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纪婴
时间:2020-09-29 08:45:49

  少年剑修身形消瘦,胸膛却出乎意料地宽敞,当宁宁被整个桎梏其中,无法逃离更难以动弹,只能感觉到后背上剧烈的心跳,像一团跃动着的炽热火苗。
  这个姿势出乎意料地并不难受,甚至于万分温存,让她有些舍不得离开。
  不对。
  万幸裴寂在她身后,看不见宁宁骤然通红的脸。
  ……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谁会想要一直被裴寂抱、抱在怀里啊。
  裴寂一直没动,也没做出任何表示。
  这虽然是由他发起的动作,在手掌接触到嘴唇的瞬间,宁宁却很明显地感受到身后的少年浑身一僵,心跳加快许多,像是十分紧张。
  怎么会不紧张。
  裴寂按耐住心头躁动,微微阖上眼睫。
  木柜并不高,他坐在里面,几乎是把宁宁整个拥在了怀中。
  女孩柔软的身体近在咫尺,脑袋则轻轻抵着他下巴,有细细的发丝悄无声息划过喉结、脖颈与颈窝,如同无声的逗弄。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轻微打开的缝隙里渗出少许光亮。
  黑暗让除视觉之外的所有感官异常敏锐,那缕微光则若隐若现,为整个空间蒙上一层朦朦胧胧的纱,看不清也摸不着,暧昧至极。
  最为紧张的部位,是他右手。
  宁宁的呼吸尽数洒在食指上,像羽毛那样轻轻抓挠拂蹭,带了点暖洋洋的热度,百转千回。而手心则紧紧贴着她柔软的唇瓣,有时她会因为紧张下意识地抿唇,双唇便会不经意地扫过手心皮肤。
  就像亲吻一样。
  他莫名又想起醉酒的那一个晚上,心头烦闷更甚。
  骆元明的修为远在他们二人之上,若是轻易动用灵气,很可能被他察觉。
  宁宁与裴寂无法传音入密,只能保持着这个姿势默不作声。
  “今夜可乏死我了。”
  桌上的烛灯被点燃,耳边传来鸾娘的笑声,慵慵懒懒,像只猫:“我们早些歇息吧。”
  骆元明亦是笑:“好好好。今夜是哪种熏香?夫人最爱桃花,不如就用它吧?”
  “夫君用惯了竹香,而今身上的味道同我这样一改,不知又有多少人要在背后风言风语地说闲话。”
  “那又如何?他们那是嫉妒我有这样一位夫人。”
  然后便是一串放浪的笑,以及衣物摩挲的声响。
  骆元明当真如传闻所说爱极了鸾娘,语气里尽是遮掩不住的爱意与渴慕:“娘子,真想日日与你这般肌肤相亲、耳鬓厮磨。”
  鸾娘的声音如同浸了酒,将他所说的几个字低低重复一遍:“我们现下不正是如此?既然已经肌肤相亲、耳鬓厮磨……那我便是你的。”
  嘴唇贴着裴寂手心的宁宁呼吸一滞。
  可恶,这对夫妻平时讲话都这么肉麻吗?听得她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黑发缠绕在宁宁发丝的裴寂身体一僵。
  ……只要这样,她就算是他的?
  他带着宁宁藏进柜中时,并未把柜门完全关上,因而露出了小小一道缝隙,若是细细去看,能瞥见房内两人相拥的身影。
  宁宁从小看着古装剧长大,对于这种场景见怪不怪,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眯了眼睛,正要向外一探究竟,忽然察觉眼睛前蒙了层厚重的黑。
  不是吧。
  裴寂这混账小子……居然用空出的另一只手,迅速蒙住了她的眼睛?
  宁宁一阵心梗。
  他当她是小孩儿吗!太傻了吧!幼稚鬼!超讨厌!
  她的身份好歹是师姐,哪能心甘情愿在这种事上被压上一头,当即不服气地皱了眉,用力把他蒙在眼睛上的手掰开,然后将自己的右手往上举。
  两人皆是坐在柜子里,裴寂的下巴几乎抵着她脑袋,宁宁看不见他的模样,为了不惊扰房中两人,动作格外小心翼翼。
  右手先是摸到了一块滑滑软软的地方,轻轻一戳,会轻轻凹陷又慢慢弹起来。
  是他的脸颊。
  这会儿裴寂脸上出奇地热,四肢则彻底一动不动,任由宁宁的手掌依次拂过侧脸、鼻梁与眉骨,最后如同恶作剧一般,毫不犹豫蒙在他双眼之上。
  他什么也看不见,却知道怀里的小姑娘一定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神色,低下头一言不发地往外瞧。
  ——裴寂的右手还捂在她嘴上,能感受到宁宁轻轻扬起的嘴角。
  他一向厌恶与其他人的肢体接触,却并不反感此时此刻的动作,只是她在动的时候……让他有些难受。
  耳边是男女低微的笑声与低喃,将暧昧的氛围发挥到极致。桃花醉人的芳香缭绕其间,四周一片昏暗,由于被蒙住了眼睛,裴寂什么也看不清。
  宁宁坐在他跟前很近的地方,哪怕做出任何一个小动作,带来的战栗都会扩大千倍万倍,自腹部一直往上蔓延,仿佛要把莫名其妙的火烧往全身。
  浑身上下皆是燥热。
  裴寂屏住呼吸,由于无法调动灵力,只能凭借意识忍住砰砰直跳的心脏。
  但似乎难以忍受。
  那些滚烫的、细密的痒汇聚在一起时,如同烈火猛地爆发,让他不由得深吸一口气,缓缓低了头,在她耳边竭力低声道:“别动。”
  这道声音被压得又沉又哑,化作一道气音落在耳边,带了几分隐忍克制却格外撩人的味道。
  猝不及防的热气在耳畔轰地散开,好似有道电流贯穿整条脊椎,宁宁被这两个字听得红了耳根,一时间当真乖乖停下动作。
  突然之间用了这种语气和声音……太过分了吧。
  他就不能稍微稍微地,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吗?
  “天哪裴小寂,就你现在这样,以后要真和宁宁在一起,怎么受得了啊。”
  承影的语气里带了矫揉造作的哭腔:“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剑修……要女孩子主动吧!”
  裴寂恼羞成怒,强忍住心底的燥热之气,只想立马拔剑杀了它。
  裴寂:“闭、嘴。”
  万幸城主与鸾娘并未做出多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对拼命想要遮住宁宁眼睛的裴寂小朋友造成心灵伤害,在不久之后便熄灯睡觉,余留熏香阵阵。
  宁宁被裴寂抱在怀里,舒服得像是躺在又软又温和的玩具熊旁边。不知过了多久,正是睡意渐浓之时,忽然听见木床上传来吱呀一道声响。
  她的倦意倏然消散,透过那道小小的缝隙,望见一道纤细人影。
  房内熏香阵阵,城主安稳入眠。白烟与破窗而入的月光缭绕勾缠,好似轻烟水色,恍然如梦。
  在一片惹人心惊的寂静里,鸾娘起身下了床。
 
 
第79章 
  宁宁之前用手捂住裴寂的双眼, 后来睡意渐深没了力气,便把右手顺势搭在他肩头,如今眼看鸾娘起身, 下意识地浑身一震, 拿手指戳了戳他瘦削的侧脸。
  “熏香有问题。”
  裴寂居然动用了神识传音,冷冽的声线在夜色里有如冬雪冰凉, 莫名带了点慵懒倦意:“骆元明此时应已入睡, 无需在意他。”
  那香里应该掺了安眠成分, 所以她与裴寂才会感到突如其来的困倦之意。
  宁宁从体内缓缓凝聚神识, 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与此同时悄悄传音问他:“鸾娘出门了——我们跟出去看看吧。”
  裴寂低低应了声“嗯”。
  她做事从不含糊,商定之后便打算立即动身,然而等宁宁把柜门轻轻推开一些, 正想要离开木柜时,却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牢牢缚住,向前动不了分毫。
  对了。
  她心口猛地一跳,低下脑袋望去时,感到身后的裴寂亦是一愣。
  当时她在柜子里动来动去摸他的脸颊和眼睛,裴寂不知怎地突然低下头来, 在她耳边说了声“别动”。
  而仿佛是为了制约宁宁的动作一般, 他在出声时放下了捂在她唇上的手掌,不动声色地迅速下移, 用手臂重重搂住女孩柔软的腰间。
  后来熏香渐浓,室内又熄灭了灯火, 他们两人各怀心思、倦意上涌,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这一茬。
  而今柜门打开,月色坠落在少年眉宇之间, 冰冷如透明的刀刃,让裴寂刹那清醒过来。
  他看不见宁宁神色,只觉近在咫尺的身体温暖得不像话。手臂无比贴近地靠在她腰腹之上,隔着薄薄一层衣衫,仿佛能触碰到纤细腰线与柔若无骨的软肉。
  那股令他烦闷的热气又一次涌了上来。
  “裴寂?”
  被搂住的地方温温发热,宁宁被萦绕在鼻尖的香气熏得头昏脑胀,眼见裴寂没有任何动作,又慌又羞,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先松开,我们可以以后再——”
  ——以后再做什么?
  宁宁:……
  裴寂:……
  脑袋里的瞌睡虫因为这句话刷啦啦地烟消云散,宁宁没脸见人,恨不得以头抢地,把脑袋埋进土里,沉默了好一阵子,用颤抖的右手把整张脸盖住。
  裴寂也没说话,一言不发地松开了搭在她腰上的手;
  承影少有地没有讲话,把整个灵体像软体虫一样缩成一团,扭来扭去的同时,从喉咙里发出诡异的“咕噜噜”憋笑声。
  鸾娘在熏香中下了药,趁骆元明熟睡后夜半起床外出。宁宁心知耽误不得,也顾不上满心的羞恼与悔恨,强行把多余的情绪压回心底,闷闷道:“我们走吧。”
  骆元明果然睡得很沉,透过明晃晃的月光,能看见男人熟睡时毫不设防的俊朗面庞。他带了浅淡的笑意入睡,身体朝向之前鸾娘所在的里侧,伸手做了个拥抱的姿势。
  只可惜枕边人将那只手毫不留情地拂去,早就不见了踪影。
  宁宁心里一阵唏嘘,往自己与裴寂身上施了个简单的障眼法。
  若是在同等修为及以上的人看来,这个术法有如鸡肋、全然起不了作用,但对于鸾娘这种毫无修为的普通人而言,哪怕遥遥相望,也很难发现他们。
  女人似是有些忌惮骆元明,离开卧房后时有回头,确认房内无异。宁宁放缓脚步与呼吸跟在她后头,望见鸾娘前行不远便停下脚步,站在院墙角落的阴影之中。
  皎洁月光照亮她侧面的轮廓,真真可谓冰肌玉骨、肤如凝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此时此刻的鸾娘与之前几次比起来,似乎要显得更为艷丽白皙,一双摄魂夺魄的双眼流盼生姿,绸缎般细嫩的皮肤被月光打湿,好似花树堆雪,像极了自月下而生的女妖。
  鸾娘未有迟疑,低眉抬袖之间,竟从袖口里拿出一样宁宁颇为熟悉的东西。
  方正单薄,符篆以朱砂细细勾勒,正是修道之人用来即时通信的传讯符。
  “奇怪。”
  宁宁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暖玉阁里的姑娘说过,鸾娘自幼入了花楼,未曾修习仙术……她怎会知晓如何使用传讯符?”
  难道还真像那些女孩所言,鸾娘身子虽然还在,内里却被换了个芯,变成了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
  可这种假设如果成立,她特意买下那幅画作又是为了什么?只有真正的鸾娘本人,才会对少年时的过往那般在意吧?
  裴寂看出她的困惑,淡声道:“鸾娘体内蕴有灵力,许是有人教授过她些许术法。”
  虽然有障眼法傍身,宁宁却也不便与她隔得太近,更无从知晓鸾娘夜半传信的内容。
  她写得匆忙,默念口诀将符咒送出后,很快便得了回复。回信很短,应该也只有寥寥几句,鸾娘看罢却勾起唇角,扬起一个满意的笑。
  这一笑,就多少有点叫人毛骨悚然的意思了。
  宁宁眼睁睁看着月下的女人看完信件,末了若有所思地斜倚在墙角,指尖竟有火光一现。
  ——幽蓝火焰在夜色中并不显得十分突兀,如同鬼火般死死啃住信纸底端,随即愈烧愈烈,直至把纸页整个吞噬,只剩下被风扬起的一粒粒灰烬。
  宁宁又是一怔:“这是灵火?”
  与传讯符不同,灵火所需要的修为更加高深,以鸾娘运用的程度,应该已经有了筑基初期水平。
  筑基虽是仙道入门的等阶,然而对于她这种从未接触仙门的外行来说,已经算是种不可思议的状态。
  鸾城百姓皆道夫人只是个普通人,从没有谁讲过,骆元明在教她修习仙术。最为重要的一点是……
  宁宁皱了眉头。
  就算鸾娘天资聪颖,是个难得的修仙之才,而骆元明也将所学倾囊相授,可他们两人才认识一年不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掌握灵火,似乎不大可能。
  鸾娘烧完了信纸,匆匆朝两边望上几眼,便裹紧衣衫往卧房方向离开。
  城主与夫人都在房内,宁宁自然不可能再回去那间卧房。裴寂的声音还是有些低哑,说话时迅速望她一眼,又迅速把视线挪开:“走吗?”
  “还有一个地方,我有些在意。”
  宁宁摇摇头,眸底微光一闪,抬起眼睫朝他神秘一笑:“你还记得吗?上一位城主夫人什么也没留下……除了一间被鸾娘下令封锁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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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元明的前妻名叫宋纤凝,听说与他向来关系疏离,后来更是常有争执,一气之下搬进了一处僻静小院。
  这夫妻俩的关系反反复复,时好时坏,宋小姐的病却是一天比一天更严重,后来年纪轻轻抱憾而终,到了如今,已经在鸾城百姓口中听不见她的名字。
  宋纤凝死后不久,鸾娘便住入城主府。骆元明好歹算是个谦谦君子,念及往日夫妻情分,留下了位于府邸角落的那栋居所。
  鸾娘应该吃了醋,下令封锁小院,包括骆元明在内,不让任何人进出。
  裴寂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搜查那间屋子。
  “我是这样想的。”
  宁宁道:“鸾娘当初为以证清白,叫人搜遍了卧房与书房都毫无结果,所以那两处应该并没有猫腻——你不觉得,她下令封锁这里的举动很奇怪吗?”
  “宋纤凝意外身亡,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骆元明留下她曾经的住所实属人之常情,更何况那两位关系不和在整座城里都出了名,鸾娘哪里来的‘嫉妒吃醋’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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