”
  在湛恪己走后,面对空荡宽阔的病房,他被一阵憋屈淹没,踹翻了一个输液架。
  哐啷声充斥在这片寂静中,他终于好受了点。
  宋酌很晚才来,刚结束了场饭局,身上满是酒味。
  湛寻已经睡熟了,她没开灯,只是用手机屏的光亮视物。
  蓦地,想起什么,提起衣领侧头细细嗅了嗅。
  浓郁的酒味令她皱眉,又窸窸窣窣脱下外套,挂在门口衣柜里,才靠近病床躺着的湛寻。
  “湛寻?”她轻声轻气叫他,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床上的人没反应。
  “我今天谈下了一个大订单,总算没白费喝的那些酒,”她轻笑,托颊看着他,“而且啊,都耀地产也会和我们公司长期合作。”
  “我实在太开心了,第一个想和你分享,一路上我简直等不及想和你说。”她一不小心扬着下巴笑得太大声。
  又倏地捂住嘴,怕把他吵醒。
  她觉得,如今的自己,正在一步一步、渐渐越过那些堆砌在他面前的奖项、成就。
  霎那间,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她俯低身子,抹黑想去亲他。
  还有半寸触碰到时,眼珠凝了凝,坐起身,手掌弯出空心,放在嘴边哈了口气,自己都觉得难闻。
  他洗完澡,浑身都是香喷喷的沐浴乳味。
  还是别污染了他。
  想到这里,她立马朝浴室走去。
  “哎哟。”一声闷响,她捂着脚趾头嘶气。
  这输液架怎么跑床尾来了?
  好在没被她踢倒,不然噼呖哐啷的,湛寻指定得醒了。她单腿蹦跶,又微微瘸着腿,继续往浴室去。
  等她洗漱完,擦着湿发出来。瞪着眼一看,那输液架又跑回床头了!真是见了鬼。
  不过……哪儿来的鬼?
  她眯瞟了眼床上鼓楞楞的被子,貌似换了个形状。
  唇角勾起坏笑,看来撒娇鬼早就醒了。
  她整个人扑倒在鼓起的被子旁边,
  “好啊你,装睡是吧?”
  湛寻不禁咧嘴笑出了声,像风揽修竹时那样悦耳,又不失朝气,“我没睡着,脚趾头痛吗?”
  “不痛了。”她找了个舒服地姿势仰躺着。
  又在絮絮叨叨她今天个订单,有多成功。
  “那么开心吗?”湛寻问她。
  她点了点头,“你经营这种跨国大公司,是体会不到啦。”
  灵越也是渐渐发展起来的,湛寻开始回想,公司产品占领绝大部分市场时,他是怎样的心情。
  开心?有。但不如她给自己打电话时那样欣喜,更加比不上她主动要来看自己时的那种欣喜若狂。
  如今,他虽然染上她的雀跃,但确实没法儿真切地体会到。
  湛恪己那句话在他心里盘桓。
  他忽然想感受下她平时的感受,于是说:
  “我帮你吹头发吧。”
  “嗯?”她蓦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头发还是湿哒哒的,就这样枕在他的手臂上,真是开心过头了。
  平时湛寻好像没有机会帮她吹头发,因为她习惯使然,生活上总是按条理来,在浴室吹干头发才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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